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36】
次日早上,陳纖皎早早的就醒了。她並沒有告訴陳季氏她月事的事情,她怕陳季氏笑話。胡俊生知道她的心思,便陪同她早些出門去看大夫。
「相公,你說要是懷上了,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陳纖皎剛出門就問他。
胡俊生給陳纖皎緊了緊衣領,說:「我喜歡女孩。」
「為什麼?」一般男人不都是喜歡男孩的嗎?陳纖皎心想。
胡俊生拿了個三丁包給陳纖皎吃,回答她:「因為女孩子可以像我的纖皎一樣漂亮可愛。」
「男孩子也可以像我的俊生一樣俊俏呀。」陳纖皎一邊吃包子,一邊含糊不清的說。
胡俊生停下腳步,看著甜甜的嬌妻,他想了想,說:「那我們就生一雙兒女。」
「羞人。」陳纖皎轉身繼續向前走,她一邊低頭笑,一邊大口吃著包子。
胡俊生牽著她的手,難得調皮的說:「這有什麼羞人的。我與娘子就是要生兒育女,攜手一生的。」
這話說的陳纖皎心裡和蜜糖一樣,她撓了撓胡俊生的手心,「你說我會不會生出一隻小狐狸?」
「說不定。」胡俊生自知自己的情況,他與陳纖皎的結合本就是違背了綱常,若是生出與他一樣的長尾尖耳倒也不是不無可能。只是不知道陳纖皎會不會接受。
想到會生出小狐狸,陳纖皎忽然樂了,「那不就是和小貓兒一樣,可以任我揉捏。滿地滾爬的,想想都覺得可愛有趣。」
「你當是養小貓小狗呢?」胡俊生知道陳纖皎根本就是沒有當娘的心思,無非是覺生出來孩子軟軟糯糯的好玩有意思。
陳纖皎撒嬌式的撇嘴。她又想到取名字的事情,便又問胡俊生,「你可是想過給小狐狸們取什麼名字?」
這倒是真沒想過。胡俊生側頭看著心情很好的陳纖皎,反問:「娘子可是想過?」
「昨天晚上我睡不著,想了個小名。」陳纖皎側頭回看胡俊生,「我想女孩子可以叫鳶樂,男孩子可以叫順荃。因為我想我們的女兒可以無拘無束的,兒子呢就是一生順順利利萬事做的都周全。」
「鳶樂這個名字好聽,寓意也好。但是,順荃聽著不好。」胡俊生私覺『狗剩』都比『順荃』好。
「為什麼?」陳纖皎不解,「我想了好久呢。」
胡俊生先不回答,他問陳纖皎,「娘子話本看的多,那話本裡頭閹人一般都是叫什麼順,什麼荃的。寓意也都很好,只是給我們的兒子取這個,我怕……」
陳纖皎一腳踹上胡俊生的小腿肚,「有你這麼當爹的嗎?說兒子的名字像閹人。」她仔細回味了一下,的確是有點像。「你取一個?」
「我一時想不到。」胡俊生看醫館就在眼前不遠處,便指了指前頭說:「娘子,先去看大夫,名字的事情不著急呢。」
「喲,是胡師爺。」城南的王大夫剛開門就看到胡俊生帶著夫人到他這兒來,他上前打招呼,「不知是師爺還是夫人要看?」
胡俊生讓王大夫坐下,「是我夫人。」他領著陳纖皎坐在王大夫對面,「我夫人這兩日本是要來月事的,不知為何卻遲了。」
王大夫看他們是夫妻,差不多明白這是來問孕事的。「夫人請把右手伸出來放於脈枕上,我給你把脈看看。」
陳纖皎有些緊張,她盯著王大夫給她把脈的手,「大夫,我……」
王大夫笑了笑,說:「夫人這兩日注意保暖,因為著了寒氣,故月事推遲。」
原來是沒有懷孕,陳纖皎不免有些失落,胡俊生揉了揉陳纖皎的肩,算是安撫。他問王大夫,「這寒氣要緊嗎?可是需要開一些方子回去調理?」
「不用,平日里多喝幾碗薑湯,夜裡泡腳便可。」王大夫看胡俊生和陳纖皎有些失望的樣子,便說:「孕事不要著急,順天意即可,你又是剛成婚不久。若是著急了反而可能就懷不上,放平常心。」
陳纖皎被說的有些臉紅,她轉頭看胡俊生。胡俊生笑著摸摸她的腦袋,應了王大夫的話,「多謝王大夫,俊生知道了。」
出了醫館,胡俊生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給陳纖皎披上。他看她脖子有些空,便將衣服向上攏了攏,「以後晚上少泡水。你看你,寒氣入體了。」
陳纖皎噘嘴,點頭,「我知道了。我還以為懷了呢,白高興一場。」她抓著胡俊生的手,說:「我都想了一夜給孩子取什麼名字,穿什麼小衣,長大了請誰來做先生……空歡喜。」
