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話,完夢

06話,完夢

希托邦四十年,當時蘇泛還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小伙,而小戀她也是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兩人乾柴烈火,正值青春期的高潮時刻。可是,還沒等兩人擦出戀愛的火花,就傳來了一個撕心裂肺的消息。

那就是,小戀與她交往的那個富豪,準備要一起離開維爾米斯村了。

臨走前,為了跟戀人蘇泛做最後的道別。小戀就約了他,在那條他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耍的河邊,那裡見面。

當時,對此事還全然不知的蘇泛,還一臉興緻勃勃的赴約。可是,當他來到河邊之後,小戀卻抱著一臉決心而去的樣子,對他說:「對不起了小泛,我要跟他一起離開維爾米斯了」。

這句話,莫如一顆刺入腳底的釘子,讓蘇泛疼痛不得。

蘇泛自然心不甘,他就向小戀請求,「不要離開,好不好?」。

但是小戀去意已決,面對蘇泛的卑微請求,她只能狠下心來,拒絕了他,說:「你一定會找到那一個,你喜歡的人的」。可誰知她這句話,導致了蘇泛他日後終生未娶。

蘇泛露出了哀傷的臉頰,就好像一條被遺棄的狗那樣,懇求著自己的主人,不要扔掉他。他就這樣,抓著小戀的纖纖玉手,說:「我只喜歡你一個,其他人,我都看不上!」。

這種被人當垃圾而拋棄的感覺,猶如覆蓋在天空上的巨大隕石,任管蘇泛跑到天涯海角,到最後,他還是避免不了被砸成粉身碎骨的命運。

「對不起了,蘇泛!」。

他如此卑微的樣子,更是讓小戀她難做。但沒辦法,小戀只能再次堅決的拒絕他。要怪,就怪命運弄人吧?。

這時,那個富豪公子的女僕人,就從河邊上方的草地處,往他們這裡叫,「小姐,我們等一下就出發了,你好了沒有?」。

聽這,小戀和蘇泛就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女僕。隨後,他們兩人又四目相對。才發現,對方的眼神都有一絲依依不捨。雖然如此,但小戀最後還是壓制著內心的戀戀不捨,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然後轉頭往那個女僕的方向去。

留在原地的蘇泛,由於無法挽留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裡頓時燃起了一股受挫感。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一敗塗地的廢物,甚至心裡還開始自我否定。

這種失敗感,致使蘇泛他悶悶不樂的。他就這樣,一直依依難捨的看著小戀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眼前為止。

後來,小戀與那個公子離開了維爾米斯村了。再後來,當蘇泛再一次聽到她的消息時,她好像已經和那個公子結婚了,並且還生了一個女兒。

此刻的他,終於也死心了。他試圖收拾好信心,重新的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他的心,早已交給了小戀。而她的離去,也如牽牛般牽走了他的靈魂。導致蘇泛他,每天都行屍走肉的。

後來,時光消逝,自從小戀離去后,蘇泛開始做回自己的農民工。每天從早上到晚上,他都在田裡幹活,從不休息。他這一干,就是四十年過去了。他也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變成了一個六十歲的老頭。

至於他以前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也再也沒有回過一次維爾米斯村。但他對她的思念,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刻。只要一有空,他都會想起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再後來,又兩年過去了,蘇泛也六十二了。這年,當他再一次聽到小戀的消息時。才發現,她早已在二十年前就病逝了。剛好在這一年裡,蘇泛收養了剛出生不久的北愈。

之後,在蘇泛辛辛苦苦的照顧下,愈也長大成人了。

《木屋內》

「當年我聽到你去世的消息后,整個人都崩潰了。我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每天都渾渾噩噩的生活。還好就在這時,我遇到了那個孩子。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過下去了」。

因見到故人,蘇泛因觸景傷情而感嘆著昔日的往事。他一邊保持著哀傷的臉邃,一邊憂傷的說道。

小戀就問,「是剛剛和族長出去的,那個小男孩嗎?」。

兩人坐在大廳的凳子上,面對面的交流著。

蘇泛點了頭,說:「是的」。

兩個舊友相聚,心中那個隱藏了幾十年的話匣子,也一下子被多年的思念與情感,給撬開了。

此時在屋外守候的愈,已經慢慢的消化了,剛剛那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咣當」,忽然,木屋的大門打開了,爺爺神情恍惚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見此,愈就立即往他爺爺那裡過去,擔心的說:「爺爺,你情況怎麼樣啊?,還好吧?」。

面前,爺爺的眼神有點低迷,雙目無光。那戀戀不捨的神情,夾帶著一絲絲的憂傷。似乎,他在裡面好像經歷了什麼。

他說:「我們敘舊完畢了,她也回到了屬於她的世界。我此生無憾了,我不怪她。能再一次見到她,對我來說,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爺爺說這些話時,臉上可從未停止過掛著憂愁。他因留戀不舍而產生憂傷的樣子,勾勒出悲劇故事裡都會出現的遺憾。

「作為一個未怎麼戀愛過的處男,我能大幾率知道,爺爺此刻是怎麼樣的心情。因為看著他時,我能深有體會的感受到,他失去摯愛的那種感覺。就好像,當你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時,所發泄出的那種感覺。也許最美的傷感,就是那種見到多年未見的故友吧?。也許,當我們都老了之後,心裡都會像爺爺一樣,有一個想見的故人吧?」。

愈心有體會的在感傷時,這時他旁邊的族長走了過來,對著眼前的爺爺說:「蘇爺爺,你的心愿滿足了嗎?」。

爺爺低著頭,眼神中夾帶著憂鬱,面對著族長的疑問,他說:「我的心愿滿足了。我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留念了。我想,我也是時候該去見她了吧?」。

