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話,叫然的人26
一周前那天梓萱在老爺爺家倒下后,我和小果二人就送了她去醫院。途中小果她家中有點事情,所以先離開了那濁氣窒窒的醫院。因此只有我獨自一人,留下來照顧她。
她在入迷暈下夢境的期間,我就去外面填充一下空腹的肚子,還買了一支探望病人的百合花。
呼吸外面那清新傾人的空氣,終於把內心十二道分散的情緒,都整理得合二為一,心中也沒有那麼慌亂迷茫了,然後我就往醫院回去了。
那天我踏進了梓萱的病房時,她已經從昏迷中出來了,正鞠著腰彎著坐下來呢。
我上前對她說:「你醒了,身體還好吧?」。
「嗯,還好著呢」梓萱說。
「要好好的躺好,不能亂動」我。
她看到了我手上的花說:「好漂亮的百合花呢,謝謝你了寄白」。
「不用謝呢」,說完后,我就把鮮花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當時醫生告訴我梓萱的病況,她只能在這個枝繁葉茂的世界上,再呆兩個月的時間了。
「寄白,我真的會死嗎?,死了之後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梓萱。
對於死了之後那世界的色彩,我不懂,但是對於在那種半生不死的狀態,準備進入死後世界所溢出的色彩,是灰色的。誰叫我這個懦弱的膽小鬼,曾經自殺過兩次呢。
「做醫生的差不多都是說這種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我只知道要元氣滿滿的活下去,才能見證奇迹呢」我。
正如一句話所說:「開心,只活一天也足夠,不開心,長生不老也沒用」。
於我這種行屍走肉而言,長生不老只會永無止境的痛苦,活著只是在世間上受罪。
假如,能有一天不怕被幸福所傷,能卸下心防接受幸福,或者能有一天心若止水,什麼都不去想。於我這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而言,簡直是餘下人生幾十載中,最快樂的日子。
「不用擔心我了,寄白,為了你這句話,我會努力的」梓萱。
「你餓了嗎?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吧」我。
「不用了,剛剛才睡了一覺,暫時沒有胃口吃東西呢」梓萱。
眼眶前的她,如此接近的距離,觸實又美麗的穿著病人的衣服。而她穿透而來的呼吸和實體,都能證明她是有鮮活靈魂的軀體。
「在這裡有點無聊,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梓萱。
「病人好好的休息吧,你要聽故事,我給你講」我。
即使,我面對梓萱還是心留罪惡感,卻還要拚命的忍耐著這負罪感和她相處。
「不用了,我跟你說一個我的故事。我初二認識了我第一個朋友,若婷。我和若婷,是在初二的開學典禮上認識,若婷一直都很可愛,開朗的個性,學習好,跟我完全不一樣。從我知道我生病了那刻后,我一直維持著好孩子的樣子在治療,不想父母和家人擔心。是一直思考著這種事情的壞孩子,即使到現在,我還是這種壞女人」梓萱躺在病床下說完后,看了看醫院的窗口外。
聽說,當知道死亡會降臨在自己頭上時,人與人的性格會有360度大轉變。部分人會包裹著內心脆弱的自己,展現出奮發圖強的模樣,讓家人在傷心期間,心安怒落。而另一部分人則是,撕開自己怨天尤人的真面目,把家人心中快要失親的悲傷,加大萬倍演變。
「沒這種事的,我覺得人與人屬於自己的個性,是自己最獨特的個性,那種滋味,別人是不知道的」,我也只能露出安慰的語氣,穿透進她這種低落的心情,安慰一下她。
「不用安慰我了,這種事情我自己知道,戴上面具的乖孩子,實在是太累了。慢慢的就變的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那個時候的若婷,在我眼裡,真的很耀眼。能和她成為朋友,我真的很開心呢。我一方面維持著好孩子,內地里非常膽小的小心翼翼,害怕失去了她這個朋友,到最後我可能會變成孤獨一人」梓萱低沉的說。
梓萱她的那種心境,我想我這個膽小鬼是最明白的。
大家都同是孤獨的人,小心翼翼的維持著才擠出一點的感情,來演繹著這個怕失去的友誼。
梓萱她內心的真實獨白,更是能體驗出一個人的真實個性。而由我的視角中,這一刻身臨其境的進入了她的世界,再也難以置身事外。
