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寂寞人生

能進行的打賞的話，恐怕現在虞兒已經被功德金幣給埋了。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在確定《霸王別姬》能在一段時間內大賺一筆之後，夏安茹就讓她新上任的助手，把《霸王別姬》整理出來，發給那些渴望登台的鬼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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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兒在這個看似不大其實很寬敞的小院子過的很舒心，箱子里的錢就像是永遠也花不完一樣，只要他在出門的時候拿得多了，在回去一看，就又是慢慢的一箱子，與之相對的就是夏安茹並不常來這個院子，只會在需要他登台唱戲的時候才會來一次，叫他做好準備，晚上唱一曲。

站在台上的時候，看不清楚台下究竟有什麼，但是經過幾次之後，虞兒可以肯定，當他在台上唱戲的時候，下面一定有人，有時候他還是能聽到低低地交談聲，恍惚間還能看到有人在座位間穿行，某些時候，借著台上的燈光，他還會看到他們站起來似乎是在歡呼，但是他聽不清楚，那些人似乎離他很遠，很遠。

又是一夜的唱戲，睡過去了一個白天，再次醒來之後，虞兒四處看了看，果然還是沒有看到買他的小姐和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這讓他有些沮喪。

一開始確實挺好的，沒有人管著他，就算是在平日里偷些懶，也不會有師傅在後面催促他讓他好好練功，想出去的時候，兜里是用不完的錢，他可以拿著大把大把的銀元，或者是金條，出入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地方。

但是，這個院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就算是在唱戲的時候，也只能看到他一個人，明明看座上應該是有人的，但是沒有人和他說話，這讓虞兒有一股氣憋在心裡怎麼都不舒坦，便更加變本加厲的到處花錢，希望在外面找到存在感。

「喲，這不是虞爺嗎？您可算是來了，我們家蘭青可是等了您好久了。」望春樓的媽媽一看虞兒站在門口，眼睛都亮了，別把他們這望春樓比作普通的勾欄舍，便是白天這裡也是高堂滿座，中央的戲台上也有小生在唱著，不是的有望春樓的姑娘上台表演個才藝什麼的，這要是被哪個大人看中了，可就是一番大造化。

就像這蘭青，原本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是服侍其他的小姐的，可巧了，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虞兒給看上了，這個虞兒媽媽也是知道的，梨園戲班的頭牌，聽說被一個有錢的大小姐給包養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虞兒出手大方，直接就把蘭青給包了下來，但正是因為虞兒本身就是被其他人給包了的，他是不可能把蘭青接出去的，而且這麼一個花錢大方的傻大個兒，媽媽也不可能真的讓他把蘭青帶走。

有虞兒大方的撒著鈔票，蘭青的身價扶搖直上，從侍女變成了小姐，從服侍別人到被人服侍，中間連一點過渡都沒有，可謂是平步青雲。

而給了她這樣的生活的虞兒，自然就成了她的夢中男神，芳心暗許，時不時的來一個花前月下，哦，沒有月下，每次到了天快黑的時候，虞兒就必須趕緊回去了，這更讓蘭青覺得，虞兒是一個負責人的好男人，沒看到知道現在都沒有碰過自己嗎？

望春樓只有在晚上才會是尋歡作樂的場所，在白天的時候可是不少風流雅士聚集之地，美人美食，這裡應有盡有，若是沒有，來能從其他的院子里租，想聽哪個角兒唱的戲，只要出的錢，他們就能請來，想吃哪道菜，只要給的起價，他們就能快馬加鞭的給你送來，還是熱乎的，總之也是一個享樂的場所就是了。

有錢的都是爺。

這是虞兒最直觀的感受，在戲班裡唱戲的時候，雖說身價高，登台表演掙的錢也多，不過大頭都給了班主，他們只能拿個溫飽，只要那些人出得價讓班主滿意，他們這些人都是可以賣出去的。

