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失憶

十七 失憶

她鄭重得向那些屍體們鞠了一躬!她這具身體很小,不可能安葬這些人,所以行了個禮以盡心意吧。

依紅衣的穿越經驗看,這應該是一起搶劫殺人案的現場,她這具身體應該是那群穿著相同衣服的人所保護的小姐。其它那些穿著各異的應該就是強盜了。看現場遺留下了這麼多的金錢,雙方應該是兩敗俱傷都死光了。這具身子應該是在馬車破裂時被甩出了車子吧。卻不知是摔死的了還是嚇死的了。包裹里的衣服就是這具身體的,看衣料和身上帶著的環佩珠釵等應該是公候人家的小姐。

紅衣也把身上的那些環佩珠釵都包了起來:財不露白是很重要的。衣服實在是因為除了死人身上的布衣外沒有其它的布衣,只好穿著原來的衣服了——按紅衣的想法,這時候一身布衣是最好的了。

看了看日頭,紅衣背起了那明顯大了的包裹向山下走去。身子本來就弱小,再加上所帶得包裹有些太大太重了些,所以她行得有些慢了。這樣一直走到太陽快下山了,才看到了一座小村莊,也就遇到了人。

這個村子就在山下,人們依靠著幾畝薄田與山上的獵物為生,與外界的交流並不多。這也是紅衣重生后遇到得第一個好事:這些人們非常淳樸。

一個中年人先看到了這個背著大包裹的小女孩,十二三歲的樣子,獨自一個人滿臉汗水一步一步正向村子的方面挪著,就加快了腳步追上了她:「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要到哪去?需要我幫忙么?」

紅衣看到有人就停了下來,問問情況也順便歇歇——她早想歇歇了,只是怕晚上找不到人煙在山上過夜太危險了——這是在古代,很環保的:野獸那遍山都是!誰曉得這裡有沒有老虎狼啊一類的猛獸!

「大叔,請問一下,這是哪兒?」這具身體不大,稱人為大叔正合適。

「前面那個村子叫藍帽兒,我就住那兒。」中年人笑道,並不為紅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生氣。

紅衣心想:這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希望這裡的人都很樸實。不然以她一個小女孩身上攜帶有大量金銀財物是很危險的事情。

「不知大叔怎樣稱呼?」

「你叫我林大叔吧。」林姓中年人笑了:「要不要我幫忙?」

紅衣紅著臉福了一福,說:「紅衣謝過大叔。」也要告訴人家她的名字不是?

林大叔很喜歡這個有禮的名叫紅衣的小姑娘。他把獵物拎在左手,右手提起了紅衣的包裹,帶著紅衣向村子走去。

「不知道能不能再煩請林大叔一件事?」

「說吧!」林大叔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

「我的家人在前面山上的一處山坡上被盜匪給殺害了,只逃了我一個人。但我人小力薄……」紅衣低下頭,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終於眼淚有了。

「這該死的強盜!」林大叔沒想到紅衣拜託他的是這樣的事情,看到這個小姑娘偷偷流淚的模樣,一陣心酸:「不要傷心,先到村子里。大叔一定會帶人去的。來,跟大叔走。」

「嗯。」紅衣答應著。跟著進了村子。林大叔帶她到了村長的屋裡,把紅衣的話簡單告訴了那個滿頭白髮的村長。

「唉,可憐的孩子。」村長喊出了他的妻子:「快快接進去,好好安置一下。對了,給孩子弄點吃的,可能一天還沒能吃上東西呢。孩子聽你大嬸的話,好好吃點東西。我和你林大叔去找人上山去。」

到了後半夜,村長和林大叔才回來。紅衣還沒有睡,一直在等他們。她是一個剛剛失去了親人的小女孩,怎麼可能睡下?所以儘管紅衣又累又困但她只能等著。

林大叔和村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林大叔開口說了話:「紅衣啊,我們、我們在你們說的那個山坡不遠的山崖下發現了一個婦人,這是她的遺物。」林大叔心一橫,快速的把話一氣說完了。他們看那個婦人的服色應該是紅衣的母親。他們很怕紅衣會大哭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孤身的小女孩。

紅衣接過了那個小包裹打開,是一些女人的釵環一類。她知道這應該是她所佔具的這身體的母親,也就是她這世的母親了。

她把包裹包起,抱在了胸前——是為了遮住林大叔他們的視線,她重重掐了自己一下。眼淚就又有了。她只是抽泣,並不哭喊。因為她不知道該哭喊些什麼。

村長叫了妻子安慰紅衣,好一會兒,紅衣不哭了。村長問:「你知道你家在哪兒嗎?」

紅衣當然不知道,但是她都這麼大了,如果說不知道家在哪裡說不過去啊?怎麼辦?怎麼辦?看來只好用那一招被穿越人士千百次使用過的失憶了!

