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可藍靈兒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在兩人對話時，終於緩過勁兒來。能讓她藍靈兒這麼吃虧的人，還沒有出世。

誰也沒注意，藍靈兒已經端起了那盆水，嘴角笑出了邪魅的弧度。

而當楚莫寒發覺她要幹什麼的時候，藍靈兒已經利落出手，一盆水潑在了太后的身上。從頭到腳，那叫一個通透。

杜鵑雖也害怕，但又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這一盆，澆得太過痛快。

楚莫寒則面無表情，不知是如何想的。

皇上感覺那一盆水，澆的不但是自己的母后，還有他這個皇上。

太后再見過世面，也沒有見過這種操作啊，敢如此對她的人，她覺得除了瘋子，正常人都不敢這麼做。

屋裡屋外在太后的驚呼聲中，驚在原地。

入宮許多年，太后怎會咽得下這口氣。她用手迅速抹了把臉，才看清潑水之人。然後氣得渾身發抖的指著藍靈兒叫人。

「來人，給哀家抓起來掌嘴！把她嘴打爛為止！」

「誰敢！我可是皇后！太后那麼大年紀了還能護你們幾日？以後當家的還是本宮！」

藍靈兒一聲鎮喝，讓太后的手下也不敢輕易上前了。

藍靈兒突然攏嘴笑出聲，人借酒勁兒，顯得有些嫵媚。讓楚莫寒見之，有種要毒發情毒的跡象。

藍靈兒繼續，道：「就算本宮現在還只是個無權的新后，但我的背後，那可是有寵我愛我的萬歲爺。我的靠山和太后孰重孰輕，我想不用本宮說，你們心裡也應該有點數兒吧？」

太后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她一個勁兒的「你你你」。

「你什麼你？太后，你專挑皇上不在的時候找我麻煩，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心胸狹隘，還陰險至極，我可告訴你，別看後宮三千都怕你，可卻不包括我藍靈兒，再膽敢放馬過來，我還指不定能對你做出什麼來！」

說到最後，她突然聲音加重，也順隨把太后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母后！母后……」

皇上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一邊給太氣順氣，一邊令人去叫太醫。

貼身的宮女，忙掏出一粒急救的葯，給太后先行服下，太后才慢慢緩過氣來。指著藍靈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醫火速敢來，施過銀針順氣后，太后才能說出話來。有人早加急的給太后取來了乾衣換上。

皇上見母后無礙后，婉言拒絕聽她數落皇后的萬般不是，並保證嚴懲皇后。然後命人將太後送回慈祥宮。

太后一走，楚莫寒也隨其他人一同退到了門外待命。不是他有意偷聽，而是既然已經來了，沒有得到皇上的命令，他是不得私自離開的。

皇上的視線，掃過杜鵑所露肌膚處的未未愈傷痕，再看藍靈兒，雖沒有濕得像母后那般狼狽，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伸手拿起杜鵑手中的乾衣，柔聲道：「皇后先去洗個澡，然後把乾衣換上，再和朕鬧氣好不好？」

敢潑太后一身水，楚莫寒本以為皇上會多少怪罪藍靈兒一些，可沒想到，皇上竟寵她到了這種地步。

而屋內的藍靈兒卻不領情，雙手環胸瞪著皇上。「明軒溪澤，我可告訴你，以後這皇宮，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自己看著辦！」

她直接叫了皇上的名子，若是別人，此時估計腦袋早就落地了。而她這一叫，皇上卻覺得像是民間有情的妻子在叫夫君。

但皇上卻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的母後有這麼大的敵意。可這好像也不能怪她，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可是親眼所見。「先去洗個澡好不好？不然著了涼，朕又得徹夜難眠的守著你了。」

