第66章

楚莫寒正在沉思中，被她突如其來的懲罰，只得用胳膊護住臉。

「你發什麼瘋？」

藍靈兒拿銅鏡指了指剛才她換衣的方向，楚莫寒深吸一口氣，「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解藥是不是不想要了？」

「隨你。」楚莫寒轉身背對著她，不屑理會她的樣子。

藍靈兒則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用銅鏡去捅他的身子。「你為什麼這個態度？是不是理虧……」

楚莫寒陡然轉身面對她，把藍靈兒嚇了一跳。

「你不要太過自戀！本將連衣服都曾為你親手換過，也不過爾爾，根本沒有讓男人偷看的意義。若你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就叫人轟你出去！」

「……」藍靈兒覺得被人侮辱了。什麼不過爾爾？是你沒有審美好不好？想起那次被罰小黑屋后，奶娘告訴她是楚莫寒為她換的衣，她就一陣不舒服。

藍靈兒氣氣囊囊，伸手去掏解藥。給他算了，就當是還了昨日的救命之恩。可她摸了半天，卻發現懷中空空如也。「咦？解藥呢？」明明她把僅有的一顆帶來了呀。

楚莫寒實在不想看她再渾身翻下去了，然後指了指她換下來的那套衣服。

藍靈兒這才恍然大悟，忙去從換下的衣服里去找。

楚莫寒暗暗嘆息，若是哪天她失了聖寵，不知她還能在宮裡活上幾天。

「還是沒有啊，怎麼回事？」

藍靈兒的再次發聲，讓楚莫寒覺得，若她哪日失了聖寵，恐怕不用別人，自己都能把自己害死。

而當藍靈兒又把『這可是最後一顆』的話嘟囔出來時，楚莫寒滿額黑線，覺得，此生都會與女人無緣了。也罷，若果那女人不是藍靈兒，他寧願孤老一生。

藍靈兒起初還是對楚莫寒生氣狀態，而此時，也不禁露出了對不住的神情。

「沒……沒關係的。我……哪天再配一些，隨你當飯吃了夠。」

是人話嗎？楚莫寒聽她的語氣，就知道配解藥這事兒，她毫無把握。

藍靈兒，終有一天，我會死在你手裡。楚莫寒暗暗給自己下了定論。「不必了。」

「……」不是不必了，這種葯，以前她也只是看她師傅配過一次而已，估計自己肯定不行吧！她眸色暗下來，雖然這姓楚的，有時候挺氣人的，可總的說來人品並不壞。

「哦，那個……我還有急事，先，先回宮了。」

惹了禍就逃，一向是她求生存的本能嗎？楚莫寒再次深吸一口氣，「皇上臨行前一夜，你們歡……你們在一起了？」

楚莫寒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藍靈兒卻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嗯。」那一夜她和皇上絕對在一起啊。

她的回答，配著她微微羞赧的表情，由不得楚莫寒不信。的確，像皇上那麼權勢滔天，又風流瀟洒的男人，又有幾人能抵禦得了他的誘惑。說到頭，藍靈兒也許就喜歡那樣的男子吧。

楚莫寒黯然的目光，看在藍靈兒的眼中，就是沒有得到解藥后的絕望。

可沒有解藥，安慰人也只是空話。她經過他身邊，去開門，剛要出去，卻又關上門折了回來。

「楚莫寒，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就是雖然我現在沒有了解藥，但只要你不去想上官幻兒，就算是與人歡會生子，都不會觸發你一絲毒性的。牢記：千萬不要動情。」

「多謝皇後娘娘的殘忍相告。」

楚莫寒話中帶上了無盡的疏離，讓藍靈兒感到哪裡不舒服。

「楚莫寒，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即便你動了情毒發，我下的劑量也沒有至人死的地步。」

藍靈兒實話實說，可心裡的確過意不去。打算回去的路上，好好找上一找，怎麼就丟了呢？

「皇後娘娘，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明明楚莫寒在蕭山告之，她侍寢皇上時，他還有一絲懷疑，因為他不覺得藍靈兒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女人。而如今聽她親口承認，他焉有有遠離的道理？

藍靈兒被人轟，心裡實屬不痛快，「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陰陽怪氣的？」

她話音未落，楚莫寒突然上前幾步，雙手沉於她的雙肩，那力道彷彿想要將她的雙肩捏碎。

「皇後娘娘，你百般挑刺，連臣的語氣都要管，意欲何為？臣承認和你的較量，是臣輸了，輸了全部，輸得一敗塗地，你還想怎樣？非要我賠上一條命，你才肯甘心嗎？嗯？」

藍靈兒從未見過，楚莫寒竟然也有如此激動的時候。可剛剛她明明在為他排憂解難啊，而且，待她回去后，回去琢磨解藥的呀。

肩上倏然一輕，她看到楚莫寒放開她后，轉過身去。又見他的身體在微微顫動，一定是被她氣壞了吧？因為像他這樣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得不到解藥就哭的道理？

