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話,湖邊垂釣
《11月,3日》
早上醒來,一股香氣四溢的菜味,從樓下傳來。「嗅嗅」,愈聞了兩下,肚子也隱約的餓了。於是他就起身,把衣服穿好到樓下。
一下到樓梯口這,只見白正在眼前,把做好的早餐端在了餐桌上。隨後,他看向了愈這裡,說:「早啊」。
「早」。
「快刷牙洗臉,來吃早餐」。
「好的」
和白打招呼完后,愈就攜帶著半夢不醒的狀態,到廁所那裡刷牙洗臉。等到他清理完身上的污垢后,就和白一起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
在吃飯的時候,白還是和昨晚那樣,用右手夾菜,左手輕拿起面具下半,只留著下巴出來吃東西。
他那白澤的尖下巴,在凌晨這周圍清晰的晝光照耀下,比昨晚的蠟火照耀,還要更加完美的顯示出來。簡直,如一塊毫無瑕疵的碧玉。
見此一幕,愈心裡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動。他想知道,這個連戴上面具和穿著平民的衣服,還是這麼有仙氣的蘇子白,到底長得是人模還是鬼樣?。
「喂,你怎麼了?」。
就在他思考時,白的話突然傳來。
因想得入迷了,被他忽然一叫,導致愈有點反應不來的。一會後,緩過來的愈就冷靜的說:「沒什麼,就想一下這幾天要怎麼度過」。
他又說謊了,他不喜歡這樣。可是,為了掩飾心裡的話,他只能這麼做。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說謊了。
「是嗎?,這幾天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你的,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白的語氣與他獨一無二的氣質一樣,仙氣飄逸。而他那個白嫩無暇的下巴,也仿如仙子一樣。這樣的他,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吃飯。
「謝謝你,我現在沒那麼擔心了」。
其實內心的擔心,一直如吃了毒藥似的,生怕那一天會爆發。只是,愈不想讓別人擔心罷了。
兩人停止了對白,繼續吃早餐。
這種闃寂無聲的氛圍,如兩個碰巧坐在一起的陌生人,沒有一點共同的語言,只有各行其是的視若無睹。
十分鐘后,早餐吃飽了,愈就和白兩人一起收拾碗筷。等到收拾好后,他們就坐在客廳的木凳子上。
外面白晝的天空,一直在若隱若現的。它困得,像要快睡著了。呆在家裡,無聊透頂的感覺湧上心頭。可要是出去的話,愈又怕那個刺殺他的人,驟然出來。為此,他只能無奈的,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
「等一下,你有什麼行程啊?」。
正在他一頭鬱悶坐在凳子上時,耳邊傳來了白的話。
愈就看了他,說:「還不知道那個刺殺我的人,會在什麼時候蹦出來,我那裡敢出去啊?」。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就用我的劍」。
坐在旁邊的白,就把他昨晚帶來的那把劍,拿了出來,放到手上觀察。
愈就下意識看了他的劍,疑問說:「你的劍?」。
其實,愈並不相信這個身材柔弱的男子,能保護得了他。即使,白是族長身邊的凌神。
「是啊,我的劍。別看我穿著衣服時身材瘦弱,其實我裡面很踏實的。我都有八塊腹肌呢。還有我的劍法,我敢說,除了劍客榜前十的變態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
似乎,白察覺到了愈的不安,因此才說這句話安慰他。
見到白如此安慰自己,愈覺得挺欣慰的。只是,愈還是有點不放心,怕一出去就發生意外。但是,一直坐在這裡也挺無聊的。為此,他感到左右為難與悶悶不樂。可儘管如此,他也只能壓制著內心的鬱悶,一直呆在這裡。
「砰砰砰」。
就在愈無聊與糾結的時候,家門頓然響起了敲門聲。聽此,愈下意識的從凳子上起來,想著去開門。「慢著」,可是剛一起來,卻被白叫住了。
愈就疑惑的看了他一下,「怎麼了?」。
白警惕的說:「小心是刺客!,你就坐在這裡,我去開門」。他一副防備的武裝狀態,疑神疑鬼的,像是皇帝的衛兵一樣,對身邊除了皇帝的人和事,都一副警備的狀態。
這樣的他,一步一步的往門靠近。期間,他把右手一直放在劍把上,擺出一副隨時要拔劍的攻擊狀態。
一會後,白在門前停了下來。這時,他一邊漸漸地用左手開門,一邊緩緩的退後,而右手從沒離開過那掛在腰間的劍的劍柄上。其警戒的動作,類似於武俠小說里開戰前的準備動作。而這感覺,讓人一看,就覺得很有經驗似的。
