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老虎

星網爐石卡牌遊戲區

阿蘭又輸了，排名從傳說降到20多級。

轉做實驗，爆炸了三次坩堝。

於是刷星網，網上到處都是阿蘭法師的情感密事……

腦子裡全是珀西看他的眼神，無論隔了多遠，無論隔了多久，那人群里遙遠的對視，那無法形容的眼神，就那麼深刻又痛苦的印入他靈魂里，忘不掉，甩不了。

好難過……

夜鶯在一邊的籠子上看他，早就不想發言了。

我必須轉移掉注意力！

阿蘭於是飄去看艾菲做實驗。

「這裡不對……」

「這裡加三粒光砂，順時針加更有效果……」

「這裡再加熱0.05度更能溶解充分……」

「這裡用35份配阿加斯藥劑更好……」

一小時后——

「呯！」艾菲捏碎了水晶瓶，琥珀的眼眸里陰氣森森，精緻的小臉黑的幾乎滴下墨來。

阿蘭縮了下脖子。

「你很閑嗎？」艾菲咆哮，「我做一步你提前說一步，你覺得我的智商連一個做了幾百次的充容藥劑都做不好嗎？」

阿蘭泫然欲泣，寶貝也嫌棄他了……

看到那隻巫妖委屈捂臉的樣子，艾菲無力地捂額：「別鬧啦，你在一邊看，不許出聲！」

於是阿蘭滿血復活。

他家寶貝最好了。

一會飄到孩子左邊，一會飄到右邊。

他家寶貝最聰明了！

一會近看，一會遠看。

艾菲早就習慣了，熟視無睹。

過了一會，夜鶯按要求整點時間唱起歌，是那首聽了無數次，艾菲已經不想聽的阿弗莎拉之海。

阿蘭飄起來已經跟著節拍，一上一下還偶爾轉圈。

辣眼睛。

「你那麼想他，就去找他啊。」艾菲索性放下手上實驗，抬頭看他。

阿蘭飄在空中的身影一僵。

過了好一會，才飄到艾菲面前，坐在空中，爪子托著下顎，幽幽的火眸與兒子對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那個騎士啊，你只是看了他那麼一眼，整個人都像被解離術打到一樣，精神完全處於不穩定狀態了，可是你是旅法師啊，鎮定藥劑已經對你無效了，所以按藥劑治療方案，你應該去找到目標解決心理問題。」艾菲看著老師跳躍著火焰的眼眶，回憶著自己看的藥劑使用輔助手冊，「老師，你不是說你的最美的法師么？見那麼難看的人有什麼好心虛的？」

「……」不，我把兒子的審美改成什麼樣子了！

「老師？」艾菲疑惑地看他。

「其實，我不是最美的法師……」阿蘭低聲道，要不是骷髏架子，他也不會躲珀西那麼多年。

「不用謙虛了！巫妖就是最美的法師！」艾菲果斷地揮手打斷他，「巫妖不用洗澡不用刷牙，不用吃飯不用睡覺，更不用花時間在打扮禮儀上，全心全意地奉獻於奧法，還有什麼是能比巫妖更美的法師！」

「不！」阿蘭直接跪到他面前，捏著兒子搖晃，「這世界上其實有比奧法更美好的東西——」

「老師！」艾菲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大聲道，「難道你要背叛至高無上的奧法？」

「QAQ……」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阿蘭簡直想吐血，他勉強分辯道，「不不，沒有什麼比奧法更至高無上……但人生不是只有奧法的，孩子，你只是還小。」

「那你在猶豫什麼？」艾菲歪了歪頭，完全不懂，喜歡的就去拿，不喜歡的丟掉，老師這种放不下的樣子一直不解決太耽誤研究了！

「我只是需要時間，艾菲，你想一想，哪怕是解決我們研究里遇到的問題，也是需要時間的對不對？」阿蘭有時對孩子太聰明了也很痛苦。

「……你說的對，所以快去解決你的問題吧。」艾菲用力點點頭，把自己新的實驗報告給他，「記得給我改作業！」

「艾菲，其實你可以出去玩，或者去刷刷星網……」阿蘭有點頭痛，艾菲完全沒有一點小孩子的樣子，怎麼辦，我讓孩子只知道學習。

「你的卡牌都是我給你打幫你衝到傳說，然後你又上去輸到墊底，」艾菲想了想，還是拒絕，「幼兒魔法比斗我上去他們說我太強了欺負人，成人區比斗你不要我參加，遊樂場的魔法含量太低，多物種園最近沒有什麼新貨可以看……還是算了吧！」

