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獨白

自己如果倒了，他每年將會少了大筆的灰色收入。難道他想絆倒自己，然後自己做大？

果青索腦中分析著，卻又一個一個的推翻了自己的結論，有點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這商會的手段，也頗為簡單，明令簡約的提高稅收，卻全京城那麼多商鋪，唯獨提高的唯獨是自己家的產業；又責令果青索的大小商鋪，限制他們的售賣情況，美其名曰是促進其他商鋪的共同發展。這是要斷了果青索的生路。

這朝廷說起道理來，個個似真，卻是自己關起門來，暗中收斂好處。只是看誰的孝敬多，誰的孝敬少。

往往也有許多官家來為難自己，但一則果青索朝廷內部關係緊密，令一則家大業大，多出些銀子，就能擺平關鍵。

現如今，不僅僅是要自己送些好處，更是想中斷與自己的合作，一家做大，更妄想要吞併自己，讓自己五路可走。

想到這裡，果青索就覺得好笑，就憑那些走入仕途，滿嘴仁義道德的官員，也配做自己的對手？

於是派人安排行程，去了丞相府一趟，洽談此事。

如今這丞相府已是國舅府，正統的皇親國戚。本來鬍子成為江無為在皇宮內部專門設置一處院落，江無為卻以在外面住的慣了為由，婉拒了鬍子成的好意。

實際上，在宮裡僅僅是不方便官員之間的走動，而隱瞞了自己的目的。

果青索來到國舅府，那大門宏偉康正，比以往那所紅漆梁木，可是更高貴的多；門口兩座護院石獅，威武挺拔，臉色猙獰，露出了惡狠狠的牙齒，緊緊的盯著前來拜訪它主人的訪客。

走進門前，卻被告知還要通稟，這是以往絕無僅有的事情。

以往果青索來到門口，門外侍童，都是滿臉諂媚的把自己迎過去，告知自己丞相已恭候多時，如今似乎秋季凄涼，這還未到的季節，竟有人嫌棄落葉的悲苦來。

等了一會，從大門院落，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果青索一看，原來是老態龍鐘的國舅爺，江無為，只聽他說道：「哈哈！原來是青冕侯，果青索果大人！下人不懂規矩，卻是怠慢了貴客了，看老夫到時候不好好懲治他們一番！」

嘴裡說的豪爽，臉上確實神采熠熠，沒有半分的虧欠之色。

果青索知曉這老狐狸心中所想，但是卻驚訝他親自來迎接自己，正在疑惑間，江無為又道：「正不巧的是，聖上急急召見老夫入宮，恐怕老夫不能好好招待青冕侯了，不如青冕侯先到府上屈住一番，等老夫面聖回府，再好生的與你暢飲聊談？」

這卻是要封住果青索的口，變相的趕走他，不願理會他的事情。

果青索心中明白，卻不動聲色的說道：「誒呀，這面聖之事卻不可耽擱，只是我這新進一批南海神珠，正要進貢。卻不知成色如何，心想丞相大人見多識廣，故此帶來讓老丞相過目。既然丞相現在又要事，那麼本侯也不好耽誤丞相的時間，卻要直接進貢給皇上了！」

南海神珠自然是真品，故意說給江無為聽，是要將這批神珠交給他處理，這是要送於他做為看門見山的禮物。

果然，一聽這批珍貴的神物，江無為心動不已，朝天抱拳作禮，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是當今聖上的貢品，自然是片刻耽誤不得。青冕侯快快與我回府嚴查。」

知曉老狐狸品性貪婪，果青索便來個對症下藥，果然正中江無為的心思，把其迎到了府內。這便是成功了一半了。

果青索命人將這一箱的南海神珠搬到了府內，兩人卻不再過問。反而江無為將果青索帶到了偏院的涼亭里，嘴裡不停的嘖嘖無言。

果青索看到此處雖有涼亭遮陽，周圍卻是荒寂無煙，知道這是新修的院落，現在還不完整。

果不其然，聽江無為說道：「這涼亭雖好，卻不是雲南的大理石所做，侯爺請看這處院落，不知會作何評價？「

果青索「誒呀」一聲，滿臉的驚異，他說：「不滿丞相大人說，本侯前不久剛進了一批上好的雲南大理石，又有貴陽珍貴花木，本來是要裝飾新的酒樓的，卻不想，被其他事情耽誤了。與其讓這些材料落在倉庫里生蟲，不如送於丞相，也落得個物盡其用。」

