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封官

雖然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擺到檯面上，特別是皇帝面前，難免讓人心生不快。除了江貴妃，江老太爺外，其他人臉色都不太好看，畢竟都在官場混跡。而沈昭霞是在為自己的父親擔憂。

「此言差矣！」江老太爺笑了起來，緩解了沉重的氛圍，「令弟未入官場，僅憑自己所想，便給官場下了定論。老夫歷經三朝，自是明白官場爾虞我詐。但是在我朝，官場爾虞我詐在武官當中不多，武官的功績全憑實打實的戰績，而非勾心鬥角能得。陛下，你說呢？」

「正是！」祁連澤看著沈知謹，語氣中帶有責怪意味，「況且沈詔武藝高強，又有保國之心，怎麼浪費此等人才？令弟見識短淺，沈尚書可不能如此？」

「微臣惶恐。」

「沈尚書快快請起！」江貴妃望向皇帝，神情優雅從容，眼神略帶情意，「陛下沒有責怪沈尚書的意思，是吧？」

「自然！沈詔，快扶愛卿起身。」

長時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沈昭霞聽到有人喊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沈知謹已經起身謝恩了，而她也意識到自己手腳已經發麻。

「陛下，聖旨來了。」門外傳來尖細的男聲。

「國丈，朕借用一下書房。」

江老太爺愛讀書，為了方便，書房和卧室連在一起，僅有一山水屏風之隔。

「陛下隨意！」見事情基本已成，江老太爺躺在床上放鬆心情，休息了起來。

「嗯！張福全，給朕置於桌上。」

「愛妃，給朕研墨。」

祁連澤是一個極具文人風範的皇帝，隨性洒脫，但卻不喜歡口頭承諾，所以每次出宮都讓人帶上聖旨與筆墨。同時，聖旨他也基本不假他人之手，是開國以來第一個自己寫聖旨的皇帝。

見皇帝與江貴妃進了書房，江尚走向沈氏父女，「恭喜沈伯伯！恭喜少俠！」

沈昭霞惶恐應承著，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垂下頭。而沈知謹則老練得多，皮笑肉不笑地應承著，實則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

回沈府的路上，沈知謹手捧著聖旨，猶如捧著萬斤重的東西，雙手不停地顫抖，汗水直流。他雖閉著雙眼，一句話未說，但是臉色青黑得厲害。整個馬車廂內，壓抑至極，幾欲讓人喘不過氣。

大概知道緣由的沈夫人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面色亦是不好看。她知道她的夫君怒了，不過是在強忍怒氣罷了！

另一個馬車內，沈昭霞獨自一人坐著，卻是坐立不安，雙手握著寒雲劍，指節發青。

安國對女子的要求有多嚴苛，她一向知道。女子被要求只能學習琴棋詩畫，只能安於宅院。習武，入仕這些皆為大忌。而她不僅習武，還扮男裝，入仕。簡直就是觸碰了祁天國女德的根基。

雖然說這一切的一切，她從未想過會發生。如今演變成這個樣子，已是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卻是像拉著全族在極其陡峭的懸崖之上奔跑，隨時會墜入無盡深淵，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