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一一七之章 死神VS破面VS人類VS妖怪
要成為什麼人,或者想要做什麼事,夢想啊未來啊,那種東西,都是我們自己去選擇的吧?——霧月優臣。
穿著黑色的死霸裝,右手提著一柄湛藍色的大太刀。
刀長四尺三分,刀柄纏著藏藍色布帶。
棕潢色的短髮不知為何顏色有些加深,變成了略帶褐色的質感,茶綠色的眸子退去了些微的懶散和閑適,反倒浸上了深深沉沉的波瀾。
這位少年就這樣站在屋頂,和面前的破面對峙著。
「這裡是私人土地哦,不歡迎客人。」
優臣眼睛眯了眯,右手抬起,刀和地面平行,右腳踏前一步,左手在刀身輕彈,刀刃蜂鳴,環繞的藍色光暈也隨之變化。
「我可不想看到這裡變成一團糟,我家在這裡啊,而且族長大人肯定會不高興。」
優臣這麼說的時候,看著某個方向,瞥到不遠處兩位神將的身影在剎那間隱沒。
他勾起嘴角,看著眼前的白色怪物,「真沒想到,這麼些年,你們進化的不錯。當年那個小孩……也許早該殺掉才對。」
總是活力十足的少女,此刻也手拿著斬魄刀,靜靜地站在優臣身後。
相當奇妙的斬魄刀——刀柄墨綠色,刀身透出溫潤的潔白色。
刀刃向外,刀尖下垂,對著地面。
褐色的長發沒有梳成雙馬尾,而是綁成髮髻,兩邊各垂下一縷頭髮,黑色的死霸裝顯出肅穆和莊嚴的感覺,不同於以往的活潑,亞由美的眼神竟然盛滿了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符合的沉靜。
「無音大人的住處,不容許你破壞!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亞由美沉著臉,很不高興地看著對面的男子。
「哈?就憑你們?!別和我說笑了!阻攔我,就和那邊的傢伙一樣的下場!」頭上覆著面具的男子仰天大笑。
「狗就要聰明點,讓開路!」
他不屑地指了一下旁邊因為虛閃而倒地的男子,「還以為她身邊的人能怎麼樣呢。切。」
倒在地上的是絳。
在先前的戰鬥中,沒有預料到虛閃會有那麼大的威力,他的「觸角」受到了傷害,沒有修復之前,他不想回到戰場,這實在很冒險,可是,聽到那狂傲的男子那麼說的時候,他氣極的站起來,就要開口。
優臣搶在那之前開口,「葛力姆喬,無音大人還沒有回來,你現在離開,至少可以保證手腳完好,否則過會兒,還真難說會變成怎樣。」
優臣說話間,對絳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示意他忍耐。
「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們這兩個死神,不要不自量力了!」葛力姆喬覷著眼前兩位少年少女,頗為不屑,「這點靈壓,笑死人了!」
「是啊。」優臣竟然很贊同地點點頭,微笑里有幾分譏諷和傲氣。
「這點靈壓也出來亂跑,你的主人沒有好好教過你嗎?」
葛力姆喬神色一凜,白色的身影一閃,徑直向著優臣撲過去,右手成爪,抓向對方咽喉。
優臣輕笑一聲,在對方的拳風刮到的一瞬,移動刀柄,以刀背擋住了葛力姆喬的爪子。
葛力姆喬一次攻擊不成功,立刻開始了連續的強攻,靈壓、拳力、腿踢……
兩人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變換攻防的動作。
每一次,葛力姆喬的攻擊都會恰好被刀背擋住,然而,優臣的攻擊也一樣會被葛力姆喬甩開。
葛力姆喬漸漸地感覺到不耐煩了。
奇怪,和一般的戰鬥不一樣。
明明對方的攻擊沒有多少力量,為什麼會感覺到防禦困難?
