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猶解嫁東風3
關於項歌和曲燦燦的婚禮,曲媽很頭疼,眼下曲燦燦在那麼遠的地方,沒有幾個月是不能回來的,那婚禮該怎麼辦?
而來探望曲爸父母的柳月香聽了曲媽的愁慮后,先勸曲媽說:「你不要擔心,實在不行就在那邊舉行婚禮唄!」
但是曲媽搖搖頭,她覺得太麻煩了。
柳月香解釋道:「姐,其實現在的孩子們對於婚禮不像我們那麼執著,他們之中多的是領證卻沒辦婚禮的。所以只要在港城簡簡單單舉行個儀式就好了。」
「那可不行,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我可得好好為他們張羅。」曲媽心想,要是簡單辦婚禮,相當於就輕視了她女兒。
她可不能讓男方委屈了燦燦。
於是柳月香又問道:「那項歌怎麼說?」
曲媽搖搖頭,「平常見項醫生多有主見,但婚禮這件事他非得說尊重那臭丫頭,臭丫頭想多久結婚,他都願意。」
「人項醫生自然不急,倒是燦燦那丫頭,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柳月香心想燦燦現在在外面,兩人又聚少離多,萬一在感情上出什麼意外就…
而且曲燦燦二十九歲了,即將要邁過一個大坎,可不能隨著她的心意隨便糊弄過去了。
一旁的曲爸瞧著兩個女人一臉擔憂的模樣,不禁勸道:「順其自然嘛。」
「順其什麼自然!以免夜長夢多,我覺得還是讓燦燦回來,大不了她重新在錦城找個工作嗎?雖然工資不高,但好歹在家鄉安穩些。」
曲爸嘆道:「年輕人有自己的主意,我們最好不要打擾她。」
曲爸的話音剛落,曲媽就皺起眉頭,「曲燦燦這歲數還年輕嗎?她從來做事情都不顧忌後果。」
得,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於是曲爸起身朝書房走去。
瞪了眼曲爸的背影,曲媽偏頭又問柳月香:「江陽現在怎麼樣?」
一提起江陽,柳月香就更苦惱了。
「他一直都在局裡忙,好不容易逮著他不忙的時候,我跟他說讓他去看看我一個好朋友的女兒,但是他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你說說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面對家裡孩子們的婚姻問題,曲媽不禁感到棘手。
這時,曲媽竟然想起了郭蓉家的兒子,不由對柳月香道:「郭蓉家的那個兒子也還沒有對象,我去茶樓打牌的時候還聽見郭蓉抱怨了幾句。你說現在在這群孩子中都不流行結婚嗎?」
柳月香感慨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在他們那個年代,追逐的就是安穩的日子,結婚生子都會被家裡安排的妥妥噹噹,哪有現在這麼自由。
「不過,姐,我覺得燦燦還是應該趁早回來,港城那邊人生地不熟,而且還是在國外,被欺負了我們都不能及時趕到。」
曲媽點頭,她當然知道,所以她一直在和曲燦燦說找到機會就趕緊回來。
柳月香想來也覺得不可思議,總部說調人就調人,曲燦燦簡直沒有發言權。看來在集團做事,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光鮮亮麗。
隨後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柳月香便離開了。
曲媽先是去客廳瞧了眼家裡的兩位老人家。自從曲青森的父親生病,曲青森便決定接回兩個老人家。
見他們悠閑地看著電視,曲媽便放心不少,又朝曲青森的書房走去。
房間內,曲青森正在讀報,曲媽微怒道:「你還有心情讀報紙。」
於是曲青森合上報紙,無奈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當然是勸曲燦燦這丫頭趕緊回來啊!」曲媽忍不住掐著曲爸的胳膊,她就看不慣曲爸做任何事情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曲爸趕緊求饒道:「行,我馬上給燦燦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曲燦燦明亮的聲音就傳來:「爸,什麼事?」
聽到女兒的聲音,曲爸的心都軟了。但曲爸抬眸,瞧見曲媽一臉嚴肅時,又咳了咳,直接說起正事來:「燦燦最近怎麼樣?還適應嗎?你覺得你要什麼時候回來?」
曲燦燦正看著數據匯總表,聽見曲爸這麼說,想了想,便道:「爸,你還是將手機給我媽吧!」
感覺到曲媽過於強大的氣場,令曲燦燦在電話的這頭都被震住。
接過手機,曲媽有兩分不自在,「聽你爸說你在弄港城那個文化旅遊項目?」
「對。」
曲媽本來想訓斥曲燦燦的話,突然都被哽在了喉嚨上。最終,曲媽開口道:「你說說你跑那麼遠幹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和項醫生領證結婚!」
「領證結婚這件事很簡單,媽,不用擔心。」曲燦燦不明白為什麼長輩們都十分看重婚禮的這套繁瑣流程。
簡單?曲媽氣的叉腰道:「曲燦燦,我真的不曉得說你啥子才好,你一天不領證結婚,我心裡就一天不踏實。」
