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

聖上避而不見,但也不願冒天下之大不諱把甄家案給掩了去,竟然用起了拖字訣。

將摺子留中不發,並讓夏德全出面安置了甄家人,雖說不過是安置在皇莊,但知道的人著實不忿,畢竟那皇莊是聖上每年春季之時的親耕之所,聖上年年都去,莊子上的環境能差到那裡。

安排甄家人住到此處,那和榮養著甄家有何差別?

甄應嘉雖死,但甄家人也不全然無辜,雖明白奉聖夫人在聖上心目中的地位,但聖上明知甄家之罪,竟然還如此厚待甄家其他的人,也著實太過了。

且不說裕親王又再次進宮了一趟,然後又再次被抬著回去,另外一方面,朝中也有著不少不贊同的聲音。

那怕林如海沒把甄家密件的事兒說出去,但是上百個甄家養女尋找著回家之路,大凡家裡有被失了蹤,而且年歲又對的上的女兒的人家,那個不曾注意著。

明面上只有徒麗和另外一名被送到尼庵的少女找著了家人,但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是明明找著了人但不敢認呢。

那些人家沒膽子認自己的女兒,本就難受,一知道平康帝還榮養著甄家人,好些人家頓時爆了!一時間朝堂風起雲湧,平康帝也應付的極為疲憊,更無力去管甄家之案了。

聖上有意拖延,林如海和史鼎也只能尷尬的繼續待在京城裡了,兩人也不心急,各自尋親訪友,私下走動,倒也自在。

林如海先去了吏部一趟,也算是交了差,這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榮國府接妻兒。

林如海來訪,在榮國府內也算是大事,賈母亦特地為林如海設宴接風洗塵,榮國府里上上下下,除了還在坐月子的王熙鳳之外,就連閃了腰的賈赦也都出席了。

無論那個時代,傳的最快的,永遠都是帶著腥膻色的八卦。

雖說王夫人做出暗算侄女,又毒殺嬤嬤之事也算得上是駭人聽聞,但仍不敵賈赦先是馬上風,又是跟姬妾玩塌了床,而且還傷了老腰的八卦來的勁爆,就連林如海才剛到京城,也聽了一耳朵各種不可不說的八卦。

饒是林如海這輩子各式各樣的事兒都見過了,面對大舅兄的各種不可不說的艷色八卦,也不得不說個服字。

說實話,要不是賈赦和賈敏的容貌當真有幾分相像,林如海都有些疑心賈赦和賈敏是不是親兄妹了,怎麼敏妹這麼溫良賢淑,稍微變點花樣都不肯,而賈赦卻……

咳咳,當然賈赦是賈赦,賈敏是賈敏,這一點林如海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不過咋見賈赦,林如海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問道:「大舅兄怎麼變了樣了?」

賈赦一臉莫名其妙,「什麼變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莫非最近又變白了?

雖然他先前閃到了腰,但夏興全是何等較真的性子,說是使命必達也不為過,賈赦的腰一好,他又跑來教賈赦武功了,不只如此,大概是因為賈赦先前閃到腰之故,夏興全思考許久,痛定思痛的給賈赦量身打造了一份習武計劃!

按說一般人學習武功是先從外功開始,筋骨打磨好了之後再行練氣,不過赦大老爺畢竟是年紀大了,還沒開始打磨筋骨呢,便就閃到了腰。

夏興全無奈之下,便乾脆反著教,跳過外功,直接練氣,橫豎小主子的目的是想讓赦大老爺身體強健,也不是做什麼武功高手,只要練氣練的深了,身體自然能倍兒棒。

但葵花寶典是何種武功也,說句不好聽的,這可是太監專練的武功,雖說不必自宮,也能成功,但難免會有些副作用,像是皮膚變得細滑白嫩,而且這臉上的鬍鬚會少了一點。

賈家人本就生的好看,當年賈源、賈演兩兄弟能一躍從泥腿子一路爬升成了國公爺,除了兩兄弟的武力值高之外,也與兩人生的好看脫不了關係。

同樣的,做為賈源之後,榮國府里無論男女都生的極好,其中生的最好的,竟然是賈赦,就連賈璉都有幾分不如,想當年賈赦一身的宅屬性,竟然還能得京中四大公子的名頭,其中有大半都是因為其顏值太高了。

如今賈赦一練起武來,不但人精瘦了,不再虛胖,皮膚又變白了,雖說面上的鬍鬚少了一點,不過越發能看得出其顏值過人,再加上因練武習文之故,不再貪花好色,眼神也跟著清明了不少,落在林如海的眼中,當真是卿本美男,奈何好色了。