難道是……
葛力姆喬故意讓優臣的刀砍中右肩,看著瞬間噴出的血,他哈哈大笑,藍色的眼珠一轉,盯著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亞由美。
「是你的能力?!降低了我的防禦能力!去死!」
葛力姆喬吼了一聲,指尖白光閃動。
優臣迅速瞬步擋在中間,左手也握上了刀柄,眼睛微微眯起。
「去死吧!」葛力姆喬的虛閃發出,朝著優臣飛過去。
「流嘯吧,冽泊!」
優臣在這時,喊出了始解的解放語!
手中的藍色太刀瞬間放出耀眼光芒,虛閃甚至也變得模糊不清。
光亮消退後,以優臣為中心,直徑一百米圓內的天地,都變成了海藍色,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帶著奇妙的濕氣。
優臣手中的藍色太刀,籠罩著一層透明而流動的水般,折射出的光暈非常奇妙。
虛閃不知何時消滅無蹤。
葛力姆喬哦了一聲,咧開嘴,「喲,這是什麼?」他試著碰了一下環繞在他身邊的藍色水層,發現自己的動作變得很困難,就像某種極為粘稠的液體阻止他行動一般。
「冽泊解放后,在這圓內,對方的一切行動都要受到限制。葛力姆喬,感覺如何?」
優臣瞬步欺近對方,揮刀砍下。
葛力姆喬準確地架住刀,卻驚訝地看到自己的手臂多出一道傷痕!
血瞬間噴出!
葛力姆喬拔出刀,擋開優臣的攻擊,或者說,優臣忽然後退,看著某個方向,垂下了刀刃。
「你的刀不錯啊,小子!報上名來!」葛力姆喬齜著牙,舔了一下手上的傷口。
優臣沒有看他,而是向前走了幾步,低下頭,「抱歉,我擅自作了決定。」
「你的刀真的不錯呢。以前都沒有看過,真可惜啊。」從屋頂上跳躍過來的黑髮少女,似乎有些遺憾似的,用惋惜的口氣說著。
「的確……很可惜。」優臣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沒有好好看過你的刀解放后的樣子。」
「是嗎。」無音疑惑地眨眨眼睛,托著下巴回想了一會兒,「好像的確是的。夜一看過哦。」
「那麼這次,我有幸在旁觀賞嗎?」優臣作了一個請的動作,「下面的戰鬥,交給族長大人了?」
無音扁了扁嘴,「喂,不能這麼壓榨我的勞動力吧,我的靈力還沒恢復,你又不是看不出來。」
「我和亞由美會在一旁。」優臣說完后,保持著斬魄刀的始解,恭敬地退到了旁邊。
亞由美張大了嘴巴,湖綠色的眼眸摻雜著無比的激動和種種複雜的情緒。
「無音大人……我……我可以戰鬥哦!您不需要擔心我!」
亞由美無意識地流出了眼淚,也不知道去擦。
為什麼……為什麼似乎……她從很久之前就想把這句話告訴這個人?
優臣表哥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叫做靈壓的東西應該怎麼使用?
自己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姿態?而且,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呢?
不知道,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她想要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戰鬥,想要和眼前的人並肩作戰,想要幫助她!
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對她,竟然有著超乎血緣的熟悉感!
