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22】

中秋節，整個揚州城裡都是張燈結綵，街上的小販大多都是在賣兔子燈或是家裡做的月餅糕團。今日府衙放了假，胡俊生就打算去一趟燕雲樓。

剛入大廳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喲，客官！您今兒來要吃些什麼？」

胡俊生向小二說：「別招呼我，我來找個人。」

小二不想錯過客人，倒是有些死纏爛打，他前傾身子，問：「敢問客官，您是要找誰呢？」

「你……這……」胡俊生一時語結。他無奈的搖搖頭，「你真的別招呼我，我……」

瑤姬在二樓看到胡俊生被纏住，便下樓替他解圍。她站在小二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位公子說了不要你招呼，你何必再纏著？」

見是樓里的舞姬，小二有些嗤之以鼻。他睨著她，鼻子哼一了記，「你這個西域娘們白天不跳舞，管閑事做什麼？」他看胡俊生一副俊俏儒雅的樣子，更是浮想聯翩。他將手裡的毛巾甩了甩，啐她：「你難不成是看重我們中原男子了？想攀附上人家公子哥？」小二伸出食指指著瑤姬的臉，「長得漂亮，以為人家會看上你給你一個妾做做？」

胡俊生聽不下去了，他將瑤姬拉到身後，見那食指此刻就頂在他眼前，真是礙眼。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食指，用了巧勁向下壓。還是和以往一樣的風度翩翩，他好言說：「不可無禮。」十指連心，更別說胡俊生這有功夫在身的人。小二痛的連叫都沒有力氣，他面色蒼白，滿頭的汗水一瞬就冒了出來。胡俊生見他痛苦難言，也就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了他，「以後還請尊重瑤姬姑娘。」

胡俊生比瑤姬高許多，瑤姬低頭看那雙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她想到阿姐以前也是這麼保護過她。抬頭看到一副寬厚的肩膀，另一隻手反握上他的，悄聲說：「算了，走吧。」

「嗯。」胡俊生向她點了點頭。他放開她的手腕，詢問她：「沒事吧。」

瑤姬露出酒窩，笑著搖頭，「沒事呢，我一般不同他們多說話，除了晚上跳舞也鮮少下樓的。」

他見她沒什麼事，就也沒多說什麼。他向她微微點頭，「多謝瑤姬。」，然後從常走的路道上三樓找耶律展。瑤姬沒有上去，她就站在原地，她好想告訴他有關於阿姐的事情。

「剛成婚沒幾天，看你倒是變得春風滿面了不少。」耶律展見胡俊生來了，特意打趣他。

胡俊生進門，將門關上落鎖。「若是羨慕，師兄也可以娶一位王妃。」反將一軍，倒是不落下風。

耶律展『嘖嘖』兩下，「王妃暫時是不敢想，侍妾確實是可以弄一個帶在身邊。」

這話說的真是風流。胡俊生見耶律展一襲白色長衫，頭頂白玉冠，手執一把玉骨扇，好一副紈絝的模樣，他笑言：「人不風流枉少年，師兄提的可以一試。」一番玩鬧后，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耶律展，「九王爺與江南的聯繫越發多了起來。密探說最近九王爺的確是在西北，看來大宋是想要背水一戰。」

「同女真合力，不過也是兩個生雞蛋碰我們大遼這塊硬石頭。」女真原是大遼的一個小部落，如今吵鬧著要分開。耶律展看不上女真族，也不覺得他們會有什麼波瀾，就不當回事情。「九王爺去西北，應該是去選戰馬。梅香來了消息，今年大宋皇帝要西北出二十萬匹戰馬，可如今大宋能養馬的地方不過巴掌大。他聯繫江南應該是籌集戰款。」

胡俊生覺得並不是這麼簡單，挑選戰馬是常事，何必要一個王爺出動。最怕，九王爺用江南的財力做交易。「若是西夏也參與了呢？」他見耶律展面色有變，繼續說：「兩個生雞蛋加上一塊牛皮糖，三股力量不容小覷。西北可是還有個風吹雨打都動不了的西夏！師兄，也許時機快要到了。」

耶律展推開窗戶，看著街上的百姓依舊是安居樂業的模樣，他問胡俊生，「變天會有那麼快嗎？」

胡俊生也走到窗戶前，「風雲變幻，不過一瞬間。」他想到這揚州城裡安逸的生活下暗藏風雲，「大宋皇帝再頹廢，可是還有保家衛國的忠臣守著，大遼不可輕敵。」他看到桌上有一壺桂花釀，見耶律展愁眉，就給他倒了一杯，「我們也許可以放下爭奪儲君的心。現在面對的不再是吞併大宋后你和大王子誰是良君，而是阻擋女真，西夏和大宋的聯合。一旦與大王子合力，我們的力量會壯大起來。」

耶律展低頭看手裡的桂花釀，他苦笑一記：「若是我提出與大哥合力，只怕以後兄弟相殘更是難看。」他嘆了口氣，舉杯喝盡杯中酒。他看天色有些晚，遠處隱約可見月亮，「今夜中秋樓里請了大師傅做月餅糕團，稍晚還有胡姬奏樂，瑤姬今夜可是要跳足兩個時辰。」他轉頭，一掃剛才的愁容，開著玩笑說：「俊生可是要留下來？」

胡俊生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想到陳纖皎還在府里等他用飯，他自然是拒絕的。「真是開我玩笑，俊生如今是有家的人。」

是啊，耶律展一手『促成』了胡俊生的家。陳纖皎和胡俊生的相遇，相識，相知都是他一點點『辦成』的。這下，只有耶律展一個孤家寡人了。「若是變天了，你和我就算是戰場也都必須上。到那一刻，你想過怎麼和你的小娘子交代？」

「師兄說過會保全內子及其家人的。」胡俊生看著耶律展，「俊生信師兄。」

胡俊生下樓的時候在大堂遇到了金子嘯。金子嘯見胡俊生從二樓下來，便像是見了故人一般，「胡師爺！胡師爺！」他走上樓梯，熟絡的拍上胡俊生的胸膛，「胡師爺來這兒作甚？」

「金公子，我……」胡俊生揉了揉胸口，打算回答。

不等胡俊生說話，金子嘯就自顧自的說：「今天中秋節人多，聽人說在燕雲樓見過一匹西北馬。我這不就來看看么，胡師爺可是來辦案的？」

這兒有西北馬，胡俊生倒是不知道。他提起手上的油紙包做借口，「我娘子說想吃燕雲樓的月餅，就來這兒買一包。」他示意金子嘯下樓說，「你的案子這兩日先別著急，不出五日定會有結果的。」

是魯莽了些，金子嘯撓撓頭，憨實一笑，「師爺說的有道理。」看賓客滿堂，樓里張燈結綵的在布置，他問胡俊生：「聽說燕雲樓是揚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呢。」

「是啊，金公子可以留下來嘗嘗這兒的淮揚菜系。」他想到耶律展說今晚樓里很是熱鬧，就又說：「聽說今夜會有胡姬彈奏，舞姬跳舞。這兒的白老闆還請了專門做月餅的大廚來做糕點。金公子可以留下來玩玩。」

這麼頂級的配置，金子嘯在西北是哪裡見過的，就說這胡姬和舞姬就夠讓人心動的。他一拍掌，當即就決定，「留下來看看！」

胡俊生看天色漸暗，他與金子嘯作揖，「金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擾您了。我這兒家裡還有娘子等著，就先走一步了。」

「走吧，走吧。你這是有娘子管著的人，快回去。」金子嘯擺手，表現出他理解胡俊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