也許我不該告訴梓萱,軒演喜歡的是小果,而不是若婷。她現在的這一刻的模樣,要是讓她為若婷的事情煩惱的話,病只會無法安心的治療。
還記得當時,梓萱吐完了內心的獨白后不久,若婷和軒演他們敲了敲病房的門,然後我就去給他們開門。
這一周前的事,因為發生了很深刻的記憶,才會讓我拚命的記住它。
梓萱說的話,內容大概也是差不多這樣。
在病房門口時,若婷對我說:「謝謝寄白你,照顧好梓萱」。
「不用,大家都是朋友」我。
若婷和軒演帶來了蛋糕和食物,然後我們四個人就分食了蛋糕,正好那時還沒有怎麼吃飽呢。
梓萱吃著蛋糕說:「這種類型的蛋糕,是我最喜歡吃的呢」。
「是嗎?我知道你喜歡吃,才買給你的,你身體不好,可不能吃太多蛋糕了」若婷說。
不一會,四人把帶來的食物都解決掉了,而那可惡的食物也和自身融為一體。梓萱這時卻說:「我想若婷能在這裡陪一下我」。
這種明了的逐客令,傳達到我和軒演的身上。軒演他就說:「那我和寄白出去外面轉一轉,你們兩個慢慢聊」。
之後,我和軒演轉到了醫院的中庭上,坐在了其中的一張石頭長凳上。
記得那天的陰天,陰氣似厲鬼會出現的瘮人,醫院讓病人散心鍛煉的中庭上,沒有一個人。而病人們似乎規避了陰天,躲在了床上。
記得當時穿著涼薄的衣衫,陰天下泛起的微風穿透皮孔,使人涼下不寧。而那展現在中庭上的小噴泉,離我們眼前只有五步距離,泛出了它的聲音。
軒演他這個冷酷的話癆,又在旁邊發起了嘮叨,他說:「真慢啊,女人話就是多,到底說了什麼麻煩事呢?」。
「誰知道呢」我。
「話說回來,你之前說的《女孩子是一種什麼生物》?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女孩子是一種麻煩的生物」軒演。
「應該,就是差不多這樣」我。
揣摩女人的心思,猶如觀摩沒有靈魂的枝葉,我這輩子都不會懂。
軒演又繼續問我:「你和小果的關係,處理得怎麼樣呢?」。
「什麼怎麼樣,我們只是好朋友。假如你喜歡小果的話,你去追她啊。作為你的死黨,我肯定會支撐你的」我。
軒演和小果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即使到現在,也是心中最重要的好友。要是她們兩個在一起的話,我肯定會雙手雙腳的支持他們。因為能看到他們幸福,於我而言,比自己的幸福要重要的多了。
心中唯一靠在童年的回憶里,擠出的那一點點思念活著,是他們,我才有戰鬥下去的動力。於我這個活在孤獨中的廢物,從他們那裡得到一點希望,才能變成一個算是人的生物。
我這個快要餓死的人,在死前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們突然給了我一口飯吃,把我這個快要墜入地獄的廢物,救了起來。直到如今,我恩感於心,對於他們更是感激不盡。
「可是她喜歡的是你,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開開心心的。我不想她不開心,要是她和你在一起的話,我軒演,這輩子也放心了」軒演。
當時,我沒有想到軒演他的想法,既然和我心中所想的那樣吻合。他想著小果和我一起,而我想著他和小果一起。
初戀她的離去,在我心裡踩下了她傷痕的足跡,即使到如今,我心裡還在耿耿於懷。
軒演他繼續說:「而且,那天遊樂場后,小果的表情變得溫和了,沒有那麼勉強自己的感覺了。我就覺得,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只是簡單的促談了幾句,化解了心中的誤會。
「沒有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心中可能釋懷了吧」我。
比起讓我這個廢柴,去禍害小果這個好女孩的一生,還不如交給了軒演他這個死黨,兼有責任心的大帥哥。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渣,整天怨天尤人的負能量。我已經想到了未來,肯定會有很多不順心的事情,現在連自己的心病都沒有治好,憑什麼給她人幸福呢?。
如今我要做的事,只有救贖內心殘破不堪的自己,這樣才能給予她人幸福。而當我聽到梓萱的獨白時,又隱隱約約的對她產生了騷動,在負罪感中又對她心懷好感。
那天三人探完了梓萱的病後,就離開了那充盈死氣的地方。之後,三人就在回家的分岔路口前,往不同方向的路歸家。而後面這件事,是我後來從軒演口中得知的。
