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救人
紅衣知道,如果說金兒還能有一線生機的話,就在香姨娘手裡。\\。qВ5、c0m\只能盼香姨娘能放金兒一條生路了。這是她僅能為金兒爭取的。
香姨娘心裡那個恨哪,這個紅衣真不是一般的人啊,原來還真是小看了她!好利害的計謀!把所有可以弄死金兒的路都堵死了,然後把個金兒扔給她,真真箇是高招啊。好你個紅衣啊!香姨娘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紅衣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完了,不可能!跟我斗是吧?那就等著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可現時她只能裝作哭得換不過氣來的樣子不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好。
「香姨娘不要太傷心氣惱,要多多將養才是,身子重要啊。」紅衣站了起來,對著貴祺一福:「老爺沒有什麼吩咐的話,紅衣就告退了。」是啊,身子重要啊,身子不好拿什麼來生個兒子做上平妻的位子呢?不過看剛才香姨娘打金兒的樣子,她的身子還真不必讓人替她擔心,至少生個七八個不成問題。
貴祺心裡很不是滋味:要說他一點都不懷疑香姨娘也不可能,但是他並不想相信香姨娘是那樣的女子。再有,紅衣也不請他一起走,就把他晾在了這兒,什麼意思?!我是一家之主啊,我的威嚴呢?紅衣在這件事中哪有一點為人妻子的樣子?!
「嗯。」貴祺應了一聲,帶出了一絲惱意。
紅衣卻像什麼也沒聽出來一樣,帶人轉身走了。
出了院門,綢兒就跟上來說:「太太,不可能是金兒的主意。金兒是她家的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在那邊呢,昨兒我還訪到她還有七八個兄弟姐妹也在那邊兒呢。如果不是跟著嫁出來有一份二十兩的銀子,月錢每月還高一兩,她是家裡老大,她老子娘是不會讓她跟出來的。」
「嗯。」紅衣只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這就是金兒甘願頂缸的原因吧。唉,這不是紅衣能管得了的範圍了。
「太太?!」綢兒看紅衣什麼也沒說,不覺有些著急。就這樣讓香姨娘哄騙過去,那以後太太的日子也不用想安生了。紅衣這次什麼也沒說,不緊不慢的上了車。布兒在後邊拽了綢兒一下,綢兒回過頭去看到布兒正沖她搖頭呢,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麼了。
「太太今兒一直沒有用過飯呢,讓人加緊幾步趕到前頭去擺上。」布兒吩咐婆子們。
紅衣聽到了,卻說不忙,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再回梅院用飯。
「老太太安。」紅衣福了福,按老太太的意思坐了。
「今兒怎的臉色不好?身子不舒服敢緊得叫大夫瞧瞧。一大家子都指著你呢,可要疼惜自己的身子,萬不可大意了。」老太太滿臉擔心的神色。
「謝老太太關愛,媳婦兒沒什麼,只是處理了一些事情,可能有些累著了。」紅衣站起來行禮謝了老太太。
「什麼事兒?」
「香姨娘小產的事兒。正要稟於老太太知道。」紅衣平靜的說著:「是香姨娘房裡的一個丫頭給下藥害的。因為兒媳愚笨,怕時間長了證物不好找,所以先處理完了才過來給老太太請安。實在是晚了,還請老太太不要惱我。」
「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愛惜自格兒了。不是告訴過你忙就不用過來請安的嘛。丫頭下的葯?知道是為什麼嘛?」
「回老太太的話,那丫頭除了承認是自己所為以外,一句話都不說。所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紅衣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是兒媳無能。」
「與你有什麼關係。看把你累的。我看還沒有用過早飯吧,看這天就要午時了,快回去吧好好歇歇吧。你們幾個丫頭聽好了,今兒有再大的事也不用回你太太,什麼事兒等明兒再說。讓你家太太好好歇歇。」
「謝老太太憐愛。實在沒什麼的。」紅衣站起行禮告退。
老太太忙喝布兒四個丫頭:「你們幾個丫頭還不敢緊扶了你們太太走,還讓你家太太行禮!你家太太真是白疼你們幾個了!」又對紅衣軟聲說:「你快去吧,好好歇著。」
紅衣一行人去了,老太太示意雲娘服侍自己歪下:「這香丫頭太胡鬧了,事兒做不周全也就罷了,還害了一小一大兩條性命。讓人給我準備好香堂里的一應物事,我一會兒過去為他們念念經超度超度。」
「老太太的慈悲。」雲娘說著命人去準備了。
