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受控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受控

奇了怪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怎麼會給地處窮鄉僻壤的都尉府送禮呢?

雲若離雖是女流之輩,但好歹也是知道朝廷的等級制度的——自古以來哪裡有品階在上的官員殷殷切切的給品階在自己一下的官員送賀禮的,而且一送還是好幾口大箱子,怎麼看都像是想要巴結的樣子。

再說現在的都城不比從前了,城門被小國的聯軍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宰相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連一隻蒼蠅想要飛出來恐怕都難。

就算瑾奕帝許久不上朝,甚至生死未卜,但這個老狐狸好歹是堂堂一國宰相,只要小國的聯軍還有些頭腦,定會將宰相死死扣住不肯放。

聯軍們又不傻,既然皇帝找不到,那抓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也是可以的,日後也是可以邀功行賞加官進爵。他們怎麼會任憑宰相輕易走出都城,還帶著好些賀禮來拜會瑾奕國的護國都尉?聯軍們就不怕皇甫昊軒得知都城被圍然後出兵嗎?

雲若離一邊想著一邊給自己倒茶,直到水滿了險些溢出這才恍然驚覺:對啊!皇甫昊軒為什麼不出兵呢!

若是說皇甫昊軒一定要等到聖旨,那既然外面都在傳瑾奕帝許久不上朝了,皇甫昊軒作為瑾奕國御封的護國都尉也應該有所耳聞,怎麼還會心無旁騖的蹲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裡過自己的悠閑日子?

皇甫昊軒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啊……

雲若離不敢細想,直覺的背後一陣陣的發涼,匆匆又喝了一杯茶水好暖暖身子。

宰相的突然出現讓雲若離隱隱覺得這場中秋宴一定有許多隱情。

席間皇甫昊軒繼續與宰相有說有笑的推杯換盞談天闊論。但云若離在旁邊看得真真切切,自從皇甫昊軒冷笑著回了宰相那句話之後,這隻老狐狸再同自己說話都帶著幾分尊敬,不敢再胡言亂語的嚼舌頭,而且宰相再看皇甫昊軒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畏懼。

堂堂一個當朝宰相,跪天跪地跪皇帝,怎麼會對一個邊關都尉如此尊敬客套呢。再看那隻老狐狸從頭腆著張臉,言語中滿是恭維,簡直……簡直可以用厚顏無恥的巴結來形容了。

雲若離在心中愈發唾棄對宰相的為人,她也想不明白,也毫無頭緒。這場中秋宴雲若離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思考間,侍女從旁側給雲若離端上了茶點和小吃。

皇甫昊軒見了便側過身輕輕對著雲若離道:「君汐,你酒量不好又有傷在身,今天就別喝酒了,以茶代酒充充數吧。」

雲若離僵笑著推辭:「難得都尉大擺宴席,你是主,我又是客,哪裡有主人辦席,客人喝茶的道理。以茶代酒,這……這不太好吧。」

皇甫昊軒看雲若離有些不自在,便笑道:「沒事,除了你我旁人並不知道,你儘管喝便是了。再說你住這裡這麼久了,大家早已熟悉,你就當這是尋常家宴,不必太緊張。」

在一旁站著的香月感激的向皇甫昊軒福了福身子,小聲道:「多謝慕容公子體恤。」

之後,侍女將廚房老媽媽們準備的各種特色食物端了上來,雲若離看到有幾個碟子里圓形糕點有些眼熟。

她拿起一個細細端詳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轉身小聲對香月說:「香月,是月餅,好像……是棗泥餡兒的。」

香月低下身子小聲道:「看來慕容公子真的很用心,這荒山野嶺的居然能準備好中原的節日點心,實屬不易啊。」

雲若離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思量再三卻並未將糕點放入口中。

「小姐,你不是最愛吃棗泥餡兒的月餅嗎,怎麼不吃了?難道……是糕點壞了?」

雲若離搖搖頭,轉頭小聲道:「我沒胃口香月……不過這茶水倒是還算可口,我多喝幾杯吧。」

香月剛想勸雲若離少喝幾杯,一會兒要離席去如廁不太雅觀,可是見她又將手中茶杯喝了個乾淨,便知趣的閉了嘴。

這個茶水看起來與普通茶水並無差別,可是雲若離卻覺得它特別可口,而且她感覺自己口渴的要命,就想一杯接一杯的喝。

大約是自己太緊張了吧。果然如同香月所說,多思無益。雲若離閉了閉眼,逼迫自己不要在瞎想了,明天就跟皇甫昊軒打招呼,離開此處,獨自尋找爹娘。

她這麼想著,便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然而雲若離不知道,被軟禁在別院中的上官楓溪已經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了。

