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話,蘇九里54

145話,蘇九里54

當時,我坐上了前往他大學的公交車,就一直看著窗外,悶悶不樂的。看著那沿途的風景,卻感覺,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高中畢業之後,我們上了不同的大學。也因此這四年裡,除了假日之外,我們根本基本上就沒見過面。

我當時沒哭,因為傷心早已把我的眼淚給榨乾了。我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的,不想說話,不想做什麼,什麼也不想。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呆著。我只想,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呆上一整天。

原來,一個重要的人離去,會讓自己的內心如此如此的戳痛。這感覺,就好像把你喜歡的東西給銷毀一樣。又或者,把你的手指,眼睛都全部給,弄得支離破碎。看不清世界,手腳也動彈不得。

總之,心在痛,也早已失去了哭泣的力氣了。所以,只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呆著,讓心慢慢的恢復。於是在此之前,什麼都不想干。

我到達了那裡后,就打了剛剛的那個電話。那個女生接通了后,我就把我的所在地告訴她。

她知道后,就來到了我那裡來接我,然後她,就把我帶到了她目前住的宿舍那裡。

我當時就坐在了她家的客廳那裡,她就讓我先在這裡等一下。而她則是走到了裡面去,拿出了一個罐子,還有一個盒子,走到了大廳這裡,把它們都交給了我。

她說:「罐子里的,是夏的骨灰。盒子里的,是他的遺物」。

我接了過來,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默默地注視著這兩樣東西。

「我能打開看看嗎?」。

她說:「可以的」。

我就打開了盒子看,發現了他幾件破舊的衣服,還有他生前的日記本。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初三時候丟失的那個口琴,既然也在這裡。

記得我當時跟他說,我的口琴不見了。可他卻還說,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想到的是,既然是被他偷偷地藏了起來。

我才知道,原來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上我了。所以他才會,把這個口琴給偷偷地收起來。

後來,我帶著那個盒子,還有那個罐子,離開了那裡。

我坐上了回去櫻花鎮的公交車,接著,就往著九夏谷那裡去了。

這個故事也到結尾了,我們之間,從九夏谷開始,也從九夏谷結束。

到達了九夏谷后,我就回到了我們以前一起放羊的那個營地那裡。接著,我就用雙手挖了一個洞,把那個裝有他骨灰的罐子,給放了下去。

由於來的匆忙,所以我也沒有帶什麼工具。再加上,我當時的心情,可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思考那麼多。

我只想,把夏他好好的葬在那個,屬於我們之間的九夏谷。

我們之間,當時在從這裡打工認識的,到最後,也因為學業的事情而分開。

那個盒子里,還有著那個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就是那個我給他雕刻的木雕像。但是,我不想把它帶走。帶走的話,只有徒留的悲傷罷了。

所以,他盒子里的一件東西,我都不想拿走。免得,徒增悲傷。至於要留念的話,我只要回憶就行了。

他即使不在了,但他的影子,他的記憶,還依然留在我的心裡。光是這個,就足夠了。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紀念品,去留念他。

後來,我就把他盒子留的所有東西,還有那個骨灰罐子,都埋在了九夏谷靠著湖邊的那個營地那裡。

「你生前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嗎?,男孩子是一種什麼生物?。我想每個男人,包括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都會有一個目標的。就好像人活著,必須要死一樣。你的目標,或者我的目標,都將會在死亡的那一刻停止。所以我想,男生就是一種,為了某一個目標,夢想,而奮鬥的生物吧?」,我對著那個埋著他骨灰的地上,說出了這些話。

之後,我就攜帶著自己的憂傷,離開了那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那個九夏谷,以我們的名字命名。我想,從一開始,那裡就是一個讓我們演戲的舞台吧。

大學畢業了后,林稚她因為失去了夏的事情,還在失戀的悲傷中,走不出來。我就開度了她,說了一些好聽的話,去鼓勵她。

她這之後,也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開開心心的上班了。

林右和小雯兩人訂婚了,等到事業有一點起色之後,就可以結婚了。到時候,他還讓我給他當伴郎呢。

恩率與趙奈他們倆,分手了。高中與大學七年的長跑,他們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的折磨,而天各一方。

小雪她,也找到了一個喜歡的男生。那個男生很帥,個子高,五官端正,乾乾淨淨的,讓人一眼,就亮了。

不過嘛,她一個白富美,找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也不難啊。我也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麼要找我當她男朋友呢。

