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烽起北疆

第一章烽起北疆

漠北大草原,雀兒湖以東匈奴王庭!

遠遠望去,以那項巨大的單于金帳為核心,一片片巨大而潔白的帳蓬群密集得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爆炸性的向四周延伸著,半徑恐怕不下十數里之遙。粗略估計,聚集在匈奴王庭的匈奴人至少有三十萬人左右,兵力也達到了七八萬人,再加上周圍百里左右很多衛星似的小部落,這片雀兒湖附近的大草原上竟蟄伏了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單于本部!

自一年前冒頓弒父、奪取單于之位以後,先後加封親信阿胡兒為左骨都侯、堂兄般默為左賢王,牢牢地控制了匈奴的大權,然後冒頓又屢屢令各部出兵,蕩平了在匈奴境內存在的一些零星異族部落、將其吞併消化,於是,在短短一年間,一個控弦三十萬騎的統一游牧帝國赫然屹立於漠北草原之上,比起頭曼單于先前的匈奴更加強盛、更加團結!

一年內,匈奴就能發展得這樣迅猛,不能不說冒頓個人極有才幹,於是,匈奴部落內部再無一點對冒頓不服的聲音,因為匈奴人自古就有一個信條:強者為王!

是時,正是傍晚時分,單于王庭八大重臣: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齊集在金帳之內,冒頓亦是高坐王座之上,披散著頭髮、手持金杖,一臉肅穆!

左骨都侯阿胡兒起身道:「尊敬的大單于,您召喚我們此處,不知有何吩咐?」

冒頓掃視了一下眾將,突然起身,拉開了身後的帳幕,現出一副巨大的地圖:上面標註著匈奴、東胡、大月氏、秦這遠東四大強國的各自地理位置和城池據點等詳細信息!

冒頓臉色沉重道:「諸位都是我大匈奴的勇士,向來無所畏懼,但是目前我大匈奴的情況可是不太妙啊!據潛伏在秦國咸陽的探子回報,秦國已經和大月氏建立了友好的外交關係和軍事同盟,其主要目標便是對付我大匈奴!也就是說。現在我大匈奴的兩大死敵已經聯起手來,再加上東方一直蠢蠢欲動地東胡人也和秦人勾勾搭搭,我大匈奴的前景實不容樂觀!如果不能從困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恐怕十年後的今天,我大匈奴就將成為草原上一段令人嘆息的歷史!」

諸將聞言震驚,看著地圖上四大勢力的分佈趨勢,一時眉頭緊皺,各有所思!

忽地,左大當戶起身道:「尊貴的大單于,我認為我大匈奴不能坐以待斃。應當主動出擊,這樣才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否則一旦三方準備充分、聯起手來,我大匈奴必敗無疑!」

冒頓聞言,眉頭舒展了一下,點頭道:「說得很好,繼續說下去!」

左大當戶備受鼓舞,繼續道:「我部落中有一個秦人奴隸,叫趙勝,是原趙國的貴族。對秦國恨之入骨。這個人相當聰明,精通秦人的兵法,他告訴我。秦人的孫子兵法中有一句話叫『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就是說只有知道自己和敵人的優缺點。再來布置戰爭,這樣才能百戰百勝,所以我認為我大匈奴要想擊敗大月氏、東胡、秦三國,必須要對各自地實力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冒頓雖然不懂秦人的兵法。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相當聰明的軍事統帥,聞言頓時點頭稱讚道:「秦人兵法中的這句話說得非常好,就像我草原上的狼一樣,對不熟悉的獵物決不輕易下口。一旦發現獵物的弱點,立即就會調整部署、群起而攻!你說得非常好,繼續說!」

左大當戶更有得意之色,繼續道:「我匈奴與東胡、大月氏、秦三國相比:

秦最強大,因為它兵力最為龐大,而且人口眾多,也最最有錢,既使屢戰屢敗、短期內也難動其國本。但是它的弱點在於:秦軍多是步兵,舉國之騎兵恐怕只有十餘萬人,尚須分鎮各地,所以戰略機動力非常有限,基本不具備向我匈奴內陸進行大規模遠程突擊的能力。所以,實際上雖然秦最強大,但短期內對我匈奴地威脅卻是最小!

