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遭雷擊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沈霜華面頰上。

秦景之惱羞成怒，下手極重。

瞬時讓她面頰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嘴角也流出血來。

「敢做不敢聽么？」

沈霜華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你口口聲聲說我沈家有謀反之心，卻拿不出證據來，反而使些陰謀詭計，先騙我秘密回京，又借封后大典召集群臣，想要一舉殲殺我沈家眾人，想必兄長被陷害入獄也是你的手筆吧，哈哈哈哈……堂堂大秦皇上，竟然要靠些小人行徑才能排除異己，真是可笑！」

秦景之暴怒，沈霜華咄咄逼人的姿態讓他深覺痛恨。

恰逢禁軍來報，在秦景之耳邊說了什麼。

等他再次看向沈霜華時，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待會兒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隨後他對沈韶華耳語了幾句，便離開了正陽殿。

沈霜華努力昂首，想要看清沈韶華的樣子，對於這個妹妹，她尚有很多疑惑。

沈韶華見狀走上前蹲在了沈霜華面前，輕輕擦去了沈霜華嘴角的血跡。

「姐姐！」

她溫柔道，「只要你肯交出軍符和先皇的詔書，景哥哥就會放過沈家，你也可以繼續當你的皇后，姐姐意下如何。」

沈霜華緘默不語，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少時她們也曾有一段朝夕相處的快樂時光。

兩姐妹一齊玩鬧、睡覺，甚至闖了禍，也是兩人一齊受罰。

可如今，她卻漸漸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了。

「姐姐為何這般看著我？」

沈韶華還是溫柔地笑著，眼神卻是冰冷的。

「沈韶華，你也姓沈。」

沈霜華迷惑不已，「沈家被滅，與你有什麼好處。」

沈韶華輕輕笑了一聲，眼中儘是徹骨的涼薄。

「沒有好處，可也沒有什麼壞處呀！」

沈霜華滿眼震驚，隨即怒喝道。

「沈韶華，你瘋了么，你這個畜生。」

「姐姐！」

沈韶華終於收起了笑容。

她的手指一寸寸觸摸著沈霜華的臉蛋，鋒利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道道血痕，一邊道。

「從小，你是失而復得的遺珠，我是可有可無的棄壁，你是高高在上的雪嶺之花，我就是點綴你的綠葉，父親偏愛你，祖母器重你，你還有一個事事不輸於人的同胞哥哥，你樣樣都勝過我，可唯有一樣……」

沈韶華頓了頓，笑得十分得意。

「景哥哥的愛，你輸給了我。」

沈霜華驚詫地看著她。

「我從未想過你爭長短，自12歲被父親帶回沈府，我就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沈韶華不再掩飾眼中的恨意，她死死扣住沈霜華的雙頰。

「我的母親是沈府的大夫人，我是沈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可你們一回來，我就成了不受寵的二小姐，我的母親從沈府的大夫人成了可笑的平妻，憑什麼？」

沈霜華想要掙開沈韶華的鉗制，卻因全身無力而掙脫不開，只能口齒不清道。

「我娘親是父親在邊塞明媒正娶的夫人，她與父親失散十幾年，好不容易重逢，回府享天倫之樂有何不可？」

「當然不行。」

沈韶華用力甩開沈霜華，起身俯視著她，狀若癲狂。

「當然不可以，你們回來就是為了奪走屬於我和我母親的東西。」

沈霜華痛極，口角流血。

「甘為平妻，是大夫人上書自請的，與我們何干。」

沈韶華惱怒不已。

「先皇御封你娘為誥命夫人，我母親不上書自降身份，還如何待在沈府，若不是你娘，我母親怎麼會受此奇恥大辱。」

沈霜華語噎，她當時年少，只記得當時的大夫人溫柔和婉，親自將她母親攙進沈府。

此後一家其樂融融，從未想過此事竟會讓沈韶華心生怨恨。

「姐姐無話可說了么？」

沈韶華說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仇恨，面色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蹲下身子仔細的審視著沈霜華的面容，隨即皺起了眉頭。

「即使臉劃成這樣，姐姐姿容還是一樣的絕色無雙，美麗的不可方物呢。」

她伸手取下頭上的一隻步搖，輕輕抵在沈霜華眉心。

一手捏住沈霜華雙頰，眼中露出嫉妒之色。

「我最討厭你的這雙眼睛，總是一幅不染世俗的模樣，故作清高！」

她面露怒容，作勢要扎向沈霜華的左眼。

沈霜華無力躲閃，看著步搖越來越近，瞳孔劇烈收縮。

「貴妃，陛下有令，請您即刻帶沈霜華去朝陽門。

步搖距離沈霜華眼球只差分毫，她心跳得極快，猶如擂鼓。

沈韶華終於鬆開了步搖。

「姐姐放心，景哥哥還沒下令，我是不會傷了你的。」

沈韶華笑得肆意，隨手將步搖扔到了一旁。

沈霜華撲倒在地，這才發現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

沈霜華是被兩個禁軍拖著帶到朝陽門的。

她面上全是血痕，妝容被血色侵染的十分恐怖。

腳上的長靴不知什麼時候被拖掉了，一雙玉足鮮血淋漓，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痕。

終於到了秦景之面前，她被扔在地上，長發蓋面，周身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景哥哥。」

沈韶華走到秦景之身側，委屈道。

「方才我已經勸過姐姐了，可她非但不肯交出軍符和詔書，還詛咒我腹中的孩兒！」

「毒婦！」

秦景之大怒，雙目如同刀鋒刺向沈霜華。

知曉了這兩人的真面目，沈霜華痛心之餘也明白無需再多費口舌，便啞聲道。

「秦景之，你命人將我帶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秦景之雙目惡狠狠的看著沈霜華，冷笑道。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女戰神么，今日我就要你心甘情願的的跪在我面前，求我饒恕你們沈家的罪過。」

「將人帶上來。」

不等沈霜華反應過來，秦景之一聲令下，便有禁軍押著數人從朝陽門下的長階上緩緩走來。

「祖母！」

為首被押上來的，是沈家的老夫人，沈霜華如遭雷擊。

在沈家祖母身後，沈父和沈家其他人也都被押了上來。

「秦景之，我祖母年逾八十，滿頭白髮，你怎麼忍心…」

秦霜華雙目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