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分別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和義兄之間的事，很好解決，你不用擔心，我這個皇后當與不當，義兄後宮佳麗三千，多我一個也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的。」
藍靈兒打斷神光的顧慮，再次解釋道。
神光擔憂的不只這些。而是，萬一為國祈福之後，皇上還要找這樣和那樣的事，再找理由留下他也不是不可能。
「靈兒，你真的會為了我，放棄你的榮華富貴？」神光如此問，不知是自己沒有打定主意，還是在最後通牒藍靈兒。
藍靈兒拉著神光的衣袖，可憐巴巴的望著神光，然後重重地點頭。心裡卻想著，只要太后的生辰一過，她就立即和皇上和離，想個兩全之法，金蟬脫殼。
藍靈兒等和神光雙宿雙飛，等得心急。而比她心急的人，還大有人在。皇上夜不能寐，急的是藍靈兒為何寧願選一個和尚，也不選擇他，而在轉動腦筋想應對之策。而楚莫寒急的是，儘快查出刺殺藍靈兒的真兇是何許人也。
祭祀亡父的路上，那些刺客明顯是奔著藍靈兒來的。而藍靈兒究竟得罪了什麼大人物，竟不惜出動這麼精銳的刺客來要她的命。看來，幕後的指揮，身份並非一般。
陰暗潮濕的牢中，刺客被五花大綁著，帶刺的鐵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所及之處，血肉模糊，卻仍不肯招出一個字來。
楚莫寒見狀，抬手讓行刑的人全都到一旁，然後漸漸走近，在離那人一米遠的距離站定，然後給那人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是關於西域消失的那個部落的，雖楚莫寒知道的也不太多，但卻能從那刺客的微表情中，看出他有事相瞞，亦或是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見沒有審出實質性的東西，楚莫寒也暫時打道回府了。回到將軍府，已接近寅時，雖渾身疲憊卻沒有一絲的睡意。
越過假山，穿過亭廊，不知不覺間，楚莫寒又走到了藍靈兒女扮男裝進，住過的房間處。
他輕推房門，隨著木門的打開，一條月光，更為明亮地鋪進屋內，像是道白色的霧氣，讓人有種身處夢境的飄渺感。
柳七在門外遠遠地站著，默默地注視著自家少爺那一身的清冷與孤寂。
楚莫寒緩步走進，像是怕被嚇到裡面睡著的人兒一般，他終於走到那久無人睡的榻邊，慢慢落坐，面朝枕褥的方向一動不動。
像是在思念，又像是在緬懷，又像是什麼也沒想，只是在這裡安靜的坐上一會兒而已。
過了許久，東方放亮。柳七實在不忍，小心地走近，在敞開著的木門上，抬手輕輕扣響三聲。
楚莫寒木納的回頭，「到早朝的時辰了嗎？」
柳七搖遙頭，「少爺，離去早朝還有半個時辰，您還是先睡一會兒吧。」
「嗯。」楚莫寒雖是答應著，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只是孤寂的身形往向榻尾挪了挪，然後靠在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柳七試了幾試都沒有再喚自家少爺出口。因為他知道，自從少夫人和少爺和離后，少爺不是酗酒，就是來這裡久坐。
少許，夢莫寒道：「退下休息去吧。」他連眼皮都沒抬，對柳七的話，幾乎快成了夢中的囈語。
柳七無聲的點頭，然後三步一回頭地退出。不禁感嘆，情字傷人。
不知過了多久，夢莫寒睜開微微發紅的眸子，又是嶄新的一天。
早朝後，楚莫寒被皇上派出，去查那個幾百年前，詭異消失的幻術部落。而當他整裝待發時，卻和跑來的藍靈兒在將軍府門處相撞。
楚莫寒見來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時，不由得倒退了兩步，「你來幹什麼？」他本不想用這種冷冷又嫌棄的語氣的，可說出口，卻偏偏還是這種效果。
藍靈兒不甘示弱，微微歪著腦袋，從上到下打量著楚莫寒。然後以身份壓他道：「我說姓楚的，我現在可不是你那個倒霉的夫人了。你這被人盛傳著的忠國之士，就是這麼對待一國之母的嗎？」
楚莫寒本不想和她鬧得不愉快，可他不知除了不愉快，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若要人敬己，先要己敬人。」
「你……」藍靈兒氣得要對楚莫寒擺擺皇后的架子。反正她這個皇后，自認為也當不了多久了，此時有這機會能當眾壓楚莫寒一頭，消消她的銳氣，她當然不會放過。畢竟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嘛！「楚莫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