東胡為我國東方近鄰,部眾百萬,控弦之士亦達二十萬騎,擁有強大的機動力和向我匈奴內陸進行遠程突擊的實力。但它地弱點在於現在的東胡王貪婪而無智、得小利而忘大義。

而大月氏國地優勢在於佔據了肥汰的河西走廊等地、並和西域相連,經濟實力也強於我匈奴,而且控弦之士亦達二十萬騎,同樣具備強大的機動力和對我匈奴內陸進行遠程突擊的實力。但大月氏王莫若有勇無謀、目光短淺,而月氏貴族們被奢華地生活所迷,亦只想保持現狀、缺乏進取之心,故其總體實力非但不及秦國,甚至還要稍弱於東胡!

相比這三國,我大匈奴富庶不及秦和大月氏,持久力更和秦國相差甚遠,但是我匈奴的優點在於擁有天下最為強大的騎兵力量,而且有一位最驍勇、最英明的大單于。所以,現在我大匈奴應抓住秦、大月氏、東胡尚未準備好聯手地時機、果斷出兵,運用強大的騎兵力量先將東胡和大月氏擊敗,兼并它們的實力之後,再和持久力最強的秦決一雌雄,如此才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說完,左大當戶得意洋洋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匈奴諸將無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發獃!在諸將的心目中:左大當戶帖木爾雖然不是什麼笨蛋,但也只是孔武有力的武夫而已,腦袋遠遠算不上精明。但今天這些建議說的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十分有理,在座諸將自認無一人有此見識,故無不發獃,以為這帖木爾定是夜晚被大昆化神開了竅,否則如何會這般聰明!

冒頓初時也是十分諒愕,一時對這帖木爾是刮目相看,但忽又一想:「不對啊,這人哪有一下子從赳赳武夫便突然變成精明的狐狸的,肯定有人教他!」又想起這帖木爾所提的趙勝,冒頓頓時明白了。忽地笑道:「帖木爾,這些話不是你想出來的吧,是不是那個秦人教你的?」

左大當戶聞言頓時愣住了,撓了撓腦袋,奇道:「這就怪了,大單于怎麼知道是那個秦人教我的?」冒頓聞言哧之以鼻道:「這還用想嗎,就你那腦袋,殺人放火可以,十個你捆在一塊也想不出剛才那些話,不是別人教你、你如何會!?」

諸將聞言哄然大笑。直笑得左大當戶有些面紅耳赤,不由得有些沮喪道:「本來我想在大單于面前表現一下,沒想到被大單于揭穿了!」冒頓卻笑道:「沒事,你去將那個秦人趙勝叫來,我要見見他!這個人相當有戰略頭腦,如果願意為我大匈奴效力,將會是本單于的一大助力!」

左大當戶聞言有些傻眼,磨磨蹭蹭的不太情願,冒頓知道他捨不得,便抓起身前一塊粗大的肉骨砸向他。大喝道:「快去,大不了本單于選十個最漂亮地女奴隸換你的這個奴隸就是了!」左大當戶當即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是。大單于,我馬上就去!」當即離座。興沖沖地出帳去了。

立時,帳內爆發出一陣轟笑!

匈奴舊例:各貴族的奴隸是各人的私有財產,所以冒頓雖身為單于也不好公開強奪,故只好以人易人。這也符合匈奴人的習慣!

這時,阿胡兒出言道:「大單于,您想重用那個秦人嗎?這會不會有些不妥,畢竟那傢伙可是個奴隸。而且不是我匈奴人,會為我大匈奴真心效心嗎?」

冒頓聞言眯著眼睛,平靜地像只冷靜的蒼狼,緩緩道:「這趙勝既然是個亡國之人,那麼和秦國必然有死仇,為我效力也不是不可能。另外,這趙勝借帖木爾所說的這番話以及這種舉動都證明了此人工於心計、比狐狸還聰明,而且想在本單于面前出人頭地,這說明此人也願意為我效力!只要能夠打敗敵人,用什麼樣的人都是可以的,當然,前提是此人要對我大匈奴夠忠心!你們難道想像不出來,用秦人打敗秦人那樣、看他們狗咬狗,豈不是更加痛快!?」

諸將大笑,皆點頭稱是。

眾人正說著,帳外腳步聲動,左大當戶興沖沖地帶著一個穿著匈奴皮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尊敬地大單于,您要的人我已經給您帶來了,您許給我的女奴可不能反悔!」左大當戶念念不忘他的好處!

