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重生
她,回來了?!
這還是她初進宮第一年,還沒被冊封為皇后的時候,她和白蝶衣自小就認識,更是在同一天入宮。
她身為武國候府大小姐被冊封為妃,而白蝶衣因為身無背景只是個小小的嬪妾。
她視她為親生姐妹,處處護著她,讓著她,為了改善她體虛的毛病,花了無數銀子找來各種靈丹妙藥,不曾想,白蝶衣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所有竟都是裝出來的!
郁清瑤想起之前種種,心中怨氣升騰,她雙眼微微泛紅,剋制著自己聲音里的顫抖,叫人看不出任何異樣來,「無事,就是突然想起今年是娘故去的十年整,打算若是皇上允許,我想親自去祭拜一番。」
碧波聽完倒是沒有生疑,而是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娘娘,貴嬪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了,您要見她嗎?」
郁清瑤微眯著眼回憶,幾年過去,很多不重要的事情在腦子裡已經模糊不清,偏偏這件事她記得尤為深刻。
她因為護著白蝶衣,自己卻不小心被人推進冰湖之中,落得個寒氣入體的毛病,懷的第一個孩子更是因此小產。
她的兩個孩子居然都命喪白蝶衣手裡,郁清瑤眼底赤紅,臉上卻揚起了一抹笑意。
「當然要見,把貴嬪請進來吧。」
碧波應下,走過去推開了房門,屋內溫暖如春,屋外卻是冰寒一片,只見雕梁畫柱的長廊內站立一位身著白衣的纖細女子。
她低頭輕咳不斷,臉色發白,身體不停的打顫,聽見開門的動靜,立馬欣喜地看過去:「清瑤終於願意見我了嗎?」
待走到郁清瑤床前的時候,白蝶衣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清瑤,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郁清瑤回想著臨死前白蝶衣的真實面孔,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你離我近點。」
她坐起身,一身素衣,似笑非笑的看著漸漸走進的白蝶衣。
白蝶衣未曾起疑,剛走到床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郁清瑤就揚起手臂,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
這一巴掌用了她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氣,打的白蝶衣直接摔倒在地,髮髻散亂。
看著那張她恨不得撕碎的小臉上腫起一道道指印,郁清瑤覺得心裡的鬱氣這才消散了些,掌心的刺痛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白蝶衣被打的愣住,呆在地上許久,臉色慘白的問:「清瑤,你......你怎麼突然打我?」
郁清瑤站起身,撫了撫衣襟上的褶皺。
外面依稀能聽見寒風呼嘯,屋中卻散發著陣陣暖意。
這世上,除了蕭閑外,郁清瑤最恨的人就是白蝶衣,只要一想要自己被這張故作無辜柔弱的臉騙了那麼多年,她就犯噁心。
不過一耳光而已,這還只是個開始。
可恨她現在只是初入宮中的妃子,還不是皇后,為了不牽連到身後的武國候府,她得小心控制著,不要急著和白蝶衣徹底撕破臉。
郁清瑤走到白蝶衣面前,用打她的那隻手指著她,同時眼圈迅速變紅,眼淚涌了出來,語氣惡狠狠的說道:「白蝶衣,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差點掉進冰湖的時候有多擔心?!你就算是作死也別拉著我一起,如果掉下去的人不是我,你以為憑著你這副身子骨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白蝶衣嘴角被打破溢出了血跡,呆愣的看著痛心疾首模樣的郁清瑤。
她臉上閃過無數情緒,思考了一瞬,連忙把眼底控制不住的惡毒之色死死的壓了回去。
剛剛那番話倒是郁清瑤會說出來的,想必是把她給嚇壞了,才做出這種事。
但是這一巴掌也太狠了,疼的白蝶衣恨不得立馬給她還回去,可是她不能!
白蝶衣側著臉柔柔的笑出聲:「清瑤,要不是你在,可能我早已經成為一具屍體,謝謝你打醒我,從今已經,我再也不那麼莽撞了。」
白蝶衣看著郁清瑤,這一巴掌之仇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郁清瑤背過那隻震的發麻的右手,臉上帶著憤憤不平,「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不會輕易的算了,畢竟有關你的安危,我一定要請皇上給我們主持公道!」
白蝶衣神色有些驚慌,呼吸亂了一瞬后連忙起身拉住郁清瑤的手腕,「姐姐,不必為我這樣做,你知道的,皇上他最忌後宮爭鬥,你要是真的去請皇上主持公道,定會引起皇上不滿的!」
不滿?郁清瑤重來這一回自然不會在意仇人的不滿。
只因她是武國侯府的唯一嫡女,必須入宮為妃,這一點她前一世沒有選擇,可她既然重活一次,必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前一世,白蝶衣也是這麼勸說她的,為了不給蕭閑添麻煩,這件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要是不把這後宮鬧翻天,她就不是郁清瑤!
