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顏控美人

夜黑風高日，殺人放火時，一道黑影閃過夜空，消失在深處。

養心殿房頂，某黑衣人輕輕掀開房頂的一片瓦，露出一雙眼睛，透過光線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只見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年輕男子端坐在御案上，看樣子像是在批奏摺，身邊的老太監在一旁研墨，靜悄悄得沒一絲聲息。

老太監手裡動作，不停地打哈欠，突然也不知怎麼，感覺有道陰惻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更奇怪的是，他不但沒覺著不適，反而舒爽至極。

屋頂上的人看了會兒，把瓦片放回原處，消失在屋頂之上。

老太監很快就覺得那道目光不見了，只以為是自己太累，想多了，便沒當回事。

銘啟帝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說道：「李文，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罷，朕這兒不需要你。」

「奴才不累，皇上雖然很多事情都熟悉了，可您畢竟忘了不少事情，奴才怕您有些事情處理不好，還是在這幫您看看，有不懂的您再問我。」

銘啟帝也沒勉強他，繼續低頭看奏摺。

李文心中嘆息，自從皇上失憶，連性子都變了，沉默寡言，不是那個活潑欠揍的孩子了。

夜涼如水。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一向勤奮的蘇宛天才剛亮就在院子里做早操，珠貴人也跟著做，宛如東施效顰，滑稽極了。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們一起來做運動！」

「傷風敗俗！」小玄子只給了這四個字的評價。

蘇宛冷哼一聲，「沒根的傢伙，還好意思說我！」

小玄子氣炸了，「我有根，你才沒根！」話一出口，小玄子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紅到了耳根子。

蘇宛哈哈大笑，捂著肚子喘不過氣，「我本來就沒根啊，哈哈，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

小玄子翹起嘴，可憐兮兮地站在原處，珠貴人在蘇宛耳邊悄悄問道:「昨天這個人好凶，怎麼在姐姐面前就臉紅了？」

蘇宛做了個神秘的表情，中指立在嘴唇邊，道:「佛曰，不可說。」

「小玄子，小玄子！」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艷俗美人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直撲小玄子，後者大驚失色，忙往外跑去，「救命，救命啊，你別跟著我，我長得不好看。」

蘇宛嘖嘖搖頭，摸了摸自個兒的小臉蛋，「我明明長得不比小玄子差，為啥她就不追我呢！」

珠貴人道:「姐姐你長得最好看了，可是麗美人說，她怕一靠近你就忍不住愛上你，所以不敢多接近你。」

蘇宛咧嘴一笑，「真的嗎？我就說嘛，我這一身媚骨，怎麼可能吸引不了人，哼！」

「真是晦氣！」玉虛從外面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好像外邊有餓狼在追她似的。蘇宛見了問道:「不是讓你去拿包子嘛，怎麼空手回來？」

玉虛苦哈哈地說道:「我本來拿了好幾個熱騰騰的肉包子過來，可經過東殿時，遇到了瑛妃，她說她是未來的太後娘娘，有好東西理應她先吃，就……就把包子搶走了。」

「你怎麼這麼沒用，連幾個包子都護不住。」蘇宛罵道。

「小姐，你還說，如果不是我逃得快，我就被她打了，小姐！」玉虛撲到蘇宛懷裡，哭訴道。

「好啦好啦，明明是自個兒沒用，還好意思哭，那瑛妃怪可憐的，就當被瘋狗搶了，我們啊，自己煮點白粥填肚子便是。唉，冷宮沒一個正常的！」

「姐姐，我很正常。」珠貴人忙說道。

蘇宛默默的看著她把昨天卡在牙齒縫裡菜牙剔出來吃掉，仰天附和:「對，你也很正常。」

李文站在養心殿外，像是在等人，時不時望著遠方，直到看見一道婀娜的身影，緊縮的眉頭才終於鬆開。

「公公，皇上不是向來喜好精緻的美食嗎？怎的今日反要體驗民間生活，品味家常小菜了？！！」

李文笑道:「皇上的口味豈是奴才可以置喙的，良娣還是把食盒給我吧。」

接過食盒，李文頷首，進了養心殿，最近朝中政務多，皇上連吃飯都顧不上，這時還在看奏摺，面上冷若冰霜。

「皇上，該用膳了。」

銘啟帝掃了眼李文手裡的飯盒，道:「這不像是御膳房送來的。」

李文笑呵呵地答:「當然不是，這可是蘇良娣親手做的家常菜，方才特地送過來了。」

他執筆的手一頓，淡淡地問：「她人呢？」

「回皇上，蘇良娣應是走了，要不奴才把她給喚回來？」

銘啟帝不語，只放下毛筆，讓旁邊的宮女打開食盒，李文捂嘴偷笑，趕緊跑出去把蘇良娣叫回來，再沒有人比他更懂皇上的心思了。

當看到身穿桃花衫裙，巧笑倩兮的蘇良娣出現在他眼前，銘啟帝一陣恍惚，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魅惑天成，緩緩向他走來。

他失神地喃喃道：「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