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恩人
蕭辭回頭看了倒地的刺客一眼,死相奇特詭異,一個血洞直擊眉心。
穆安怒聲:「愣著幹什麼,剛才多危險你不知道。」
她一回頭就看到蕭辭沉眼盯著她,都什麼時候了,看她能看出花?
不得以之下,只能快速從空間摸出槍,不過她只開了一槍,畢竟她不想被人當做妖怪燒了。
蕭辭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問:「剛才是你?」
穆安斬釘截鐵否認:「不是。」
然後下一刻蕭辭就倒在了她懷裡,只丟下細不可聞的一句:「別讓王府暗衛追上來。」
「喂!!別這個時候暈啊!!」
穆安摸了一手的血,她甚至來不及看蕭辭哪裡傷了。
不能讓暗衛追上來?
什麼意思!
青簡跑過來:「小姐,王府暗衛追上來了。」
左右搖擺片刻,穆安冷聲:「別管他們,帶著蕭辭我們先走。」
「是!」青簡一句沒問,兩人拖著已經昏迷的蕭辭離開了巷子。
好巧不巧,出了巷子口對面不起眼的角落裡就是自家酒樓的後門,一個身穿褐色舊衣的人正在清理對方在後門的稻草,看到穆安幾人,先是一驚,接著快步跑過來。
青簡手裡的劍已經抽了出來。
那人徑直跑到穆安面前:「你是安安表妹?」
「王民?」穆安試探的叫了一聲。
王民點了點頭,在東平巷待著,怎麼會不識的蕭辭的容顏,當即一怔:「小姐,快跟我來。」
後面的暗衛快跟上來了,這會穆安大概明白蕭辭的意思了,恐怕家裡出姦細了,說不定下一刻那個暗衛就帶著王府的帽子給他一劍。
哎呀媽呀,太慘了。
費勁的把蕭辭弄進去,王民立刻把剛才整理了半天的稻草一股腦堆放到後門口,把兩人寬的門堵嚴實了。
五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自家小姐一身是血的扛著一個血人進來,嚇得她臉都白了。
穆安:「快來幫忙,將他給我扶上去。」
王民隨後趕來,幾人將半死不活的蕭辭安置到二樓的廂房裡。
將酒樓的門鎖了:「小姐放心,這酒樓就我一個人。」
穆安點了點頭:「謝了。」
從二樓窗戶往下看,王府的侍衛已經追了出來,沒見到人又四散而去。
「他們會不會找上來?」穆安問。
「應該不會」,王民說:「附近人家那麼多,而且酒樓整日關著,周圍都以為這裡沒人,應該一時半會不會懷疑到這,只是小姐為什麼躲著王府的侍衛?」
穆安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關鍵她不知道王府那個是好人那個是壞人啊。
打了盆熱水給蕭辭擦了擦,一摸脈象,他脈跳的飛快,明顯不正常。
青簡拉著蕭辭的傷口看了看:「果然,小姐,刺客劍上有毒,王爺中毒了。」
「……」穆安一凜:「中毒?」
她那弄解藥去啊!
這耽擱半天人死了怎麼辦。
穆安:「知道什麼毒嗎?」
青簡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穆安凝聲:「你們先出去,弄點熱水過來。」
屋子裡一空,穆安就毫無顧忌的神識進了系統。
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牆上的積分表,已經八十幾分了。
想來是這幾天的功勞。
將桌面的槍放進抽屜里。
穆安:「有什麼辦法能解毒嗎?」
系統:「設備不完全,不能。」
穆安:「不能也得能,給我想想辦法,你這破系統不能就啥功能都沒吧。」
「叮叮——」幾聲,沒了響動,穆安以為卡殼了,剛要罵。
腦子裡一聲長鳴,差點魂給她震沒了。
系統:「可以遏制毒性擴散。」
「那也成」,穆安說。
總不能讓蕭辭死了。
系統:「但是要用消耗積分,還有可能會對宿主精神力造成傷害。」
穆安:「……多少?」
系統:「五十。」
「多少!」穆安跳了起來。
青簡端著熱水進來:「小姐,現在怎麼辦?王爺重傷的消息若是讓人知道,恐怕朝堂會亂。」
那就不能讓人知道。
穆安一咬牙:「治吧,先把人救回來。」
忽然穆安胸口一震,整個人渾身失去了力氣,彷彿被人抽了一魂,一股噁心泛了上來。
青簡過來扶住她:「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
就是這破系統坑死人不償命。
不過好在空間桌面多了一塊藥丸,沒看兩眼,穆安直接走到床邊,掰開蕭辭的嘴給他餵了下去:「青簡,水。」
「小姐,你……餵了什麼!」
「救他命的」,穆安咬牙切齒,這可是她的命啊!!