「碧波,去請皇上來!」
碧波福身稱是,正要轉身,空氣中就傳來了一陣似有若無的龍涎香。
郁清瑤身體一震,抬目看向宮門處,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漸漸顯露,劍眉星目,端的一副皇家氣派的男人負手逐步走來。
男人風姿逼人,眉目冷冽嚴肅,行走間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
見到男人熟悉的那張臉,郁清瑤瞳孔驟然一縮,她手指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牙齒緊緊咬著才不至於發出大的聲響。
蕭閑!
前一世她到死沒能再見他一面,天大的冤屈無處訴說,被剖腹取子活埋在棺木中的感覺讓她一想起來還肝膽俱顫,郁清瑤甚至能聽見自己指節錯位發出的清脆聲響。
「皇上萬福金安!」
周圍眾人紛紛拜倒在地,只有郁清瑤還站在原地不動,她猛然低頭,將眼底戾氣盡數收起,福身行禮,「清瑤拜見皇上!」
「免禮。」
一雙手輕扶起她的身子,蕭閑溫柔的注視著她:「愛妃沒事就好,身子還有哪裡不適,隨時召太醫過來。」
「清瑤覺得自己好多了,多謝皇上關心。」
她一雙黛眉緊緊蹙著,彷彿有無盡的憂愁,唇色還帶著病弱的蒼白。
郁清瑤心裡謀算著,她現在掌握著先機,最好是先下手為強,把所有陰謀都揭露在這太陽底下。
「愛妃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朕?」
看見郁清瑤憂愁的模樣,蕭閑也跟著皺起了眉,精緻的眉宇間給人一種深情之像。
郁清瑤裝作被看破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說道:「皇上,你可要為我和妹妹做主啊!現在都是臘月了,御花園後面那冰湖早已經凍的結實,怎麼可能這麼巧就碎裂了,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這番話一說出,整間屋子的氛圍都僵了一瞬。
蕭閑嘴角抿起,幽深的眸子露出一抹銳利,「貴嬪,你是怎麼想的?」
白蝶衣聽到蕭閑的問話,面色不由得一僵。
這般細微的動作,若不是郁清瑤一直緊盯著她,怕也是會注意不到。
呵,原來是這樣!
真相彷彿擦亮的鏡子一樣擺到她面前,請她去冰湖的是白蝶衣,引她跑到湖面上的人也是白蝶衣,最重要的是,白蝶衣那麼巧的躲過了她伸出去想要求救的手。
從前她以為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巧合,如今重來一次倒是看得清楚,哪有那麼多巧合,不過都是有心人的算計罷了。
白蝶衣輕笑出聲:「皇上,是嬪妾不小心踩到了冰縫,姐姐為了救我才會落水,說到底也只是個意外,後宮眾姐妹相處和睦,肯定不會有人來害我和姐姐的。」
蕭閑並不是貪圖美色之人,是以登基一年半的時間,後宮之中也只有三人,除了她和白蝶衣外,只還有一個處處與她不對付的丞相之女落妃。
郁清瑤看了白蝶衣一眼,「妹妹定是怕引來報復才不說出實情的,這件事肯定是落妃那個賤人乾的,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理論!」
說完,她拽住白蝶衣的手,風風火火的就要往外跑。
白蝶衣下意識掙扎了兩下卻沒掙開,臉色有些難看,蕭閑無奈叫住急切的郁清瑤:「這像什麼話,回來!」
郁清瑤臉色通紅,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她憤憤不平的看著蕭閑:「皇上,難道您要站在落妃那一邊嗎?她如今能害我落水,他日指不定就把刀架在清瑤脖子上了,我定不能輕饒了她,要是輕易放過她,我就不叫郁清瑤!」
跟在郁清瑤身邊的白蝶衣低頭露出一抹冷笑,眼底迅速閃過嘲諷。
「皇上,姐姐她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於她!」
郁清瑤聞言,心裡不禁冷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