面對賈赦好奇的眼神,林如海尷尬的輕咳一聲,含糊道:「大舅兄精神不錯。」

「是嗎?」賈赦微感得意,哈哈大笑,「我最近開始習文練武,想來因為這樣精神便好了吧,感覺自個都好似年輕了幾歲了。」

雖然以前聽說什麼練武很苦,不過光練氣就不同了,不過是睡個覺罷了,但那效果當真是棒棒的,這幾日下來他都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好了。

如果夏興全知道賈赦所想,大概會忍不住吐血,事實上一般人先練筋骨再練氣是有原因的,先把筋骨打磨好,底子建立好了,身體也逐漸習慣這般的強度,也才容易找到氣感,練起氣來才能事半功倍。

再則,萬一要是睡夢中運氣時走了岔道,因為筋骨打磨的足夠強健,也不至於一次不小心的走錯路而壞了筋脈。

結果賈赦輕輕鬆鬆的便找到了氣感,就連睡夢中運氣也不曾迷過路,簡直就像是天生為練氣而生的,就連夏興全對賈赦的偏科程度也不得不服了。

想著夏興全先前不情不願的讚賞,再見林如海也誇他精神好,賈赦得意洋洋,笑容越發燦爛。

林如海嘴角微帶几絲笑意,他能直言他還以為大舅兄泡在女色里,應該是萎靡不振的模樣,那知道大舅兄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和預期不符嗎?

反倒是……

林如海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無精打採的二舅兄,和他身後萎靡不振的寶玉,再想想他先前聽到了二房之事,看來這榮國府里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複雜啊。

當然,榮國府里再複雜三倍,也與林如海無關,他細細觀察著榮國府里的下一代,微微一嘆,這榮國府……當真是沒落了。

兩位舅兄的性格暫且不論,但凡兩位舅兄有那麼一點子本事,榮國府也不會沒落到今天這地步,不過榮國府最麻煩的,始終是後繼無人這四個字。

賈璉個性已定,又不長於仕途,要管著這榮國府里的一畝三分地還成,出了這榮國府外,怕是不成,好在他身上總是有一個爵位,再怎麼的也不會沒了嚼用。

寶玉雖有幾分才華,但言語間對讀書仕途一事極為反感,朝中不是沒有持才傲物之人,不過這類的人一向走不長,而且也容易給自家招禍,寶玉雖有榮國府護著,但按林如海看來,寶玉太過天真,只怕仕途上也走不長。

至於琮哥兒和環哥兒在林如海眼中不過是小屁孩一個,一個性子天真;一個倒是有些憤世,這個性上的缺點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林如海考教了幾句,發現這兩個孩子在讀書上著實差了些,怕是將來成就有限。

倒是蘭哥兒小小年紀便讀了不少書,說話有條有理,要是細心培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惜就是年紀小了點,又是二房的孩子,早晚得分出去的,等他長大之時,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榮國府里。

林如海對賈蘭贊了又贊,當真是頗為欣賞賈蘭。

一聽到林如海的讚賞,李紈頓時臉上都有了光了,原本凄苦的臉上也多了几絲笑意,她青年寡居,這一身希望全都在獨子身上,聽到林如海誇獎賈蘭,可比誇獎她還要讓她高興,頓時臉上便有了些喜色。

相較之下,無論是賈母還是王夫人的臉色卻是著實不好看,在他們想來,全榮國府上下最出眾的子孫應該是寶玉,但如今在林如海的嘴裡,寶玉反倒是不如小了他好幾歲的賈蘭了,賈母和王夫人的臉色著實不好看。

王夫人惡狠狠的瞪著一臉喜色的李紈好幾眼,強笑道:「蘭哥兒也就是一根筋的死讀書,那及得上寶玉機靈,小小年紀就會做詩了呢。」

那怕她不懂詩書,也覺得寶玉方才做的詩極為工整,可比尋常七歲孩童要好的多了。

林如海笑道:「二太太也不必枉自斐薄,在朝堂上看的是科舉文章,這詩書一道,終究是小道。」

言下之意,終究是寶玉不如賈蘭了。

王夫人暗暗氣惱的糾緊了帕子,隱晦的瞪了李紈一眼。

在她眼中,李紈是個克夫的,賈蘭更是個克父的,克夫的養出來的克父的東西,那能比她的寶玉要來的好呢?