曲燦燦並未因曲媽的話沮喪,反而她還認真解釋道:「媽,項醫生說婚禮就是一個見證儀式。」
「行,你總有一大堆道理,真不知道脾氣隨了誰。」曲媽不想再和曲燦燦辯駁些什麼,又不免將怒氣移到曲爸身上。
掛掉電話后,曲媽拍了拍桌子,「老曲,看你這樣子還是想支持曲燦燦在那邊是不是?」她每次管女兒的時候,老曲就跟她唱反調。
現在想想,真是生氣。家裡的好人全讓老曲當了。
「我不管,讓曲燦燦趕緊回來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曲媽說完也不給曲爸拒絕的機會,直接走出房門。
曲爸撓了撓頭,不免為難。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嘛,為什麼總是要去干預呢?
沈氏集團沈明望的辦公室內,杜航正彙報著手上的資料,時不時抬眼打量沈明望的神色。
聽完杜航的講解,沈明望疑惑道:「關於南城那件事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選擇招標的公司已經定了,為什麼還要來彙報?」
面對沈明望的質問,杜航則顯得很鎮定,「沈總看了,覺得定唐家旗下的文化傳媒公司會更好。所以我想著和小沈總你彙報一下。
「唐家的公司?」沈明望眯著眼睛,想著真是放肆,沈澄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集團裡帶。
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分管的,為什麼沈澄要插手!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沈澄真以為自己低他一級,就什麼事都要順從他嗎?
於是沈明望拍桌道:「這件事我做決定就好了,要是沈澄問起就說我已經決定好了。」
杜航眸光閃了閃,面上猶豫。
下一刻,沈明望怒道:「你聽沈澄的還是聽我的。」
見狀,杜航趕緊道:「聽你的。」
「聽我的還不出去!」沈明望沉聲道。
杜航低頭,說了聲「好」便轉身走了出去。
見杜航關上門后,沈明望扯了扯領帶,有些氣悶。而杜航走在廊道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傍晚,沈明望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戴芝芝的公寓。
一開門,戴芝芝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沈明望沒有回答,臉上明顯不爽。
「怎麼了?」戴芝芝湊上去撒嬌道。
沈明望哼了聲,「你說沈澄是不是想拉攏杜航?」
聞言,戴芝芝不由想道:「杜航和安以柔根本不用沈澄拉攏,他們本來就是沈澄那邊的人。今天安以柔還借著沈澄的名號來壓我。」
脫掉外套,沈明望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獨自品著。
望著杯中晶瑩的液體,沈明望緩緩道:不是沈澄拉攏他們,而是他們主動去靠近沈澄,
不止是杜航和安以柔,集團大部分的人都支持沈澄。」
戴芝芝下巴依在沈明望的肩上,不滿道:「沈老爺子也真是,放著親生兒子不去信任,非要將集團的控制權交給個外人。」
餘光瞥了戴芝芝一眼,沈明望沉聲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我以為你是個明白人。」
知道沈明望今天在氣頭上,她也不和沈明望辯駁,只溫聲說:「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頭的。」
聞言,沈明望神色才緩和兩分,不禁抬手揉了揉戴芝芝的臉蛋兒。
這時,沈明望眸色深邃,眼下他的父親已經年邁即將一隻腳踏入天堂,他若是不趁這個時候重新在集團洗牌,那他就再難翻身了。
集團項目部內,白五還在加班。
等到手裡的工作都做好后,白五才起身安靜地收拾東西。
這時他發現陳韓竟然也沒有走。
走近,白五猶豫著對陳韓道:「你怎麼還不回去?」
陳韓搖搖頭,「小五哥,戴總安排的事情我還沒有處理完。」
白五望了眼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不由問道:「你一個女孩子待會兒準備坐什麼車回去?」
於是陳韓看了眼手錶,回道:「公交車九點半才停班,現在才七點半。」
白五猶豫片刻,便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找出明天需要做的文件。
周遭安靜地異常,陳韓偷偷望著隔著兩個工位的白五,心裡溫暖幾分。
等陳韓做完后,已經是一個小時后。
兩人收拾好東西后,便一起走向電梯。站在電梯內,白五看著電梯鏡面反射的陳韓的身影,目光猶豫。
最終,白五忍不住對陳韓道:「陳陳你似乎跟戴總走的很近。」
陳韓不禁盯著白五的側顏,回道:「怎麼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五說的一臉認真。
過了幾秒,陳韓竟然笑了起來,「小五哥你是不是怕我會學壞?」
聞言,白五緊抿著唇。他不明白此刻陳韓為什麼還能笑出來。他難道說的不嚴肅認真嗎?