我想要戰鬥。
如果擁有戰鬥的能力,我願意拿著刀站在你身旁,成為你的盾牌,成為你的武器,只要可以幫助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凌小路亞由美。
無音笑著對優臣揮揮手,然後,視線轉向亞由美。
透過這張面孔,她彷彿可以看見許久之前那溫婉而有些膽怯的少女。
『緋夜大人,為什麼不教緋真怎樣戰鬥呢?』
昔日,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你真的想去戰鬥嗎?』
無音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亞由美一身黑色的死霸裝,白色的斬魄刀,想到露琪亞手中的袖白雪,一時間感慨萬千。
原來有些羈絆……真的可以超越生死輪迴。
「亞由美,你真的想去戰鬥嗎?」無音這樣問。
無音黑色的眼睛里慢慢跳出一絲一縷金色的光暈,然後……眼睛暈成了暗金色。
亞由美的腦中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緊閉著被鎖上鎖的匣子破碎了,飛散出無數的碎片。
『#小說一個女孩子側身站在巷口,穿著精緻華麗的白色和服,披著緋紅色的唐衣,映襯著夕陽,透出說不出的高貴感。』
『緋真?女孩笑得眯了眯眼睛,真巧啊。我的名字是緋夜,四楓院緋夜。你願意跟我走嗎?』
『緋真。她那個人別人是模仿不了的。你學再多一樣的東西都沒有用。』
『如果有來生,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再次找到緋夜大人。』
『如果我還能夠跟隨她的腳步,該多麼幸福。』
那些斷斷續續的碎片忽然間從腦海里一閃而過,拼湊出並不完整的畫面。
一幕幕,一句句……
「……緋……夜大人……」在還沒有理清思緒的時候,這幾個字就不受她控制一般從口中逸出,「緋夜大人……緋夜大人……」
亞由美不斷地重複著這個稱呼,到最後已經滿臉淚水。
「緋夜大人!」亞由美清晰地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看到無音露出的那樣清淡的笑意,那雙暗金色的眼睛,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很久不見……你變強了。亞由美,現在可以讓你知道了,戰鬥的方法。雖然……我覺得,優臣教的已經很不錯了。」無音微笑著撫著亞由美的頭,「在旁邊看清楚。」
「我…是!」亞由美匆匆抹了一下臉,站到優臣旁邊。
無音這才看向已經頗不耐煩但忍著沒發作的葛力姆喬,「葛力姆喬,又見面了。真沒想到,你居然很有禮貌啊。」
「切,要不是藍染大人下了死命令……」葛力姆喬嘟囔了一句后,右手的刀直指著無音。
「緋夜大人,讓我看看吧,你那號稱可以凌駕於夜空之上的刀!」葛力姆喬的戰意上升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
無音愣了一下,「這是指…讓我卍解嗎?」
「我管你什麼解,給老子拿出真本領來!」葛力姆喬哼了一聲,「整天聽他們說你怎樣怎樣,老子才不相信!你現在這點靈壓,也敢說是隊長?!」
無音沒奈何地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說我是隊長了……而且呢,我現在,是神代無音哦。」
「老子才不管你是誰!」葛力姆喬不耐煩地說,「快點開打!」
「好吧,既然你這麼要求的話…」無音拔出北斗七星,忽然笑了,這種笑容讓一旁的優臣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
「啊呀呀,葛力姆喬要倒霉了。」優臣輕聲自語,再看向先前絳所在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
「獨立於夜空之上,卍解,光舞·北斗七星!」無音舉起手中的刀,一陣光華之後,已經是兩柄摺扇。
「盛開吧,白梔子!」亞由美也在此時喊了出來,手中的斬魄刀發生了變化,護手變成了花瓣的形狀,而刀柄則成了墨染的黑色。
本來這附近就已經因為優臣的始解成為了一片藍色的世界,現在地面和空中,忽然無端地冒出來許多白色的小花,清秀,發出微微的幽香。
無音正在奇怪亞由美為什麼突然始解,當她試探著碰了碰身邊的白花,感覺到一陣靈力湧入后,忽然明白了原因。
原來…亞由美的始解,不止一個形式,而且不止一個能力。不過看起來,似乎第二個能力只對她發揮了作用。
靈力補充。
無音在感覺到家附近的靈力波動后,就立刻告別藏馬,趕回家來。亞由美的刀,明顯經過了始解,可以降低葛力姆喬的防禦力。沒想到……
「謝謝,亞由美。」無音微笑著點點頭,雙手的摺扇張開,扇端對著葛力姆喬,「葛力姆喬,你知道北斗七星的力量嗎?」
葛力姆喬咧嘴大笑,「有本事就拿出來!」
他興奮不已得揮刀砍過去。
無音舉起右手摺扇,扇面和刀尖相碰,嚓的一道火花。
無音身體一矮,腳下滑步,扇面橫擦著刀刃,一路削向葛力姆喬的手腕。
葛力姆喬抬手就要避開,但是,不知為何,刀就像粘在了扇子上一樣,怎樣也離不開!