虞兒不是第一次來望春樓，在他的名字還是魚兒的時候，他也來望春樓表演過，他在戲台上唱戲，四周是看戲的看客，露天的，透過窗戶的，或者是關注他的容貌，或者是真的在聽他的戲，至少在那個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甚至會為了獲得了其他的人關注感到欣喜。

但是在院子里，除了最開始的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那個大小姐會把自己亂棍打死，頂多賠些錢了事，不過到了後來，發現根本沒有人會關注自己之後，虞兒的膽子大了起來，四處亂逛，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東西，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物質上的滿足，得到的是精神上的空虛。

在沒有人關注他了，他聽不到歡呼喝彩的聲音，沒有人在關注他的樣貌，沒有人再想聽他的戲，這讓虞兒感覺無所適從，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馬天再次走進望春樓的，是作為一個客人進去的，他有錢，也出得起這個錢，還開了一個包廂，看著在戲台上表演的人，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蘭青，長得倒不是很漂亮，畢竟漂亮都已經當了小姐，這種樣貌不出眾的就只能是侍女。

除非有人好這口，把她捧上去。

而恰好，虞兒看到了當時孤身一人，看著角落裡看著台上的蘭青，在那一刻，感覺兩個人是那麼的像，好像都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一樣，他們都在尋求關注。

所以虞兒包下了蘭青，把她捧了上去。

其他人包下哪個小姐，都是讓小姐來陪酒的，偏偏這個虞爺包下蘭青之後，是希望蘭青能夠上台表演的，媽媽是不理解，但是架不住蘭青感動呀，她一直希望能像小姐一樣，在台上表演，多的光芒四射，耳邊全部都是讚美的聲音，而現在，只要是虞兒來這裡的日子，媽媽就會讓蘭青先上台表演一番，然後再來陪著虞爺吃酒。

現在虞兒正聽著蘭青在台上彈一曲琵琶，手指輕輕的點著膝蓋，似乎是在和著這琵琶聲。

此時的夏安茹，正在一份申請書上蓋上章，表示這個鬼魂的功德金幣已經足夠讓他進入輪迴了。新型的表演卻是贏的了不少鬼差的芳心，他們大把大把的撒著功德金幣，讓登台表演的鬼魂們賺金幣的速度不斷的提升。

鬼差們的興趣很持久，他們不會在聽完一個曲子一遍之後就不想再聽第二遍，所以無論多少人表演同一個節目總是能夠賺到錢的，但是同時鬼差們的興趣持久度也不是特別的長，他們可能在今天為了這一個節目撒下一百個金幣，明天就可能為這個節目只撒下一個金幣甚至是一個都沒有，這個時候夏安茹就開始讓虞兒表演一個新的曲目。

在確定鬼差們卻是會喜歡戲曲之後，夏安茹的那隻助理團就派上了用場，他們不需要登台表演，但是卻需要把虞兒唱的曲子改編成地府的語言，並且讓那些有資格登台的鬼魂學會，否則就沒有工資。

鬼差們不會在乎地府里有多少的鬼，他們只需要完成工作就行，但是夏安茹不行，她需要儘快給這些鬼魂們安排好輪迴的路，否則地府真的就鬼滿為患了。

六道輪迴，分為三善道和三惡道，三善道為天、人、阿修羅；三惡道為畜生、餓鬼、地獄，曾經的地府法則還有個生死簿看看鬼的生平，然後在決定你入哪一道，現在不是了，沒有了生死簿，沒人會關注你的生平如何，入哪一道全憑運氣。

一條緩緩流淌的紅色的河流上，架著六座橋，自己選擇一座橋，走過去，走到盡頭，你就入了輪迴，開始新的一生。從橋上走過的時候，功德金幣會不斷的掉落，讓從橋下伸上來紅色細流不去傷害你，同時，從走上橋開始，你就會不斷的丟失自己的記憶，走完了你選擇的那座橋，記憶全部歸零，新的嬰兒降生。

