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含妃動怒
「好一個不敢，那平時爬上羽兒的頭上都忘記了？」瞬間，空蕩的屋子被寒意的語氣所覆蓋，溫度也立即降為零點以下。
她的頭貼上了冰冷的地磚，那冰寒的溫度侵入她的身軀，恐怕再多一刻，她就變得凍僵的冰人，毫無生機。
「含妃娘娘息怒。」
「好了，我也不是來責怪你的，我已經不是娘娘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羽兒是皇子，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你需要好好看清自己的位置，今後唯一的職責便是伺候好你的主子。」
「奴婢遵命。」
「出去吧。」
她頭又重重一貼地面，嘴上語氣乖巧，可是心裡卻是把含妃當成了敵人：「是，含妃娘娘。」
退出含妃的房間，身體一遇到外面的空氣，宛如覆蓋身上的冰渣都融化了，但是自己的手腳卻還是冰涼出奇。
回到自己的房間，冉冉他們嘰嘰喳喳那邊談論含妃如何嚴厲冰冷。她搓了搓涼涼的手，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希望身體能回溫。
心裡細細一想，這含妃居然這般看中主僕關係，要知道小羽心智不成熟，和十歲左右的小宮女玩耍應該是常事，她卻嚴厲譴責，裡面必有蹊蹺，說不定她以前就是一貌美如花的宮女，然後爬上龍床一日變成了鳳凰，可是和皇上相配的龍鳳玉佩卻是能看出她們是真心相愛過的。那麼皇上幹嘛把她打入冷宮呢，喜新厭舊？
還好離小羽生辰還有五天，要是有五個月那日子豈不是慘絕人寰了。
在之後的幾天里，每次當小羽要靠近她，或者和冉冉他們玩耍，都被含妃拉住手，讓他練字或者畫畫，可是小羽並不喜歡做這些。
然後小羽會用近乎哀怨神情的水眸幽幽盯著她，接著含妃用會她寒冰般的目光把她身體戳出幾個洞，她只能低頭不看小羽，把他的怨氣隔絕起來，視而不見。
隨著日子離小羽十五歲生辰越來越近，就有外來的太監和宮女給小羽量尺寸做生宴上的衣服和交代一些生宴當天的內容。
到了那天，宮殿已經掛滿了紅色的竹燈籠和擺滿了生日的禮糕，她們也早早換上了新衣服，皆是上等布料的淡紅色宮女服，繡花朵朵，陪上少女般的容顏，更是相得益彰，宛如天仙。
她們一早就等候在小羽房外，等小羽醒后可以伺候他，然後準備送含妃走和去向太后請安。
因為要見太后，所以她臉上鋪上了厚重的白粉，然後在用畫眉筆等在臉上好好勾勒了一番，把自己原先的面容遮了九分才停手。
琪兒她們一驚一乍地看著她化妝，原先臉上的驚訝變成了驚悚，現在她們站在她旁邊都不敢跟她講話。
「殿下，時辰已到，殿下起床吧。」
內侍已經去叫小羽起床，可是這懶床鬼就是不起來，平時跟她一起不是起個大早，今天怎麼那麼反常，估計是他額娘今天要走，他不樂意醒來吧。
只聽到開門聲，小內侍垂頭喪氣道：「殿下太難叫起了，一動不動。」之後，小內侍忽的抬起頭，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鳶兒，你快進去吧，你叫殿下，殿下就醒了。」
她暈，幹嘛叫她去叫那個熊孩子，你在他屁股上踹一腳不就好了。
她剛想拒絕，小內侍就使勁把她往裡拽：「快快，別誤了吉時。」
小內侍把她拉在透明朦朧的鮫紗邊，就立馬轉身跑出房間，順便帶上了房門，門徹底關上前還不忘給她一個加油的口型。
她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側過身看向軟墊上的小羽，透過輕盈如蝶的紗簾能看見他安靜的側臉，用手撩開帘子，歪著腦袋欣賞他的睡顏，然後一腳用力踹向他的翹臀。
「恩~~」一聲享受的呻吟聲從他的薄唇傳出，他換了一個姿勢，轉了個身，把他整個臉朝向她。
林穆鳶半眯起眼睛，腦袋裡只有他這幾天的惡作劇還有那朵布滿密密麻麻蟲卵的橡皮花，再次提向床上的美人，力卻加大了一分。
不想，他又再側過了身，她一腳踹上他兩腿之間，肚臍以下，直中褲襠！
她震驚地收回腳的同時，他雙手捂著褲襠，痛苦地弓起身體，如緞的烏髮纏在他柔軟瑩潤的脖頸，像是一個受著刑法滿身鮮血遍身的美人，整個畫面暴。。力而又唯美。
他睜開惺忪地眼睛，眉頭攪成了川字，痛苦微張的雙瞳望著她用手遮住的臉龐，聲音帶著早起喑啞，還有變聲期好聽的沙沙聲：「鳶兒？」
她連忙用手抓住他的肩膀，擔心夾雜著心虛道：「你沒事吧？」
她的手觸上絲薄華順地綢衣，他身上男子的溫熱熨燙著她的手掌，似是一團火焰包裹，溫暖了她的雙手。