紅衣回到梅院,好歹吃了幾口就讓了撤了下去。紅衣按排綢兒去打聽信兒去了,自己歪在了迎枕上,紅衣不只是身體累了,還有一種精神上的疲倦讓她感到無力。讓她感覺累得不行,卻又睡不過去。閉著眼睛感覺那疲憊從心裡蔓延出來,一點一點的將她淹沒,無從掙扎,幾乎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太太,人牙子來了。」布兒在紅衣頭上低聲回道:「是太太昨兒吩咐的。」
紅衣卻累得不想眼開眼睛,她想就讓我休息一會吧,就一會兒,好好靜靜。於是她輕輕的道:「按老太太的吩咐回了她吧。」
「是,太太。」布兒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使了個小丫頭去回人牙子了。她自己卻站在門口迎著太陽一動也不動。布兒感覺晒晒太陽真好,這樣心情也放鬆多了。太太唉――太太這個人太苦自己了。布兒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曬了一會兒,感覺心裡亮堂了許多,戀戀不捨得去按排丫頭婆子們做事。
紅衣聽著屋外風吹過窗檯的聲音,聽著樹枝搖動時葉子發出的聲音,聽著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聽著丫頭們輕聲的說話聲音,聽著丫頭婆子們經過門口時特意放輕了的腳步聲音,心裡慢慢地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這時真得感到有些睏乏了,有些模糊地想著:就小睡一會兒好了,紅衣這樣想著、想著,睡著了。
「阿彌陀佛,總算睡了。」紗兒對著緞兒咬耳朵。緞兒很小心的點點頭,怕點得幅度太大或太重帶出什麼聲音再把紅衣吵醒,與紗兒一樣長舒了口氣,在心裡念了聲佛。兩個人靜靜得做著針線,時不時的拿蠅帚子替紅衣趕那初夏提早出來的蠅兒。卻並沒有放帳子,一來怕紅衣氣悶,二來也怕驚動了紅衣。
如果沒有小產的事,這個下午是個很安靜祥和的下午,陽光從窗棱間、門口灑下來,陽光中飛舞著細小的沙塵,暖洋洋也懶洋洋的。屋裡榻上睡著一人,榻邊坐著兩人,很寧靜的一幅畫兒。布兒在門外看到就是這樣的,她突然感覺,雖然老爺才回來了兩日,但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寧靜祥和了。她獃獃的站著,一時竟看痴了忘記進屋了。這時綢兒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布兒在門口獃獃站著,不覺就推了她一把:「作什麼呢?太太呢?我有話要回太太。」布兒才醒過神來,忙示意紗兒禁聲。
正說著呢,紗兒已經幾步趕到,輕得如同一隻貓樣,倒把門口站著的兩個人齊齊嚇了一跳:「輕聲,輕聲,剛剛才睡下了。」說得布兒綢兒兩人一齊伸伸舌頭,然後探頭看去。卻不想紅衣已經聽到響聲醒了過來。幾個人懊惱的互推了一下。
「進來吧。沒事。我睡得很沉。現在感覺很清爽了。綢兒回來了?」紅衣支起上身,想坐了起來,緞兒趕忙過去扶著紅衣起來。
布兒三個人也忙搶進屋子,綢兒回話,布兒三個忙亂得給紅衣更衣、梳洗。
「回太太話。香姨娘讓人牙子把金兒給賣到那地方去了。」說到那地方時綢兒臉一紅,嘴巴扭了扭了,好像被什麼髒東西給掉到嘴裡似的。
「哦。知道詳細地方么?」紅衣猜想也是這樣。前面已經說過候爺府里從來沒有處死過人了,香姨娘不會想觸這個霉頭的。
「這個就不清楚了。我想這要問外院的貴總管。」綢兒皺了皺眉。
紅衣想了想,吩咐道:「使人去叫李貴。」要把金兒從那地方弄出來,也要貴總管安排的,乾脆一總兒辦了吧。
就有人去二門傳話去了。不一會兒,貴總管在門口告進:「太太,李貴給您請安來了。」
「進來吧。」紅衣讓緞兒把貴總管引了進來。
「太太安。」李貴進來先給紅衣請了安。貴總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安穩踏實還有些風趣,只是紅衣從不曾見過李貴風趣。「李貴聽太太吩咐。」
「我聽說香姨娘把她房裡的丫頭賣了?」紅衣平平淡淡的說著,誰也無法從她臉上或語氣里聽出什麼,她一貫說話就這個樣子。
「回太太的話。是有這麼回子事。剛剛賣了還不到一個時辰。據人牙子講是要賣到那地方去的。賣到哪兒小人要問問人牙子朱婆子才知道。」貴總管說到那地方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不是他不想告知紅衣,而是那地方有污主人的耳朵。那地方即是青樓,但青樓這種地方的名字是不能出於身份高貴人口裡的,只要是正經女子們都是不能說的;並且也不能入耳。雖然男子都去那兒,還樂此不疲,也沒見他們嫌那兒臟,但是他們就是定下了這樣的禮法,奇怪不?紅衣都奇怪幾千年了。
外院總管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聞一知三嘍。所以一聽紅衣的話,就利落得說了這些重點的東西。
「有勞貴總管了。」紅衣又對布兒道:「取一百兩銀子與貴總管。」
希望大家能給個意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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