若是有人走完了橋，記憶卻沒有全部清除呢？

這個問題夏安茹也問過地府法則，但是法則極其不負責任的說了：「沒忘就沒忘唄，以前不是也有人會在做夢的時候夢到前世，或者以為自己是重生的嗎？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反正他們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己在地府的遭遇。」

因為在地府的一切是印在功德金幣上的，而功德金幣是離不開地府的。

法則都這麼不負責任了，夏安茹就更加的不會管了，在看著鬼魂選了一座橋走上去，看著他走過河，走出自己的視線，夏安茹便轉身離開，反正她對對面的事情一點都不在乎，她現在只需要好好的處理地府的事情就可以了。

只要一直等下去。

虞兒的戲曲確實不錯，就這段時間，夏安茹已經送了不少的鬼魂進入輪迴，但是，自從在昨天晚上虞兒重複了曲子之後，夏安茹就知道，這個戲子可能需要換一個了，畢竟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帶著一群鬼差到了光與黑暗的交界處，只有一條黃線鬆鬆垮垮的攔在那裡，但是沒有一個黑暗中的鬼魂敢冒出頭來，他們躲在黑暗裡，卻又不會躲到看不見光的地方。

掏出一個平板，夏安茹在上面點了點，一個柱狀圖標出現在了屏幕上，對著旁邊的鬼差點了點頭，夏安茹就坐到了一邊，監督他們把後續工作做好就行了。

偏頭看了看，嗯，原本那個大劇院是被高不見頂的公寓樓一樣的建築圍著的，原先的時候，樓上亮著很多的燈，現在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不過這些傢伙們可能隔一段時間之後也會進入輪迴離開這裡，樓里的住戶也會徹底的換一批。

不過夏安茹是不可能真的等到那些人全部離開了，才會讓新的住戶入住。

只有那裡時不時的有人離開，才會給這些暗中窺伺的鬼魂們希望，讓他們好好的工作。

支起一張桌子，夏安茹的兩個助理坐在桌子後面，兩排會差站在拉著黃線的位置上，在確定一切已經安排好了之後，躲在黑暗中的鬼魂們終於等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

就見最前面的一個鬼差，輕輕地把黃線一段的鉤子撤了下去，只是一瞬間，就有一道光從那沒了黃線的位置射了進去，就像是特意修了一條路一樣，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最前面的鬼差點了點平板，什麼反應都沒有，最後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上沒有感應，只能掏出感應筆點了起來，劃出一個範圍，正是夏安茹給他看的那個圖表中的一部分。

「功德金幣在4125以上的鬼魂，迅速到入口來，排好隊。」

只是一瞬間，原本一個影子都見不到的路上，聚集了一堆的鬼魂，一點商量都沒有就排成了一條長龍。

擁有4125以上功德金幣的鬼魂一個比一個興奮，因為他們即將住進舒適的公寓樓里，可以有賺錢的機會，有更大的希望進入輪迴，重新回到人間，而4125以下包括4125在內的那些鬼魂，只能把自己藏得更好一點，羨慕的看著那些即將離開的鬼魂們，就算是平時不怎麼說話，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但是他們依舊會羨慕那些人。

一個個的鬼魂在經過鬼差們的時候就會被徹底的篩查，雖然知道沒有那隻鬼敢作弊，但是這就是程序，在經過桌子的時候，一個助理給他們的手臂行打下一個印，只是編號而已，這代表他們以後在裡面的名字，而另外一個助理，收取二十個功德金幣，再給他們一個房卡，那是他們以後住的地方。

一共500個鬼魂住進了公寓，在那之後，他們開始有了真實的容貌，可能是他們生前的樣子，也可能只是隨意出現的樣子，反正比在黑暗中的時候只是一團黑色的東西要好得多。

重新把黃線拉上，那條通往有光的地方的路也隨之消失，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那條路再次出現會是什麼時候，反正夏安茹覺得並不遠。

只不過現在還只是地府新建的時候，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鬼差們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好玩，所以表演起來得到的功德金幣自然也是不少，但是以後呢，等到這些鬼差見的多了，恐怕想從他們的手裡扣出錢來會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