冒頓有些氣樂了,罵道:「沒用的東西,瞧你那點出息!待會散帳后,自己到本單于的奴隸中去選,想怎麼選就怎麼選!現在,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左大當戶有些灰溜溜地閃到一邊去了,但卻掩不住一臉的笑意:顯然,他認為用一個秦人奴隸換十個漂亮的女人是很划得來的,這就是武夫和智者的區別!

冒頓打量了一下身前地這個秦人奴隸:身子還算修長、健壯,大概三十多歲,皮裝也還算乾淨、整潔,看來帖木爾平時待這個秦人奴隸還不壞(不過奴隸就是奴隸,帖木爾為了美女仍然是毫不猶豫地將他送了人!)。此時,這個秦人正臉色平靜地和冒頓對視著,眼光中除了狡黠還有沉穩!

冒頓忽地沉下臉來,大喝道:「你這奴才,見了本單于,為何不跪?」諸將聞言,也是橫眉立目,一陣恐嚇!

但趙勝卻笑了笑,用匈奴語道:「在下久聞大單于是草原上的一隻雄鷹,有雄霸草原之志,但今日一見,卻不過泛泛之輩,為何容不得在下一奴才乎?」

冒頓聞言,眼睛里凶光直冒,死死盯住趙勝,大有將這可惡的秦人一刀兩斷之勢。趙勝卻也不懼,平靜地道:「我趙勝上跪過天地、下拜過父母,中拜過我趙國君王,其餘人誓死不跪!」

冒頓聞言忽地恥笑道:「你不過一個奴隸而矣,還敢跟本單于談條件,你知不知道死是怎麼回事?本單于只要高興,就可以讓你有一百種死法!」趙勝笑道:「當然知道!不過,在下認為如果大單于如果還想雄霸草原,甚至南下中原牧馬地話,應該不會殺我!」

「噢,你憑什麼這樣說?難道你能幫本單于實現心愿不成?」冒頓不動聲色。

趙勝昂然道:「當然。經過左大當戶所言的那一番話,大單于應該知道我趙勝不是無能地草包,我也有信心幫您完成任何原望!」

冒頓想了想道:「那你想從本單于這裡得到什麼?」趙勝聞言握緊了拳頭,沉聲道:「復國!我可以幫大單于做任何事情,但是大單于必須同意幫我興復趙國,由我接任趙王!」

冒頓笑了,他從來不相信一個人會無所求地幫助別人,如果有,那裡面肯定就有陰謀,所以趙勝對他有所求。冒頓反而放下了心!

「好,如果你能夠幫我擊敗大月氏、東胡、秦三國的話,我冒頓也會幫你完成心愿!」冒頓得到這樣一個智者相助,顯得非常高興。

趙勝卻道:「等等,大單于,按照我中土的規矩,咱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希望大單于能夠就此發一個誓言!」

此話一出,帳中諸將大嘩,紛紛大罵趙勝不識抬舉。竟敢不相信大單于,有性急的拔出刀來就欲和趙勝較個高低!

冒頓喝了聲道:「都給本單于閉嘴,都坐好了。否則各抽五十馬鞭!」眾將這才悻悻然地歸座。

冒頓深深看了趙勝一眼,忽地笑道:「你很聰明。也很膽大!好,本單于就發誓!」說著,冒頓起身,張開雙臂、舉過頭頂。手心朝向天空,大聲道:「我,匈奴大單于冒頓以崑崙神地名義發誓:如果趙勝能夠幫助我興復大匈奴,擊滅大月氏、東胡、秦三國的話。我冒頓願意幫他興復趙國、並立他為王!如違此誓,必被天雷擊死!」

發完誓,冒頓看了趙勝一眼,趙勝笑了:他知道匈奴人重誓言,尤其是以神的名義發地誓言,更何況冒頓是一言九鼎地單于,如果他日後反悔,必為匈奴人所不齒!

「大單于放心,我趙勝在此亦發誓:必會為大匈奴的大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日後便是興復趙國,也必會唯大單于之命是從!」趙勝彎腰、以右手后住左胸,向冒頓行了一個客禮!

冒頓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咱們各自發了誓言,那麼對我大匈奴目前的狀況你有什麼建議給本單于?」趙勝笑道:「不急,大單于還沒有說明趙勝在匈奴王庭中屬於什麼地位,這讓趙勝如何追隨大單于!?」

冒頓咧了咧嘴,不滿道:「你們秦人的麻煩就是多!這樣吧,聽說你們秦國的皇帝扶蘇給他最好的謀士設了軍師的職位,你就做本單于的軍師吧!在王庭之中,除了本單于,任何人都不可以命令你,平時也不用你做什麼事情,你只須給本單于出謀劃策就可以了,生活方面嗎也不會虧待你!至於禮節嗎,隨你的高興吧,你愛行什麼禮就什麼禮!」冒頓也不傻,雖然給了趙勝很高地地位,但是沒有給他任何的實權,因為他對這個非匈奴族類並不完全放心!

