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宮
四肢被綁在木板上,無法動彈,看著來人慢慢走進自己,林穆鳶已經嚇得無法出聲。
那人面容精緻,臉上挑著輕蔑的笑,像是天神下凡那般在眾人之間鶴立雞群,站在他旁邊的男人正皺著眉頭,似乎有點不耐煩。
他手上拿著幾把小細刀,刀鋒鋒利,似乎下一刻就能把林穆鳶刺成一個血人。
「現在,我們就請得標最高者來體驗一下這個項目。」馬戲團無人性的老闆正在上面發言。
他得到重金直接按那男子的指示將林穆鳶綁在木板上,等著她被刺成烏龜。
要知道,玩這個項目的人都是馬戲團的精英,林穆鳶並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但是她沒有想到,老闆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當成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她才穿越過來沒幾日,還剛適應馬戲團的生活,和裡面的幾個人剛熟悉,現在就要被人當著眾目睽睽之下被殺,她腿嚇得一直發顫。
「不要。」台後的趙玲兒正抹著眼淚,而錢月,錢峰正要衝上台來,可是比他們更壯的人把他們攔在下面,不敢他們怎麼折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男子的飛刀像一根離弦的箭般快速刺向林穆鳶。
林穆鳶閉上眼睛,隨著飛刀重重插進自己身後的木板,反彈的力量,讓她頭一晃,刺激著她的神經。
台下的觀眾看著飛刀離林穆鳶的頭顱還有一寸便驚呼起來,有些人更是站起身來觀看。
林穆鳶額頭上的汗已經慢慢冒出來,冰涼涼地黏在她的臉上,沾濕了她的發。
錢月三人在台下看著來人精準的瞄法有點慶幸,幸好林穆鳶沒有事情。
下一刻,飛刀割裂著涼薄的空氣朝著林穆鳶的手腕飛去。
林穆鳶這次並沒有閉上眼睛,她內心有一絲僥倖,假如那人會玩,那麼自己不會有事。
可是下一刻,手腕傳來的刺痛,讓她眸中的淚立馬滲了出來。
鮮血慢慢順著厚厚的木板涓涓而下,台下的驚喜聲和錢月他們的驚恐叫聲混在一起。
林穆鳶看著那男子的姿勢,飛刀在他的手上就像他的武器一般,和他渾然一體,而男子的眼神空洞,似乎林穆鳶並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死了也無所謂。
冰寒的眸光,讓林穆鳶一度失去了生的慾望,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等林穆鳶再醒來,身邊圍著三人,正是在台下為她拚命的錢月,錢峰和趙玲兒。
林穆鳶嘴唇薄涼,他們正坐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林穆鳶無力地看向他們,似乎詢問怎麼回事。
趙玲兒看她的樣子,一下子變哭了起來,有點責怪道:「她們現在要進宮當奴才了。」
錢月和錢峰有一絲動怒,對著趙玲兒說:「這是她們願意的,那人並不是普通人,她們待在馬戲團也沒有一天出頭的日子。」
片刻后,林穆鳶才曉得他們的處境,剛才的男子射完了飛刀,似乎對自己不太滿意,打算讓林穆鳶進宮當他的靶子,但是錢月三人上台來大鬧,那男子對著老闆說想要買下他們。
老闆聞言,便立馬答應,現在就送著他們入宮。
晴天霹靂,林穆鳶看著自己手腕包著厚厚的紗布,乏力地閉上眼睛,厚重地眼皮讓她再也無法睜開。
再睜開眼睛后,林穆鳶的身邊已經沒有一人,她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紗布已經不見,白皙的手上橫著一條恐怖的傷疤,像一條吸血蟲一般糾纏在她的身上。
「小宮女,你看什麼呢?」旁邊傳來男生的話語聲,林穆鳶聞聲看向他。
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瓣正鑲著完美的笑容,他的眸光很暖,讓林穆鳶並沒有產生排斥他的感覺。
「你是誰?」林穆鳶問道。
「她是大皇子,她以後可是要成為皇上的人!」
正兒八經的回答出現在眼前男子的嘴裡似乎變了一種味道,他的回答和他的年齡根本不在同一層上。
她環顧四周,想從大門口逃出這裡,卻是被侍衛抓住身體,狠狠地被拋了回來。
過了很久,林穆鳶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自己被扔到一個傻皇子的宮殿中當奴婢,那麼其他人呢,他們還好嗎?
林穆鳶不敢往下想,會不會她們已經被那男子......