半秒鐘間,銳利的扇端已經碰到了他的手腕。
葛力姆喬當機立斷,左手抓向無音的手腕,右腳飛起。
無音冷笑了一聲,左手摺扇脫手飛出,在空中打著旋,削向葛力姆喬的脖子!
葛力姆喬只好收回左手,打掉扇子,手腕一陣冰涼。
無音快速地在對方手腕上留了一道傷口,瞬步後退。
「嘶……」葛力姆喬感覺到一陣極為冰涼的疼痛,瞥眼手腕,上面整齊的斷口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你那是什麼扇子?!」連破面的皮都能削破,驚人的強度!
「北斗七星……是死亡的象徵,同時……是七顆連星。葛力姆喬,你傷了絳吧。他是給我跑腿的,所以,簡單來說,我是來找回場子的。」
無音收回右手,兩柄摺扇在身前成九十度交錯,正要說話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旁邊,神情很是憤怒。
「不需要你來多事!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絳瞪了葛力姆喬一眼,攔住了就要動手攻擊的無音。
無音微笑了一下,「你的觸角受傷,是葛力姆喬造成的吧?」
「……哼。」絳連回答都不想回答,只是冷著一張臉攔在無音前面。
「絳,我早就說過,和我契約,從來沒有人後悔。你的生命是屬於我的,要砍也是我自己來砍,你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閉嘴,站到旁邊去!這不僅僅是你的尊嚴怎樣的問題,也是我的尊嚴!」
無音忽然疾言厲色地吼了絳幾句,手肘一推,把他送到優臣身旁。
無音不再看絳的反應,而是冷眼看著葛力姆喬。
「傷害我身邊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代價,你一個人付得起嗎?」
無音露出微笑,兩柄摺扇慢慢分開,靈壓均勻地滲透到摺扇的每一寸。
森然清冷……清澈的靈壓覆蓋於場內。
葛力姆喬終於掙開身邊的藍色波紋,大喝一聲,靈壓暴漲。
「你做了什麼?」絳皺眉,優臣手中的刀忽然減退了光澤,沒有了那些流動的水幕,顯然有問題。
「沒什麼……絳,好好看著吧,這可是……足以劃破夜空,照亮黑夜的劍術……難得無音這麼認真,不讓她充分發揮,多可惜。」
優臣收刀回鞘,藍色的光幕瞬間從天際往地面消散。
亞由美先是『咦』了一聲,隨後雙手握住了刀柄,神情更加專註。
無音看著飄到身旁的白色花朵,笑了笑,扇子從上面依次劃過,白色的花朵一一消散,黑色的扇面上畫著的星光軌跡更加明亮。
「一次分出勝負。其實,你應該慶幸……看過的人,真的不多,到現在還活著的,就更少了。」
無音左腳踏前一步,微笑,扇子從面前劃過,眼睛瞬間變成了完全的金色,聲音變得冰冷。
「北斗七星·七星連誅!」
無音話音一落,身影瞬間消失。
葛力姆喬只看到眼前黑色的東西閃過,身體上瞬間多出了數道傷痕。
「一之星·貪狼,二之星·巨門…廉貞,文曲,祿存,武曲,七之星·破軍!」
無音清冷的聲音念著北斗七星的名字。
在她念完之前,七次的攻擊已經結束。
無音站在葛力姆喬身後,雙手交疊於身前,黑色的扇面上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跡。
葛力姆喬完全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破軍』兩個字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同時迸出鮮血!
喉嚨一陣冰涼,滾燙的熱血噴出!