他面露痛苦，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如玉的水眸露出晶亮的瑩光：「鳶兒，我是不是要死了？鳶兒？」
她怔了一下，心虛道：「不會的，不會的，小羽最厲害了，小羽不會死的。」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傷了他的命。。根。子，還好小羽不懂這方面的事，不然他賴上她怎麼辦？生不出孩子，她負責？
她的手被他的手一拉，心想不好，整個人被他拽摔在軟軟的床墊上，她連忙支起身來，瞬間又被他坐在她腰上，動彈不得。
她用力彎起身體，雙手撐著床面：「小羽，下來！」
小羽癟嘴，滿臉的不高興，雙手還是捂在他的褲襠處：「鳶兒踢我尿尿的地方，她額娘說了，那是我的寶貝，不能給別人看也不能痛的，不然會死的，今天鳶兒讓她的寶貝痛了，我明天可能就死了......」
說著，他眼眶的眼淚就下來了，滴在她的裙擺上。而後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用屁股狠狠坐著她的腰際，似乎是報仇，他睜圓的俊眸和她對視：「哼，我死了，鳶兒就是殺人兇手了。」
其實小羽用力不狠，他的翹臀來回擺動在她腰上，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像被用力抓癢般，有點力大，卻又舒服暢快。
她直接趴在床上，不打算做無力的掙扎，那熊孩子看她不再反抗也不再折磨她，坐在她邊上，用眼睛使勁地瞪她。
「小羽啊，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叫你起床，其實這個寶貝也沒那麼重要，是不可以給別人看，但是有時痛痛也是好的，你額娘說的不是每件事情都是對的。就像她說你需要每天練字，這樣你就真的能大文豪嗎？」
小羽聽了她的手，墨黑的雙瞳的眼眶中轉了轉，似懂非懂：「小羽不喜歡練字。」
小孩子就是好哄，她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朝門外喊道：「殿下醒了，你們都進來吧。」
一番洗漱打扮，小羽就變成了讓人艷羨的美男子，只是眉間透著童稚，帶出一分天真，宛如他說什麼，旁人都會確信無疑。
含妃走時和來的時候很不同，可能是曉得自己走的早晚的事，眸中雖有萬分不舍，但是離開的時候，她都沒有掉眼淚。
去太后寢宮的路上，小羽心情都十分低落，紅紅的眼眶，顫抖的雙唇顯得像是被人遺棄，讓邊上人都想拉他入懷，好好疼愛一番，將他的傷感褪去。
到了太后的寢宮，她有點邁不動步子，心中的激動與恐慌積澱在她雙腿出，這裡就像一個沼澤，一不小心就把身陷下去，再也拔不出來。
小羽見到太后便一下撲了上去，像是找到自己唯一的親人，聲音帶著顫音：「奶奶～」
「乖，孩子，受了什麼委屈跟哀家說。」抱著小羽的太后，臉龐上流出兩行熱淚。
多日不見，太后臉上的憔容都消失不見，眼角和唇角的皺紋也淡了不少，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錢月受寵還是有原因的。
一想到錢月，她就急急往太後身旁看去，細細地盯著太後身邊的女子，而後終於找到站在太后左邊的錢月。
她似乎瘦了，瓜子臉的小臉變得愈加瘦削，大大的雙眼皮的美眸帶有一分疏遠的氣息，耳邊的黑髮傾瀉而下，遮掩著她衣服的繡花，纖纖素手握在跨中，頷首低眉。
林穆鳶激動地看著她，錢月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抬眸而視。
四目相對，她眼眶中翻滾著晶瑩的淚花，將錢月的倩影割得四分五裂，而她的眸子先是驚訝震懾而後小心翼翼地又偷偷看著與小羽擁抱的太后，確認太后沒有發現她，與她深深對視，不再移開目光。
狹長的美眸帶上透亮的淚珠，長長的睫毛將淚珠截住，不讓它們下落，而後淚珠加重了重量，紛紛滾落在她胸前。
「奶奶，額娘走了，小羽不要讓額娘走！」小羽傷心哀痛的話語打斷她跟錢月的視線，太后拉開了和小羽的距離，她連忙低頭站在原地。
太后滄桑的聲音略帶疲憊：「孩子，你額娘走是你父皇的意思，她也做不了主。要是小羽喜歡什麼，小羽開口，哀家能給你的一定給你。」
「小羽什麼都不要，小羽就要額娘，」說著，小羽又垂首流淚，那可憐動人的表情讓人看后不免跟著傷心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