林穆鳶此刻發誓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和這個自稱大皇子的傻子待在一起,林穆鳶才曉得他是真的腦子有點弱智,而他的額娘被關在冷宮,他的兄弟姐妹也並不常來看他。
所以,在這個煎熬的半個月內,林穆鳶就成為了他的玩伴,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
玩捉迷藏也只不過是林穆鳶的借口,她只不過想要找到出口出去,門口有人把守,像是專門看著她似得,她要找到另外的地方出去。
朝宮殿的深處走去,一間屋子引起她的注意,像是第六感一般,她慢慢靠近那個屋子,打開門,一陣葯香味迎面而來,裡面卻沒有任何東西。
林穆鳶狐疑地走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直覺告訴她這個地方還是不要久留。
關門的同時就看見離林穆鳶不遠的大皇子朴煉羽,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被長長睫毛掩蓋住的丹鳳眼透著冰冷寒意的光芒,而後又瞬間消失不見,他開心地跳起來,用手指著她:「抓到了,鳶兒被小羽抓到了。」
林穆鳶尷尬地朝他笑笑:「小羽真棒。」
換林穆鳶去找他的時候,還是直接奔那個有葯香的房間,她卻不想進去,聽到隔壁屋子就動靜,就推門進去,門上掉落下的灰塵撒在她頭上,其餘的在縷縷白光中飄蕩幽浮。
「哈哈,又被鳶兒抓到啦~」藏在門后的小羽冒出一個腦袋,憨笑傻愣地說。
「你太笨了,她一下子就抓到你了。」
「才沒有,鳶兒才是大笨蛋。」
「好了,她們出去吧。」
繼續和小羽玩已經沒有趣味,手上沾上了灰塵是葯香的屋子所沒有的。
接過從外面送來的晚膳,今天格外加了一個香濃的牛肉湯,一碗滿滿的湯都被林穆鳶和小羽瓜分,肚子吃得滿滿的,林穆鳶並不開心,時間越久,待在宮裡就越危險。
把碗筷送走,夕陽已經慢慢從頭頂爬下去,殿外的兩個侍衛一絲不苟地筆直站著,像兩個泥人雕像。
走到客廳,肚子開始疼痛起來,忽的全身都像被螞蟻爬滿開始撕咬著,想叫朴煉羽,嗓子艱難地被什麼東西卡著叫不出身來,濕咸汗珠從皮膚中溢出,侵濕了衣服,整個人就像被火上烤著寸步難行。
「撲通。」
林穆鳶摔倒在地,冰冷的地板根本解不了燥熱疼痛的自己,眼皮如被蛛絲纏繞,黏住便再也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扣住她的下顎,讓林穆鳶嘴巴張開,將一碗滾燙液體灌進她的嘴裡。
林穆鳶難受的扭動著身體,抗拒著喝下。
碗離開了,嘴裡的熱液全數流出口中。
「該死。」熟悉的聲音帶著憤怒纏繞在她耳畔,林穆鳶卻像被夢魘困住,分辨不出這是誰。
瞬間臉上的手用力掐著她,柔軟的東西貼上她張大的雙唇,變得溫熱苦澀的液體鑽入林穆鳶的喉嚨,她扭動著身體,嫩唇碰到堅硬的東西,用軟麻的舌頭舔了舔,似乎是牙齒。舔的同時,明顯感覺那人猛地一怔,瞬間拉開了她們倆的距離。
那柔軟的東西離開后,似乎把她體內的難受也帶走一分,她乏力地睜開雙眼,卻是迷糊一片,只能隱約看見一個人影,而後又昏死過去。
睜開眼睛,頭腦不暈,似乎睡飽了一般,林穆鳶猛地坐起來,發現窗外正蒙蒙亮,還是早晨。
她踮著腳尖輕聲來到小羽的房間,發現他還在熟睡。
回到床上,仔細回憶了一番,卻是忘記吃好晚飯後的事情,不記得她自己幹了什麼,但是迷糊記得有人親了自己,難道是——做了春。。夢?
開窗看見外面曬著昨天小羽換下來的褲子,她昨天晚上洗的?她還真沒有印象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今天小羽還沒有起來。林穆鳶像以前的他一樣站在他床邊俯視他。
酣睡中的他,宛如從天而降溫和的天神一般,神秘而高貴。纖纖素手放在棉被邊緣,粉肉色的指甲光澤透亮,在斜射進房間的朝陽中異常鮮艷。柔長細軟的烏髮齊齊緊貼他白皙纖瘦的脖頸,在那黑髮細細的夾縫中美人骨若隱若現。鬆鬆垮垮的內單,隱隱約約露出點點春。。光,讓人情不自禁的遐想。俊美的臉龐在熟睡中失了一分童稚,多了一分英氣。
待他長大成人,必是一等一的美男子。風華絕代,貌若潘安。
林穆鳶一時看得入迷了,伸手去碰觸他緊閉著的長長睫毛。
柔軟的指腹輕輕撫摸著他的睫毛,從手指傳來的細微觸感讓她心跳加速,明明是吵他醒來,可是氣氛變得曖昧,林穆鳶似乎在挑逗他一般。
林穆鳶急忙抽手的同時,他的手便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讓她心一驚。