地面上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一條手臂靜靜地躺在地上。
「這次就這麼算了,看在藍染的份上……沒有第二次,葛力姆喬。」無音說完后,手中的摺扇瞬間變回了刀,刀刃光亮如新。
葛力姆喬從空中掉落,最後看到的,是無音居高臨下冰冷的金色雙眸。
果然……太過耀眼的存在……
只要看過一次,就再也無法忘記……凌厲無匹的劍術……
亞由美已經呆的忘記了要解除始解,就那麼一直一直看著。
優臣驚訝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怕不由自主地說出什麼一般。
他茶綠色的眼睛,似乎還留著剛才那瞬間的殘像。
猶如連續的光劃過,沒有一絲轉換間的疏漏僵硬,流暢,迅捷,明明是黑色的扇面,看在眼裡卻像是白色的光一般,比起以前看見的那一劍,還要更加快。
北斗七星七連擊,夜一說過的七連擊——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美的讓人忘記呼吸和反擊的劍術……
難以想象和企及的速度,自由奔放到極致的劍技。
隨心所欲地使用劍——那才是神代一族的劍術。
優臣想到這句祖訓時,無意識地微笑了。
真奇妙,原來是這樣的意思。
原來從一開始,她使用的就是神代一族的劍術……
優臣總算明白,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去挑戰她,去逼著她拔刀戰鬥。
她揮刀的瞬間,似乎可以撕開黑夜,那雙充斥著冰冷殺氣的金色眼眸,明亮耀眼的讓人不敢逼視,同時也移不開目光。
太美了。
這是純粹的屬於戰鬥中的她才可能擁有的一面。
如果不是這樣,永遠也看不到無音真正凜然的神情。
優臣深吸一口氣,拍了身旁的絳一下,「別發獃了。」
絳身體一震,向前沖了好幾步,如夢初醒般,眼中的氤氳散去,恢復了清明。
「優臣,你還真是夠意思。不是報復我以前拉攏你女兒吧?」無音收回了刀,走到優臣旁邊,笑著挑眉。
「你可也是老夫的女兒。」優臣故意換了一種說法,而且,同時換回了古老的語法。
「呵……行了,你們也看夠了吧。夜一,白哉,出來吧。還有日番谷,露琪亞,真高興再次見到你們。」無音向著某個方向看過去,那裡忽然出現了幾個身影。
紫發貓眼的女子站在那裡,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久久地沒有反應。
無音大概也知道她在驚訝什麼,也就不管她,先去弄醒了亞由美,提醒她解除了始解。
一行人終於面對面。
死神,人類,妖怪。
絳看了死神們幾眼,乾脆地消失不見。
兩邊的人們對峙著。
一邊是無音,和她身後的優臣、亞由美。
一邊是夜一,和她身旁的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亞,日番谷冬獅郎。
這相隔了許久的再會,以及某些人的初見,實在不在任何人的安排之下。
夜一本來只是來找無音,半路碰到了日番谷,於是兩個人就一起來了。
朽木白哉是因為山本總隊長派的任務,才往這邊來。
露琪亞本來只是來神奈川玩,結果半路遇到了白哉,於是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在兩批人來的途中,都感覺到了黑腔的開放,急匆匆趕過來后,就看到了兩位不在十三番內的死神和葛力姆喬對峙。
夜一當場呆住。
那柄刀,她當然認識。而且,從那唯一的主人去世后,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悟到這柄刀。
白哉和日番谷對視一眼。
他們都是真央出來的高材生,在歷代的名刀里,這柄湛藍色的長刀也是榜上有名。
露琪亞的發獃,則是因為亞由美手中那白色的斬魄刀。
無音看了看兩邊人,似乎還是她開口比較合適。
無音清了清嗓子,「夜一,如你所見,這位霧月優臣,現在是我的表哥。而這位凌小路亞由美,則是我的表姐。關於他們死神化的問題,我想,就不需要解釋了吧?」
夜一忽然吐出一口氣,腳下一個趔趄,看著優臣那種微微懶散的笑意,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您是……父親大人嗎……」
夜一的心裡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敢承認。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的父親,在尸魂界死去的父親,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竟然是姐姐的表哥?!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夜一這句話一問出來,白哉和日番谷的疑問也就得到了證實。
白哉一向看不出心情的臉也猛地變了顏色。
日番谷更加糾結地看著眼前的幾人,目光從無音轉到夜一轉到那個少年。
日番谷不知道的很多事情,白哉知道,所以白哉更加難以相信,此刻這幅少年少女安然相處的畫面。
