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可是到了用晚飯的時間,貴祺卻又不願意去香姨娘那兒了。他很享受在紅衣那兒的感覺。但是已經答應了的只好去看看。不過貴祺已打定主意,看看就趕回紅衣那裡。

貴祺到了香姨娘房裡。香姨娘半躺在床上,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貴祺看她因為自己過來用頓飯就在月子里如此打扮自己,要走的話就沒有說出口。一頓飯用過,貴祺又與香姨娘閑話了幾句,就想著要走時,香姨娘卻叫過雙兒來跟貴祺道:「這些日子我不能服伺老爺,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為了能讓老爺每天好好解乏、能休息好,我想了又想。最後想到這個辦法——讓老爺把雙兒收了房。這樣老爺到我這兒時,也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兒。這樣我才能安心將養身子。還請老爺答應了吧。」

貴祺看看香姨娘:那臉比原來整整小了一圈。想到她遠離故土跟自己來到得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卻也難為她了。那拒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好點了點頭。香姨娘看貴祺同意了,高興的讓寶兒與雙兒服伺貴祺去廂房歇了。

貴祺看了看僵在那兒的雙兒,本來他就沒有這個意思,看這雙兒的情形更不可能有什麼意思了。他嘆了口氣道:「我實在是乏了,先睡了。你可以回房去睡的。」

雙兒聽了,嚇得連連搖頭:「求老爺憐惜,讓奴婢在這屋裡給老爺值夜吧。」

貴祺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一夜無話就這樣過去了。貴祺早早醒了過來,讓雙兒服伺他穿衣后,香姨娘見都沒見,只讓雙兒告訴香姨娘一聲就急匆匆得走了。

貴祺急著去梅院。他昨晚沒有看到紅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似的。他現在要趕在上朝前去看一看紅衣,否則他安不下心來。

香姨娘聽了雙兒的回話,一掌就打雙兒打倒在地上:「沒用的東西!不識抬舉的小賤人!我是讓你去給老爺值夜去了?我讓你去做什麼了,我沒跟你交待清楚是不是?」

雙兒跪在地上哭道:「姑娘跟奴婢交待清楚了。可是老爺並沒有讓奴婢服伺的意思。」

「沒有意思?沒有意思,你不會讓老爺有那個意思啊?你是木頭啊?」香姨娘那個不解氣啊:「你是不是不願意啊?是不是故意和我做對?啊?你怎麼不說話呢?」

雙兒除了哭不知道該怎麼分辯,她的確是不願意,可是她卻不敢說出來。

寶兒看著雙兒那樣兒,很有些解氣的感覺,上前給香姨娘奉上了茶說:「姑娘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奴婢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姑娘什麼想法?」

「那還不快說!」香姨娘依然氣惱著,這個辦法如果不管用,她還真想不起什麼辦法了。這個死雙兒!

「奴婢的方法有些、有些——」寶兒紅著臉說不下去。

「有些什麼啊?不管有些什麼,哪怕你去殺人放火,只要能把老爺的心留在這院子里就行!」香姨娘不耐煩看寶兒那吞吞吞吐吐的樣子。

寶兒聽了香姨娘的話心一橫就說道:「讓奴婢與雙兒一同服伺老爺吧。」她這也是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想逃出香姨娘的掌心只有這樣做了

「你說得是什麼啊?我是讓雙兒給老爺暖床去了,不是讓她服伺——,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是說你和雙兒你們兩個!嗯,我看這樣可以。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香姨娘先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了寶兒的意思不禁大喜。

「為了更有把握,在老爺的酒里放一點東西您看可好?」寶兒紅著臉小聲問香姨娘。

「什麼東西?」香姨娘奇怪得看著寶兒。

「就是姑娘出門時,夫人交給奴婢保管的那個東西。」寶兒臉上紅得都要如同一塊上好的紅布了。

「嗯——,好,就這麼辦。寶兒,這件事兒你要是辦好了,姑娘一定重重有賞!雙兒,你給我聽好了,這次你再推三阻四的,仔細你的皮!」香姨娘頓了頓,感覺這樣說還不夠份量,又加了一句:「你要替你老子娘多想想!還有你的那兩個弟弟!辦好了,姑娘我自會重重賞你的。你記清楚了?!」

寶兒是高興得應著,雙兒是面色慘白的應了下來:她知道香姨娘說得出做得到的。

紅衣還沒有起床呢,貴祺就進了屋。老夫老妻的了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但是,這貴祺一大早的從香姨娘那兒跑這兒來做什麼?

