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貴棋示意寶兒準備擺飯:「聽話好好用飯,知道么?」
香姨娘可憐兮兮得看著貴祺道:「雙兒昨天晚上是不是惹老爺不高興了?我替她給老爺陪罪了,老爺就不要再生氣了。」
「哪有?我昨天實在是太乏了。」
「我還以為老爺昨天生雙兒氣了呢。一連多日老爺都不曾到我這來,老爺昨兒倒是來了,今兒一大清早的都沒有讓香兒給老爺請安呢就走了。香兒認為老爺因為雙兒生香兒的氣了呢。嚇得香兒吃不下,睡不著的。」
「沒有的事兒。香兒這回放心了?」貴祺和香姨娘說著話,那飯菜就擺了上來。
「唉喲——,只顧著說話了,這眼瞅著已要過了飯時了,要不今兒晚上老爺就在我這兒用飯吧?」
「嗯——,那好吧。」貴祺看了看天色,紅衣和孩子們應該已經用過飯了,就答應了下來。
香姨娘看了看寶兒,寶兒向她點了點頭。
香姨娘偷偷瞪了雙兒一眼道:「雙兒還不給老爺上酒認錯?」
雙兒忙執起酒壺滿上了一杯端給貴祺:「請老爺吃酒。」
貴祺笑道:「我都說是昨兒乏了。不過這酒我還是要吃的。」
雙兒的喝了,寶兒的又送了上來,寶兒的喝了,香姨娘又滿上了一杯。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主僕三人把一壺酒灌進了貴祺的肚裡。
貴祺喝得有些暈了,香姨娘忙吩咐:「老爺吃多了,寶兒雙兒快扶老爺下去歇一歇。」邊說邊向寶兒雙兒使了個眼色。
寶兒雙兒就把貴祺扶走了。這一夜三人同屋,*無邊。
次日,貴祺有些臉紅得急急起床上朝去了。他感覺自己太荒唐了,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居然做出這種事。
貴祺給老太太請完安后,去了外書房。他從醒來不止一次想去梅院,可是他總是會想起昨晚的荒唐,他實在有愧於心不敢面對紅衣。
紅衣一天也沒有見到貴祺過來,也沒有人來傳話。心裡也有些失落,必竟有人陪著的感覺很舒服的。雖然她一直知道貴祺是有求於她才這樣天天來報到的。孩子們沒有見到父親也問了幾遍了。一直到晚上歇了都沒有見到貴祺。
再怎麼說也是歷經了多世的人了,什麼樣的人都遇到過,什麼樣的事都經歷過,還有什麼樣的人情事故是紅衣看不開的?所以紅衣倒也並不放在心上,洗洗就睡了。一夜無悲無喜無夢。
貴祺也沒有再去香姨娘院里,他去了菊院。他實在是沒有臉見香姨娘主僕了。他也沒要安兒服伺他,自己胡亂的收拾了一下睡了。
香姨娘等到晚上沒見到貴祺還覺得很奇怪:「老爺不喜歡你們兩個?居然去了菊院,那個安兒有什麼好?還是——老爺不喜昨晚那樣啊?」
寶兒雙兒都滿臉通紅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啞了?你們兩個說話啊?」香姨娘看了看二人說:「有什麼難為情的?做女人就那麼回事兒。」
寶兒和雙兒聽了把頭低得快到胸前了。
「真是的,小孩子家家的。這有什麼啊?」香姨娘十分不滿的說道:「別害羞了,快想想吧。這老爺為什麼今兒沒來呢?」
「可能是、可能是老爺也不太好意思了。」寶兒想起貴祺早上時的神色猜道。
「嗯——?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不好意思?應該不會吧。」香姨娘真是百思不解其意。
「等兩日看看吧。」寶兒小聲的提出建議。
「也好。不管怎麼著,老爺都要給你們一個交待才對吧。」香姨娘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寶兒的意見。
忽然間,香姨娘笑了起來:「你們說,當那賤人知道老爺一塊兒把你們收了房,那臉上會是什麼神色?天天去她那兒,可是卻在晚上來我這兒把你們一塊收了。哈哈,想想就讓我開心。」
貴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怎麼也得去回老太太一聲,都這樣了,那兩個丫頭怎麼也得開臉放在屋裡了。紅衣那兒怎麼辦?剛剛才能和她坐下來談談笑笑的,現在出了這事兒會讓她怎麼想?要是讓她知道那天晚上的荒唐事,她會有什麼想法,她會認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貴祺就這樣一晚上想來想去也沒有睡上一會兒。早上安兒進來服伺他更衣梳洗后,他就上朝去了。安兒不知道貴祺為什麼自從去香姨娘那兒兩次后,就不讓自己暖床了呢?安兒猜想這事兒八成跟香姨娘有關。安兒就此把香姨娘恨上了。
紅衣一早起來,如往常一樣的到老太太處請安回來,卻看到紗兒和綢兒抱著算盤等物正在等她。紅衣一拍手才想了起來,今兒是月結的時候了。今兒上午各鋪子、莊子都會送了帳目過來,紅衣核對清楚后,明後天的銀錢就送到了。這兩日會是一個月中最忙的時候了。