我到現在都覺得,她可能當時就是瞎了眼吧?。嗯,這是來自一個自卑且不可愛的逗比的自白。

貝兒她,還是在等我。她沒有找男朋友,可她時不時的會問我,忘了夏沒有?。

我當然不會忘記夏,即使他不在了。但是天蠍座的人,專一可是出了名的。所以,就像夏他當初這麼專一的喜歡我。而現在,輪到我去專一的喜歡他了。

她就吐槽了我們兩個「你們兩個天蠍座,真TM的讓人煩啊。死了,也這麼讓人頭痛」。

不過她,還誇了夏,長得挺帥的。只可惜,死的太早了。

後來,我就日日夜夜守候在那個九夏谷那裡,就這樣,我守了三年。但是,我還要生活,母親也要孝順,所以我就出去找了一份工作。

我只有在夏的祭日,或者是生日這兩天才去看夏之外,其它的時間,都在工作。

林右和小雯也結婚了,當時我就是伴郎。我見證了他們的婚禮,我見證了自己的好朋友,從高中到大學的戀情,接而再到結婚的一幕。

我是多麼的開心啊,能見到自己的好朋友結婚,說真的,我這個外人比他們當事人還要激動。

當時,他請了我們這些高中的好友,還有大學的好友。

小雪帶著他的高高帥帥的男友來,恩率,趙奈,貝兒,林稚,他們也到了。

我當時就站在了台上,拿著麥克風,念叨著他們準備好的台詞,說了一番開場白等等的。我也忘了,那段話了。

不過,小雪她當時還羞辱了我一番。

她就覺得,當初我把她給甩了,心裡還是覺得不甘心,於是她就帶著她的男朋友過來,嘲諷我。

我這個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沒有喜歡的東西,也沒有討厭的東西。所以也不會有,羨慕,妒忌,攀比,炫耀,裝逼,等等情緒。

所以她的嘲諷,於我而言,只不過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那天,無足掛齒。

我就說:「你的男朋友好帥哦,難不成,是個基佬?」。

她心裡就更氣了,就覺得,我是拿夏的事情來嘲諷她。畢竟,我當時就是因為夏而甩了她的。

「你」,她瞪著我看。

「我是在開玩笑的,不過,你的男朋友真的很帥。而且,你們郎才女貌。我真心的祝福你們,不過,也希望你們以後不要來煩我了」。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小雪裡,她就好像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永遠都沒有出現過。

不過我聽說,她好像結婚了。對象不是那個帥帥的男朋友,而是一個長得五官端正,氣質有點像我一樣的。

我當時還不信呢,我就看了那個男生的照片。說真的,我還以為我是不是眼花了呢?。哎,這些都過去了。

恩率她當了祈方高中的老師,現在在那裡,教學生呢。

我聽說,她有一個叫寄白的同學,人長得非常的帥,只不過性格有點厭世。在他初三的時候,還自殺過呢。

當時啊,恩率還開導了他呢。

我聽到了這件事後,就去見了恩率過一次。我也在暗中,偷偷地看了一看那個叫寄白的同學。

說真的,的確是帥。可以跟夏相提並論了吧。

恩率就跟著我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好好的做人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我也不擅長搞這個。

「懦弱的人連呼吸也會窒息,看東西也會瞎盲,傾聽會被戳聾,觸碰更是會被割傷,說話也會被毒啞」。

不過,那個叫寄白的小兄弟,他說的這句話。讓我心裡,有點共鳴。

當時,我在祈方高中的旁邊,聽到他這嘮叨這幾句話。但是我與他不熟,所以也沒有上前跟他打招呼了。

之後,我就在沒有夏的日子中,渾渾噩噩的生活了下來。

後來的某一個夜晚,我因為多年病症的原因,再加上一直孤獨一人的生活。再加上母親的離去,等等的條件積累下。

我就拿起了一把鋸子,把自己的左手給砍了下來。當時留了很多血,那血都噴濺在家的廚房裡了。

憂鬱症嘛,頭很痛,心裡更痛,對什麼都提不上興趣。對什麼東西,都沒有感情。沒有討厭和喜歡,沒有妒忌和羨慕,沒有其它等等的情緒。

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甚至有時候,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就連活著,也是占空間。