優臣微笑著點頭,接著又搖頭,「我只是有著前世的記憶而已,但是,我已經不是那個人了。就像無音說的一樣,我是霧月優臣。」
夜一咬著嘴唇,雙手握緊,剋制著自己的心情。
無音走上前,推了夜一一把,把夜一推到優臣懷裡。
「夜一,有很多話…以前都沒有好好說過,現在你可以不用遺憾了。」無音說完后,看了看白哉,再看看身後的亞由美。
亞由美身體正在發抖,牙齒都在打顫,看起來…與其說是激動,不如說是恐懼。或者,也有著受到幾位隊長靈壓的影響在內。只看亞由美那微微發青的臉色,就絕對不是開心。順著亞由美的視線,無音看到了顯然還在狀況外的露琪亞。
「白哉……這是亞由美。我的表姐,凌小路亞由美。」無音強調了凌小路三個字,暗金色的眸子直視著那驚訝錯愕的男子。
白哉平靜地點頭,「初次見面,我是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
「我是凌小路亞由美。」亞由美忽然明白過來,努力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怯怯地拉著無音的衣袖。
「亞由美,我以前是尸魂界護廷十三番的死神哦,一番隊的副隊長,那時候叫做四楓院緋夜。而這位呢,以前叫做四楓院景人,總是往死了整我。」
無音忽然笑嘻嘻地拉著亞由美說話,一邊指了指還在安慰夜一的優臣。
「別看他現在對我這麼禮貌,以前就是個死老頭,我多少次都想在他茶水裡下毒,最後還是沒動手,畢竟他也是夜一的爸爸。夜一,四楓院夜一,我的妹妹,前二番隊隊長。」
無音跟著指指夜一,笑著說,「看,隊長級也就是這樣,鼻涕眼淚一大把的。」
「山本總隊長說過,你現在還是一番隊副隊長。緋夜隊長!」日番谷忽然插了句話,看起來他現在頭上已經要冒出無數的十字了。
「我可沒說要繼續干。」無音一攤手,往亞由美後面一躲,「亞由美,這個白毛小獅子就是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別看他一副少年老成到早衰的樣子,其實很可愛哦!就是……就是純正的正太啊!」無音壞笑著挑眉毛,湊在亞由美耳邊說。
亞由美看著眼前的少年嚴肅認真的樣子,想到無音這樣的介紹,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啊,抱歉,抱歉……」
亞由美湊在無音耳邊說,「他懂正太的意思嗎?」
「怎麼可能知道?知道就慘了。」無音同樣低聲地回答。
正好這時候,日番谷皺著眉問,「什麼是正太?」
無音眼珠轉了轉,微笑著說,「就是非常勤奮刻苦努力學習的少年啊。」
日番谷把頭偏了過去,哼了一聲,「不需要你故意這麼說。」雖然話是說得很乾脆,可是那紅紅的臉頰啊……
亞由美看著他們這樣的互動,不知不覺地鬆了口氣,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雖然……不能完全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可是看到眼前這如冰雪般的男子,看到他脖子里白色的圍巾,不知為何,她感覺到無比的緊張和恐懼。
「好啦,我們也別站在這兒。優臣和亞由美也快些回到自己的身體,不要總是這麼維持死神化的狀態。要哭的可以去找個毛巾,露琪亞,來。」無音拉起露琪亞的手,「我們幾個女孩子,就一起去準備一下茶點吧!」
露琪亞激動得點頭,立刻跟了上去。
無音一手拉著亞由美,一手拉著露琪亞,回頭瞄了白哉一眼,有些揶揄地笑了,同時,臉上全然是毫不掩飾的感激和理解。
白哉冷哼一聲。
兩個人的視線交流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可是他們很清楚,無音的感激,為的是白哉沒有說穿亞由美的身份,無音的理解,為的也是這一點。
而白哉的不屑,則是因為…他並不是為了緋夜的感激才沒有開口,而是…站在那裡的少女,手持斬魄刀的少女,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現在的她,離她曾經的夢想無比接近,自己又為何要去破壞,要把她拉開呢?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白哉守望著前方的三位少女,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夜一和優臣已經跟著無音離開,稍慢一步的日番谷看到了白哉的微笑后,差點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朽木隊長?」日番谷忍不住出聲,想確認看看是不是錯覺,或者有人冒充。
白哉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橫了日番谷一眼,並且迅速板起了臉色。
日番谷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
怎麼牽扯上緋夜的事情,就沒幾個能正常一點?
