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由暗轉明

賭場方面有人出來接待，那個翻譯回頭望向松本小百合，松本小百合輕輕點了下頭，輕聲說了一句，不去卻是日語。

翻譯重新轉向賭場的管事，「你就是段天德嗎？不象呀，聽說段天德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橫看豎看，你也不象啊。」，翻譯的語氣很囂張，態度很欠扁，或許這就是所有狗腿子的特質，所謂狗仗人勢，仗著背後有人撐腰，這些人往往比主子更橫。

「說什麼呢你！」

「喂，虧你是中國人，中國話會說嗎？！」

......

賭場這邊的人不幹了。

上位者的性格作風會影響到下位者的作風習慣，段天德是非常強硬霸道的脾氣，行事非常直接而露骨，屬於那種睚眥必報，容不得半點兒拖延的人，所以連帶著他調教出來的人多也是火爆脾氣，聽那個翻譯出口不遜，明顯不尊重長勝賭場的管事，頓時是群情激憤，叱聲怒罵。

四個日本武士聽不懂這些中國人罵的是什麼，但憤怒的情緒不需要有人翻譯也能感覺得到，下意識地齊刷刷按住腰間插著的武士長刀，面向外，背朝內，無形中圍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將松本小百合保護在中間――至於那個中國翻譯......，有沒有危險不在他們的責任範圍之內。

都是高手，這要是找起來的話，長勝賭場損失怕也小不了。

我暗中評估著雙方的戰力――這四名日本武士動作整齊劃一，顯見受過嚴格的訓練，從結陣的默契程度上，應該是擅長群打群斗，人數雖少，但四人聯手，怕是同等實力的人十幾個短時間內也難以攻破，而松本小百合不僅身手在普通一流高手之上，暗器功夫也相當了得，五個結陣而戰，四名武士禦敵於圈外，松本小百合居中策應，間或以暗器支援，長勝賭場若是以眼前的實力硬攻，不躺倒十幾二十位，搞不好連外圍四名武士這一關都過不去。

翻譯被嚇得臉都有點兒變色，要知道這裡是段天德的地盤兒，真打起來的話，用不了三五分鐘就能召集來三五十名打手包這兒團團包圍，那些日本人能打，能熬到已方援兵趕到，自已呢？用不了三五秒說不定就能見到閻羅王，另以為沒有這種可能，賭場有的是錢，有的是打手，就算出了人命，了不起找一兩個人來頂缸，自已是在替日本人作事兒，可終究不是日本人。

「干......幹嘛？仗著人多欺負人少是不是？有話好好說，幹嘛都跟吃了槍葯兒似的？」他結巴著說道，雖然話還是很不好聽，但態度比剛才還是收斂了不少。

賭場管事兒的把手一揚，後邊的人全都住聲不再說話，只是怒目瞪著那個翻譯。

制住了手下，那個賭場管事這才開口說話，「家師年事已高，德高望眾，管理賭場這種事兒用不著勞動他老人家操心。在下孫長庚，乃是家師不成材的弟子，排行在二，有什麼事可能跟我說。如果覺得我不夠資格，我可以派人帶幾位去見家師，怎樣？」

孫長庚的回答可算是非常客氣，不知道他是看出這幾個日本人不是那麼好對付而盡量避免正面衝突然，還是施出緩兵之計，派人聚集人手。

翻譯扭頭再次望向松本小百合――松本小百合是本次行動的指揮者，他只是一個傳話筒，松本小百合不發話，他並不敢鬧得太凶。

松本小百合輕聲說了兩句，四名日本武士按在刀柄上的手放了下來，但彼此的位置沒有移動，仍然在虎視眈眈地戒備著可能發生的威險。

「你既然是段老師的弟子，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告訴你，這位是松本小百合小姐，她是日本賭王森田城一的得意弟子。」

翻譯開始介紹，說到『日本賭王森田城一』的時候，特意將聲音頓了頓，目光輕蔑地掃視著長勝賭場的那些人。

議論聲響起――喜歡賭博的不只是年輕人，長勝賭場經營這麼多年，也有不少從賭場開業以為就一直泡在賭場的老主顧，老玩家，當年日本賭王力斗北平三大高手的事情是何等的鬨動，雖然時隔日久，已不似當年那樣的街頭巷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終究有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知道『日本賭王森田城一』是何許人物。

怎麼回事？難道不打算再保密下去了嗎？

聽松本小百合當眾公開自已的身份，我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意味著森田城一由暗轉明，要正式亮相北平。

為什麼呢？

是需要搜集到的情報資料已經夠了？又或者知道自已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所以覺得繼續呆在暗處沒有意義？

不管是哪種原因，有一件事是清楚了，那就是森田城一的正式亮想，必將掀起北平賭壇的軒然大波。

孫長庚臉色微微一變――他現在四十多歲，十八年前二十剛出頭，所以森田城一的事兒他也是親身經歷者之一，雖然接到胡玉虎傳出的消息，有日本人在打北平賭行的主意，要個家賭場小心戒備，但萬沒有想到，對方的來頭這麼大，竟然是十八年前幾乎橫掃中國的森田成一。

「原來是森田先生的弟子，失敬了。」對方既然亮明身份，也就是正式拜訪，孫長庚於是也以禮相待，拱手示意。

松本小百合微笑躬身還禮――壞人有那個翻譯去做，她是森田城一的弟子，言談舉止關乎著師門形象，先禮而後兵，這才是有修養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