「行行行，你這身後空無一人，叫鬼呢嗎？我說小鈴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背著皇上跑出來的吧？」蕭山看著兩人好笑，不禁插了嘴。
「關你什麼事？」藍靈兒被人看穿，還是噘著嘴死不承認。「皇上有令，讓你們輔助我去查案。」
這次，還未等蕭山說話，楚莫寒卻直接否定道：「不可能。」
「等一下！」藍靈兒見楚莫寒繞過她就要走，忙緊跑幾步，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然後突然用商量的語氣道：「楚將軍，其實那個刺客是沖著我來的，讓你們去查案犯險，我卻在家中閑坐，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再說了，以前我和你查案，配合得一向不錯，所以，這次能不能帶上我？」
藍靈兒覺得此時身為皇后的她，都如此這般禮賢下士了，楚莫寒總不會再拒絕了吧。
「不能。」
楚莫寒冷冷的拒絕，讓藍靈兒頓時我火冒三丈起來，她捋著衣袖，不客氣道：「給你臉了是不？」
楚莫寒本已邁開步子，卻在聽到藍靈兒的不敬之語后，又折返了回來，健碩的身形，逼近到她面前，「有膽你就再說一次。」
藍靈兒被楚莫寒身上突來的壓迫感，懼得後退了一小步，但這麼多人都在，她也不能輸了陣勢不是？思及此，她又後退了一步，然後雙手環胸道：「再說一次，怎，怎麼了？」
楚莫寒跟近她一步。讓藍靈兒感覺到了更深一層的壓迫感。「我，我再說一遍，你還要打……打本宮不行？」
藍靈兒結巴的說完，自我感覺都很是丟人，但用眼角餘光掃過，門邊站崗的侍衛，可都是曾經常喚她少夫人的熟人。看樣子，只能硬扛了。「不過，本宮覺得，好話還是不說二遍的好。」
「哈哈哈……」蕭山已經被兩人的PK逗得捧腹大笑了，在他看來，這小鈴鐺簡直就是上天給楚莫寒量身打造的媳婦。除了自家兄弟，估計無人能駕馭得了她吧！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藍靈兒忙聰明的轉移了對象，自我找台階下。
蕭山卻打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自己不摻和，讓藍靈兒兩人繼續。
藍靈兒美眸一轉，那好吧，既然楚莫寒不帶著她，那她又不是沒長著腿，她可以偷偷地跟啊。唉……真不知，神光能拖住義兄多久。
可當她正打定主意時，卻突然感覺脖頸后一痛，然後整個人便倒在了楚莫寒的懷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微微彎身，將她打橫抱起，朝藍靈兒之前獨居的那間屋子而去。
蕭山隨一跟去，「莫寒，要不帶著小鈴鐺吧，說不定，你們路上能擦出愛的火花，俘獲她的芳心呢！」
楚莫寒聞言，突然停住腳步，然後又什麼都沒說，又抱著懷中的美人兒，邁開了步子。
楚莫寒將藍靈兒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榻上，然後對跟進門來的蕭山道：「去外面把門關上。」
「……我出去？你們孤男寡女的，不會是想在分別前，想要個孩子吧。」蕭山一臉玩味。
楚莫寒柔聲道：「滾。」
和楚莫寒認識多年，蕭山可知道，楚莫寒這一聲「滾」里蘊含著多少忍無可忍，忙在被人一腳踹出去之前，知趣地出了門。掩上門前，他還不忘叮囑一句，「莫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大不了佔了她的便宜后，我們此去不復返了。」
「砰！」的一聲。
還好蕭山躲得快，不然那飛過去的杯子，一定會和他親密地接觸到。
蕭山出門后，室內格外寂靜。
楚莫寒坐在榻邊，靜靜地看著藍靈兒的容顏。這樣的尤物雖好，可終究不屬於他。貌似他已經很久沒有與她像此時這般，祥和的相處了。
輕輕抬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描畫著她的眉眼，她的櫻唇輪廓，最後輕撫上她的唇瓣。那軟軟糯糯的觸感，把他的之前的心如鋼鐵，也都瞬間融化了。
可他們終是無緣亦無份，楚莫寒緩緩起身，倒退著到門邊，溫柔地轉身，慢動作的拉開門，卻又突然的關緊，然後回頭望向藍靈兒的方向，轉身又快步到了她的榻前，猶豫了許久，還是向藍靈兒棲身過去。
此次一去，凶多吉少，也許此生再也沒有再見她的機會。可即是如此，他性感的薄唇，還是在即將要吻上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時，又改變方向的吻到了她的額間。
然後起身，再注視了她兩秒，才果斷的轉身，離她而去。
「莫寒，你怎麼出來這麼快？是不是不會男女之事？」蕭山一臉幸災樂禍，開始調侃好友。「不懂的話，你可以問我啊，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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