「老爺早。我這兒還沒收拾利索,倒叫老爺見笑了。」紅衣無奈下就這樣衣衫不整得與貴祺見了禮。

貴祺揮了揮手,說:「你我是夫妻,這種情形再平常不過。再說這樣看起來,夫人更加漂亮呢!」貴祺居然還調笑了紅衣一句。屋子裡的丫頭們一陣輕笑,紅衣的臉兒就有些粉紅了。

「老爺今兒不用去上朝了?」紅衣邊在丫頭們的服侍下穿衣,邊問坐在一旁的貴祺。紅衣讓貴祺去廳里奉茶,他卻非要坐在此處看她著衣。

「一會兒便去。上朝前過來看看你。」貴祺衝口就說出了心裡的話後有些不好意思:「和孩子們。」

紅衣應道:「孩子們現在在老太太那兒住了,可能要到你上朝回來才能見到了,他們現在還在睡才對。孩子們已經比往常早起了小半個時辰用於鍛煉身體了,今兒老爺來得實在是早了些。」紅衣這兩日怎麼都覺得貴祺怪怪的,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跑來說要看看孩子。

貴祺略坐了一坐就要上朝的,否則就要晚了。貴祺剛走沒多大一會兒,安兒就來請安了。服侍完紅衣梳洗,指揮著小丫頭們收拾屋子。

孩子這幾日以來,每日都起得很早。按照和紅衣的約定依時鍛煉身體,然後與紅衣一同用過飯後去書房,而紅衣就去給老太太請安。

紅衣請完安回來后,又見了朱婆子把四個丫頭退了回去,又要了七個丫頭,還是約好半月後再來看這七個丫頭的去留。

午飯後紅衣想小睡一會兒,吩咐了布兒幾個一聲,在榻上剛剛躺下還沒有睡著呢,就有婆子來回事兒。

布兒一會兒進來告知紅衣:「婆子說,前面來了個男人說是老太太娘家的親戚。捎了口信兒來說不日即將來京,還給老太太帶來了一封信。」

紅衣聽了接過了信看了看信皮處的落款,說道:「是老太太的姐姐。使人回了老太太吧。讓婆子去知會一聲,打賞送信人的封賞厚一些。」

布兒應了自去安排,紅衣還是覺得乏得厲害,就睡著了。

貴祺從老太太那兒來時,紅衣依然沒有醒。貴祺向丫頭們擺了擺手,讓她們禁聲。

貴祺輕輕得坐在了榻邊上,想了想揮手讓丫頭們都出去了。他靜靜地看著紅衣的面容:那麼平和那麼安寧。貴祺看著看著,忍不住的心癢:他低下頭去想輕輕親一下紅衣。

紅衣醒來時正看到貴祺放大了的臉,把她嚇了一跳「呀」一聲驚叫了出來。布兒幾個聽到叫聲跑了進來時正看到這種情形:貴祺俯在紅衣頭上,臉和臉就要碰到一起了。幾個丫頭又紅著臉咬著唇偷笑著跑了。紅衣的臉一下子紅了。

貴祺見紅衣醒后就不好意思再親了,再被丫頭們撞破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抬起頭來又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紅衣也很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的了,這貴祺大白天的這樣還讓丫頭們瞧見了,還讓不讓我見人啊?!也不能總是這樣一坐一躺著啊,紅衣只好撫了撫自己的臉假裝鎮定的說:「讓丫頭們進來吧,我要梳洗一下。」說完撐起上身準備坐起。

貴祺在旁邊看到很自然得扶了紅衣一下。兩人就又紅了臉。貴祺咳了咳:「我去叫丫頭們來服伺你梳洗。」就慢慢地踱了出去。紅衣幾乎要懷疑這貴祺是故意這麼慢悠悠的走出去的——他走得太施施然了!

貴祺還就真是故意走得這麼慢的。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夫妻之間貴祺覺得這也沒什麼。看到紅衣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神情,貴祺感覺自己就如同少時考中功名時般的愉悅。所以他一步一搖得走了出去:他很得意!雖然他也並不明白自己在得意什麼,可是他還是很得意,非常得意!那嘴角與眉梢都彎了起來。

貴祺正在和孩子們說笑著等丫頭們擺飯時,寶兒來了說香姨娘哭了一天了,什麼也不吃。

貴祺皺了皺眉,這香姨娘在這個時候有事兒,讓他十分不喜。不過怎麼說都要去看看的。

貴祺到了喜福院。香姨娘看到貴祺來了卻只是哭並不說什麼,貴祺沒有辦法只好坐下耐心的問她倒底是怎麼了。

「我身為妻子卻不能好好服伺老爺,雙兒昨天又讓老爺失望。香兒感覺自己太沒有用了,根本不能盡到照顧好老爺的責任,可是卻又想不到法子。香兒怕老爺惱了,以後再也不到香兒房裡來了。」香姨娘看貴祺到了,更是要哭得有模有樣才行。

「香兒你想多了。你現在的身子要好好將養。我不來是怕擾了你休息——你看我哪次一來屋子裡的人都圍著我轉,這讓你怎麼能好好將養呢。香兒的心意呢我領了,不過我們來日方長,你不要急在這一兩日嘛。」貴棋示意寶兒準備擺飯:「聽話好好用飯,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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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雲捲雲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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