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深的惡意
銀髮女生眼神複雜看了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沒能陪在你身邊，陪你一起長大……」她眼眶微微泛紅。
餘生不住後退，直到背部撞到了牆壁上才停了下來：「所以說……紅蓮便是那被你操控的女鬼嗎？」
「沒錯，但是她似乎也受到了我的一些影響，對你產生了一些情愫。」
「那……我的父親，他是不是在門后的世界之中？」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之後除了研究如何更好的利用那團黑霧之外，我只能通過那具女屍的反饋知道你的消息。」銀髮女生滿懷憧憬道：「他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聽你這麼說，這裡還存在著那些黑霧？」餘生耳朵微動，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沒錯，那一縷黑霧是我偷偷帶出來的，他們擁有的黑霧要比那龐大得多！」銀髮女生一臉謹慎道。
「有人過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你還有什麼話快說！！」餘生焦急道。
銀髮女生頓時眸子一縮，語速變快：「只要你走出這個房間，他們就可以通過那個裝置找到你，並且操控你！」
「等下我會傾盡全力入侵他們所有人的意識，而你要在這期間找到那些黑霧，然後將其扔進門後世界！」這時銀髮女生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她急忙道：「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你一定要快啊……」
「嘭嘭嘭——」
這時門外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傳來一個男人沉悶的聲音：「開門搜查！！」
「來了！！」銀髮女生對著餘生打了個眼色，衝到了門口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她猛然快速拉開了房門，幾個穿著特殊工作服的男人臉色陰沉站在門口，立刻探頭朝裡面張望。
當發現餘生后，他們頓時瞪大了眼睛，匆忙將手伸入了口袋想要掏什麼東西。
但餘生又怎麼會讓他們得逞，白瞳縮至一點，周圍的所有一切都靜止了。
門口的那幾個男人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還維持著掏東西的姿勢。
【滋滋滋……】
然而這時他的腦袋中又傳出了奇怪的電流聲，劇痛感再次襲來，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聽到餘生的慘叫聲，銀髮女生神色驚慌看了一眼，門口的那幾個男人這時也已經掏出了對講機。
「發現目……」
話說到一半，他們突然閉上了嘴巴，一臉木然。
餘生腦袋中的痛楚也在這一刻減輕了許多，他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卻發現那個銀髮女生正緊閉著眼睛，表情似乎有些難受。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門口那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說道：「快……我已經入侵了這裡所有人的意識，按剛才說的做！！」
聽到這句話后，餘生頓時明白了，他再次回頭看眼那個緊閉著眼睛的銀髮女生。之後便化作了血霧衝出了房間，來到了漆黑的通道上。
猩紅的血霧以極為可怕的速度膨脹，幾乎瞬間便充斥了整個地下世界。
很快他便發現了一座寬敞的研究大廳，那裡擁有著各種精密儀器，還有許多可怕而又罕見的奇怪標本。
有幾個身著工作服的人圍在中央的一個巨型透明的玻璃罐前，裡面有著數量龐大的黑霧。
它們似乎察覺到了外面的血霧，開始瘋狂翻湧起來。
餘生從血霧中走了出來，神色凝重看了眼大廳中央的那些黑霧，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台大型的精密儀器上。
閃爍的屏幕正記載著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甚至連心率身體特徵都絲毫無差。
很顯然，這東西就是連接著他腦袋裡的那個『裝置』！
這種被人威脅和操縱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餘生冷眸而視，猩紅的血霧徹底將那台巨型儀器吞噬，最終什麼都沒有剩下。
在這一刻，他腦袋裡的疼痛感終於徹徹底底消失了。
這時其中一名表情木然的工作人員扭頭看向他道：「快……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放開對他們的控制，接下來就交給我吧！」餘生神色冷峻道：「我要讓他們品嘗絕望……」
那名表情木然的工作人員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但突然一個激靈，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當看到面前的餘生時，立即下意識將手伸向旁邊的精密儀器。
「就是你們這些人在操縱我的人生嗎？」餘生的聲音像是冰窖里的寒風。
「目標在！！」那名工作人員臉色蒼白，顫抖著想要大喊，但剛出去幾個字就發現自己除了眼睛身上哪裡都無法動彈了。
而這時房間里的銀髮女生緩緩睜開了眼睛，滿頭大汗有些喘氣。