下一刻,陳韓燦爛笑道:「小五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工作是工作,私人生活是私人生活,我分得清。」
白五嗯了聲,「既然你能分得清,那就好。」
兩人並肩走出大廈門口,來到公交車站台上。這個時候公交車上的空位置很多,陳韓和白五兩人選了個位置並排坐著,不約而同地都望向窗外風景。
窗外商鋪鱗次櫛比,而經過的濱河一帶的楊柳都抽出了新芽,在岸上的燈火中更顯婀娜多姿。
陳韓很享受路過萬家燈火的感覺。
下一刻,陳韓偏頭問白五:「小五哥,你家住在哪裡?」
白五說了地方后,陳韓便笑道:「那我可能要比你先下車!」
見白五面無表情,陳韓聳聳肩,她已經習慣了白五對任何事的漠然。不,有件事白五不會漠然。那便是關於曲燦燦的事情。
於是陳韓醞釀著開口:「小五哥,燦燦姐在港城那邊怎麼樣?」
果然,聽到燦燦姐三個字時,白五的臉上才總算有了三分光彩。
「曲姐她說她已經適應了港城的生活了。」白五說完,不禁失落起來。
陳韓摩挲著下巴,一雙明亮的眼眸在夜裡璀璨起來。「小五哥,你不用擔心,燦燦姐一定會回來的。」
白五嘆道:「但願吧!」
想到什麼,白五問陳韓道:「我看你的簡歷,你是在國外讀的大學,你為什麼會想要進沈氏呢?」
為什麼想要進沈氏,當然是因為替父親報仇唄!就算沈明望是間接導致她父親的死,她也不會放過他。
一抹狡黠劃過陳韓眼底,隨即陳韓俏皮地說:「小五哥,你猜?」
白五垂眸,他猜不出來,但不過總歸是沈氏集團可以給陳韓更好的發展之類。他始終記得陳韓的簡歷相當漂亮,而且陳韓學習能力強,人又機靈聰明,簡直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曲燦燦。
像這樣的女孩子,無論在哪個工作平台,大家都喜歡。所以他很想勸陳韓在站隊之前考慮一下她自己究竟想要什麼,能學到什麼。戴芝芝公關能力很強,但也僅僅限於公關能力,在業務能力方面,戴芝芝還不夠處理的大氣。
當初曲燦燦讓他帶陳韓,他覺得這個女孩還不錯,所以才對陳韓格外照顧。現在他覺得和陳韓越走越遠,他也明白陳韓想要走戴芝芝這條捷徑,畢竟戴芝芝身後的靠山是沈明望。
年輕人都喜歡走捷徑,可是走捷徑往往帶來的效果,大多不如人意。所以他希望陳韓能對她自己的選擇負責,畢竟能力才是留下的最重要原因。
此刻,兩人心思各異。
到站后,陳韓沖白五揮了揮手,說著「再見」。
白五點頭示意,他要說的都給陳韓說了,該怎麼做就要看陳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