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一板磚
「死人……新墳……」
鬼里鬼氣的唱戲聲在病房裡回蕩,病房裡的氣氛變得說不出的詭異。
我擋在病床前面,沉聲說道:「紙人章,我知道是你!搞這些鬼把戲做什麼,出來吧!」
我的話音剛落,那兩個紙紮人竟然開口說話了。
只聽那個穿綠衣服的紙紮小男孩,尖聲尖氣地說道:「小子,最好別多管閑事!」
而後,那個穿紅衣服的紙紮小女孩,瓮聲瓮氣地接著說:「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我倒吸一口涼氣,並不是被這兩個紙紮人的「威脅」嚇住了,而是這兩個紙紮人太詭異了,男孩的聲音是女孩,女孩的聲音是男孩,他們可怖的樣子搭配上陰陽調換的聲音,將詭異的感覺渲染得淋漓盡致。
我心頭火起,摸出一張疾風驟雨符,這是我最近兩天剛學會的新技能。
「天清地明……陰濁陽清……疾風驟雨……消失無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咄!」
念咒的聲音在病房裡回蕩,我的頭髮飛揚起來,衣衫也跟著獵獵作響。
一張疾風驟雨符自我掌心裡飛出,病房地面上憑空捲起一股旋風,兩個紙紮人登時就被卷到了半空中。
「天哥,好酷哦!」張富貴躺在病床上,興奮地吶喊助威。
兩個紙紮人被勁風捲走,消失在了病房門口。
突然,一把黑紙傘在門口撐開,強勁的旋風撞擊在紙傘上面,那把紙傘竟然毫無損傷,旋風反而在剎那間消散。
我微微一驚,知道自己的疾風驟雨符被人給破了。
抬頭看向門口,就看見紙人章站在門口。
不管颳風下雨,不管陰晴圓缺,紙人章無論任何時候,都撐著這把黑紙傘,穿著黑衣黑褲黑布鞋,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穿著壽衣的死人,給人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張富貴看見紙人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紙人章破口大罵:「你個混蛋,背後陰我,我他媽弄死你!」
紙人章冷冷說道:「你的命可真硬,車子報廢了,人還沒死,呵呵!」
紙人章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殺死一個人對他來講,就像是殺死一隻螞蟻,無足輕重。
「你大爺的!老子馬上叫人砍死你!」張富貴摸出手機,給幾個小弟打去電話,讓他們趕緊來醫院。
紙人章冷冷問道:「合同呢?」
「去你大爺的合同,已經撕掉了!」張富貴說。
紙人章的聲音變得愈發陰冷:「看來,你們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知道撕掉合同的下場是什麼嗎?那就是——死!」
說到「死」字的時候,紙人章突然抬起頭來,那張臉非常猙獰,臉上那道蜈蚣狀的疤痕,看上去格外可怖。
「***二大爺的小雞燉蘑菇!」
二蛋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裡抄起一塊板磚,一磚頭拍在紙人章的後腦上。
紙人章也沒注意二蛋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紙人章後腦結結實實挨了一板磚,直接被二蛋干趴在地上,鮮血從後腦汩汩流出。
我和張富貴面面相覷,沒想到不可一世的紙人章,竟然被二蛋一板磚就給放倒了,這劇情的反轉也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好!二蛋,幹得好!改天我請你喝酒!」張富貴高興地說。
二蛋對著趴在地上的紙人章啐了口痰:「老子最討厭那種裝叉的人,拽得跟二萬似的,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呀,啊呸!」
我二蛋豎起大拇指:「東北漢子,果然夠豪爽!」
二蛋拍拍手走進來:「師兄,我跟你說,碰上這種人,就得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哎喲……」
二蛋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大叫一聲,一張臉因痛苦而變了形,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微微一驚,連忙問他:「二蛋,你怎麼了?」
二蛋聲音顫抖地說:「禽獸……捅我菊花……啊哦……」
二蛋雙手捂著屁股,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就看見紙人章從二蛋背後站起來,他用手裡的紙傘,捅了二蛋的屁股。
紙人章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抹著臉上的鮮血,恨聲說道:「媽的,把***趴下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下三濫!不要臉!」二蛋捂著屁股,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看了二蛋一眼,滿臉同情,這種滋味很難受吧,想想都覺得酸爽!
紙人章攤開手掌看了看,滿手都是血,他的眼睛一陣陣發黑,明顯有些站不穩,看樣子二蛋剛才的那一磚頭,還是給紙人章造成了重創。
想想挺幽默的,紙人章前兩次出場,都是陰氣十足,充滿神秘感,裝叉裝得相當到位,結果今晚碰上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二蛋,直接被二蛋一磚頭干趴下了,前後出場一對比,真是太搞笑了。
這讓我想起了最近網路上流行的一句話:本以為是個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紙人章彎腰從地上拾起紙傘,紙傘旋轉,紙人章的身影飄然後退。
很明顯,紙人章這是想要逃跑!
我眉頭一挑,閃身追出病房,一直追到走廊盡頭,然後又從走廊盡頭的樓梯,一直追到住院樓下面的空地上。
一陣冷冷的夜風吹過,空氣中帶著淡淡花香,左顧右盼,紙人章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暗暗攥了攥拳頭,這個老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呢!
我悻悻地回到病房,剛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王瑩瑩的哭聲。
我心中一緊,王瑩瑩怎麼在痛哭?病房裡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趕緊衝進病房,看見病房裡並沒有什麼異樣,二蛋捂著屁股,側躺在旁邊一張病床上,張富貴仍然躺在他自己的病床上,王瑩瑩守在張富貴旁邊,哭得傷傷心心,一邊哭一邊喊:「富貴,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怎麼了?」
我快步走到病床前面,定睛看向張富貴,只見張富貴神情獃滯,兩隻眼睛渾圓睜著,任憑王瑩瑩怎麼叫他,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痴獃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