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意難平

第五百九十三章意難平

「玉川哥哥，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你受苦了……」皇后看趙玉川坐著輪椅，一臉滄桑，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還好，我被人救了，現在我還有三個孩子。」趙玉川淡然道。

「那救你的人是……」皇后問道。

「我被我的侍衛們放進了一條河裡，我隨河飄流，到了一個偏僻的小付子，被一位姑娘救了。」趙玉川道。

「一位姑娘，那她一定是很好的姑娘吧……」皇后猜到了，她淚眼婆娑，言語哽咽。

「是的，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溫柔的姑娘，她把一切都給了我，但我卻沒有什麼可回報她的。」趙玉川說起趙子娟，一臉溫柔的表情。

「那她現在……」皇后忍不住問。

「她已經去世了，是我對不起她。」趙玉川一臉沉痛。

「所以我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不讓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趙玉川道。

皇后聽出了他的意思，擦乾眼淚問道：「玉川哥哥，你今日來見我，可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趙玉川把之前文宇和莫晴晴怎麼搭救趙文軒，以及在渝州幫他接待使團，因為幫他而被人追殺，不得不來皇城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給皇后聽。

「我並不想我的孩子追名逐利，只想他們平平安安，幸福快樂的度過一生，但是他們因為自己的一時義舉，反而給自己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我這個當爹的，別的不能幫他們，只能盡我所能的保護他們，這是我的責任。」趙玉川道。

「你剛才是說派人追殺他們的可能是皇上？」皇后問道。

「是的，我原本以為是三皇子，但是從二皇子的表現來看，他頗為忌憚這群殺手背後的人，能讓他忌憚的人只有皇上。」趙玉川道。

「這些年來，他的性格越發的多疑乖戾，但是到不至於對皇兒如此吧。」皇后道。

「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嗎？」趙玉川問道。

皇后沉默不語，她雖然生性淡泊，不參於任何的紛爭，但是她也看得清楚這個枕邊人。

對太子，表面上寵愛有加，關懷備至，實際上卻利用他當擋箭牌。

對於表現好的趙文軒要打壓，對於表現不好的趙文琪縱容，任他們在下面明爭暗鬥，他暗中控局。

只是這麼多年來，大家一直處於一種平衡狀態，此起彼伏，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但是自從太子離去，這種局勢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太子的離去，意味著他放棄了儲君的位子，明面上這個位子是空缺出來了。

這勢必讓原本在海平面以下爭鬥的暗流，要涌到明面上來了。

「對於他來講，打掉二皇子身邊重要的人，只是打掉幾個棋子，不影響他的棋局。他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但對於我們來講，這是我們的親人，我們要拼盡全力來保護他們。」趙玉川道。

「你意思是讓我去勸說皇上，讓他放棄追殺文宇和晴晴的念頭？」皇后道。

「只怕我去勸說未必有用，弄不好反而勢得其反。」

「不是，二皇子把晴晴引薦給你，就是想用你對晴晴的喜愛來保護她，但這隻能解決一時，解決不了根本。」趙玉川道。

「若有一日，他爭儲失敗，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文宇和晴晴了，勢必讓上位的一方連根剷除。」

「你意思是，讓軒兒去爭儲？」皇后驚道。

「他從來都沒這個意思。」

「他沒這個意思，別人也當他有這個意思，他不主動爭，也要被動地被捲入爭鬥，他生在皇家，就別想逃避這種爭鬥。」趙玉川道。

「既然如此，與其讓那些奸佞之人上位，禍國殃民，還不如扶植明君上位，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趙玉川道。

「玉川哥哥，你是想……」皇后驚道。

「是的，皇上為了制衡，玩弄權術，整個朝廷烏煙瘴氣，國力衰退，如此才能讓丘戎那種蠻夷之地來犯我大宣。如果扶助新皇上位，也可重整朝綱，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趙玉川道。

「玉川哥哥，朝廷之事我不懂，也從不參與，但是我同你一樣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如今佶兒已離我遠去，我現在只剩下軒兒。我無論如何要保護他不受傷害。」皇后道。自從太子離去后，她備受打擊，現在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趙文軒身上。

「那我該怎麼做呢？我對這些爭權奪利之事，一概不知。」皇后道。

「你可以跟皇上提一下，試探一下皇上的看法，看他是否有立二皇子的意思，然後觀察他的後續行動，確保他不要偏向三皇子那邊就好。」趙玉川也是知道皇后這個人的，並不擅長宮斗。她能在中宮屹立這麼多年不倒，一方面是因為她父親已經是翰林院首輔，權傾朝野；另一方面，是皇上對她仍有情意，畢竟是少年的初戀，當初費盡心機娶回來的，無論中間有多少寵妃，皇后的地位是不變的。

「好，那有什麼消息，我就讓晴晴跟你說。」皇后道。

「多謝皇後娘娘，恕我不方便行禮。」趙玉川道。

「玉川哥哥，你還是叫我雲兒吧。」皇后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酸楚。造化弄人，原本情投意合的少年情侶，被逼的勞燕紛飛，如今相見，卻是這般光景，這一生，終是錯過了。

「雲兒，我先告辭了，耽擱太多時間，怕對你不利。」趙玉川道。

「好，玉川哥哥，你多保重。」皇後娘娘的眼神滿是關心。

他們倆個開始說話的時候，莫晴晴和李蒙也退出了屋外，跟徐嬤嬤站在一起。

不過他們的講話，莫晴晴也聽到了隻言片語。她也忍不住感慨，世事如此無常，即使身為皇子，也會被命運這隻翻雲覆雨手輕易地打翻在地。

「徐嬤嬤，我們走吧。」聽到皇后叫徐嬤嬤。莫晴晴知道他們談完了

三人進屋去，李蒙將趙玉川推進裡屋，皇后已經擦乾淚痕，整好妝容，鎮定下來。

徐嬤嬤扶皇后出去。

陪皇后完成了當日的祈福跪拜之後，莫晴晴就帶著趙玉川回來了。雖然莫晴晴很想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但是趙玉川不說，她也忍住不問。萬一他們只是敘舊呢，畢竟他們曾經是情侶，問了豈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