貝兒知道后,就立即撥打了120,把我送到了醫院去了。

我醒來后,就發現了自己的左手那裡,包紮滿了白色的繃帶。還很疼,我動不了,但是也沒有那個力氣去叫。

我就這樣,像一個餃子似的,躺在了病床上動彈不得。

貝兒見我醒后,就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空心的人,沒有七情六慾,沒有追求,也沒有值得讓人留念的事物。我都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活的。要是有夢想的話,有喜歡的東西的話,或者有討厭的東西也好。可是,沒有喜歡沒有討厭,這世界的一切,都好像白切雞一樣,食之無味。活下去,就讓人感到非常的無聊。我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我就好像念經一樣,說著這些話。

沒有喜歡的東西,沒有追求,就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活著。有時候,就會感到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不過後來,我也沒有自殺了。多虧了恩率他們,一直鼓勵著我。還有那個,叫寄白的同學。

聽說,他也是一名憂鬱症患者。但是他,還是好好的活著。

所以,當我看到他如此堅強的活著時,作為他的長輩,若是還不自強的話,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但是,我失去了一隻手,再也無法工作了。

恩率見此,就把我介紹到他們的學校那裡。不過我拒絕了,我不想去她的學校。我選擇了本鎮的學校,就開始在那裡教學。

我擅長的是,語文。所以,我也當了語文教師。

我的手傷好了之後,就開始在櫻花鎮的初中那裡,開始授課了。我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這裡離九夏谷近啊。

那三月的櫻花,它還會亮嗎?,不,它還會盛開嗎?。

我對著窗口念叨,忽然一名學生走了過來,說:「蘇老師,你幹嘛啊?」。

我轉頭看去,就說:「在想念一個故人」。

這些年來,我還一直想著,我切掉自己左手的那晚。

當時我的無論是神情還是感官,都好像被毒液入侵了一樣,失去了方向。然後我就拿起了一把鋸子,先從自己左手的手指開始切。

我就先,把自己的右手的拇指開始切,然後到食指,中指,無名指,尾指,一直鋸下去。我還以為,我會好一點。但是,我的頭腦還依然的感到欲裂,甚至需要爆炸一樣。我受不了了,然後我就開始用鋸子,把整條手臂都砍了下來

那一刻,世界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醒來后,貝兒不就是問了我為什麼自殺嗎?。我當時就像念經一樣,說了一大堆話。

她聽后,就說:「你白痴啊你?,我這麼喜歡你,你既然跑去自殺什麼的。真的,你想嚇死我嗎?」。

看到她這麼擔心我,我心裡就過意不去了。畢竟貝兒她,對我非常非常的好。於是從那天開始,我就決定,試一試好好的活下去。

那一晚,我就在貝兒的悉心照料下,安安靜靜的度過了一晚了。

後來,我也在櫻花鎮那裡當上了初中老師。這一所初中,是我與夏讀書的那一所初中。也是我,心裡值得去留念的一個地方。

每當看到這裡的一切,那個天台,還有這裡的人,我都會去回憶去初三的點點滴滴,還有曾經與夏相處過的記憶。

說真的,我真的,真的,很想夏。我很想告訴他,我有這麼的喜歡他。然而,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他也不在了,而我也像一隻行屍走肉一樣,半死不活的活著。

貝兒她怕我再次做傻事,於是她也跟著我一起,在這裡教書了。

她是英語老師,因為她本來就擅長英語嘛,再加上她人長得漂亮,所以在學校里,就非常受同學們的歡迎。

時間久了,再加上我也是一個人類,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成家。雖然我喜歡著夏,但是後來,我還是和貝兒結婚了。

那一段日子裡,多謝了她的照顧,她的不離不棄,雖然我心裡沒有她。但是她,也是我一直以來最珍惜的親人。光是這一點上,其他人都是比不了的。

而且,我們之前也發生過關係了,要是我不對她負責任的話。想必,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吧。

結婚了后,我們也做了幾次愛。有時候,會在學校里無人的教室里做,有時候會在家裡後面的花園做。總之,我們之間雖然是夫妻,但我覺得,她也許就是一個陪伴我的朋友而已。

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說是愛情,我覺得親情與友情更加貼近一點。

母親也不在了,家裡,就只有我與貝兒兩個人了。

有時候,看著這一座櫻花鎮,看著那一所我們曾經讀過的高中,心裡就會覺得空落落的。因為,以前的那些朋友,一個一個的走了。唯獨自己,還帶著這些不值一提的回憶,在這個櫻花鎮住下來,心裡就覺得孤獨與寂寞。可是,他們又豈會懂得呢?。