「我的家、我的家……我的頭好痛、好痛啊——」紅衣抱著頭在地上滾動起來,淚流滿面——這是在地上滾得時候被地上不知道什麼硬物給弄痛了。

村長、林大叔,與村長的妻子陳嬸兒先不知所措得看著紅衣滾來滾去,後來突然反應過來的陳嬸兒一把抱住了紅衣:「這可憐的孩子喲,這是怎麼回事?」

村長嘆了口氣:「可能是被嚇著了,要不就是被盜匪打到了頭或碰到了頭了。」頓了一下:「如果是嚇得還好說,幾日也就好了。否則——」他雖然沒有說下去,但屋裡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就這樣,紅衣留在了這個小村莊里。林大叔和村長几個人在村長的屋邊給她蓋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木屋。紅衣本來還以為她這一世就這樣在這個小村莊里終老了——那就是千百世穿越重生中頭一次能做一個平民終老啊。

這座山叫做七麗山,因有七個山頭,並形如女子得名。是有名的大山了,每天總有不少人慕名來游。紅衣醒來的那個山坡是較為偏僻的地方,因沒有什麼景緻,平時也就沒有什麼人到那兒去了。至於強盜嘛,聽林大叔與村長說:附近十幾年沒聽說有什麼盜匪啊。紅衣與村長、林大叔商量過後,也就沒有去官府報案。

「為什麼叫藍帽村呢?」紅衣正和陳嬸在河邊洗衣。紅衣現每日在陳嬸家用飯,本來紅衣想獨自開伙,但陳嬸說她一個人用飯也沒意思,非要讓紅衣在她家用飯。陳嬸的兒子早已成婚,在城裡悅來客棧做小二,妻小都在家。陳嬸的兒媳是個眼睛大大的婦人,是個愛說笑的人,村裡人都叫她陳嫂子——村長姓陳。

「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了。那是很久遠的事了。聽說我們村出了一個秀才所以改了名字。這秀才也不知是哪個時候的事兒!很久遠就是了!」陳嬸兒笑道。她是一個略胖的婦人,心地善良兼愛管閑事。村裡哪家夫妻吵嘴了,鄰里不和了等等,陳嬸都要管上一管的。看著她,紅衣想起了閑人馬大姐其人,不自禁得也笑了起來。

紅衣托林大叔到城裡把衣物都當了買得米面等日常用品還有一些平常的衣料,居然還剩下了十幾兩碎銀。米面都送到了村長家,送去的還有些日常用品與一些衣料——想給村長一家添幾件新衣。陳嬸發作了好一通,執意就是不收。還是林大叔好說歹說得留下了。真不知這紅衣原是什麼身份,幾身衣服就如此的值錢。算算她的家當,如果在這個小山村終老的話,養四五個人不成問題。紅衣用林大叔買來的衣料給自己做了幾身衣物,安心的在這兒生活了下來。粗茶淡飯的日子紅衣過得很是有滋有味。

「紅衣現時多大了?」陳嬸兒隨意問起。

「我、我記不起來了,我、我多大了?我、我記不起來——」紅衣有些尷尬,總裝失憶也是很痛苦的事。

「別想了,別想了。看我這人,總是記不住事兒。大夫說過只要一想,你就會頭痛的。紅衣,紅衣,別想了,快別想了。」陳嬸兒過意不去的過去試了試紅衣的額頭。

「我沒事,陳嬸兒。」紅衣不好意思的很。村子里的人都對她不錯,尤其是林大叔還有村長和陳嬸兒。她總是裝做失憶感覺很對不起這些樸實的人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只要身子好好的就成。我們這裡也挺好的,是吧?」陳嬸看紅衣沒事就回到自己位置上接著洗衣服:「在這兒安心住下來吧,哪天想起來了,我就讓我們家那口子和你林大叔送你回去!想不起來也沒什麼,就做你陳嬸兒的女兒吧!以後陳嬸給你找個俊後生嫁了好好過日子,一樣快活不是?」

紅衣笑著低下了頭:能這樣就太好了。只是按照她的經驗,她不會一輩子都過這種安寧祥和的日子!但願這一世就這樣過吧,只求這一世,紅衣暗暗祈求上蒼。

但明顯的是上蒼並沒有聽到紅衣的祈求。她的生活在這一日有了重大的轉折。

紅衣在陳嬸家用過了飯,正在和陳嫂子一邊洗刷一邊說笑,卻聽到村裡人來找村長,說是在山上救下了一個摔斷了腿的人。村長聽了急匆匆的走了。陳嬸兒卻一直擔心嘀咕著:不知傷得重不重?這兒也沒有大夫,現時去請,也要明兒午時前後才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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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雲捲雲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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