趙勝對能得到這樣的地位很滿意,他知道至少現在不可能有什麼實權,便點頭道:「謝大單于,不過請大單于日後不要忘記,我是趙人,不是秦人!那麼我現在就說一說對大匈奴目前局勢的判斷,請大單于和各位將軍看地圖!」說著趙勝來到冒頓身後的地圖旁,將冒頓等人的目光引了過來!

「目前我匈奴與三大勁敵東胡、大月氏、秦,幾乎都有解不開的仇怨或是利益衝突,所以基本上既不可能分化他們,也難以與他們之一同盟對付另兩國,只能用各個擊破的方式將他們一一擊滅!在東胡、大月氏、秦,三國之中,總體實力最強的當然是秦,然後就是東胡、再次便是大月氏,按正常先易后難的順序來看!我匈奴首先應該進攻地便是大月氏!這點大單于和諸位將軍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趙勝平靜地看著冒頓和匈奴諸將。

冒頓目光中精光閃動,冷靜地道:「軍師是說我大匈奴應該首先將大月氏解決?」

趙勝搖了搖頭道:「不,這只是表面上乍看起來的順序,但是實際上如果我大匈奴先取大月氏的話,雖不說必敗,但至少是九死一生。這一切只因為剛剛發生地大月氏人和秦人結成的聯盟,如果我大匈奴進攻大月氏地話,大月氏全力抵抗不說。秦人亦會出兵北進,牽制我匈奴西進,甚至東胡也很有可能趁機出兵、在我背後捅上一刀。這樣雖然秦、東胡兩國倉促間都不能出全力,但我大匈奴要面對三大強敵而勝,實在是比登天還難!所以,我認為目前我大匈奴最好的目標是東胡!」

冒頓聞言反問道:「為什麼不是秦?還有,先攻東胡和先攻大月氏有何區別,難道大月氏人和秦人就不會出兵相助東胡?」

趙勝笑道:「秦是我三大敵國中總體實力最強的,而且最有韌性,更有萬里長城為依託。再兼君賢臣明,便是東胡和大月氏不在我大匈奴進攻秦國時牽制我們,我大匈奴也難以越過萬里長城、攻入中原,所以在我大匈奴沒有將大月氏和東胡地實力瓦解、消化之前,不要想著先攻秦國!

另外,先攻東胡和先攻大月氏大大地不一樣:先攻大月氏,秦國因盟約肯定會增援,東胡亦很有可能趁機來襲;而先攻東胡,秦人和東胡沒有盟約、增不增援非常難說,但大月氏是無論如何不會增援東胡的!所以。先攻大月氏,我大匈奴就很可能會面對三國合擊,尤其是背後東胡的強大騎兵最為可慮;而先攻東胡。我大匈奴就最多只用面對東胡和秦兩國,而且秦的戰略遠程攻擊力不強。我大匈奴只須用很少一部分兵力牽制秦國,主力便可全力猛擊東胡,如此,可保全勝!」

冒頓有些奇道:「你為什麼肯定大月氏不會相助東胡?」

趙勝笑道:「一、大月氏從來和東胡就沒有什麼邦交。也沒有什麼盟約,用不著為東胡去出生入死;二、大月氏王保守有餘、進取有餘,目光可謂短淺,他根本看不到我匈奴先取東胡對大月氏地生存有多大影響;而且那些大月氏的貴族們安逸慣了。不等到敵人打到門口是不會著急的,所以也不會同意出兵相助東胡。便是秦帝扶蘇遣使去說,大月氏也不會同意發兵!故趙勝才說,先取東胡可保我大匈奴全勝,而先取大月氏卻可讓我大匈奴九死一生!請大單于決斷!」

冒頓聞言大笑道:「軍師果然了得,分析得句句有理!大崑崙神真是待本單于不薄,竟然在我大匈奴最危急的時候,派你這樣聰明的謀士前來助我!各位大匈奴地勇士們,你們認為軍師的建議如何?」

眾匈奴將領們互相看了看,皆面有敬色:匈奴人雖然少謀,但他們並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趙勝謀略的老道和毒辣,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同時對趙勝的目光和語氣也客氣了許多!