門口的幾名工作人員也清醒了過來，他們探頭張望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發現就離開了。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銀髮女生輕輕關上了房門，呢喃道。
空曠的實驗室大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無數對驚恐的眸子在瘋狂顫動，注視著在他們之中遊走的『惡魔』。
地上已經倒下了好幾具研究人員血肉模糊的屍體，餘生踩踏著血泊緩緩前行，這一次他來到了一名女研究人員的面前。
「相信你們所有人都參與了那項計劃，我也沒必要一個個追問了。」他伸手指向大廳中央的那些黑霧：「那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裡拿來的？」
女研究人員瘋狂轉動著眼睛，一副拚命想要說話的樣子。
餘生白瞳閃過一道微光，她立即感覺全身恢復了知覺，劇烈喘息道：「呼呼……那……那些東西是在一座城市之中拿到的，電腦內有那裡的詳細資料記載！！」
她親眼見識到了前面那些人的悲慘下場，選擇了全盤托出。
「城市？」餘生目光微動，每當說起建築他就會聯想到自己旗下的那些驚悚建築，甚至連門后的那座血色城市也都與之相關。
「嗯，具體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在電腦里找出來給你看！」女研究人員一邊說一邊引領著餘生走到了最大的電腦儀器前。
那些驚恐的眸子紛紛朝著那個方向望去，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那名女研究人員飛快敲打著鍵盤，屏幕上出現了許許多多奇怪的符號。
餘生雖然看不懂，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你究竟在幹什麼？」
「很快，很快你就知道了。」女研究人員頭也不回，還在拚命敲打著鍵盤，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神色。
但下一秒，猩紅的血霧就將其徹底淹沒，餘生面無表情道：「果然……這些傢伙都是些瘋子。」
那名女研究人員在血霧中掙扎了一會便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臉上還殘留著無比瘋狂的表情。
「既然你們都無法給我任何答案，那談話就到此為止吧！」餘生微眯著眼睛看向那些無法動彈的人影，冷冷道：「一群比厲鬼還要可惡的瘋子……」
所有人的身體在這一刻都恢復了正常，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鋪天蓋地的血霧淹沒了。
裡面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慘叫驚呼，也有瘋狂大笑和嘶吼聲……
如果有地獄，恐怕那就是最接近於地獄的聲音。
收拾完一切之後，餘生獨自站在大廳中央的巨型玻璃罐面前，神色凝重注視著裡面正在瘋狂翻湧的黑霧。
它才是這裡最可怕的東西，甚至比血霧還要可怕。
迄今為止，無論什麼東西都能被血霧吞噬，而這些詭異的黑霧竟然能吞噬血霧壯大自身。
「你來了……」
銀髮女生從遠處走來，餘生並沒有回頭便知道了她的動向。
她看著遍地的屍體，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死得好，都是些該死的東西！！害得我們母子不能團聚，家庭支離破碎，嗚嗚嗚……」
說著說著她卻突然哭了起來，情緒波動極大。
餘生微微皺起了眉頭，轉身化作一道血霧來到了她的面前，輕輕抱住了那個銀髮女生：「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拆散我們了……」
剛才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個地下實驗室里的所有人都是瘋子。
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母親，雖然目前還沒有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人，現在就差那神秘莫測的父親了，他們一家人終於要團聚了。
敞開心扉交談了一會，餘生再次走向那團黑霧所在的地方，抬頭道：「就是上面的那些小孔將這些東西散布到世界各地嗎？這些黑霧究竟對於靈異事件有什麼推動影響？」
銀髮女生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如果將靈異事件比作汽油，那這些黑霧就是火苗，一旦接觸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這麼多年的實驗，那些黑霧能侵蝕所有的一切，那是這世界上最深的惡意，即使是惡念叢生的厲鬼也無法抵抗。」
「鬼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有些是死者不甘的執念，也有些是憎恨的怨念。但只要一旦觸碰到那些黑霧，即使是非常微量的，也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並且最後還會變成它的養分。」
銀髮女生一臉凝重之色，扭頭看向玻璃罐中那些翻騰的黑霧。
「這些東西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餘生問出了心中疑問已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