挺大一個皇上，就那麼雙手端著乾衣，在那裡那麼敬著。而被楚莫寒早已踹破的門，又能擋得住哪個屋外想偷看的眼睛？

「給朕點面子行不行？這麼多人看著呢。」皇上雖是這麼說，但說話的聲音較之前卻一點兒不見小。

藍靈兒從皇上手中一把揪下，氣呼呼地轉身就走。杜鵑連忙上前，彎腰追著撿起了正在拖地的一大半，然後讓自家小姐鬆手。

皇上笑看著藍靈兒走遠，見她背後都能看出氣來，覺得自己這次得花心思哄一哄了。不然，後宮不出三日，就得被她放把火給點了。

收了笑容，一臉威嚴的轉回身，對上楚莫寒冰冷複雜的眼神。

皇上令旁人退下。

「楚莫寒，你先後兩次闖宮，真以為這是你家後院嗎？」

皇上這一句，意思可夠人琢磨上一會兒。

楚莫寒在椒房殿外，雙膝跪倒，一語不發。

「解釋給朕聽。」皇上像是在強人所難。如有一句犯上，他定將楚莫寒發派到極遠之地。

「臣無話可說。」

「好，很好。那你就和朕解釋一下，為何皇後身上，卻穿了她在與你和離前的袍子吧。」

楚莫寒沒想到，藍靈兒的每一個細節，都能被皇上記在心中，覺得自己再放不下藍靈兒的話，就是自尋煩惱了。

「皇後娘娘在天牢下毒微臣的事，皇上您也知曉。今日皇后正是去給微臣送解藥的，不幸摔了一跤，所以如此。」

楚莫寒深深的明白：就算他不說，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也會向皇上招供的。

「那她又和誰把酒言歡？」皇上只要想想，心中就會燃起要殺人的火氣。

「微臣不知。」

楚莫寒可不認為，在人家表現得那麼刀槍不入的藍靈兒，會把她自己去花樓喝悶酒的丟人事，傻到要與別人分享。

可她為何要去借酒澆愁？到底有什麼事，能讓她這麼不開心？這也是他為什麼看見皇上回了宮，還硬要來看她的原因。

「那你可知，朕和她已夫妻同體？」皇上的誅心術，歷來都不是蓋的。

「恭賀皇上。」這是楚莫寒此時唯一能說的。之前他還有一絲生機，可此事已成定局，他毫無鬥志。

「皇上，我怎麼想怎麼不對。為什麼剛才御醫來了，你只讓他給太后看病，卻不理我？是覺得我的命，比不過你母后的命珍貴嗎？」

雖然藍靈兒人還未到，可找后賬的聲音，卻已由遠而近的傳來。

皇上單手撫額，沖跪在地上的楚莫寒揮了揮手。然後隨聲音的方向，迎了上去。

楚莫寒退出，回去的路上，覺得皇上本就有個跋扈的母后，這就又娶了個囂張的皇后，看來，以後的日子應該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而楚莫寒的猜測，一點兒都沒錯。皇上此時正給藍靈兒捏揉著雙肩，滿臉的討好。

「我不管，反正你母后，查出了曾經女扮男裝的身份。這個宮裡，我是呆不下去了。不如，我們和離吧？」

和皇上提和離，可是藍靈兒蓄謀已久的事了。她就不信了，自己和太后這麼針鋒相對，皇上終會有一天會累的。

皇上正捏揉她秀肩的手倏然頓住，然後轉到她面前，將她輕輕拉起，擁入懷中。

「別動，讓朕抱一會兒。」皇上很是想念藍靈兒。以至於在外的日子，他整個人經常魂不守舍的。可他明明只走了三日有餘，宮中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皇上可不認為，這裡不存在某人為因素。但他卻也不認為，此事是藍靈兒挑的頭兒，她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想順水推舟，把事情搞大，給她自己離宮找一個合情又合理的借口罷了。

「靈兒，你若不想在這宮中，那麼朕就舍了這江山，與你雙隱鄉野，小橋流水如何？」

皇上如此回答，卻讓藍靈兒意想不到。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像他這種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九五之尊。

「永不分離，如何？」皇上再次追問。他很明顯感覺到，懷裡那軟綿綿的小身子微微一僵。

藍靈兒絕對是被皇上的神操作給鎮傻了，若是他放棄皇位，她會跟他做真的夫妻嗎？

藍靈兒曾經嫁於義兄的篤定，此時卻有些模糊不清了。甚至楚莫寒那冰冷的眼神，卻像是在哪個不知的角落裡，正陰寒寒的盯著她。

一定是因為他兩次救下她，她欠人情的緣故。對了情毒的配方……她是不是應該給他煉出葯再離開？

「皇上真的肯為我捨棄江山？」好決定了的眸子，閃啊閃的。

她見皇上重重地點頭。又道：「好。不過，要在我了結了這裡的兩個心愿好不好？」

藍靈兒的心愿，除了給楚莫寒煉藥，就是想救出一線天內的神光了。即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聽楚莫寒告知，神光是因為她，才不得不困在那裡的。

不然，只憑楚莫寒一人之力，楚莫寒獨身一人出一線天都有困難，何況他還帶著藍靈兒。

皇上不用問，也知道藍靈兒有救出神光的願望。可至於另一個，他不得而知。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楚莫寒中的是情毒，而情毒的最後一顆解藥，還被藍靈兒粗心的弄丟了。

在皇上心中，藍靈兒雖然平日像個小魔頭，可下手還是講究輕重的，即便也曾有過重之時，也是因過失而已。

慈祥宮中，太後娘娘被潑得咳嗽還沒好利落。見皇上又來看望，又忍不住老話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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