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謝罪祖宗

一進入沈府，沈知謹便拉著沈昭霞去了祠堂。

「給我跪下！」他怒聲命令道。

沈昭霞乖乖跪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是不是以為你出息了？」壓抑了一天多的憤怒在此刻傾瀉而出，猶如洪水決堤，氣憤到失去理智的沈知謹將聖旨砸向沈昭霞的頭，「當官了，年少有為啊，才十六歲就當上了歸德中郎將，是不是覺得很光宗耀祖？」

「爹，我錯了！」沈昭霞的情緒亦是壓抑了很久，她發自內心的吼出這句話時，淚水亦如洪水決堤止不住地流出。

「你的確錯了！錯在你不是男子，錯在你不知好歹！」沈知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理智回籠，開始教訓自己的女兒，「你可知，如今我沈氏一族因你腦袋隨時可能落地！欺君之罪已是大罪，你身為女子，不知好歹習武入仕更是大逆不道。」

沈昭霞恍若捆綁束縛住，置於熊熊火焰中，被千夫所指，萬夫所罵，在眾人的指責謾罵中被烈火灼燒，身體的每一寸都承受著劇痛。

「爹，我沒想入仕！」沈昭霞委屈得聲音帶了哭腔。

沈知謹自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想入仕，只是一次善意所導致的陰差陽錯，但他卻無力挽回。他無奈地狠狠抓了一把額頭，恨自己無能。

「誰教你的武功？」他問道。

「是我威逼師父教我習武！」

「何人？」

「我不能說！」沈昭霞倔強地不肯說。

「罷了！反正問出來也無濟於事！」沈知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突然，沈知謹跪了下來，看著上方的靈位，神情鄭重，「不肖子孫沈知謹向祖宗謝罪！是我沒有管教好女兒，是我無能，不肖子孫願以身償還女兒的過錯，望祖宗庇佑我兒女夫人。」

「爹，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閉嘴！」沈知謹呵斥道。

「你給我出去，別污了祖宗的眼！」沈知謹強硬命令道。

「爹！」

「給我滾出去！」沈知謹再次吼道，聲音震耳欲聾，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沈昭霞爬起，哭著跑了出去，哭得撕心裂肺。

沈知謹轉頭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瑞鳳眼中神色複雜。隨後，他轉過身，挺直腰桿，盯著一堆靈位，目不轉睛。

……

文京城中人多眼雜，消息流通傳播極快。沈家新秀沈詔年紀輕輕當上歸德中郎將和沈家大小姐染了怪病，送去南方沈家老宅修養的事情同時傳開。大家見怪不怪，畢竟福禍相依。

文京城北一家醫館

為人看診的大夫聽到病人討論的事情，抬頭詢問：「可知這沈家新秀是何來頭，怎得年紀輕輕便得了京中四品官位？」

大夫很年輕，長得不錯，在文京中也算上等相貌，只不過當撩起頭髮，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佔據了半張右臉，猶如美玉上的瑕疵，破壞美感。

不過看病的人豈會過多在乎大夫外貌？聽到有人問，看病之人如同尋到了可以傾瀉話語之人，嘰里呱啦就說起了一大堆。

無意間，一個男人瞅見大夫神情陰沉，配上那右臉的黑疤，尤為嚇人。他小心詢問：「大夫？」

「沒事。」年輕的大夫溫和一笑，雖不是人畜無害。但也足以讓人放下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