「露琪亞,亞由美,我去整理一下東西,這裡拜託你們了。亞由美,花茶的泡法上次我告訴過你了吧?拜託你了哦。」無音對還有些生疏的兩人說完,就跑走了。
露琪亞愣了一下,隨後笑著對亞由美說,「您好,我是朽木露琪亞,十三番隊。您是緋夜隊長現在的表姐?」
亞由美似乎才清醒一般,「是啊,我是亞由美,叫我亞由美就可以了。」
「這怎麼可以?!您是緋夜隊長的……」露琪亞激動地說。
亞由美搖頭,「我只是……湊巧是她這次的親戚而已。叫我亞由美就可以,不用加敬語。」
「這……」露琪亞看到亞由美堅持的表情,只好改口,「亞由美。這個應該怎麼弄?」
亞由美看到露琪亞對茶壺那副沒轍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抱了上去,「露琪亞,你好可愛!」剛才那種天真茫然的神情,真的好可愛!而且……有種很熟悉很熟悉…非常熟悉…彷彿血脈相連…
亞由美的眼角閃著淚花。
今天一天,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多到她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無音看著兩人的互動,一會兒工夫,笑笑走到樓上去。
「沒關係……今天來的,都是我的朋友呢。不用擔心。」
「你今天生氣了?」勾陳走過來,笑著指了指無音的頭髮,「絲帶斷了都沒發現?」
「啊?」無音眨眨眼睛,看著已經散開的頭髮,乾脆把完全解開了,看著指間斷裂開的紅色絲帶,舒了口氣,「看來還是大意了呢,幸好上來就下死手。被他抓到了絲帶吧……沒想到的是,我的表哥表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令人吃驚。今天我給嚇了一跳。」
「我們可沒看出來。」玄武和青龍同時開口,神情都很不好。
兩位神將同時冷臉放冷氣,這還真是……
「我沒事啊。」無音伸平雙手,表明自己沒有受傷,當然,除了絲帶。
「你的靈力才恢復多少?白天去找那個妖狐就算了,一回來就開戰,你有沒有考慮我們的心情?!」
玄武白了無音一眼,然後繼續搶白,「因為你說不能去幫忙,絳受傷我們也不好插手,結果你倒好,自己跑出去放狠話,然後削人,幹起來很熟練嘛?你不見了的那三天到底哪裡去了?看看你現在,靈力剩不到十二分之一,也就能在我們面前裝成沒事。到現在,左肩的封印都沒有重新封印好,能叫做沒事?!」
玄武這一通吼顯然深得神將們之心,他們紛紛點頭,天一和天後還擔憂地走上來。
「紫,你真的沒問題嗎?」
「紫,不要瞞著我們啊。」
面對兩位神將的溫柔攻勢,無音有苦說不出,她在天一和天後的包圍中,伸手指著勾陳。
『勾陳,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肯定是你攛掇的!』
勾陳笑得眯起了眼睛,坐在欄杆上,看著無音被天一和天後上上下下地檢查,偷笑著。
等到無音終於重獲自由的時候,狠狠瞪了勾陳一眼,然後走下樓去。
下面可還有幾個要解釋的呢。
夜一已經平靜了心情,正在和優臣輕聲說著什麼,有時候開心地笑起來,有時候神情微微黯然,到無音下樓的時候,夜一深深地凝望了無音一會兒,直看得無音非常莫名其妙,於是轉頭看著優臣。
「優臣,你說了什麼?」
優臣回以坦然的笑容,非常平靜地回答,「我在告訴夜一以前景人陷害暗殺了緋夜多少次都沒有成功,還有很多小的陰謀,包括家裡的侍女更替什麼的,番隊事務,還有些……」
「這些事情你就當沒想起來嘛!」無音打斷了優臣的話,「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夜一想知道。回想一下才發現,族長大人你真厲害,那麼多毒藥你都會解,處理暗殺無比熟練。還有和山本勾結的始末,果然很厲害。」優臣說著還點點頭,似乎很以之為傲。