見到他如此,使得愈也情不自禁的跟著他,一同憂心忡忡。他就這樣,一直惶惶不安的盯著白和大門的方向。然後,再一邊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刻,家門被白打開了。坐在大廳凳子上的愈,就一直警惕的看著門外。可是,除了只見到一縷模糊不清的晝光,透過大門進來大廳之外。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白立即收拾好防備的狀態。而他這慌慌張張的模樣,似乎是怕被外面這人發現,他剛剛疑神疑鬼的戒備狀態。
僅一瞬間,白就正兒八經的站在門內,對著門外的人說道:「是你啊?,有事嗎?」。
「我就是來看看愈兄弟怎麼了,從昨晚開始,我就有點擔心他」。
這滄桑的聲音,有一些沙啞與沉重。原來,是諾邦大哥的。
聽此,愈便高興的走過去,對著門外的諾邦說:「那個諾邦大哥,你來有什麼事嗎?」。
諾邦拎出手上的釣魚竿出來,示意愈看,「我找你釣魚,你要來嗎?」。
「好啊!」。
之後,愈和白就一起帶上了釣魚的工具,跟著諾邦一同到附近的湖邊那裡釣魚。
一到達湖邊后,各人一把魚竿,一個裝滿了水的桶子,一張凳子,還有一碗魚餌,放好在這裡。然後,愈和白就肩並肩的坐在一起釣魚。至於諾邦大哥,一來到這裡便肚子疼,現在他可能就在某一個地方拉肚子。
還有,諾邦大哥和白都帶來了自己的劍。還說什麼,身為劍客,劍如命,必不離身。搞得愈,頭都大了。
「喂!,你幹嘛答應他啊?」。
屁股還沒捂熱,白就憤怒的向愈責問。
「對不起,我剛剛見到他是我大哥的兄弟,一時就一頭熱的,忘記了我現在的處境」。
愈有點愧疚的。畢竟變成現在這樣,也是因為他的關係。同時,他也想快點離開這裡,然後回到家去。說不定,那些刺客可能就埋伏在某一個地方。
「不說了,現在吐槽你也沒有用,還不如快點釣好魚,等一下就回去。還有那個諾邦,你要小心一點,說不定,他是對方派來接近你的」。
白的語氣嚴肅,給人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但儘管如此,愈還是覺得他可能危言聳聽了。畢竟,諾邦知道他姓蘇,而且還是友哥的朋友。最主要的是,他也從友哥那裡,聽說過諾邦這個人。可反之一想,他都從沒見過諾邦,他哪裡知道這個諾邦是否是真的諾邦?。而且他的姓氏,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別人一問就知道。但諾邦若是對方的人,那麼他之前為何要救《愈》他?,這沒道理啊!。
愈想不明白,心慌意亂的。可即使如此,他也依舊想快點離開這裡。
「那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這時,白剛剛拋下湖裡的魚鉤動了起來。見此,白就用力一拉,那魚就瞬間從湖底飛地了地面。
只見這魚生龍活虎的在地上,拚命的掙扎。
「若是我們現在回去的話,你覺得好嗎?,他會怎麼說?。還有,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是對方的人,若是就這樣離開的話,會讓他怎麼看?。你自己作死的」。
話落,白便起身把那條放在地上的魚,給解開魚鉤放到自己的水桶上。隨後,他就拿把魚竿扔到湖面,「咚」的一聲,那沾上魚餌的魚鉤,便立即沉到了湖底下。
「可是,為什麼你剛剛要問我行程啊?,我明明就不想出去的」。對此,愈很是好奇。
白回到座位上坐著,握住起魚竿,回道:「我剛剛啊,就是試探你一下。看看你會不會安分守己。沒想到,就一下子你就忘我了?。而且,我保護你,怎麼可能讓你出去啊?」。
「啊?」。
白一臉冷漠的,繼續釣魚。而見到白如此不聞不問的愈,瞬間像是縮頭烏龜一樣,外表畏畏縮縮的,內心心驚膽戰的。
「可是,我不想再呆在這裡,我想快點回家」。愈還是覺得有點不安的。
「你就忍一下吧?,至少等那個人拉完肚子回來」。但是白,還是冷冷淡淡的繼續釣魚。
可是,現在愈基本上沒有什麼心情垂釣,只是快點離開這裡。想得,就好像把自己喜歡吃的豪華大餐,給立即吞到肚子里一樣。但一旁的白,卻依舊如此。無奈,愈只能惶恐不安的,陪伴著他。期間,愈就一直戰戰兢兢的縮在這裡,時刻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生怕刺客會從某處瞬然出來。
這時,氣氛寧靜了下來,而彼此間就好像一座巋然不動的高山,在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句話未說,一個東西未動。彷彿世界靜止了一樣,形成了一副精彩絕倫的高清二次元畫。
旁邊,湖水依如之前那般毫無波瀾,連一點魚兒的遊動聲也沒有。反到四周的風聲「嘩啦啦」的傳來,清除了耳里的鬱悶。四周的風,包裹著身軀的涼爽感,彷彿像一個劫匪,劫走了身體內的熱氣。而這感覺,就是所謂森林裡的空調。