這雲南大理石，貴陽花木，不說其本身價值幾何，就單單說千里迢迢運來這京城，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不想，這江無為還是一臉的傷神，眉頭始終的皺在一起。他又說道：「侯爺，你說小女現在雖說得到聖上的寵愛，但我這做父親的想要送些東西去慰問女兒，卻也是不方便的緊啊！」

果青索立馬會意道：「說來也是本侯的不對，貴妃娘娘嫁於皇門，我卻只是送了簡單的幾車寶石珍珠，這禮卻是輕了。這本想著要再孝敬貴妃娘娘一些什麼，卻正是和丞相大人不謀而合。本侯決定送上上好綢緞百匹，翡翠玉珠十車，以供貴妃娘娘在皇宮裡解悶。」

這番討價還價之後，江無為終於喜上眉梢，主動的與果青索攀談起來，關切的對他說道：「聽聞最近這商會有為難侯爺的地方，這真是大大的不該，侯爺請放心，老夫略微走動，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一番，好讓他們再也不敢繼續與侯爺作難！」

「呵呵，有勞丞相大人！」果青索見目的已達到，臉上升起了虛偽的笑容。

達到目的后的果青索，也沒有在丞相府多做停留，在江無為虛情假意的挽留之中，走出了丞相府。這兩天卻是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卻說三王爺皇甫昊軒自從雲若離的離去，便瘋了似的尋找真相。

在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里，終於找到了雲若離清白的證據，卻伊人不在，縱然有萬千的討好，現在也沒有了機會。

在大火燒後山的當天，皇甫昊軒就派全部人馬瘋狂的搜索後山，在得知並沒有發現雲若離屍體的情況下，心中著實的送了一口氣。

便又下令，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雲若離。可是惶惶數十日過去，卻始終不見若離的消息。

這讓鼎鼎大名的三王爺皇甫昊軒，竟然消沉了許多。

皇甫昊軒時常想起雲若離來。每天吃著早飯，會想著若離在的時候，對待她的態度，而若離卻又每日的為自己做上可口的飯菜。這讓皇甫昊軒心裡很不是滋味。

路徑花園，想起花園之下的雲若離，在滿園花香的襯托之下，是如此的清雅，如此的美麗。

雖說整日與美艷動人的妃子相伴，卻在內心裡唯獨覺得那一股不屈的眼神最特別。

然而如今再也看不到那最真實的眼波，聞不到那身上淡雅，卻清香的味道，更加吃不上讓自己愛不釋口的絕佳小吃。

如此之多的再也不見，讓皇甫昊軒的心中像似卻了一個口，在歲月的腐蝕下，越來越大。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空虛，生活如此的沒有味道。

他突然渴望見到若離，想要詢問她，那晚自己到底對她說了什麼，是否有承諾過她什麼話，如今是不是沒有做到？

可惜再也見不到雲若離了，那個毀了自己幸福，卻讓自己此刻如此挂念的女子。她就是罌粟，讓自己已經深深中毒，卻在離不開她的時候，發現這是個錯誤！

這一折磨之下，竟讓皇甫昊軒蒼白了不少，往日那威武不凡的英姿，現在卻也難以見到。

他只是好想雲若離，好想好想。好想她立馬回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告訴她，是自己的錯誤，自己是如此的喜歡她，如此的離不開她。

他想對雲若離好，讓他成為自己真正的王妃，讓他過上無憂無慮幸福的生活。卻都是妄想了，是再也回不了頭的苦海，而惡果，只能由自己慢慢吞下。

然而，沒有皇甫昊軒的坐陣，敵軍已經開始步步緊逼。此刻皇甫昊軒竟然連此等國家大事，都無法處理。只因僕從們看出主子的悲傷，悄悄的攔了下來。

也幸虧敵軍沒有下一步動作，僅僅是嚴正以待，兩軍遙遙對持。

染妃的哥哥，周將軍正是一位難得將才，行軍布陣，對壘敵軍，處處展露大將之風。

深得三王爺皇甫昊軒的看中，準備把他培養成三軍統帥，以退敵軍。

只是，雖然皇甫昊軒非常看中這周將軍，卻每每看到染妃的時候，心中總會出現一股無名的怒火。要不是染妃，若離也不會離自己遠去。

然而，此事也確實怪不了染妃，明明是絲妃在從中作祟，他又怎能怪的了別人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平常對雲若離不好，讓她不得不費心較好與各路妃子，好可以在肆王府好好的生存下去。

自己當時為何如此對待她呢？心中的摯愛現如今已成為他人的禁臠，而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正巧遇到這被波及陷害到的替罪羔羊，忍不住，將所有的罪責都怪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