必定是李紈知道了林如海要來,故意讓蘭哥兒背了些詩書,好故意在家宴上壓他叔叔一頭呢。

李紈微微苦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雖說寶玉不如賈蘭,不過榮國府的幾個孩子之中,林如海最注意的還是寶玉。

倒不是賈寶玉的才華當真令林如海驚艷,而是賈寶玉的模樣著實太像一個人。

先前林如海下了海捕文書追捕甄寶玉之時,也讓人畫了甄寶玉的肖像,以便追捕,也不知是否是林如海的錯覺,這寶玉的模樣和那甄寶玉可當真宛如一個模子里出來的,不只如此,就連年歲也相仿。

林如海心下狐疑,這榮國府與甄家一南一北,雖是老親,但也不見得有多長往來,更沒聽說甄賈兩家有什麼血脈關係,怎麼兩個孩子會長的如此相像?

究竟是碰巧還是……

林如海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將這事壓下去不提。

家宴的主角即是林如海,就連賈母也不能免俗的問了好些甄家之事,其中問的最多的,自然是甄老太太。

林如海也不過挑了些能說的事兒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說,至於賈母話里話外希望他安排一下,讓她見一見甄老太太一事更是直接拒了。

怎麼說甄家可是犯了事的人家,雖然被聖上榮養著,但這隻不過是聖上自個一時抽風的行為,在眾人看來,甄家是罪犯,那能輕易想見就見的。

賈母暗暗生氣,這林如海的腦袋就如同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點也不知道變通,親戚是拿來做什麼用的?當然是互相幫襯的,一點子小事都不肯幫忙,怪不得甄家先前對他恨之入骨,非得要了他的命。

林如海拒絕幫賈母牽線,賈母不滿之下,那神色便有些淡淡的,這賈家上下都是看著賈母的臉色行事,賈母情緒不好,大夥也不敢多說,飯後便就匆匆散了,倒是賈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林如海道了惱。

她都有些後悔自己這一次回娘家的事兒了,萬沒想到,父親走了不過才十來年的功夫,榮國府里卻大變樣了,無論是大哥、二哥,甚至是母親,都變得讓她有些不認識了。

特別是母親在甄家事上,當真是固執的很,就連她都有些不明白,那怕聖上不願意審甄家,但只要明眼人都知道,甄家是完蛋定了,母親也不知怎麼的,為什麼總是偏著甄家呢。

林如海淡淡道:「這也沒什麼。」

橫豎賈母說什麼,他都不可能答應便是,別看他今日還能跟著賈家人說說笑笑的,但事實上他一直記得賈母要對碔哥兒下手一事呢。

他扶起賈敏,嘆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幾個月不見,再見賈敏,賈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只是賈敏,就連黛玉和碔哥兒都有些消瘦,可見得這幾個月來他們在賈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再想想方才在家宴之上時,桌上儘是些賈母愛吃的軟爛重口味的食物,想著幾個孩子連吃食上都不順心,林如海越發覺得虧欠妻兒。

說到底,這甄家之禍終究是他招來的,要是他當初肯略略向甄家低下頭,或許妻兒也不必受這一場驚嚇。

賈敏笑道:「這也沒什麼,母親總歸是我親生母親,即使一時生氣,終究還是心疼我的。倒是……」

賈敏微微皺眉,有些不悅道:「母親想把玉兒嫁給寶玉。」

林如海連忙道:「此事萬萬不可,寶玉那配得上玉兒呢。」

雖然不過是匆匆考教,但就這一面,也夠讓他了解寶玉的性子了,說句不好聽的,他的女兒不嫁廢物!!!

更別提賈寶玉生了那麼一張臉,說不得和甄家之間有什麼關係,他除非是想著以後家宅不寧,才會把黛玉嫁給寶玉。

林如海一臉正色道:「咱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嬌寵也不為過,女孩家的婚事又如同二次投胎,再重要也不過,玉兒的婚事那怕不求嫁給什麼世家大族,也得挑個四角俱全,完完美美的才是。」

賈敏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雖說心疼母親,但她更心疼自家女兒,要拿自家女兒來給母親撐面子,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

