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賜毒酒一杯
「臣妾雖然出身不好，但是在家中，亦是父兄疼愛的掌上明珠，到了這宮中，本以為是當人上人的，不想這些高門貴女一個一口賤人，一口一個賤人的羞辱臣妾！臣妾真是不想活了！」
琬婕妤痛哭流涕地陳情了一番，說罷，竟然就直接就往旁邊一棵大樹衝過去，幾乎要血濺當場。
幸好蕭隨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
琬婕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著蕭隨，一雙汪汪的大眼眨動了幾下，露出了幾分不舍的神色來，哽咽道：「陛下，臣妾如此活著，也沒有意思了，縱然臣妾不舍陛下，卻還是——陛下，你讓臣妾死了吧！」
以往，她只要使出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蕭隨無不憐惜於她，甚至有兩次晉位份，都是源自於此，屢試不爽。
然而——
「要死是吧？來人，將琬婕妤帶回去，賜毒酒一杯。這棵樹可是開疆太祖親手種下來的，別讓她污了這棵樹。」蕭隨聲音冷淡地說道，然後像拎小雞似的將琬婕妤摔到了一邊的草叢上。
那草叢裡頭恰好有一窩野雞蛋，琬婕妤摔在了蛋上，弄得滿臉滿身都是。
霧沉沉目瞪口呆，蕭隨這……也太剛了吧！
瑟瑟發抖。
「陛下！」她哭得震天響，「你真要臣妾死？」
蕭隨懶得再理會她，冷聲道：「不想死就滾回去，別整天在朕跟前尋死覓活的！」
琬婕妤頓時嚇得瑟瑟發抖，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落荒而逃。
打發了一個，蕭隨又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臉上有幾道血痕，衣衫上沾滿了乾草葉子的梅昭儀，沉聲道：「你又是怎麼回事？怎麼跟她打起來了！」
梅昭儀委屈，但是眼中淚光閃動，卻隱而不發。
每每她這個犟強的模樣，都能讓皇帝放下架子來哄她的，畢竟，她的祖父，可是內閣大學士，對陛下，也算有指導之恩的。
然而，蕭隨見她仰起下巴，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樣，直接道：「啞巴了是不是？朕問你話，你不知道答？」
梅昭儀雖然驚訝，但仍然默不作聲。
一旁的宮人見狀不對，急忙抬起頭，替她回答道：「回陛下的話，昭儀娘娘這一次真是委屈很了，她只是想要在這塘邊彈彈琵琶，但是琬婕妤後來過來了，非說要在此地放河燈，逼著昭儀娘娘將地方讓給她，娘娘說了她兩句，她就上手推了娘娘，奴婢們看不過去了，才過來幫娘娘一把的——」
「朕問你！你不會說話是不是！」蕭隨冷冷地睨了一眼梅昭儀，聲音愈發冰寒，「喜歡在這裡彈琵琶是不是？那朕就讓你彈個夠！你在這裡彈，連續彈三個晚上！朕看你是不是那麼喜歡在這裡彈琵琶！」
梅昭儀從來沒有被蕭隨這麼冷聲斥責，嚇得整個人抖了一下，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還彈不彈了？」蕭隨聲音冰涼地問道。
梅昭儀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搖頭，聲音慌張道：「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就滾回去！」蕭隨不耐地冷斥了一聲。
梅昭儀只好帶著宮女倉皇失措地滾回去了，連琵琶都不要了。
蕭隨本想出來散個步，消消食，卻不想又遇到這麼一趟子糟心事，天氣本就炎熱，令人焦躁，如今更是火大了。
就在他要折返回去的時候，一邊荷塘的蓮花叢忽然輕輕一動。
蕭隨習過武功，耳力異常敏銳，當即面如墨色，冷聲道：「還有誰！又是來幹什麼的！給朕滾回去！」
看完整場戲份的霧沉沉覺得皇帝很剛，很直，真是個鑒婊小能手。
然而，她也是綠茶中的一員啊！真是不知道自己回以什麼方式滾——
霧沉沉正要將小舟撐出去，然而，心慌心虛加上蹲久了腳麻，霧沉沉一時重心不穩，竟然嘩啦一聲，就掉在了水裡。
不得不說，這荷塘的水真是冰冰涼涼，舒舒服服的，在舟上挨了大半日的蚊子和悶熱的霧沉沉只覺得通體舒暢了起來。
霧沉沉游到了岸邊，抬起眼，看向了蕭隨。
「陛下，臣妾只是想游個水而已。」霧沉沉自以為性感地甩了一把頭髮，一臉真誠地說道。
鑒婊小能手蕭隨完全不相信。
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是嗎？」
霧沉沉再次真誠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暗希望這個鑒婊指南可以看在自己是她的創造者的份上，對她客氣一點。
然而，霧沉沉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才華，她設計的程序，無懈可擊，就算是主人，也得不到綠色通道。
「那就游啊，朕倒要看看你能游出什麼花來！」蕭隨勾出了招牌冷笑，一字一頓道。
皇命難為，霧沉沉能怎麼的？當然是游啊！
所幸，她前世是個游泳小能手，這點事情還難不倒她。
霧沉沉只好就地給蕭隨表演了一邊蛙泳，仰泳，自由泳和蝶泳。
看到霧沉沉游水的各種姿勢，蕭隨眸色微沉。
她還真的游出花來了？難道自己判斷錯誤了！這個女人是真的來游水的，不是來偶遇他，勾引他的？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早就將小舟撐出來的阿唐突然大聲喊道：「陛下！不好了！婕妤娘娘，婕妤娘娘已經很久沒有上來了！」
蕭隨一看，果然！那水面平靜得如同鏡子一般，紋絲不動，更別說有霧沉沉的身影了！
他雖然掌握生殺大權，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而且身份還有些特殊，如今蕭國跟燕國仍維持著表面關係，一旦霧沉沉死在蕭國那，燕國豈不是有了發兵的借口？
蕭隨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整個人也噗通一聲跳進了荷塘之中。
「陛下！陛下！」身旁跟著的內務府總管李公公一見，頓時嚇得慌了神，「陛下，陛下你不會游水的啊，你救不了燕婕妤的！來人啊！快叫侍衛來啊！」
李公公這話一喊出，落在水裡頭的蕭隨就後悔了。
他自持武功高強，就一個弱女子那是輕而易舉的，不想到了水裡，他渾身力氣居然都使不出來了，而且好像還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