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21】

第21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21】

這午飯最後還是回府衙吃的,陳纖皎因為心情不好,就要了一碗薺菜大餛飩。胡俊生陪她也是吃了一碗薺菜大餛飩。用了飯後,胡俊生見還有時間,就打算送陳纖皎回府,然後再回府衙做事情。路過衙役的住處,正巧遇到金子嘯在修面。

金子嘯一眼就認出了陳纖皎,他放下手裡的剃刀,連忙擦乾手,爽朗的和陳纖皎和胡俊生打招呼,「真是巧,在這兒能遇到胡師爺。這是……」

「是在下的妻。」胡俊生介紹陳纖皎。

「嘿,我說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金子嘯給陳纖皎作揖,「當日真是多謝夫人給了兩個銅板讓我買包子吃,不然真是餓死街頭,沒法兒來府衙給自己伸冤了!」他整了整身上的新袍子,和胡俊生道謝:「也要多謝師爺和知府大人,沒有你們幫我,我這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更別說收留我,給我這一身的乾淨衣裳和三餐呢。」

陳纖皎見到金子嘯的時候是那日在城南吃魚圓。她記得他當時是蓬頭垢面,完全沒有個人樣。雖說臉上還有半拉鬍子沒修,可如今眼前這個小麥膚色,五官深刻,身材高挑的北方男人真是和那個流浪漢完全不一樣。她側頭看看胡俊生,又看看金子嘯,不確定的問:「你是那個魚圓鋪子門口,秋菊給了兩個銅板的乞丐?」

說『乞丐』有些直白過分了,這金子嘯怎麼說也是西北商戶的兒子,不可這般輕視。胡俊生悄聲提醒陳纖皎,「娘子,切莫失禮。」剛剛金子嘯給陳纖皎作揖,胡俊生此時回一個,他客氣的笑著說:「金公子如今在府衙過得還算習慣?」

金子嘯不是個小氣的人,他見胡俊生太過於拘謹,就大氣的擺手,爽快的一笑,「哈,沒事,沒事!我一切都好!夫人那時見到我那個樣子,說來還得我給夫人賠不是,一般女子可都得嚇壞了。」他自來熟一般的把手搭在胡俊生肩上,「你我一般大,何必拘泥禮節,嚇你夫人。」說罷,他看著陳纖皎,咧開嘴笑著說:「我就是那個乞丐。」

果然是西北的漢子,這豪氣勁兒真是讓人舒爽。胡俊生倒也是覺得自己太過拘謹,他微微舔唇,然後淺笑,「是俊生的問題,在下聽教了。」這話說的都帶了些調皮。

「我以為你是騙錢的,真沒想到你真是遇了禍事。」陳纖皎打量了一番金子嘯,見他體態健康,便說:「案子可有眉目了?」

「哈,我也想問這個。」金子嘯問胡俊生,「可是能有一些線索?」

這個案子不好查。且不說金子嘯記不得賊子的面目和身形,無法找畫師畫像去比對,就說幾日,城內外就發生了這一起惡性搶劫案子。雖說也許那兩人是慣作惡的,但在揚州城外不是常作惡,所以也不好確定到底是哪裡人氏,如今找人就好比大海撈針一般的排查。胡俊生心裡知道這得花大力氣,不過臉上還是表現的輕鬆。「今日早上已經安排人手去排查案發地,也在城裡城外找最近有沒有人牽了一批西北黑馬。具體的排查還需要些時間,金公子不用擔心,我們會儘力把贓物追回。」

「行!那就辛苦你們了!待錢財和我的馬兒找回后,必當重謝!」金子嘯倒也不著急,表現出理解萬歲。

說要重謝,胡俊生搖手,連忙回絕:「重謝是不必了,這本就是我們府衙分內的事情。金公子不要客氣。」越過金子嘯,他看到水池邊的剃刀和皂角,指著它們說:「金公子修面才修了一半吧。我這要送內子回家,就不打擾你了。」

摸了摸下巴和臉頰上的鬍渣,金子嘯點點頭,「哪裡是打擾我,是我打擾了你們。胡師爺送夫人吧,我這兒繼續刮鬍子去咯。」

出了府衙,陳纖皎就笑,「這人真是有趣,一點兒也不見外。人家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他倒好,我們的府衙後院成了他的住處,好像本就是他的一樣。」

胡俊生也是無奈,「你可是沒見到他剛來的時候。就是跪坐在大堂下,距離有那麼好遠,他身上的臭味還能熏到堂上。我倒是還能屏住呼吸,爹愣是把椅子都往後頭搬了搬。」

「哈哈,我爹真是這樣。」陳纖皎覺得新鮮,「我那日在魚圓鋪子門口和秋菊、陳小一塊兒坐著。誰知一股酸臭迎面而來,那金公子和一個掉糞坑的鬼一般。大概是真的餓了好久,說話還有氣無力的,眼巴巴的盯著我們,就想要吃東西。」