林如海微微點頭,沉吟道:「要是老太太再逼你,不防把事推到我身上便是。」

橫豎他是女婿,老太太再不滿也不好對他發火,這事就讓他來做惡人便是。

賈敏白了林如海一眼,「這事還用得著你說。」

丈夫是做啥用的,自然是拿來背鍋用的啦。

除了黛玉之事外,賈敏也略略交待了一下先前路上救了徒磊之事。

雖說那孩子什麼都沒說,但那長相,還有夏興全的身份,著實讓人不得不在意。

林如海皺眉沉默了許久,最後淡淡道:「既然救了就救了,他們既然沒有說明身份,事後也沒有找咱們,咱們就裝做不知便是。」

結個善緣,也總比結個惡緣好,況且當時大夥也沒挑明身份,他們不過就是救了個孩子,即使被旁人知道了,也不妨事。

賈敏微微點頭,她想到一事,忍不住低聲笑道:「當真沒想到,廢太子竟然有這麼多私生子在外頭。」

她也是回來之後這才知道,原來隔壁寧國府的蓉兒媳婦竟然也是廢太子的私生女。

林如海一楞,「這事可確定?」

他雖然沒見過隔壁寧國府的蓉大奶奶,但也聽說過蓉大奶奶雖然是秦家從養生堂抱來的養女,但通身氣度可比尋常的大家閨秀還要好些,而且事事周全妥當,全寧國府上上下下那個不是一個勁的誇獎著,可比璉兒媳婦還要得人心。

他當時就有幾分奇怪,怎麼說寧國府也是國公之家,怎麼會突然娶了個從養生堂里抱來的養女,況且秦業此人的官位也不顯,以寧國府的地位,著實沒必要低娶,但如果秦可卿此人是廢太子的私生女的話,這事便就說的過去了。

賈敏重重點頭,「這是自然,老太太私下跟我說的。」

說起來,當初秦家原本瞧上的是珠哥兒,但是老太太也怕廢太子之事會牽連到榮國府,這才幫著隔壁的寧國府說項,這才把秦可卿嫁給了蓉哥兒。

憑心而論,秦可卿除了這麼一個尷尬的爹之外,其他樣樣都好,嫁給蓉哥兒,當真是糟蹋了。

更讓賈敏有些不安的是秦可卿當真長的太好,有時瞧著珍哥兒望著秦可卿的神情,賈敏都有些擔心了起來,只不過這件事她不好跟林如海說,只能默默地悶在心裡不提便是。

林如海微微皺眉,「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這賈母當真是越發越活越回去了,榮國府都是什麼人家了,還敢插手廢太子的事情。

按說榮國府不敢娶了,推了出去就是,偏生又捨不得廢太子帶過來的好處,轉而介紹給寧國府,也不想想榮寧兩服還未出五服呢,要是寧國府有事,榮國府那可能逃得過去。

賈敏笑道:「這麼大的事,也就只有我母親和我二哥、隔壁府的敬老爺和珍哥兒知道罷了,就連蓉哥兒自個都不瞧得呢。」

林如海暗暗搖頭,「太多人知道了。」

事情一但有二個人以上知道,便不再是秘密,更別提其中還有賈政與賈珍兩人,這兩人要是能夠守住什麼秘密,

林如海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賈敏久在榮國府中,怎麼可能會瞧不出來呢,她亦是微感憂心,低聲道:「還好是個女兒。」

要是個兒子……

不過想起徒磊,賈敏猛地住口,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了。

不只賈敏想起了徒磊,就連林如海也想到了徒磊,再想起甄家密件,林如海越發頭痛。

別看新太子在朝堂上似乎是毫無建樹,但從他私下和史鼎有所交易,又借著幫著甄家養女一事,在京中老百姓中著實掙了個好名聲,便可知道新太子可不似聖上所想,那般安安份份什麼都不做之人。

按他瞧,新太子的治國之能雖然不如廢太子,但要論堅忍之性,只怕遠勝於廢太子,不說別的,新太子能做聖上這麼多年的應聲蟲,便知道新太子忍功之厲害。

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變態,新太子多年來一直受著聖上冷待,一但當新太子上位,只怕像榮國府這般企圖兩邊討好,又早已沒落的人家便是第一個被聖上報復的。

林如海眼眸微冷,「咱們過兩日就離開榮國府。」

橫豎他一個被聖上厭棄的也做不了什麼,遠著這一團糟心事便是。

XXX

林如海要向賈母辭行,自然沒那麼容易。

林如海才一開口,賈母自是不允,見林如海與賈敏堅持離開,便開口要賈敏同意把黛玉給留下來陪她,見賈敏不肯,頓時又病了,見賈母直接請了太醫,賈政再一口一個孝道,無論是林如海還是賈敏都有些無奈。