小小的房間內昏暗一片,又陰又冷。由於長期不見陽光的緣故,整個房間還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

上官楓溪已經記不得是從何時起門外的守衛不再關心自己的一日三餐,食物從以前的一飯一菜一湯變成了白飯加水,而且還是冰冷的井水。

上官楓溪頭一次喝這個的時候天氣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冷。但是眼看秋末已至,冬季就要來臨,再喝這種冰冷的井水上官楓溪就有點扛不住了,有好幾次都半夜胃痛,倒在床板上輾轉難眠。

上官楓溪想張嘴叫喊,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期初他以為是自己感染了風寒又許多日不曾與人說話,所以導致了喉嚨不適,暫且不能發出聲響。直到有一日輪值的守衛換班,硬生生將上官楓溪的飯和水忘了。上官楓溪餓慌了,急的砸著門板想要同守衛理論,卻發現自仍然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上官楓溪急了,用手使勁摳自己的喉嚨,可是直到扣得自己咳血都還是沒有半點出聲的徵兆。

上官楓溪這才明白自己的飯菜中是被人下了毒,可惜自己身上一件銀器都沒有,加上他從前還信賴著皇甫昊軒,因此對皇甫昊軒供應的食物從來都不加思索的吃喝。

可是正是這種信任,反而讓皇甫昊軒抓住了破綻,趁機在上官楓溪的飲食中做手腳。

上官楓溪徹底絕望了。

他知道,自己大約已經時日無多,也許在過不了幾日皇甫昊軒就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可惜在死之前連再見到雲若離一面都已成奢望。

就在今日早晨,上官楓溪扒著門縫聽見院內吵吵嚷嚷,聽他們說好像是要過節,皇甫昊軒大辦宴席。上官楓溪窩在門邊掰著指頭數了數日子,好像是中秋節。

外面人影穿梭格外熱鬧,上官楓溪死死扒住門縫,想要多聽到一點外界的聲音。

雖然他已經口不能言,頭髮衣服又臟又亂,整個人已經同乞丐沒什麼區別,而且也許過不了多久會命喪於此,但上官楓溪仍舊對外界的聲音和事物抱有期待。哪怕只能聽一聽也好。

上官楓溪忽然很怕,他怕有一天再也聽不到這種聲音了。

那,就意味著死亡即將來臨。

上官楓溪心灰意冷把頭依靠在門邊,百無聊賴的數著來往的人數和步伐,可是數著數著便覺得眼皮子直打架,不多時便昏睡過去。

等他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

上官楓溪害怕極了,趕緊將手放在自己鼻子前。還好,還有呼吸,只是自己睡著了,一覺醒來周圍安靜了而已。

可是……奇怪了,平時外面的守衛不是會時不時的閑聊幾句嗎?更何況今天過節,怎麼此時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上官楓溪剛想用盡全力,想在把門扣一條縫往外張望,可是意外的,門卻輕輕一用力就拽開了,一絲柔和的月光從外面照進來。

上官楓溪不可思議的拿手觸摸著地面上銀白色的光暈,突然激動得有點想哭。他忍住發酸的鼻子,用手撐著牆一點點站起來,大著膽子探出個頭。

別院里空空如也,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正廳的方向人聲鼎沸,像是舉辦中秋宴的場地。

苦苦的等待,一日一日在黑夜中的煎熬,終於熬出頭了!今晚月色正好,想必是守衛們也去參加中秋宴,無暇顧及他這個囚犯,因此全都撤走了。

這是個逃出去的好機會。

上官楓溪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他不敢怠慢,趕緊悄悄出了門,一路溜到樹蔭下的黑暗處,想隱匿身形。可是出乎意料的,一路上竟然一個守衛都沒見到,連夜裡巡邏的士兵都沒有。

哼,真是老天開眼,皇甫昊軒對自己太過自信,萬萬不會料到在中秋之夜守衛會擅自離崗,給自己製造了絕佳的逃跑機會。

上官楓溪摸著牆根一路潛到馬廄,這裡有許多被精心照料過的馬匹,個個毛色發亮,膘肥體壯,正是耐力非常的好馬。

上官楓溪躲在馬廄里,一邊想四處尋找趁手的兵器,一邊不敢大意,時不時的往正廳方向望。忽然,一個熟悉的鵝黃色身影闖入上官楓溪的視線。

君汐……她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上官楓溪躲在馬廄的木柵欄後面,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此時的雲若離正身穿一襲鵝黃色套裙坐在席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看上去似乎不大開心,只是那雙眼還十分清明,水靈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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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穿成婚之皇妃莫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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