他緩緩張開美目,初醒的丹鳳眼帶上了一份朦朧與迷離,四目相對,林穆鳶竟忘記抽手,彷彿在她面前的是朴煉羽,而不是小羽。
待他完全清醒,壞壞的笑便爬上他的臉龐。
林穆鳶心暗叫不好,身體卻因為手的拉動而倒下去,失去重心的她一下壓上他的大床,直接撲在他身上。
透著厚厚的被子,她卻能感受到他的熱量從那被子散發出來,傳到她的身上。
「小羽,別鬧。」她用手撐著準備起身,但是他卻賴皮地用雙手按住她的背,不讓她起來,歡笑道:「鳶兒被她抓住啦,哈哈,鳶兒太笨了。」
她的背像是灌了千斤的鉛,彷彿她再不溜掉,她的背就會變得四分五裂,她轉頭看向他開心的臉蛋,求饒道:「小羽乖,小羽放開鳶兒,鳶兒輸了,鳶兒的背疼。」
小羽收回頑皮的笑容,手離開她的背還不到一秒,就抱緊她的脖子,直接把她頭往他懷裡塞,邊塞還邊收緊手腕。他露出心疼的語氣,用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細發:「鳶兒不疼,鳶兒不疼。」
這熊孩子!要不是長得比她強壯,比她好,不然早把他塞木桶里~
「咳咳,咳咳......」她艱難地咳嗽著,小羽放開手,疑惑地看著她:「鳶兒,你怎麼了?」
尼瑪,不是你受罪你當然不知道。
她趁著機會直接起身,用手捂著脖子,氣呼呼地給他一個白眼,然後出房門。
吃完早飯她還是不理睬這熊孩子,這熊孩子真是要把她玩壞了。看到他假裝無辜的臉龐就讓她無力與他對峙,最後還是無奈地幫他洗衣服。
準備晒衣服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參見小王爺。」
聽到「小王爺」這三個字,她又回想起這個所謂的小王子林斂嘉是多麼噁心的人,是他冷漠的看著她被人綁上木板,被人紮成刺蝟,他還好意思過來?
腳步聲離她不遠的時候,她也沒轉身,倒是小羽從屋裡拿著小人偶出來,一臉欣喜:「嘉嘉,你來啦?」
她轉過身,看到林斂嘉聽到「嘉嘉」這兩個字臉一黑,之後瞧見她看著他,臉就變成便秘狀。
他帶著沉沉的疾步朝她奔來,她晾完最後一件衣服,收起地上的洗衣盆,無視他走回屋子。
經過他身旁的時候,他明顯一怔,似乎被她激怒,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用眼神質問著她。
「哐當。」
笨重的木桶摔在地上,染上地上潮濕的泥土,骯髒一片。
她反手甩開他的手掌,瞪圓的眼睛對上他大大的雙眼皮與他怒視,大聲道:「你有完沒完,現在是來看看她死了么?」她臉上布上虛偽的歉意,嘴裡卻滿是嘲諷:「不好意思哦,老娘還沒那麼容易死!」
他嫩白的臉頰因為生氣充上了鮮艷的紅暈,圓睜的眸子充斥著怒氣,難以置信,還有......絲絲歉意的複雜神情。
她撿起臉盆繼續往前走,丟下一身華服的小王爺,不理會他到底想幹嘛。
「鳶兒~」
小羽看她生氣了,就朝她跑來,轉頭看了一眼庭院中站得僵硬的林斂嘉,而後又看著她,他走到她身邊,把小人偶放在她手上,嘟著雙唇撒嬌道:「鳶兒不生氣,嘉嘉是壞蛋。」
她深吸一口氣,朝小羽笑笑,然後把手裡的小人偶還給小羽:「小羽乖,鳶兒不生氣了。」
「歐耶~鳶兒不生氣了,鳶兒不生氣了,那她去找嘉嘉。」他握著小人偶蹦蹦跳跳去後面的庭院,而林斂嘉卻從庭院中風風火火出來,腳步太快,撞上步調不穩的小羽,而後停頓身子看了她一眼,他臉上看不出喜怒,又繼續大步朝宮殿大門走去。
見他停留在大門口,她斜睨了一陣,不知他說了什麼,兩個門口的侍衛就跟著他走了。
她轉頭看向小羽,而他用手捂著胳膊,透亮晶瑩的淚珠布滿整個眼眶,楚楚可憐的他憋著嘴巴受傷地盯著她,猶如方才她去注意林斂嘉而不是他。
她走近他,用手撫去他留下的瑩珠,輕聲安慰道:「小羽,不哭,鳶兒今天帶你玩新遊戲。」
聽到玩新遊戲,小羽便破涕為笑,照例嘟起紅潤的嘴唇,眨巴著沾著淚珠的雙眸,懷疑的口氣說:「鳶兒騙人。」
跟他一開始玩是不錯,但是她把全部會玩的遊戲都跟他玩了一遍,其他遊戲都是人多的時候才玩的,像只有他們兩個人怎麼都不能玩的盡興。而小羽又是那種喜新厭舊的,玩過幾次便吵著玩別的,她腦子容量再多也被他玩了個底朝天。
所以,她口上說了句,不騙小羽,到最後,她假裝忙著打掃,然後讓小羽自己忘記要玩新遊戲的事情。
可是這次,他聽她保證后,直接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拿起掃把,眸中的淚光又亮了一分,委屈的俊臉皺著眉頭,焦急道:「鳶兒壞蛋,鳶兒又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