軒演和我們分開了之後,往自己的家方向回去,途中遇到了小果。
小果就把她父親調去美國工作的事情,還有一個月準備搬家到美國的事,都全息的告訴了軒演。
我從軒演口中得知,他當時是這樣回復小果的,他說:「為什麼這麼突然呢?,那你呢?不拒絕嗎?」。
從軒演口中得知,小果這麼說:「我不想去美國,我想留在這裡,可學校那邊太讓人濁氣了。還有我跟小白說,讓他帶我離開這裡,他拒絕了」。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軒演說。
「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不想去美國」小果。
「我不知道怎麼做,我能做的,那我帶你離開這裡」軒演。
軒演他告訴我,當時和我在醫院的那份對話,讓他這一刻心血來潮。還有小果在他眼前訴說的模樣,他操控不了自己內心溢出的感情。
聽他說,小果星期日從遊樂園回后,晚上睡覺前思前想後之下,拗不過父親要去美國的事,才找我帶她離開這裡。而因為我思前顧慮的拒絕了她,她才去找軒演幫她想想辦法。
聽軒演說,她當時拒絕了軒演的邀請,回到了家。
星期一那晚,小果因為這件事和父親吵架了,一氣之下的小果,就答應了軒演遠走高飛的請求。而他們約好了,在星期二的其中一節課上,一起坐車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笠日星期二,那時我對他們接下來的計劃,一無所知。而凌晨到中午那刻,大家都平淡無奇的相處,沒有人察覺到微乎的異樣。
梓萱躺在了醫院后,餘下的四人組就集合吃飯。當時,小果把她去美國的事,一滴不剩的說出來。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當時認為小希和軒演並不知道。
小希聽到了小果的話就說:「小果姐去了美國之後,那我以後想吃你做的蛋糕的時候,怎麼辦呢?」。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已經做好了蛋糕了,放學的時候,你去我家裡拿」小果。
殊不知,放學了之前她和軒演坐車離開了,小希去到她家拿蛋糕時,是從阿姨的手中拿的。
當時小希回復小果:「謝謝小果姐,不過你父親真的很過分呢,都不為你個人的處境想想」。
這一刻,軒演一聲不吭的坐著吃飯。而我當時呢,為和小果準備分別的事,痛心不已。
我就說:「我們還會再見的,即使是距離再遠也好,我們的友誼會一直下去,直到10年未來50年,都會是好朋友」。
我不喜歡小果,又不能帶小果離開,身為一個外人,也沒有資格插足她的家事。我這個讓人納悶的智商,只能做到這種的決定了。
於期,兩個人一起墜下心傷,不如只讓她傷心一陣子,幸福一輩子。也許,是因為我不夠愛小果吧,從開始僅僅和她維持朋友關係。
我對自己心知肚明,小果她的離開,會給我造成了核武器般的傷害。於期,讓她深受情花毒的折磨,不如,我自己一個人遭受失去友誼,所帶來萬箭穿心的痛。
而且在現實世界中,用模稜兩可的話語,來回應曖昧不清的關係,只會讓彼此間都受傷。
我喜歡《新海誠》的戀愛電影,《秒速五厘米》《你的名字》《言葉之庭》。一生只喜歡一個,於我這個懦弱無能的廢柴而言,足夠了。
也許年少之間的戀愛和青春,都會被一種叫遺憾的美,所包裹著吧?。
小果回復我,說:「嗯,我會見面的」。
小果當時的表情很失落,也許直到在那一刻,她都在想著我會挽留她吧。
之後,四人維持著安靜若素的氣氛,吃著手中屬於自己的午餐。而在大家聊天的期間,軒演他寂漠若靜下的模樣,和之前冷漠話癆的個性,大不所同。
平時,這種認真的場景的話題,都會出來嘮叨幾句,攪合一下緊張的氣氛。而小果還是他傾心的人,但他既然靜得如沒有靈魂的凳子,讓當時的我不禁的好奇,他在策劃一些什麼東西。可是,我又沒有什麼得力的證據,只是單純的被害妄想症罷了。
結束了午飯後,隨著上課鈴聲響起來。
從午飯後,提著忍耐離別所溢出的苦澀,回到了充滿青春的教室上。可當我坐在了座位上時,小果還沒有回到教室里,我前方她的位置如空殼般。
不久,恩率老師來到教室點名后,問了我們小果哪去了,當然無人所知。老師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繼續做著她的上課工作。
那天,我越坐就越覺得不對勁,小果已經五分鐘沒有出現了。