「他被人搶去了錢財和馬兒,餓了一天一夜還淋了雨,渾身上下都是傷。見到你們幾個的時候,估計是餓的都要昏過去了。」胡俊生想到這樣一個商賈之子本是翩翩公子,卻遭遇到如此落魄,真是覺得可憐。說道這一身傷,他想到昨日給金子嘯驗傷的事情,憋氣是吃力,一個大男人在他面前著急脫衣服露給他看也是蠻傷眼睛的。

陳纖皎見他揉了揉額頭,以為他是累了,停下腳步,墊腳,覆上他的大掌替他揉,「相公,可是累了?要不要回府睡一覺再去府衙?」她看也就幾步路要到家了。

胡俊生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掌心,一臉寵溺的搖頭,「我不累。」

又是這般肉麻,陳纖皎羞澀的低下頭,又抬眼偷偷看周圍人有沒有笑話她的,對著胡俊生嬌嗔:「死狐狸,你總是這樣戲弄我。」

胡俊生牽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去府門口,「我可沒有戲弄娘子,是娘子太容易害羞。」這話說出來分明就是戲弄無誤,胡俊生見自家的小媳婦羞的不說話,他將她帶進門,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佯裝疑惑輕聲說:「臉蛋怎地那麼燙手,娘子是在想什麼?」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陳纖皎跺腳,一把把胡俊生推出門,「你快去府衙做事情去,你定是太空閑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著像個陳纖皎像一隻貓兒一樣逃走,胡俊生挑了挑眉毛,背過手,心情似是好愉悅。

陳纖皎回到後院,秋菊正好在她和胡俊生的房間後頭指揮下人做事。一陣好奇,她提起裙擺,上前去問:「秋菊,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秋菊見是陳纖皎回來了,熱絡的說:「夫人讓我們把這裡的雜草都給拔乾淨,然後讓人種一顆銀杏樹來。」

「我娘怎麼想到種銀杏樹?」陳纖皎不明白。

秋菊用帕子掩住嘴,偷笑道:「夫人說這銀杏樹長壽,又能結白果。白果是什麼呀?」她看陳纖皎還是不開竅,便說:」白果結在長壽樹上,就好比人子孫滿堂。小姐可懂?」

「我娘真的是……」陳纖皎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巴巴的看著秋菊,「這才成婚幾天呢,她那麼著急做什麼?生孩子又不是今天說生明天就落地的。」再說,和胡俊生生孩子,陳纖皎不知道生出來的是不是也是一個小狐狸。

秋菊見陳纖皎如此這般,倒也不笑話她。她把陳纖皎帶出這花圃,兩人一起在乾淨地上抖了抖鞋底的泥。「如今二小姐是宮裡的娘娘,這幾天西廂可是神氣了好久。夫人覺得種一顆銀杏樹,可以給您也討一個好兆頭。」

「行吧,那可是多謝她的良苦用心。」陳纖皎轉頭看到這花圃的雜草里有一個東西。她眯著眼,想看清楚,「秋菊,那兒是什麼?」

在雜草里怎麼會看清楚,「小姐,進去才能看到吧,這草里藏著呢。」

陳纖皎把身上的裙子提了提,走進花圃看,是一本書。這兒怎麼會有書?她抬頭看是她屋子的窗口下,她想起來胡俊生新婚之夜開窗扔了東西還假裝說沒什麼。當時她沒追究,蹲下低頭看這東西,想來就是了。她拾起來,抖了抖泥,看這書名叫《春風志》。

「小姐,這是什麼書?」秋菊跟著進來,也蹲下來。

陳纖皎搖頭,「我不知道。大婚之前,我娘說在喜房給我壓了個東西在枕頭下面,讓我等俊生來再看。後來俊生說沒有東西,但是我記得他扔了什麼東西出去。我猜就是這個。」她順手翻看,不翻看還好,翻開后太辣眼睛,把她嚇得一激靈,真是辱沒孔孟禮儀,難怪胡俊生把它扔了。

秋菊見陳纖皎把書打開了一瞬就合上了,她小聲問:「小姐,怎麼了?」

陳纖皎把書揣在懷裡,咳嗽了兩下,整理了一下表情。側頭和秋菊說:「咳咳,沒什麼。」

夜裡用過飯,陳纖皎洗漱后趴在床上,把《春風志》拿出來翻看。胡俊生看她翹著腳,橫著趴在床上看東西,便好奇她是又買了新的話本?「娘子,你看什麼呢?」

陳纖皎支著頭,沖他宛然一笑,「我在看你洞房花燭夜扔出去的《春風志》。」

有人說夜裡小心遇到賊,可陳纖皎卻遇到了一隻長著蓬鬆的大尾巴和毛茸茸的尖耳朵的狐狸精。對了,這隻狐狸精是半妖,真身不是三花狐狸。除了耳朵和尾巴,那就是一個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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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入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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