爺爺臉上的鬱悶,猶絲未斷。我想,爺爺這種因情況而觸發的感情。那是他對小戀阿姨她,最真實的感情吧?。

驀然,精神良好的爺爺,忽然頭腦昏天,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見這,趁爺爺還沒有倒在地上時,愈立即過去扶起了他。可是最終,爺爺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愈的懷抱中昏死了過去。

看著爺爺的狀態猛然變動,心裡乍然驚起了一陣緊張與擔憂。愈就立即,先把爺爺抱到裡面的床上再說。

只聽這時,他身後方的紫羅蘭說:「你的爺爺他,去世了」。

頓然因族長的話,心裡一陣大驚,如波浪翻湧。因擔心而忐忑不安的愈,立即用手伸去他爺爺的鼻子那裡。只知手指處,無法感受到爺爺的呼吸。

愈就非常激動的向紫羅蘭問,「為什麼我爺爺他,突然就沒有氣了呢?!」。

紫羅蘭就向他解釋,說:「我給你爺爺吃的那顆藥丸,雖然能夠維持他一天的生命。但是,倘若死者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的話,那麼藥丸的藥效,也會立即停止。所以你爺爺他,」。

聽到這些話后,愈心裡除了難過與感傷之外,就是百感交集。

這種感覺,像是被人關在情緒的籠子里,一直出不去。然後再在這裡,看著親人離別,看著朋友落井下石,看著愛人背叛,看著被世人遺忘。心裡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棲息地一樣,黯然無神的活在這一片地獄。

就感覺內心,彷彿像是被毒品入侵一樣,一下子化成了一片枯萎的內臟。

莫不成,這就是失去了親人的感覺嗎?。

他靜了一下,像木頭的看著懷中的爺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

春風不動,畫面不止。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生而為人,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結果。因為人活著,必須要死亡,這是這個世界無法改變的軌道。不論早晚,你我都會相聚在那幽暗的地獄。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心裡,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憂傷。

「你把他送來這裡之前,就應該知道這個結果了吧?。所以,節哀順變吧。你爺爺他,也心滿意足的去到了那個世界。我想他,也想你好好的活著吧?」。

族長的話固然溫柔,但是她的樣子,可是要比溫柔要憂傷得多了。看著她的樣子,聽著她說治癒的話時。他心裡,不但高興不起來。反而,卻像死了父母一樣傷心欲絕。

「也許,她是見我如此神情恍惚,才會這樣安慰我的吧?。謝謝你,族長」。儘管如此,他又不期待她能聽到他的感謝。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心裡念叨。因為他自認為,他不配與世人產生羈絆。

此刻,愈只想靜靜,他就說:「我知道的,讓我安靜一會,就一會。等一下,我就會沒事的」。

雖與爺爺生活十八來年,兩人甚至都沒有血緣關係。但即使如此,也並沒有阻止,愈對他的感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好像被一條鐵鏈子給栓在一起一樣,無比的親密無間。

快到晚時了,見愈神色憂傷,紫羅蘭就讓他獨自一人靜一會,然後她自己,就去廚房那裡,準備一下今天的晚餐。

到了五點的時候,紫羅蘭也做好了香噴噴的晚餐。她就把菜,都一一的端到了大廳這裡。

由於兩人,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過什麼東西。於是,當聞到香氣四溢的飯菜時。他們兩人,就如餓鬼一樣那麼饞。

雖餓得空腹,但畢竟在別人的家,再加上眼前此人是族長。愈也只能,顧及著自己的吃飯形象,裝得文質彬彬。

至於紫羅蘭她,連吃飯也像一個小仙女一樣,彬彬有禮的。

由於關係不熟,所以兩人在吃飯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一點交集。他們就這樣,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吃著自己的飯。

大約到了晚上五點半的時候,這一頓晚餐,他們才享受完。

天也黑了,屋外的世界被黑夜佔領。周遭的山也變得朦朦朧朧的,看得不是很清晰。再加上山路的道路崎嶇,晚上容易迷路。而且愈家離這裡有點遠,因此紫羅蘭,就叫他留下來住一晚,到了明天早上再回去。

愈覺得有理,就答應了。

之後,愈就從紫羅蘭那裡借了一塊白布,蓋在了他爺爺的身上。而他今晚,決定就在大廳這裡,守候著他已經去世的爺爺。

在此之前,紫羅蘭有讓愈去客房那裡睡,可是讓愈他拒絕了。他說,他想陪伴在爺爺的身邊。見到他憂傷如失去了靈魂的低迷樣子,紫羅蘭也只好把自己的心意收了回來。

到了晚上十二點的時候,紫羅蘭在睡覺之前,生怕呆在客廳外面的愈會著涼。於是她就拿了一張厚厚的被子,從房間里出來。

一出來后,只見愈他,扒在了大廳的桌子上,睡得美滋滋的。紫羅蘭生怕自己會吵到他,於是在給他蓋被子的期間,都是小心翼翼的。

之後,她也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躺在床上,然後把被子蓋上。接著,她關上在床頭邊那盞發出暖黃光亮的燈泡,就開始睡了。

隨著兩人的安寢,整座木屋內一片寂靜,昏暗無光。而外面那寒冷的夜風,卻一直吹打著家裡的大門與窗戶。

這擾人美夢的寒人聲,宛如鬼怪在夜晚集體出動時,所散發出的恐怖叫聲。可即使如此,對於在熟睡中的他們來說,猶如從未存在過的東西。

凌晨三點,在紫羅蘭房間里的桌子上。一顆紫色水晶球,驟然如警報般響徹起來,把正在熟睡中的紫羅蘭給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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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的命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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