「那裡會空歡喜,娘子以後肯定是要生一窩小狐狸的。」胡俊生反握住陳纖皎的手。他牽著她,將她的手掌包裹於自己的掌中,帶著她去書院上早課。
季建章死了后,果然季家就上府衙去鬧事了。季常琳帶著一干所謂的長輩在府衙門口吵著要進門討說法。候捕頭就帶著衙役們在門口攔著他們,勸說:「季大少爺,您行行好,您先把季建章領回去下葬,咱先把後事料理好,讓人入土為安。」
季常琳指著候捕頭,大喊:「入土為安?!怎麼安?!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怎麼安?!我這舅舅我不帶走,我偏就讓他每天躺在衙門口,等你們給了說法我這舅舅才能安心下葬。」
邊上的長輩紛紛同意他的說法。更有老者,拿著拐杖打候捕頭。一邊打,一邊喊著官府欺壓百姓。
侯捕頭心裡再是一團火也得忍。那老者他不敢動,可季常琳他還是要與他說道,「大少爺,您的意思是你要將您這舅舅擺在我們府衙門口?」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季建章邦邦硬的躺在地上,捂著眼睛,繼續說道:「那您可是要日夜守在這府衙門口看著你舅舅?」
這話說的季常琳一下子安靜了,周圍吵鬧的人也陷入了沉思。
見他們都不願意看著季建章的屍體,候捕頭壯起膽子繼續遊說:「日晒風吹的,季建章可不是活人,不出五日可是要屍身腐化,到時候大少爺你是打算給他擦身還是要換衣?」
季常琳被噎著了,他胸膛起伏,卻不知要如何回對候捕頭。剛剛打候捕頭的老者忽然又叫囂了起來,「我!我老骨頭陪著建章!」
「大爺,您消停點吧!算我求您珍惜您自己的身子骨,行嗎?」候捕頭看那老者就是說那麼兩句話都有些氣喘,更別說天天坐在衙門口守著季建章的屍體。候捕頭指著地上的季建章,「大家都是講道理的,我們仵作給了說法是猝死,這官府可是貼了告示。你們不信,我們就給你們當面再驗一次,你們眼見為實總是不會錯了。」侯捕快看他們都聽得進去,就繼續說:「即使不是猝死,季建章之前販私鹽的罪和這回從西北私販劣質黑豆的罪加在一塊兒都能要他命的了。你們別說不知道夏天那批販私鹽的是怎麼處置的,那可都是九王爺下令要斬立決!」
「你說的這些怎麼保證是真的?」季常琳覺得是面子問題,如今他人都帶來鬧了,要是就這麼走了真是敗了臉面。「我們是季建章的親眷,於情我們悲痛,於理我們不服,這季建章死了可不是死無對證么。」
候捕頭覺得很絕望,吐沫星子都要說幹了,可是面前的這些人就是油鹽不進。他嘆氣,「可是要官府給下葬?或是要賠償金?」
這是說到點子上了,季常琳梗著脖子,一副有理的樣子,「這不是你們官府應該給我們做的嗎!如今我這舅舅死的不明不白,你們官府應該給下葬之餘還要給說法給賠償。」他反問候捕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候捕頭哭笑不得,「為什麼?」
「因為是死在你們府衙裡頭!」季常琳帶來的長輩異口同聲的回答候捕頭。
候捕頭呼出一口氣,笑了一番,心想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不勸了,這理講不下去。他給在場的季家老小作揖,「既然諸位覺得應當如此,那就先請回吧。季建章的事情容我稟告知府大人,再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便是最好!你回去讓陳廣年好好想想,他對得起我們季家嗎?」那兇悍的老者拄著拐杖跺地,氣憤的樣子好似能把地跺穿了。
候捕頭就站著,說不出話。他做了個『請走』的手勢,應和道:「會轉達的。」這話剛說完,季常琳像是得了好處一般一揮手,領著一大家子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候捕頭看他們走的毫不猶豫,沒人想起門口躺著的季建章,不免為季建章感嘆。還好他是死了,若是活著看到親眷這般胡鬧,不得生生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