無音還沒說什麼,優臣忽然站了起來,一拍桌子,「沒錯,無音你果然厲害!冷泉院和鳳凰寺家的計劃,你竟然一開始就能完全推演出來,到後來她們的行動,根本就等於配合你的計劃。貴族的清理,番隊的人員安排…到最後獲益的,都是你的朋友。十三番中,超過四個隊長是好友…貴族更沒什麼好說的。特別是藍染現在反叛后,山本更加逼不了你。」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優臣忽然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無音,「該不會…這個也是你…」
「優臣,你把我想成什麼了。」無音嘴角抽搐,「我只是知道他在進行這樣的計劃,又沒有參與他的計劃。」雖然她一開始的確有過這樣的心思來著……
優臣沉默了好一會兒,坐回了凳子上,手指敲了敲茶几,「無論哪邊獲勝……不……我明白了。」
優臣抬頭,笑了一會兒,才說,「無音,我總算想明白了。不過,對於只知道你是緋夜的人來說,根本不會知道答案吧。」
「優臣…不管你想到了什麼,就當作你不知道。」無音的瞳孔微微收縮,對優臣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緊張的夜一和白哉說,「我說過了,要旁觀,就不會幫你們。對不起,作為無音,我有著要保護的事物。」
「…優臣…姐姐…」夜一兩邊看看,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語,可是後面那句話,她聽得清楚明白。
「姐姐,這樣就足夠了。」夜一撲上去,抱起無音轉圈圈。
「放我下來!」無音掐著夜一的臉頰讓她放手。
優臣和白哉同時嘆氣。
白哉抬眼看了優臣幾秒鐘,低頭,算是打招呼。
優臣笑著擺擺手,「朽木隊長,我可不敢當。不過…看來令妹似乎很喜歡我妹妹。」
優臣指著在廚房裡笑鬧成一團的露琪亞和亞由美,對白哉笑笑,「有時候,話要說出來別人才能知道。如果當初……」
優臣嘆了口氣,然後聳肩,「算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不能遇到無音了。」
「我知道。」白哉沒有繼續沉默,開口扔下了幾個字。
「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緋夜隊長,朽木隊長!」被忽略了很久的日番谷終於開口說話。
無音還在空中轉圈圈,於是她很樂意地把問題留給了朽木白哉。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啊。白哉,回答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我在這裡誠懇地道歉。昨天被朋友拍了一頓,清醒了不少。恩,文的確有白化的傾向,於是,我努力地把它拉回來。蒂爾羅特的情況,是特例中的特例。我想很快,本文浮動的某些陰影就要四處上竄下跳了,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另外,被本章的雷炸傷的同學們,阿門——你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的朋友(住我家的)目前已經口吐白沫,沒有反應了。
祝大家閱讀愉快~~噢也~
撒花是大家優良素質的表現,來吧,大家都體現出你們所具有的高度的道德品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