她抬手，卻又放棄了拍在他身上安慰的舉動。「那個……昨日你救了我，我會記在心裡的，以後若是你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皇上對我很好，我的話他一定會……」

「滾。」

「……」藍靈兒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她的真心以待，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熱諷，甚至還有連轟帶罵。

「楚莫寒，連皇上都沒有那麼對過我，更何況，我只是來感覺你……」

「滾！」楚莫寒突然高吼一聲，讓他的兩個近身侍衛都以為是他遇了險，「砰」的一聲，破門而入。

然後他們就看見，以前的將軍夫人，現在的皇後娘娘，正拿著銅鏡拍打著自家將軍。

見有人闖入，楚莫寒和藍靈兒同時僵住了身子。藍靈兒在丟臉中反應過來后，將手上的銅鏡扔在了楚莫寒的懷裡，然後轉身，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推開門口的侍衛就跑。

楚七心細，壯著膽子問：「將軍，您原來可從來不會把女人欺負哭的。」楚六也同意的點點頭。

哭？她哭了嗎？可怎麼可能？楚莫寒只覺得心口絞痛，不敢再深思，然後吩咐楚六楚七去暗中護她回宮。

不知過了多久，楚六回來報，說藍靈兒正酗酒花樓后，已經入了宮。

酗酒？她難道不知宮裡的規矩嗎？偷偷跑出宮，竟然還敢一身酒氣的回去？楚莫寒如此起著，就已經動了身。

可當他快到宮門時，卻遠遠的望見皇上貼身的侍衛們，護著一輛馬車，浩浩蕩蕩正在進宮門。

楚莫寒這才舒了一口氣，以皇上對藍靈兒的寵愛……他調轉馬頭，心事重重的離開。

而藍靈兒剛跨進門坎，就見杜鵑等人跪瞞一地，「起來起來，沒事瞎跪什麼？」

杜鵑聞到酒氣，正對上自家小姐的一雙醉眸，還一副頭重腳輕的模樣。然後用眼神引領她向裡面看。

藍靈兒莫名其妙，順著方向望過去，「咦？那個人怎麼那麼像皇上她娘。」她湊近杜鵑問。

「小姐，那就是太后！」杜鵑盡量壓低聲音。

太后坐在正位上，在傳來的酒氣中，怒看著她演戲般的滑稽，而她身邊，卻不見妖嬤嬤，也許在在養傷吧。

「太后，你來了？」藍靈兒本想施禮，卻因離得太近，再加上腳下無根一般，一彎腰，頭就扎進了太后的懷裡，頂啊頂的。

「還不快把她拉開！」太后覺得今日若不嚴懲於她，都對不起她住在皇宮。

太后命人去弄水盆來，然後讓人幫她醒酒。

藍靈兒被浸在水中，好懸一口氣上不來，還好杜鵑前來護主，猛地推開行刑的嬤嬤。卻遭到了拳打腳踢。

藍靈兒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又被人按進了滿盆的水中，一次一次，而藍靈兒的侍女太監們，卻都被控制在了門外，進都進不來。

二九飛奔而逃，哭著打算去叫救兵，卻半路一頭撞上了笑吟吟的皇上。

「咳咳……咳咳咳……」皇上急步匆匆，還沒進門，就聽到藍靈兒不服的罵語和咳嗽聲。

藍靈兒再次被按入水中，鼻腔里都是說不清的難受感。她若是溺死在一個盆中，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吧！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然後藍靈兒就感覺折磨她的嬤嬤，被人一腳踹遠，她才得以呼吸到了新鮮空氣，貪婪的大口呼吸著。一會兒再和那個老太婆算賬，狗命要緊。

「楚莫寒，你好大的膽子！」

太后的厲聲斥責，讓藍靈兒瞬間抬起頭。不錯，這次來救她的男人，又是楚莫寒。他是在跟蹤自己嗎？

不知為何？每次她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只要他在，她就覺得心裡踏實。

而皇上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快他一步踹爛了門板，怔在那裡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而屋中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注意在門裡，根本沒有人發現皇上已在不遠的門外了。

楚莫寒冷冷的目光，意思不明地的掃過，正在被水嗆得咳嗽的藍靈兒，然後沖太后看似恭敬的見禮后，方才堂而皇之的解釋。

「太后，保護太后和皇后是微臣的職責所在。而剛剛的事，若是讓皇上知曉，恐怕會生分了你們之間的母子情誼，所以微臣才不得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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