愈深深的感受到這一刻,他喜歡的不是釣魚。而是在釣魚時,那種安靜無人的氣氛。一個人呆著,聽著風聲,聽著樹木的摩擦聲,聽著湖水的飄動聲,聽著魚兒們的游泳聲。然後再閉上雙眼,讓眼前第一人稱的視角黑掉,寧靜的享受著這一切。這感覺,簡直就是太美好了。
可是,危險隨時可能會襲來,搞得愈在思媚這些風景時,一直都是心慌意亂的。
「昏月快來了」。在愈幻想時,忽然,白對著這憂傷的天空,輕聲的感嘆了一下。
原本心裡就異常緊張,像隨時會爆炸掉的易燃物。聽到白這麼一說,愈一下子心裡的不安,如火山爆發。
「我真的會死嗎?」。
被白打破了心境后。昨晚白所說的話,又映照在愈的心裡。愈就看向了他,說了這句話。
湖水四周的森林都是生機勃勃的,可頭頂這一片天空卻死氣沉沉的,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面對愈的提問,白似乎心裡也沒譜,就看著前方的湖面,平靜的說:「是的,聽族長說,命運筆記上寫著你會死。但是,你現在還沒有死。也就是說,這事還沒有成為事實。所以,命運筆記上的這個結果,還是可以改變的」。
又是《命運筆記》這四個字,這四個字。說到底,《命運筆記》到底是一樣什麼東西啊?!。簡直就好像一大堆蒼蠅圍在腦袋一樣,煩死了!。
「反正,就算問你命運筆記是什麼東西。你的答案也是和昨晚一樣,身為下人」。愈雖無奈,但是只能忍一下。等到四天之後,再去問族長。
「你知道就好,我很抱歉」。
白的語氣,還是和之前一樣仙中具冷。
「好吧,反正四天之後,我就能全部都知道了,對吧?」。愈感到很鬱悶。
「對的」。白的語氣堅定。
雖無法從他戴著的黑狐面具下,看到他此刻的真實感受。但是坐在他左手邊時,看到他那張左側面具,卻依然感受到一股仙氣飄然的氣質。
「喂,你的魚鉤有動靜了!」。
鬱悶發獃時,白忽然叫喚了起來。聽此,愈就立即把恍惚的目光,轉到了湖面上。
只見這綁著魚鉤的魚線,被那上了鉤且四處逃竄的魚,給扯到在湖面中四處搖晃。見這,愈怕到手的魚兒就這樣飛了,便立即站起來,然後手腰合一用力的提著魚竿,往後拉。
就這樣,一場你死我活的拔河比賽,拉開了帷幕。
這魚在湖水下,四處遊動,拚命掙扎,力氣兇猛。扯得愈,差點都緩不過來。看著,應該是一條大魚。
這時,白似乎見到愈有些吃力,就站了起來,加入了愈和魚兒的拔河比賽。然後,他們雙方就這樣互相拉扯。最後,在白的幫助下,愈也終於戰勝了這迅猛的大魚。
被拉到岸上的魚,體型肥肥的,是一條鯉魚,至少有十斤之重。愈就把魚鉤給它解開,然後再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水桶里。那魚一觸碰到水,就立即生猛如虎的,在水裡遊動。
「咻咻咻」,就在他們開心的盯著水桶里時,白那放置在地下的魚竿,也動了起來。一旁聽到騷動聲的白,立即離開了愈水桶的那,回到原處拿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魚竿,開始往後拉扯。
至於這條魚最後的命運,當然還是加入了白的水桶里,成為了它們的一員。
目前,兩人肩並肩的坐在各自的凳子上,提著拋在湖中的魚鉤,在等待著魚上鉤。
眼前這一片湖中周圍的森林,陰森森的。再加上這天空還沒睡醒的樣子,把周圍映照出來的美景,都變成一副猶如悲傷的故事背景圖。
昏暗,幽靜,壓抑,憂傷,悲劇,末日,淚水。這些,都好像是眼前這一片景色的標籤。而這美得如悲傷的二次元風景畫的景色,把他們倆困在了這裡。
這時,愈心裡的不安已經消逝了許多。俗話說,一個人的興奮無法持久。那麼反之也是,一個人的不安也一樣無法保持。
「你為什麼帶小刀過來啊?」。
寧靜的氛圍,溘然被白打破。
愈就說:「因為我怕死,帶刀防身」。
「是嗎?」,白感嘆完后,便看了一下周圍,「那個傢伙還沒回來,到底去哪裡了?,都半個小時了」。
白一臉不耐煩的。
聽到他這一說,這時愈才想起,竟然還有諾邦這個人的存在。
「也許,他先回去了?。還是,出事了?」。
白站了起來,一副心急如焚的捂住肚子,「你先在這裡坐一下,不要離開,我就在你附近解個手,很快就回來。我快拉出來了」。
說完,白二話不說往森林裡跑去。
「喂!,喂!,喂!」。愈怕白這一走,等等那些刺客來了他應付不了,於是便向白他大叫。可是任管愈再怎麼叫,白也頭都不回的。
白這一走,現在呆在湖邊這裡的,只有愈孤家寡人一個。
這時,忽然後方,若隱若現的傳來了靜悄悄的腳步聲。似乎來人,有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
雖腳步聲輕盈,但源於自身耳朵的清晰靈敏度,愈還是隱隱約約的傾聽到,那點點顫動的走路聲。而它,正向著愈這裡漸漸地的接近。
愈驀然感到有點不對勁。若是白的話沒必要如此鬼鬼祟祟,而且諾邦大哥也不知所云,再加上他被刺的事情。一想到這些后,愈立即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