紗兒雖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但在計數方面很有天分。什麼東西到了她的手上,都能計算的清清楚楚,分析的明明白白。而綢兒的記憶力驚人,簡直可以說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所以帳目一直都是這兩個大丫頭主理核對的。
紅衣看著她們兩人笑道:「看這些日子忙亂的,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混忘了。」
綢兒道:「太太不需要記得這些,這些自我們替太太記得。太太只要記得發放我們銀錢就是了!」
屋裡的大小丫頭們一起笑了起來。紅衣笑綢兒:「明明好好一個丫頭,為什麼自從和紗兒一起核對帳目后,就變得一身銅臭了呢?」
紗兒笑道:「銅臭有什麼可怕的?就怕這丫頭萬一不小心掉進了錢眼裡,那隻怕她不捨得爬上來了。」
紅衣和幾個丫頭說說笑笑的來到桌前,一起開始了核對帳目。一上午的時間在忙亂中過的飛快,中午眾人也是胡亂的用了些飯後又接著計算。
正計算間,紗兒拿著一本帳冊對紅衣道:「這個鋪子的帳目不太對,雖然好像銀錢來往都能對的起來,但這幾筆來往都是在這幾間鋪子里進行,而且太頻繁了些;按這樣分析的話,這一筆銀錢是在這幾個鋪子里轉圈呢,而且越轉銀錢越少。鋪子里賺得錢都這樣給轉沒有了。」
綢兒聽到上前一起去看那帳冊,看完后指著其中幾條對紅衣說道:「這當然有問題。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的價錢在上個月時,我記得城西的布店與城東的雜貨鋪子都報上來過,比這個問題鋪子的價錢低了三成呢。」
紅衣聽了,取了那鋪子的帳目仔細瞧了起來,果然如兩個丫頭所說。紅衣就命人取了這個鋪這子上三月的帳目來。幾個丫頭一核對,只有這個月的帳目有問題:上幾個月都是賺了不少錢的,這個月幾乎只是持平。紅衣輕叩著桌子,邊想邊問:「這鋪子多大?是在哪條街上的?誰做這鋪子的主管?」
綢兒想都不用想的道:「有四間店面,在京西獅子大街東段,是京里最繁華的幾個地段之一;鋪子這個月換得主管,名喚彭大。」
紅衣聽了又問:「什麼出身來歷,誰薦了上去的?」
綢兒又答道:「說是那邊府里來的,但是據我記得的府里的花名冊上並無此人。這鋪子原來的掌柜年老請辭了,太太還送了那老掌柜百兩銀錢呢。這新掌柜是老爺安排的,太太本來安排人了,但鋪子回說老爺安排了人,太太就又把人安排到其它鋪子去了。太太記起了?」
紅衣想了想,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時香姨娘進門還沒有幾天的時間。
紅衣道:「讓李貴趕緊查查這鋪子主事的人,再使人通知福總管,讓他安排個妥當的人來過來。」
小丫頭們應了自去了。紅衣有些乏了,起身歪到了榻上,揉了揉額頭:「我們這幾年把鋪子莊子都理得清楚明白了。那些掌柜的素也知道我是個騙不過的,今兒這事兒還真出得有些古怪。這老爺自哪兒找來的人呢?」
紗兒聽了,說道:「管它那麼多?他貪墨了許多銀錢,我們拿了他送去官府里就是了。老爺安排的怎麼了?難道他貪墨的錢不是老爺的不成?」這紗兒計數是一把好手,也心細不曾出錯,但是在其它方面就粗線條的很。
綢兒嗔她:「已經說是那邊的了,你沒有聽到?如果這人是老太太讓老爺安排的呢?真不明白你一個糊塗腦袋怎麼把那帳目計算的分文不差的。」
紗兒對著綢兒吐了吐舌頭:「不服?」
沒人和紗兒叫板計數的,那是准輸不贏的事兒。
正說著呢,布兒進來了。她看紗兒和綢兒正在鬥嘴,嗔她們:「不好好核對又偷懶了不是?有時間鬥嘴,不如多核對幾本帳目。凈讓太太累心了。」
紗兒和綢兒聽了向紅衣叫屈。紅衣對布兒笑道:「查出了點問題,才商量了幾句。你有事要回?」
布兒過去,接過小丫頭手裡的扇,一面給紅衣打著扇,一面回話:「是的,太太。府里的事兒回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只是福總管來找我訴了會子苦。說是內院買辦找他不是一次兩次了,那買辦這個月支取的銀錢是上個月的兩倍呢。已經被他家的閨女罵了好幾次了,又不敢直接來回太太。」
紅衣看了看綢兒,問道:「什麼事?」
今天因家裡的事情心情不好。有些心灰意懶,想停更了,不知道行嗎?如果我問都不問,招呼都不找就停更感覺對不起那些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所以有了這段話。祝大家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