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進城謀生
背起行囊,我不知道該去哪裡,但是一定要離開這座死城,我要好好活下去,要留著命給父母報仇。
一道孤寂的背影向遠方走去,那一年,我十三歲
我一路向北走去,那裡的方向是涼城,我以前聽父親說過那個地方,有政府軍隊駐守,對於現在孤身一人的我來說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去那裡謀生。
「小妹妹,這個你拿著。」我說著把包袱里的一塊麵餅遞了過去。這是我一路上遇到的第一對父女,他們很是可憐,餓的精瘦。
第二批,第三批.一路上流浪逃亡的人越來越多,我的乾糧根本不夠他們分,我自己也是泥菩薩,索性不再施捨。
路上遇到了好心的馬夫,看我年紀小載我一程,我想給他一些銀錢當做路費他卻不收。
「小娃娃,你一個人就敢上路,這是很危險的啊」車夫一邊趕路一邊好心提醒道。
「我家就剩我一個了,我想去涼城謀生。」我情緒有些低落的說著。
「哎,真是可憐的娃啊,這該死的世道。」車夫嘆了口氣。
車夫還有事情要做,載了我一程后就把我放在了一條小道上。走的時候叮囑我一定要藏好貴重物品,小心被人劫了。
果不其然,在我趕路的第二天,就出現了三個農民打扮的人攔住了我的去路,他們手上拿著鐮刀鋤頭。
「小鬼,把手上的包袱交出來。」其中一名精瘦的男子指著我說道。
我當時有些慌張,諾諾的說道:「我沒有值錢的東西,我是到外地投奔親戚的。」
「哪裡那麼多廢話。」說著那個精瘦男子就一把奪過我的包袱,把裡面東西都抖了出來,裡面只有一些乾糧和生活用品,並無錢財。
「娘的,把錢藏在什麼地方,不說我砍死你。」另外一個個子較矮的男人沖了過來,給了我一巴掌,然後開始脫我衣服。
很快,我被他們脫了個精光,藏在衣服縫裡的少許銀錢也被他們發現,還有那本書。
「真是窮鬼,就這點錢,娘的。」矮個子男人把錢揣進口袋,手上拿著父親留給我的書,翻閱起來。
我很是緊張害怕,雖然不知道那本書有什麼用,但是我知道它很重要,如果被搶去了那就麻煩了。
萬幸的是那幾個人都不識字,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寫的啥。
「小鬼,這書寫的什麼,老實說不然砍死你。」個子較矮的男人一臉兇狠的說道。
「這是我父親在世時寫的,裡面記載的都是我家族發生的事情,各位大哥,你們要是想要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不能說出書的來歷,只能撒謊騙他們。
「真是晦氣,死人的東西老子才不要。」矮個男子隨手將書本丟在一旁。
除了那一巴掌他們並未再動過手,拿著我的包袱和錢物罵罵咧咧的走了。我起身穿上衣服,急忙將那本書重新塞在懷裡,后怕之後感覺很是憋屈。
現在錢沒有了,包袱也被他們搶走了,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沒有辦法,我只能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玩弄我,第二天又碰見一夥強盜,這次我學聰明了,還沒有等他們動手便主動將衣物脫去,那本書被我裝作很隨意的丟在地上。
「媽的,看來被人劫過了。」對方很是氣惱,對著我一段拳打腳踢,我只能抱頭蹲低。他們走後,我檢查了下傷處,雖然很痛但是不影響走路,命保住就是好的。
渴了就找個有水的河邊用手捧些水,餓了就找些果子充饑,水源好找,果子卻是異常稀少,很快我就體力不支,頭腦發熱,可能是感染了病菌,而此時我已經能看見不遠處的涼城了
「快了,還差一點點,在堅持一下」我能感覺自己體溫很高,而且意識也變得很模糊,走路像是在原地踏步,接著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施主,施主你沒事吧?」我腦海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喊我,艱難的睜開眼皮,發現面前蹲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光頭男孩,穿著僧袍,應該是個和尚。
「阿彌陀佛,你終於醒了,還以為你要西去了呢」小和尚鬆了一口氣開起了玩笑。
我沒有說話,因為餓的沒有力氣。小和尚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的雞腿,我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諾,就剩一個了,給你吃了吧,哎,誰讓我佛慈悲呢」小和尚說著把雞腿遞到我面前。
我想都沒有想,一把抓過雞腿,兩三口就把吃光了,連骨頭都被我咀嚼的稀碎一併吞入肚子里。
「別急別急,沒人跟你搶哦。」小和尚揶揄道。
「多謝相救,等我有錢雞腿會還給你的。」吃了別人的東西我有些不好意思道。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看你比我還小一個人來這幹嘛?要去涼城?」小和尚笑著問道。
「嗯,家中無人,我要去涼城謀生,學習本事以後為父母報仇。」我眼神黯淡的說道。
小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說道:「我剛從涼城出來,準備回寺里,沒有辦法陪你一起了。」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我急忙擺手,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我接過他的水壺,喝了些水,再次感謝之後,問道:「你叫啥名字呀,等我找到謀生的路子就去你寺廟看你啊。」
「出家人當然信釋,叫我無償就行了」小和尚笑著回道。然後眉頭一皺,道:「不行了,再不回去就寺廟就關門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的吧。」剛說完就起身跑去,剛跑了十米不到又返了回來,從懷裡掏出一物,不舍道:「這真是最後一個了,你拿著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看著手中的雞腿,笑了起來,這也是我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