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死人,新墳!(下)
張富貴在講話的時候,習慣性的連比帶划,全然忘記現在自己是個傷殘人士。
當他說到那句「賓士車衝下懸崖」的時候,打著石膏的手臂撞擊在鐵床邊緣,那條掛在空中的天殘腳也掉落下來。
病房裡隨即響起殺豬幫的嚎叫聲:「啊——」
一刻鐘后,醫生從病房裡離開,離開的時候,特彆強調說:「你如果再這麼折騰,以後你就只能坐輪椅了!」
潘胖子安慰張富貴說:「沒事,坐輪椅也挺好,都不用走路!」
「滾!你他娘的咒我是吧?」張富貴罵道。
潘胖子一臉委屈:「好心沒好報,我是在安慰你!」
「對了,富貴哥,那你的大奔呢?」趙龍問。
張富貴說:「這還有什麼好問的,都他媽衝下山崖了啊,還能撿回來嗎?」
說到這裡,張富貴一臉的心有餘悸,能夠從鬼門關死裡逃生,這輛大奔可謂是功不可沒,也幸好這輛大奔價格不菲,質量有保證,才讓張富貴撿回一條命。
用張富貴的話說:「那車都摔成了一堆廢鐵!」
幾十萬的豪車呀,居然摔成了一堆廢鐵,我們聽了都覺得肉疼。
王虎搖著腦袋嘆息:「那麼昂貴的車,真是可惜了!」
對此,張富貴倒是看得很通透,張富貴說:「幾十萬的車,說沒就沒了,確實有點可惜!但是,幾十萬換回一條命,那也是值得的!只要人還活著,那幾十萬又算什麼呢!」
張富貴沒有生命危險,我們也就放心了,夜深了,潘胖子和丫蛋,以及王虎,趙龍相繼離開,病房裡只剩下我,王瑩瑩,以及張富貴。.
張富貴拉著我說:「天哥,又是紙紮人,我懷疑今天的車禍,就是紙人章搞的鬼,他想搞死我!」
我點點頭,面色凝重地說:「你剛才在講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王瑩瑩又氣又急,淚眼汪汪地說:「嗚嗚嗚,現在怎麼辦?那個混蛋,剛害死了我爸,現在又要來害你!」
張富貴摸著王瑩瑩的腦袋,安慰她說:「沒事的,我命硬,不會這麼容易被他害死的!」
王瑩瑩抹著眼淚,表情悲戚地說:「富貴,要不……咱們還是分手吧?」
「你說什麼?!」張富貴情緒激動,竟然直挺挺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張富貴不敢置信地看著王瑩瑩:「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麼?我們為什麼要分手?」
王瑩瑩哽咽著說:「那個什麼紙人章,他是為了我們的店鋪而來的,跟你沒有關係,其實你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的!只要我們分了手,他就不會再來害你!」
原來王瑩瑩是擔心張富貴跟著自己出事,才提出分手的,作為一個旁觀者,我都深受感動,更別說張富貴了。
張富貴感動的稀里嘩啦,他一把抓住王瑩瑩的手:「你記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幫你扛著!」
王瑩瑩哭喊著說:「不!我爸已經出事了,我不想你再出事啊!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真的是無依無靠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富貴勾住王瑩瑩的脖子,兩人抱頭痛哭,張富貴緊咬著嘴唇,聲音顫抖地說:「沒事的!有我在,一定會沒事的!如果我不幫你扛著,紙人章直接就會找你麻煩,他就會來害你,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呀!」
王瑩瑩和張富貴緊緊抱在一起,半晌都捨不得分開,我站在旁邊好像有些多餘,於是走到外面陽台抽煙。
王瑩瑩對張富貴說:「好了,我去幫你換藥吧!」
張富貴望著王瑩瑩,戀戀不捨地拉著她的手:「咱倆沒分手吧?」
王瑩瑩噗嗤一下笑了起來:「沒有!」
張富貴樂呵呵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王瑩瑩前腳剛離開病房,後腳張富貴就沖我喊:「天哥,給我整支煙!」
我指了指牆上禁止吸煙的標識:「病房裡禁止吸煙!」
張富貴說:「這間病房我都包了,只有我這一個病人,哪來那麼多規矩,我想怎麼舒服怎麼來,快快,趁著瑩瑩不在,給我來一支,這麻藥勁過了,我感覺渾身都在疼,不抽兩支挺不過去!」
我遞了一支香煙給張富貴,張富貴叼在嘴裡,含糊不清地沖我喊:「火!」
我給他點上火,他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吐了一口長長的煙霧,那模樣就跟解了毒癮一樣,別提有多爽了。
「哦,舒服,突然感覺身上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張富貴說。
「拉倒吧,你吸的是煙,又不是毒品!」我說。
張富貴咬著香煙說:「天哥,這次你可得幫幫我,那個紙人章,神出鬼沒,還會操縱紙紮人的邪術,他現在已經對我下毒手了,今天是我運氣好,命硬,下一次可能就沒這麼好運了!」
我說:「你是我兄弟,我肯定幫你,這個毋庸置疑!不過,這個紙人章確實很神秘,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的,你派出那麼多小弟找他都找不到,看來只有等他主動上門找你了,他不是還要來拿收購店鋪的合同嗎?他肯定還會現身的!」
我的話音剛落,突然聽聞病房門口傳來一陣尖銳古怪的唱戲聲,那唱戲聲就像在哭喪一樣,曲調異常悲涼,且帶著一股陰森詭怖的味道。豎起耳朵仔細凝聽,能夠依稀聽出那戲腔里唱著:「死人……新墳……」
死人,新墳?!
我猛然一驚,和張富貴對視一眼,張富貴臉色大變,一臉緊張地對我說:「就是這個聲音!紙紮人……紙人章……肯定是紙人章找上門來了……」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且詭異,我暗自戒備,目不轉睛地看著病房門口,一陣陰風刮過,我看見兩個紙紮人,邁著鬼魅的步伐,晃晃悠悠走進病房。
那兩個紙紮人面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左邊是個穿綠衣服的小男孩,扎著衝天小辮;右邊是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扎著羊角辮。他們的臉上都化著濃妝,那古怪的戲腔「死人……新墳……」,竟然就是從這兩個紙紮人的嘴裡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