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月求食

天蒙蒙亮，寺院的鐘聲便響起，江家之人都早早起床。而廟裡的和尚已經開始了早課。

沈昭霞前去江老太爺的住處，卻發現江老太爺早已隨和尚們一同進行早課。江老太爺來普蒼寺三天，與和尚們同步作息，這是數十年不變的規矩，縱使人老了也未曾有過變化。

當真是信佛到了骨子裡！

大齋堂

早齋時間，齋堂里坐滿了和尚，入射進來的陽光照得他們光頭鋥亮。突兀地，有三個留著發的人同樣端端正正地坐在齋堂最中央，正是江老太爺，江夫人，江小姐。

早齋很簡單，稀粥加上一個饅頭，與江府的早膳相較，天差地別。然而江老太爺和江夫人神情從容，未有任何不適。

反觀江小姐，悶悶地垂著頭，拿著饅頭，小口小口咬著。剛及笄的官家小姐，第一次吃到這般清淡無味的食物，難免不情願。

江夫人注意到了江月的不滿，借著桌子的掩蔽，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女兒。江月瞄了一眼眾人，只見其他人包括祖父都在從容地吃著饅頭喝著稀粥。宅院中的小姐，自然是極為明事理的，她收起小情緒，優雅吃著自己的齋食。

僧人一天，修身養性是真的，但也最是無聊。至少沈昭霞是這般覺得。雖然她只是在老太爺身邊待著，未曾與其一同吃齋念佛，但也甚是無感。

結齋后，江老太爺去方丈院內，與方丈共話佛事，而沈昭霞的任務也完成了。

她原本欲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但在路過群房時，卻遇到了悶悶不樂的江月。江月垂喪著頭，未曾看路。

「小心！」

沈昭霞快速閃身擋在了江月前面，抬手擋住女子的頭。祁天國男女授受不親，沈昭霞雖是女子，但如今是男兒身份，自是不能毀了江月清譽。

江月抬頭，見是沈詔，連忙後退一步，像是被嚇到的兔子，恍然無措。

「在下無意冒犯小姐！」沈昭霞頷首致歉，「不過見小姐快要撞到柱子，這是防止小姐受傷的無奈之舉。」

江月神情頗為不自然，柔柔說道：「多謝沈大人！」

「不客氣，分內之事。」

雖說沈昭霞是專門保護江老太爺的，但是江家人出事也不可能不管。

然而，江月卻突然抬頭，希冀地望著沈昭霞。江月長得與江貴妃有五分像，同樣給人一種溫溫柔柔的感覺，但卻少了江貴妃若有若無的雍容華貴。

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沈昭霞不自在地問道：「小姐，有何事？」

「沈大人武藝高強。」

「江小姐過獎。」

「狩獵應是不在話下？」江月嬌柔的聲音中帶有期許。

沈昭霞進退兩難，一時沉默。

「施主。」路過的和尚打破平靜。

「小師傅好。」兩人同樣合十問好。

和尚離開，兩人抬頭，正好瞧見對方。江月快速轉身，耳尖悄悄地泛紅。

剛才江月臉上的失望神色一覽無餘，沈昭霞心裡像是被石頭輕輕砸了一下。寺廟裡的齋食不好，粗茶淡飯，嬌生慣養的小姐哪能吃得好？

寂靜的環境中響起違和地「咕咕咕……」

兩人皆是愣了一下。

江月很快反應過來，羞得捂臉，小跑著倉惶逃離，似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沈昭霞望著小跑而去的嬌小女子，既是心疼，又覺得有些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