「那可以刷星網啊！」網聊也是聊啊，阿蘭捏孩子的臉，「太宅了不對的，會長不高。」

「我已經在學習配置骨骼發育藥水了，至於星網……」艾菲的神情嚴肅起來，「你是覺得網癮法師還不夠多嗎？星網讓多少法師沉迷頹廢？我們怎麼可以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水貼、聊天、講故事上？星網我只看論文版你知道的。」

「艾菲，為什麼我教你的你要記的那麼牢！」阿蘭撞著桌子，這年紀的小孩難道不應該出去玩開開心心的嗎？

「沒事啦，我會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大奧術師的，老師你快去做你的事情！」

「艾菲，我們去物種園好不好，熟悉多元宇宙的各種生物物種也是法師的知識儲備。」阿蘭把寶貝抱起來。

「我都記住了，不用看！」艾菲在他懷裡掙扎。

「給個面子啦，去嘛~」阿蘭把頭貼在他臉上蹭蹭。

「好吧，那要早點回來……」艾菲嫌棄把他推開。

「當然當然。」阿蘭得意的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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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雅世界

螺旋之塔外已經是一座的城市。

冰雪城堡里，巨大的圓桌周圍坐著如今的主人們。

安度早已離開，這座城市穩定之後他就去追（殺）一條蛇了；海里的露和蛇還有章魚姑娘都已經回到他們的大海，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們臨時的幫助，合格的大船成為了海運的主力；薩摩還在，但他更多的力氣在關注自己的種族和教派，不再繼續自己的職責；這數百年，新的管理者們已經換了很多代，或許強者不留戀權位，但世上有無數人為自己的命運向上爬。

對普通人來說，這裡的人已經是非常大的大人物。

珀西早就不再管理城市，這次會議里，他只是傳達一個消息。

「閣下，連你也要走了么？」說話的是一名中年法師，他眉目深邃，華貴的法袍上平行漂浮著五枚冰棱，那是冰系傳奇的標誌。

「螺旋之城已經在北地完全穩定，你也已經是名法師校長了，當年送你去進修，阿蘭還差點誤會呢。」珀西回想了下從前，「我有需要完全的事情。」

廖恩法師點點頭：「我會守護這裡，等到你與阿蘭閣下回來。」

珀西微笑著點點頭，廖恩是北地成長起來的首批法師，他相信會守護好他的家園。

簡單的會議散去，廖恩走到珀身邊。

「閣下需要多久時間？」法師神情中透出的擔憂並非做假，普通事情，珀西完全沒有必要把這座城市完全放手。

「要去很遠的地方，找到讓他回我身邊的籌碼。」他很了解，太了解阿蘭，知道如何才能讓他面對自己。

「請保重自己。」法師認真地道。

「當然。」珀西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他靜靜地走在花園平坦的青石板路上。

一點微不可查的黑煙從他身上散開，黑暗如同墨水般蔓延開來。

那是可以統御一切黑暗的極惡之力。

青色石板在黑暗沾染后緩緩消失，留下的，是無盡星空中申出的碎星道路。

一顆散發著邪惡的緋紅星辰，連接著道路盡頭。

他已經不在那個出生的世界，而是來到無盡星海中的極惡邪物之上。

「我需要您的指引。」沉默了一下，珀西平靜地說。

「阿蘭的靈魂，來自極遙遠的地方，甚至與我們的宇宙時間相錯，遙遠的路上，危險很多。」輕柔的天籟回蕩在無盡星空，帶著一點對子嗣的關懷，「在你回歸之前，他將再不能感受到你的生命。」

「我已經不想等他醒悟了，請您幫助我。」他見過阿蘭了，只看那一眼，就確定了他的心，愛是要爭取的，以阿蘭的性格，很難扭轉，他可不想以後的日子只能懷念。

「那，接受我的指引吧。」

「母親，謝謝。」珀西露出微笑。

他認真起來，就不是阿蘭隨便可以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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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物種公園出來，阿蘭帶了孩子去書店，艾菲遺傳了他的學習能力，可厲害了。

正翻開著書單，阿蘭突然感覺一冷。

靈魂盡頭的契約之線，就那麼湮滅開來……

那是他和珀西的契約。

荊棘作環，誓約為證——

「這些書又漲價了……」艾菲熟練地下了訂單，轉頭讓老師刷卡，咦，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