只怪她硬生生把解藥喂出了毒藥的架勢,青簡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轉身出了門。
蕭辭昏昏沉沉感覺有人在拉著他,睜開眼就看到穆安黑著臉給他的胳膊綁了一個結,綁完還習慣性的拍了拍手。
「你幹什麼?」他啞著聲,撐著身子就要起來。
「醒了」,穆安瞧都沒瞧一眼就將他按了回去,蕭辭悶哼一聲,皺了皺眉。
外面已經黃昏了,蕭辭一看,身上的傷口都處理過:「謝謝。」
轉身將用過的紗布從袖口裡扔進去,落在空間地上,穆安倒了杯茶過來,悶聲瞪著他:「喝吧。」
茶杯幾乎是顛盪著送到他手裡,蕭辭有些茫然,以為穆安受傷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低頭掃了一眼被捏住的手腕,穆安沉聲:「又幹嘛!」
蕭辭:「傷哪了?」
「……什麼傷哪了?」看到他這張臉,穆安就肉疼的慌,心肌梗塞難以自制,癟了癟嘴甩開他的手:「沒傷著。」
抬眼看他,如此近在咫尺,怪不得盛京那麼多人慕他,這攝政王當真是陌上君子,好看的緊,此刻失了血色,臉色蒼白也蓋不住俊氣。
穆安一肚子的悶氣陡然蔫了不少:「我現在是你救命恩人了,王爺可得記得我的好,那天我出點啥事伸伸手拉我一把。」
蕭辭皺眉:「你會出什麼事?」
什麼事?她要出的事還多著呢。
眼神複雜抖了會,穆安說:「以防萬一,免死金牌先求著。」
正在說話,敲門聲起,五香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小姐,你一中午沒吃東西了,奴婢熬了粥,小姐喝點吧。」
蕭辭眼神暗了暗。
穆安側臉問他:「喝點不?」
「隨便。」
這態度,穆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氣又鼓了起來,恨不得給他一拳。
起身將門打開,接過五香手中盤子,穆安叮囑她:「再去盛一碗。」
五香一喜:「小姐王爺醒了?」
「醒了,快去吧。」
終究是她一人抗下了所有,好不容易得來的積分,都葬送了。
滿臉幽怨的將粥端進去,坐到桌前穆安徑自吃了起來,肚子里空蕩蕩的,五香不說,她都快餓死了。
這會蕭辭要是還看不出來點東西,哪他這攝政王就該讓你別人做了。
冷著臉醞釀半天,他有些口乾舌燥,抬聲:「刺客劍上有毒,你用什麼給我解的。」
頭也不抬回他:「沒解。」
……
蕭辭運了一下功,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果然沒解。
穆安驚詫的起身看著他:「都說了沒解你瞎使什麼力,不知道運功會加快毒性嗎?」
「你給我用了什麼?」
穆安:「天下至毒,以毒攻毒。」
蕭辭臉色當場一黑,差點黑成豬肝。
穆安氣餒坐回去,痛心疾首道:「我爹留下的,可以阻百毒,就一顆,給你用了。」
要不然你這會恐怕早逍遙遊了。
她一瞬間換上了委屈巴巴的神情,蕭辭愣了愣,他知道穆南均夫婦離世,留下的每一樣東西想來都珍貴無比,起身從床上下來。
穆安:「還傷著呢,你幹嘛。」
蕭辭一拱手對她一拜:「多謝,本王欠你一命。」
見他這麼誠懇正式,穆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訕訕一笑,她道:「算了,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你都沒揭穿我會武功這件事,扯平了。」
蕭辭墨染的眸子盯著她,這件事確實縈繞在他心頭很久了,只是沒機會問出來而已。
沉吟片刻,蕭辭說:「穆將軍教你的?」
穆安眨了眨眼,心下一轉,撥浪鼓似的點了點頭:「是啊,我爹教的。」
「本王沒記錯,穆將軍常年在外,幾年都不見的回來一次,那時你年紀尚小,怎麼學的。」
穆安:「……」
她好像又掉坑裡了。
回頭怒氣沖沖盯著他:「王爺這是不信我?我好心救你,為了救你還差點把命搭進去,都這個時候你還懷疑我,你不都查過了嗎,我就是穆安安,如假包換,難不成穆府連我是不是他們大小姐都分不清了!」
說完好像吃了虧一樣,穆安能瞬間眼淚巴巴。
這紮實的演技著實讓蕭辭震撼,他就是問問還沒多說什麼呢?
茫然片刻,蕭辭沉聲:「並非如此,我沒懷疑你。」
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穆安抬頭:「當真?」
蕭辭:「當真。」
「那就好,你這毒還沒解王府肯定有解藥吧?」
點了點頭,蕭辭垂下眼瞼。
今日之事出的緊急,先是有人在他書桌放了一封信引他起疑,有派一匹殺手引走了王府暗衛。
結果整個東平巷每個巷口都埋了人,惠太妃受了驚被人挾持,他只能追出去,不成想落入圈套。
正想著一股米香味撲鼻而來,穆安眯著眼睛彎彎一笑,將粥勺遞到他唇邊:「吃點唄。」
「我自己來。」
強行把粥喂進他嘴裡,穆安瞪他:「手臂中了劍傷,我綁了半天才紮好,可沒功夫再包一次。」
蕭辭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穆安傷口包紮的手法確實堪比宮裡的太醫了,都不知道她這手法哪裡學來的。
說著,房門被猛然推開,嚴寬煞氣驚人進來,屈身跪地:「主子,屬下失職,主子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