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藏殺機

這一切發生得太急太快，禁軍和黑鎧軍都還未能做出任何反應。

「咻——」

一隻弩劍已帶著破空之聲擊中了沈霜華右肩。

她被迫鬆開了沈韶華，傷處血流如注。

「將軍！」

被團團圍住的黑鎧軍們見沈霜華負傷，便想衝出團圍。

雙方正要兵戎相見之際，一個手握弓弩的男子從殿內走了出來。

身後還跟著李丞相等一干朝廷重臣，眾人皆跪拜，高呼皇上。

「景哥哥，救我！」

沈韶華跌坐在地后便花容失色的往後退去。

「華兒。」

手持弓弩的男子上前將沈韶華攬入懷裡，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又是擔憂大人，又是緊張她腹中的孩子。

男人面白如玉，五官稜角分明，龍袍加身，貴不可言。

「這是我親手為你製作的弓弩，你卻用它來傷我？」

沈霜華滿目都是疼心之色，這男子便是當今的聖上秦景之，也是她的丈夫。

此刻他卻抱著另一個女人，連一個眼神都無暇顧忌她。

「我不出手難道要放任你殺了韶華么？」

面對指責秦景之不僅毫無愧色，反而對沈霜華怒目而視。

沈霜華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秦景之。

這個曾許她一生相守、與她繾綣氤氳的男子，此刻對她的態度卻十分陌生。

「皇上，數日前娘娘的胞兄目無法紀，帶兵圍攻我丞相府，又被檢舉私吞軍餉，證據確鑿，如今娘娘又私自帶兵進入皇城，更擅闖正陽殿出手傷人，沈家已然擁兵自重，有謀反之心啊！」

一干朝臣中，當先的李丞相突然跪倒在地，字字誅心。

「你這老匹夫。」

沈霜華氣急，不顧肩上的傷就要上前對峙，卻被兩個禁軍給攔住了。

秦景之面沉如水，眼中迸發殺意.

「沈護國公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固，自朕登基以來，多番忤逆聖意，指點朝政，沈家同胞兄妹手握兵權，目無法紀，今一人私吞軍餉，一人帶兵逼宮，皆罪無可恕。」

沈霜華如遭雷擊。

她一月前收到秦景之的密旨，上寫他新皇登基朝政不穩，更有近臣存有謀反之心。

便一邊授命兄長暗中查探，一邊讓她秘密回京。

今日也是他派密使前往瑤華宮，讓她藉由兄長之事帶兵往正陽殿救駕，也是他在密令中告知李丞相擁兵造反之事。

怎麼如今反而倒戈，要論處沈家眾人。

沈霜華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秦景之！」

沈霜華眼眶微紅。

「先皇病重時內政暴亂，你根基不穩，是我說動沈家在朝中一力支持你，讓你坐上太子之位，你我成婚後，邊關戰事告急，是我披甲上陣，為你征戰四方，你登基，我不遠萬里趕回來，只為幫你肅清君側，你究竟為何要這麼對沈家、這麼對我？」

沈霜華本就不是普通的女子，此情景下已經識破了其中的陰謀。

乾脆也不再虛與委蛇，直接問了出來。

秦景之冷眼看她。

「你沈家支持我登上帝位，不就是為了皇后之位么；你出征平定四方，百姓們都尊稱你為戰神，在軍中威望遠勝於朕，讓眾人只知有太子妃，不知太子，還有沈蒼然那個老匹夫，自朕登基后仗著護國公的頭銜和你沈霜華的軍功處處對我指手畫腳，儼然就要越過我這個皇上了，你說，我該怎麼對沈家、怎麼對你？」

「你原來是這麼想的！」

沈霜華面白如紙，秦景之的一字一句都讓她心口猶如針扎，真正是錐心之痛。

「猛虎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秦景之眼神冷漠，情緒逐漸平復下來。

「你說我們沈家罪無可恕，可我腹中還有你的孩子，你連他也要殺么？」

沈霜華看著面前的秦景之，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姐姐三日前才趕回宮中，腹中怎麼會有陛下的孩子！」

沈韶華驚訝道。

沈霜華定定地看著秦景之，直到他冷冷道。

「孽種，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沈霜華閉上雙目，一滴眼淚蜿蜒而下。

禁軍統領龔自同此時上前奏報。

「啟稟陛下，護城守軍已圍住各宮；四個宮門也派人值守，絕不會讓一隻蒼蠅飛進皇城。」

秦景之聞言決然道。

「今日必滅沈家，即刻包圍甘泉宮，等我的命令。」

「是。」

龔自同看了一眼沈霜華，眼中似有同情之色，隨即領命而去。

「秦景之，沈家一心輔佐你，你一定要趕盡殺絕么？」

沈霜華高聲道，想上前阻止。

一動之下才發現自己受傷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手腳也十分酸軟，眼中露出驚痛之色。

「只不過是軟骨散罷了，赫赫威名的女戰神，我豈敢小覷。」

秦景之嗤笑一聲，吩咐左右將沈霜華帶進殿內。

自己也擁著沈韶華往正陽殿內走去，其餘眾臣皆留與殿外。

「將軍！」

身後黑鎧軍見沈霜華被擒，又即將被押入正陽殿內。

一時群情激憤，就要衝出禁軍的包圍圈前去營救。

秦景之頭也不回。

「黑鎧軍以下犯上，意圖謀反，立即誅殺，一個不留。」

「不要！」

沈霜華雙目逐漸變得通紅，熊熊的怒火在胸中燃燒。

但任她聲嘶力竭也毫無作用，不能阻止禁軍們對黑鎧軍的屠殺。

「聽到了嗎？」

秦景之擁著沈韶華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

彷彿在欣賞什麼動聽的樂曲一般，沉迷地傾聽著殿外刀戈相交和兵器切入皮肉的聲音。

「秦景之，你忠奸不分，忘恩負義，你這個小人。」

沈霜華悔恨不已，若不是她太過輕信秦景之，就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

「小人？」

秦景之大怒，他起身走到沈霜華身側，單手掐住沈霜華的下頜，眼中滿是怒火。

「若不是你沈家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我又何須費心布局，沈家會有今日的下場，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笑話！」

沈霜華在他手中掙扎。

「什麼謀反，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若沈家真的要謀反，今日坐在龍騎上的，就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