不管是林右,小雯,趙奈,小雪,林稚他們。如今,都一個個的在外面工作了。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目標。而且,還有屬於自己的記憶。

我想,這個留有我們記憶的高中,或者那個小鎮,他們都不會再回來看了吧?。

至於恩率她,就在我隔壁的南頭小鎮的祈方高中那裡教學,也因此,我們偶爾能見上一面。

但是這個故事,也快要畫上句號了。

林稚她就是當年在櫻花道,遇到的那個女孩。當時我還是十歲的小男生,就因為一點小事情哭泣了,她就忽然出現,跟我提議,說要送信給我。

我當時聽到這話時,就覺得,她可能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不守信用。也因此,我心裡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沒想到,她既然真的信守承諾,把信給送了過來。

我當時,看著這信后,你別提,我有多麼的開心。如今,這一切也早已都不重要了。

聽說,她好像結婚了。就在她畢業的三年後,她與她的男朋友結婚了。不過她當時,並沒有邀請我。

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她,於是我就拜託了恩率。

恩率就告訴了我,林稚之所以不邀請我,是因為林稚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在意我。再加上,她曾經和夏是情侶關係,也害怕再次見到我會尷尬,所以就不知道以什麼理由邀請我了。

她就這樣糾結,糾結,一直糾結到了結婚那天,也沒有想好。於是,就乾脆不邀請我去了。

我當時聽到這話后,心裡就覺得挺可笑的。還覺得,她挺可愛的。可愛的,好像一個傻子一樣。就因為這個小理由,而不邀請我?。

再加上,我根本就不在意那樣小問題啊。

我的木雕刻技術,是跟養父他學習的。他這人那裡都好,特別是木雕刻,特別的精髓。

他雕刻的東西,就好像栩栩如生一樣。把一個木頭,給雕成像一個活物那樣,讓人看得目不轉睛的。

而童年的自己,看到他如此精彩絕倫的雕刻技術后,我就跟他開始學習了起來。而養父,也不吝嗇的把自己的技術,都全部的傳授給我。

後來,我也在他的精心教導之下,把他所有的本領,都給一五一十的學會了。

如今的我,已是二十五歲了。在過三天,就是夏的祭日了。現在,我在學校里教書。

同學們都很尊重我,也很愛護我。而且,他們很親切的叫我蘇老師。

三天已過,我帶了一瓶用來祭奠的白酒,還有一些熟雞肉,一些青菜,去九夏谷那裡祭奠夏。

今天的風很涼,畢竟是春天的三月,冬天才過不久,所以這天還留有冬天留下的痕迹。

羊兒們雖然不是那群羊兒們了,牧羊人也不是那兩個牧羊人了,但是這個九夏谷還是那個九夏谷。

風涼爽涼爽的,羊群們的叫聲「咩咩咩」,的叫。它們的歌喉與風的旋律,結合在一起。猶如一首溫馨的家鄉曲一樣,讓人百感交集。

我一步走去,頭頂上的白雲,也跟著風一起改變動作。地上的草,還是那麼青嫩的。湖水,依然如此的清晰,樹木還是那麼的茂密的。

三年過去了,九夏谷還是沒有變化過,然而櫻花鎮,卻早已稍微的改變了許多。他的家,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打掃與清理著。

我想他不在了,那麼至少,他曾經住過的地方,要由我來打掃。作為他的友人,他的兄弟,他的同學,或者是他的戀人。

我能做的,就是隔天三五的去看他一下。

《有時候我想著,要是死去的那個人是我的話,那該多好啊?》,然而,上天把我最重要的人奪走了,《讓我的幻想給弄得支離破碎》。

《即使我再顛倒事實,不願意承認也罷,也無法改變,他已經不在的事實了》。

我到達了那個埋著他骨灰的地方那裡,於是,就把手裡拎著的飯菜與酒,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我用賺到的錢,給他在這裡建了一個墓碑。一開始,老闆是不同意我把夏埋在這裡的。可是,他一個孤兒,再加上以前幫助過他工作的份子上,與我厚著臉皮的請求。老闆才終於屈服的,讓我給夏埋在這裡與建一個墓碑。