冒頓大喜道:「好,那麼我大匈奴第一個要收拾的目標就是東胡了!軍師,你認為何時進攻為妥?」

左骨都侯阿胡兒道:「大單于,我大匈奴雖然暗地裡和東胡不和,但兩國目前尚未處於敵對狀態,和大月氏及秦國不同。如果沒有理由便進攻東胡的話,要說服各部落出兵恐怕不太容易,而且也容易激起東胡人的反抗之心、使取勝更加堅難!」

冒頓正在考慮間,趙勝笑道:「大單于放心,要找個理由開戰,那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中土有俗語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目前東胡不正好給了我大匈奴一個很好的開戰借口嗎?」

冒頓雙目中精光閃動,若有所悟道:「你是說東胡王求馬之事!?」

趙勝笑道:「是啊,我剛剛聽說,東胡王知道大單于新得一匹千里神駒『飛鷹』,故派人來求,可有此事!?」

冒頓點頭道:「正有此事,這『飛鷹』通體雪白,神駿非常,可日行千里,真是草原上罕見的神駒,數十年來,可與之相比者寥寥!所以,東胡王遣使來求,本單于數日來都沒有應允,因為實在難捨!」

趙勝正色道:「將『飛鷹』給東胡王便是!」冒頓聞言大怒道:「那怎麼行,這不是說本單于怕了那東胡王嗎!?我大匈奴地顏面何存!?為何不藉此機會,與東胡開戰?」諸將也是不同意,這東胡王求馬之舉本就過份,自己再乖乖將馬送過去,那豈不是將臉面丟到家了!

趙勝聞言道:「趙某且問大單于,是一匹馬重要,還是雄霸草原的大業重要?」冒頓有些厭煩道:「你們秦、不、中原人就是麻煩,有話直說,何必兜***弄得本單于心煩!本單于當然知道是我大匈奴的大業重要!」

趙勝正色道:「那麼大單于便且安心聽趙某一言!這東胡王為什麼早不派人來求馬,晚不派人來求馬,偏偏在大單于穩定了匈奴全局、地位穩固之時來求馬,趙某分析,這裡面問題可大了!

要知道東胡暗裡與我大匈奴不和,而且與我幾乎各占漠北半塊草原,雙方不僅近在咫尺、且中間幾乎沒有什麼阻礙相隔,不像秦有萬里長城、大月氏有千里流沙可以相恃與我對抗,所以東胡人對我大匈奴近年來地強盛勢頭是非常恐懼的,這東胡王此時來求馬只不過是個借口而矣!

東胡之大,什麼樣地寶馬沒有,怎麼會這般不要顏面的遣使巴巴來向我匈奴索取!?東胡王真正的目的是藉此試探我大匈奴地虛實而已!如果大單于現在拒絕東胡王求馬的建議、甚至發兵相攻,趙某想東胡一定嚴陣以待,我大匈奴即便勝了,恐怕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的。而如果現在佯作恭敬,將『飛鷹』送與東胡王,那麼東胡王必然以為大單于年輕怯懦、不值一提,於是就會慢慢放鬆對我大匈奴地警覺。而且以東胡王貪婪的品行,一定會接二連三地再派使者前來求取我匈奴的物品,那麼我匈奴不妨繼續與之,慢東胡之心。等到時機成熟、天氣入秋,我匈奴突然以此為借口誓師東進、討伐東胡,那麼不僅將士們會因恥辱而變得分外勇猛,而且東胡人也會毫無防備,如此我匈奴可以極小、的代價全取東胡!不知大將軍以為然否?」

匈奴諸將聽得傻了眼,他們心裡哪有那麼多彎彎腸子,打就打罷,中間繞了那麼彎路,直聽得他們有些頭暈腦漲,不過,總算還聽明白了這趙軍師的計謀是非常非常毒辣的!

冒頓聞言沉默半晌,忽地大笑道:「軍師果然好計謀,真是比草原上最聰明的狐狸還狡猾一百倍!既然東胡王想要『飛鷹』,便依軍師之計與他便是!等入了秋,草肥馬壯之時,本單于率兵踏平了東胡,再將『飛鷹』搶回來便是!」

「大單于英明,東胡必敗!」趙勝輕輕地拍了一記馬屁。冒頓和匈奴諸將一時大樂,不禁憧憬起征服東胡的美妙前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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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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