她作為班委員,也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上課會遲到的人的名單上,很少會出現她的名字。而剛剛吃飯時,軒演那涇渭分明的態度,陸續浮現在我腦海中。讓我腦袋被一團繩子纏著,靜不下來。因為腦中浮現起,小果要讓我帶她離開的事,和軒演萬枘圓鑿的態度。所以,我把它們組合起了之後,得出了一個假設,那就是他們可能會一起離開這裡。
而我根據這種實質的猜測,軒演會帶著小果離開。因為會在愛人和友誼之間,閉上嘴巴的軒演,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軒演。他只是冷漠外表,其實話癆的嘴巴,兼熱血的心。
一想這麼一出后,我當時立即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對恩率老師說:「老師,2年五班寄白,要求早退」。
早退的宣言說完后,沒等老師反應過來,我便提起似尿急的身軀,立刻飛馬的往車站前衝鋒。
難道?難道演他?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唯一》這個辭彙,是獨一無二的。在我孤悲廢墟的童年中,我咬了百口余手臂,捅了自己一萬刀,才卑微的從上帝那祈求來一個死黨。而這個唯一的死黨,於我而言,是讓我生死最致命的心臟。而停了心臟,那和屍體有何區別?。
世間上,最讓我致命的兩瓶毒藥,是軒演和小果之間溢出的情緒。
他們正雙雙往著它方離去,似乎,會給我們之間牽連的友誼,打下了一條永遠不見的標籤。痛心得,身體里的內臟都被人掏空,變成一具只有空殼的屍體。可是,即使痛苦交離也罷,心死人亡也罷。
我一方面束手束腳向死神祈福,想留下他們的足跡、而另一方面,卻嘔心瀝血的祝福他們。
儘管他們的離開,使我身體遭受萬鼠穿心,我也只能忍耐著離別溢出的毒水,祈求他們幸福。雖然他們沒和我問候的突然離開,讓我心痛不已。但是作為他們的朋友,我卻又非常高興的祝福他們。
我束帶著痛心交離的心緒,往車站方向跑,途中遇到了遲到的間森。之後,我就向間森簡單的訴說了事情經過,並從他手中借了一台單車。
他們給我上演了離別的場景,雖然讓我身心疲憊。但是,我必須要留下他們,這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雖然膽小鬼懦弱無能自私,可是友誼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攝人心魂的毒藥,這,他控制不了。
我心情上上落落的騎著單車,終於來到了車站之後,軒演他們在我眼前,踏上了那往它方的公交車。見這一刻,我想上前去攔住他們的離去,卻被保安他擋住了我的步伐。
無奈之下,我只好溢出了心中對於他們的思念,拚命的向車裡面叫,:「小果,演,小果,軒演」。
儘管我往公交車中,吐出了我對他們十多年的思念,而他們並沒有回應我的感情。
瞳前,那乘搭著他們的公交車,向著異國他鄉離去了,把他們留下給我的思念,也一滴不剩的帶走了。
要是來一首配合此時氣氛的BGM,那肯定是悲劇且激動人心,來配合出這一幕,我為他們送行的場景。
折手返回,我騎著單車走了一條捷徑、與時並進,每分每秒都從心中都溢出,要跑在他們前面的想法。
這一刻,讓我心中遭受一萬點的驚恐,而悲傷BGM溢出的氣氛,在我耳中的世界徘徊,把我十年來的往事全數勾起。
用回憶一喘一氣的呼吸,用友誼一踩一力的單車,終於來到了南頭小鎮的路口前。而公交車要離開這個充滿思憶的地方,都必須要經過這個離別的路口。
剛停息下不久,還沒等我呼吸過氣來,那公交車,正在我眼前快速的接近路口這裡。
這一刻,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我就立即把單車拋在了一邊,對著公交車的上的他們,用包含了十幾年的思念,吃勁力的大叫:「演,不管你去到哪裡,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啊還有小果,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後,他們坐在公交車上的窗口裡,在我眼前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