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商談
「太子妃，裡邊請。」
掌印公公將太子妃送進永德殿的偏殿。
蘇春很是奇怪，這樣單獨聊聊的場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公爹自從坐上皇位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多疑了起來。
經常打壓戴擎，也不怎麼願意和她聊天了。
突然被請進宮來，她沒有心理準備，也不猜不出皇上找她來，是想要聊哪些內容。
政治上的應該不會聊，很多男人信不過女子，不想要讓女人參與到政治上去。
應該是家長里短的事，也有可能是孩子們的婚事。
小錦和沐陽都到了定親的年齡，要是有誰求到皇上跟前，也是很有可能的。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過來坐。」
蘇春走了過去，她能看得出皇上很虛，身體虛，氣息虛。
「父皇的身體還好嗎？日常可還有咳嗽？」
「嗯，有心了，太醫都有開藥。」
皇上不想談這個話題，雖然心中覺得自己還很年輕，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
再看眼前這個孩子，她也變了。
變胖了，變老了，也變得圓滑了。
「坐。」
「今年是朕開國的第九年，算來你也有三十一歲了。」
「三十二歲了。」蘇春補充道。
「三十有二，朕今年六十三了。」
皇上為什麼要提年齡，古人忌諱談年齡，甚至不敢直面生死。
皇上談到年齡，這是要為自己的死做準備？
這是要準備後事嗎？
蘇春的心節節下沉，每一句話都要過兩遍再敢說出來。
「父皇心態好，還像年輕人一樣有活力，敢於學習新事物，敢於接觸新事。
這天下沒誰比得上父皇您啊。」
「哈哈哈。」皇上被逗樂了，「你以前可不會這樣說話。」
蘇春跟著笑，這不是您逼的嗎？
繼續和您作對，不就是找死嗎？
帝皇越老越多疑，深怕子孫搶了他的位置，奪了他的權利。
等下說話得要往無心爭奪方向去說。
表明態度總比讓皇上懷疑的好。
「父皇您可得要好好的，有你掌控著朝堂，我們才敢出門遠遊。」
皇上蹙眉，「你們要出門遠遊？」
「舅舅要我到南國去走走，去認認親，那邊邀請好些年了，我就想去走走。
太子殿下說不放心我去，想要和我一同去。
原本是想和父皇您說的，可後來不是見您病著嘛，就耽擱了下來。」
「如今您龍體康健，正是我等出門的好時機。」
皇上放下了笑容，想起了叫她來的目的。
這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蘇氏一直在示弱，在降低他的戒備心。
「你是大魏的唯一的公主，讓你嫁給擎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倒是要謝謝您，將夫君送到我身邊。」蘇春連忙說道。
皇上卻不相信她，「國之所有能夠安穩，你有很大的功勞。
建國之初要不是你四處奔走，請各方大儒出山，幫朕穩固江山，就沒有今日的雍國。」
蘇春坐不住了，立馬站起來躬身說道：「父皇這般說，折煞於兒媳啊。為自己家做事，兒媳哪敢居功啊。」
「不，你該居功，你有很大的功勞。」
這時候才說功勞，當初想要弄死她的時候，怎麼不想到這些功勞？
皇上葫蘆里賣什麼葯？
蘇春是搞不懂了，只能見招拆招。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如果不是您在背後撐腰，我如何能夠請他們出山？一切都是父皇您的功勞。」
「花花轎子人人抬，你說我好，我說你好，推來推去都是謙虛。」皇上直接說道，「如果讓你做皇后，你可敢啊？」
蘇春直接跪下去，這句話，她可不敢接。
「怎麼，啞巴了？」
「你是大魏國最後的一名公主，因為你雍國立國，因為你雍國人才濟濟。
也因為你，戴擎才能做皇太子。
如果沒有你，太子與舒王之間，未必能如今定局。」
「父皇您錯了。」蘇春大聲說，她不敢讓皇上繼續說下去。
「這一切都是您的功勞啊。夫君和舒王都是您教養大的，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您的教育，也離不開您的輔導。
那些老先生們雖然是我請出來的，但他們都是因為您的誠意，您的宏圖大志才留下來的啊。
如果沒有您的讓仁慈，朝中如何能夠人才濟濟呢？」
「兒媳也只不過是眾多人才中的一個，只是起了一點作用而已，哪能居功至偉？」蘇春直接以頭磕地。
皇上覺得很沒意思，他想和蘇氏交心，可蘇氏卻一直打官迷。堵住了他要說的話，也攔住了他的一些決定。
「兒媳出門時，信哥兒有些發熱，哭啼不休，想來已經耽擱了救治，兒媳懇請早早回去，帶御醫給信哥兒治病。」
說著不等皇上答應，就起身離開了。
「你別走。」
「站住。」
不管皇上怎麼叫，蘇春就是不停下，急促離開了。
皇上甩袖子，「唉！」拍龍椅，「這個小狐狸，鬼精鬼精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偏殿這一幕，被有心人給傳了出去。
不久后，有在永德殿伺候的公公見到舒王殿下的侍從。
侍從將公公的原話帶回去給主子，舒王一聽臉色都變了。
心事重重地召集幕僚開會。
眾多幕僚見到舒王這般，不安地問：「主子，這裡頭有變故？」
舒王不肯定地說：「皇上試探太子妃，有意禪位於太子。」
說著舒王將今天在偏殿發生的一切，告訴眾幕僚。
一眾人聽到了，也是心驚不已。
「既是危險，也是機遇。」一個幕僚說，「有兩種可能，一是想要廢太子，二是想要禪位。」
「依照皇上的態度來看，廢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皇上一直在提太子妃功高蓋主的事，必定是想要打壓太子妃。」
這般一說，舒王就放心了許多。
但還是心中不安，一些是得要提前準備了。
而這邊，蘇春離開了永德殿，立馬派人去請太子。
將今日皇上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太子聽。
太子聽了，說道：「父皇這是在試探我們，很有可能是故意示弱，好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