我一邊給他倒著酒,一邊說:「夏啊,這些年來你還好嗎?,我過的很好。但是,我很無聊。你不在的日子,說真的,我過的很沒有意思。有幾次,我都想自殺。可是在最後,我還是活了下去。母親也不在了,如今,要不是貝兒她陪在我的身邊。我想,我早已撐不住了」。

我知道,他說不了話,他只能傾聽。當一個傾聽者,傾聽著我的煩惱,我的一切,我的所有的小情緒。

這裡的草地上,如一個平頭髮的人,小草短短的,就好像剛理過發一樣。而夏的墓碑,四處沒有雜草。因為,我每個月都會來這裡清理一次。對著他,對著天空與大地,幫他把棲息地給整理好。

我很無聊,雖然教學是我的職業,但是,我從來沒有在教學中得到意義。於我而言,教學更是我的一碗飯而已。

所以,只要我空閑下來,整個人的心臟就好像別人勾走了一樣,空落落的。為了不讓自己如此空虛,我就開始看書,看動漫,運動。偶爾在經過九夏谷時,我都會來這裡看一看夏。

我很煩惱,很想死。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死了。我已經,找到活下去的意義了。那就是,把自己的這一份快樂,通過教學傳遞給所有的同學。

就是在那個,我與你之前度過的初中學校。夏,你是我生命中的靈魂人,也是一個難得知音。

我也想,好好的和貝兒過下去,這是,我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我不能如此頹廢,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正能量傳給自己的學生。

但是,夏他的記憶與樣子,永遠都會記刻在我的心裡。

「有空的話,我們一起揉揉臉吧」,我。

微涼的春風,一直強烈的吹過了這裡,我的劉海與衣裳,都在風的划動下,而輕輕的飄逸著。

這個三月的季節,櫻花開得很茂盛,它們又把櫻花鎮給弄得滿是粉色的。而大地,更是被櫻花的葉子給佔領了。

還不如說,這是用櫻花製造的紅毯,來為櫻花鎮的道路鋪蓋。

這時,遠方傳來一句聲音,「原來你在這裡啊?」。

我轉頭一看,才發現,是貝兒她來了。我就說:「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她向我走了過來,說:「回家吃飯啦,老公」。

「嗯,好的」,我。

「那我在前面等你」,她說完,就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這一刻,我想念起了以前的畫面。

《比如在天台上時,他在初三畢業的那天向我揉揉臉的時候,在九夏谷這裡他教我喝酒抽煙,還有兩人去那個櫻花節那裡玩,一起在他家喝酒與吃牛排,在天台上的對白,在九夏谷放羊的日子的等等的等等這些。》

想著想著,這些充滿了回憶的幸福畫面,就猶如一顆悲傷的子彈那樣,瞬間就射穿了我的心房,導致了我,再也難以忍耐住內心的真實情緒。

原來心不痛了,也就不累了。休息這麼多年,心也該平復了。所以眼淚,它才留得下來。

我終於有力氣的放聲大哭了,我對著他的墓碑,在天空與九夏谷的草地之間,嚎啕的大哭。

那撕心裂肺叫喊的聲音,也在我悲傷情緒的口中,給三倍的放了出來。臉頰上,就好像一個失去了家庭的孩子一樣,淚流滿面的。

「啊」,那苦澀的淚水,可是接二連三的在眼眶裡留下來,直到掉在了大地之上。

哭過了,哭完了,內心憋著的情緒,也一一的釋放完畢了。我終於累了,也停下來了。可眼眶裡,還夾帶著悲傷的淚水。

這時,站在谷口那邊的貝兒,她叫了我,「喂,夏,你還沒有好嗎?」。

我說:「來了」。

走之前,我看了看那個墓碑,上面寫著《蘇九里》三個字,但我心裡還是難以平靜。

可當我收拾好破碎的心情,轉過頭看向谷口的那一刻,貝兒她好像等得不耐煩了,就先離開了。於是,我就往著她那邊大叫,「喂,等我一下嘛,林貝」。

說著,我就往那邊走去了。

《剛剛那回憶的畫面里,也把我們之間的位置調換了。》也許,是因為我太想念他了吧?。

原來我們的故事,是從三月開始,也從三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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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的命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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