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歸來

「噗——」

刺入心口的不是秦景之的劍，而是一隻鎏金的步搖。

「秦景之、沈韶華，我對天發誓，願死後不入輪迴，化成厲鬼來找你們報仇。」

沈霜華用力將步搖刺進心口，隨後有大量鮮血從口中流出。

她死死地看著秦景之和沈霜華，眼中的恨意猶如驚濤駭浪。

油盡燈枯之際，她隱約聽到沈韶華在她耳旁輕聲道。

「我確實不是沈家人，姐姐，你可以瞑目了。」

「公主，公主你快醒醒！」

「公主怎麼還不醒啊，要不要再請一下御醫。」

「臨近大秦，公主卻意外落水、昏迷不醒，這可怎麼向大秦皇帝交代！」

頭好痛，是誰這麼吵，沈霜華慢慢睜開了雙眼，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光。

「不要！」

沈霜華神識不清，彷彿又回到了朝陽門長階之上。

秦景之下令誅殺沈家眾人，鮮血染紅了整條長階。

刀光和劍芒不停的在她眼前乍現，鼻端又出現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她大叫一聲，再次昏死了過去。

「公主！」

一旁的侍女使臣亂作一團，急急忙忙又去請來了御醫。

沈霜華再次醒來已是深夜，她喉嚨乾渴得厲害，額頭隱隱作痛。

下床后猶如身在雲端，一個不穩就摔倒在地。

「公主，你怎麼自己起來了？」

沈霜華摔倒的響動驚醒了小憩的侍女，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沈霜華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侍女，腦中思緒雜亂，額頭疼痛難忍。

只見這侍女生的唇紅齒白，白嫩的臉蛋兒粉團兒一般，年紀不過十四五歲。

一雙大眼正焦急地看著自己，可她卻從不記得身邊有這樣子的侍女。

「你是誰？」

她出聲問道，喉嚨卻嘶啞的發不出清晰的聲音，如同鋸木。

侍女又是驚喜又是心疼，大眼睛里淚光點點。

「我是雙雙啊，公主不慎掉入水中，風寒入體傷了喉嚨，公主別著急，御醫已經開了葯，只要公主按時吃藥，病很快就會好的。」

什麼公主，什麼不慎掉入水中，沈霜華不明所以。

但喉嚨確實幹澀疼痛，便不再出聲，示意侍女為她倒水。

待侍女倒來了水，沈霜華伸手去接，卻驚訝地瞪大了眸子。

她將雙手抬到眼前細細打量。

這雙手膚如凝脂，指如蔥白，細長盈潤。

掌心和指腹都沒有老繭，手臂上也沒有難看的疤痕，這不是她的手。

「公主，你怎麼了？」

侍女雙雙被沈霜華異常的舉動嚇到了，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沈霜華抬首四下看去，指向房間內的銅鏡。

「公主要照鏡子？」

侍女問道。

沈霜華肯定的點點頭。

沈霜華坐在銅鏡前，又是驚詫，又是狂喜。

她重生了，或許是上天憐憫，又或是她復仇的情緒太強烈。

竟讓她通過另外一種方式留在了人間，她在另一具軀體內重新活了過來。

「公主，公主。」

一旁的侍女又驚又怕，坐在銅鏡前的女子神情太過嚇人。

一時狂喜的雙目發光，一時驚詫的張大了嘴，一會兒面色狂怒，一會兒悲慟不已。

一幅瘋魔之狀，她連聲呼喚也不為所動。

「公主這是怎麼了？」

侍女眼淚都要急出來了，急忙就想喚人去請御醫。

沈霜華回頭抓住侍女的手腕，用力地搖了搖頭。

她此時情緒激動，恐有異狀，不想驚動太多人。

身死重生這種事說起來太過玄幻，不會有人相信的，反而會被當成鬼怪給殺了。

沈霜華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對著侍女再次搖了搖頭，做出想要喝水的動作。

侍女惴惴不安地奉上方才倒好的茶水。

沈霜華足足喝了三大杯茶水才稍稍緩解喉嚨火燒般的乾渴。

她端著侍女又奉上的一杯清茶，只輕輕地抿了一口，隨後觀察起所處的環境來。

這是一間極為奢華富麗的女兒閨房，內設的裝飾和擺件都十分名貴。

其中有不少都帶有西越國的特色。

再聯想到侍女們對她的稱呼，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沈霜華想到的人，是西越國的小公主——顧驚華。

傳說中此女姿容絕美，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更有瑤池三絕之舞技精絕的美譽。

眾多傾慕她的男男女女都稱她為曇花仙，便是稱讚她美麗優雅，又稱為月下美人。

只因兩年前西越被三國圍困之際，西越國國王月夜宴請來賓。

顧驚華月下一舞，震驚四座。

又寥寥數語言明利害，這才打消了三國吞併西越的念頭。

當時此女年紀不過十五，可謂驚才絕艷。

沈霜華秘密回京之前，便收到消息，西越願與大秦結盟，成秦晉之好。

想來顧驚華便是奉命前往大秦和親的。

「公主。」

侍女雙雙見沈霜華目光停滯，神情異樣，忍不住叫道。

沈霜華回過神來，露出一絲笑意，聲音嘶啞道。

「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方才只不過突發癔症，可能是還沒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公主做了什麼噩夢？」

侍女雙雙十分擔心，接著不忿道。

「公主放心，長公主一定不會放過那些暗害你的人，等你當上了大秦皇后，誰都不能再傷害你了。」

沈霜華猶如被當頭一棒，半晌才揉了揉眉心掩蓋住眼中的異樣。

「我額頭受創，好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雙雙大驚失色，急忙要去找御醫，卻被沈霜華攔住了。

「也許明日就好了，已經夜深，不必多生事端。」

雙雙卻不肯聽。

「公主千金之軀，若有損傷應該及時醫治，怎麼能等呢！」

說完急忙去喚人請來了御醫。

沈霜華不知西越公主的性情，生怕露出馬角。

待御醫詢問之時只說腦中昏沉，頭疼難忍。

「公主掉入水中時碰傷了額頭，血液恐有瘀結，這才會昏昏沉沉，神思不清，待我針灸化瘀試試。」

年老的御醫緊皺眉頭，思慮良久才道。

等到好不容易針灸完送走了御醫和一干使臣侍從，沈霜華躺在床榻上憂心忡忡。

她本意是想從侍女口中探聽消息。

卻沒想到這侍女一聽她不記事便如臨大敵，急忙請來了御醫。

這樣一來她倒不敢再多問了，畢竟言多必失。

她現在也需要時間好好消化她身死重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