賈母畢竟是長輩,林如海和賈敏一時間也拿賈母沒辦法,只好勉強在榮國府里繼續住下,望著臉皮越來越厚的賈母,黛玉著實有衝動想要給賈母下一下藥,讓她真的病上一回算了,要不是想到賈母一但真病了,更有理由留下賈敏的話,說不定黛玉還真幹了。

無奈之下,賈敏一行人只好再多留幾日,不過林如海卻以公務繁忙為由而直接避了出去,讓賈母想再找林如海談談甄家事都沒辦法。

賈母一直沒有放棄讓兩個玉兒成一對的想法,三不五時便讓黛玉到她屋裡玩耍,幾乎每次都會遇上寶玉,即使沒遇上寶玉,也會有探春幫著刷存在感。

要不是徒磊接下來的計劃正巧要用一用寶玉,黛玉還真想也來裝幾次病避開算了。

只是每次瞧著寶玉眼巴巴的湊過來,黛玉忍不住默默地為他點蠟,小醋精的老公自然也是大醋罈子,所以……你懂的。

還好徒磊不知道這事,要是知道的話,她都有些擔心寶玉以後會不會少了些零件。

對別人下手,或許徒磊還會有一些良心不安,但是對寶玉下這種手,徒磊絕對不會良心不安,畢竟寶玉在他們那世界里本就是個出家人,橫豎都沒機會用的,沒了也沒啥關係。

咳咳,離題了。

雖然徒磊那個大醋罈子不知道,不過碔哥兒這個小醋精倒是知道了,黛玉走到那就跟到那,堅決不讓姐姐和寶玉有獨處的機會。

自林如海到了京城之後,黛玉和碔哥兒頓時覺得走路有風,雖然不至於跩起來,不過兩人也能夠感覺得到榮國府上上下下待他們的態度都全然不同了。

不只是王夫人待她們客氣了許多,臉上還硬是想辦法扯出了几絲笑,就連榮國府上上下下也不敢再忽視著兩人,見著兩人也是滿臉堆著笑,說話更是不敢陰陽怪氣冷嘲熱諷著。

黛玉和碔哥兒才到賈母房裡,便有好些人殷勤的上前伺候著,什麼清茶、點心,件件不缺,而且也不知是否大夥的錯覺,感覺榮慶堂里的下人待碔哥兒可比以往更殷勤了點,笑容更燦爛了點!?

那些小丫環一走,碔哥兒忍不住底聲道:「有爹在真的太好了。」

有太太和姐姐在的時候還好些,太太和姐姐不在的時候,榮國府的下人每次看見他時嘴上叫著他林少爺,背地裡卻時不時說他是林家的那個庶子,三不五時就要提醒一下他庶出的身份,當真太討厭了。

有時候真怪不得環哥哥的性子不好,每天被人這樣嘲弄著,脾氣再好的人都會受不了。但自從爹來了之後,榮國府的下人也不敢再說什麼閑話了,他的耳朵難得的清凈了好些日子。

黛玉忍不住心疼的揉了揉碔哥兒的頭,「是姐姐的不是。」她很鄭重的跟碔哥兒道歉,「姐姐沒注意到榮國府的下人竟然敢這麼大膽,讓碔哥兒受委屈了。」

說起來,也的確是她的不是,因著賈母生病,母親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陪著賈母,而她又一心一意的想要□□大舅舅,倒是沒注意到碔哥兒這段時日著實受了不少委屈。

碔哥兒微微紅了臉,揉了揉鼻子道:「沒什麼,咱們也管不住旁人的嘴,不理他們就是了。」

一開始他也會不高興的,可是想想迎春姐姐,他又覺得沒什麼了,和迎春姐姐相比,他已經好很多了。

黛玉笑道:「雖然咱們管不住旁人的嘴,但要是他們太過了,也犯不著跟他們客氣。」

她眼眸微利,「下次碰到這種沒規沒矩的奴婢,直接讓人打了就是,有事自有太太和姐姐兜著!」

她的弟弟可不受那種亂七八糟的氣。

碔哥兒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正當這時,柳嫂子送了二碗糖蒸酥酪過來,笑道:「林姑娘和林少爺嘗嘗,這是寶哥兒最愛吃的糖蒸酥酪,知道林姑娘要來,特特讓老奴做的。」

柳嫂子素來長於精細的細點,糖蒸酥酪更是柳嫂子的拿手點心,寶玉想吃糖蒸酥酪,大夥自然連忙請了柳嫂子來做。

柳嫂子親自把糖蒸酥酪放在黛玉和碔哥兒的跟前,笑道:「林姑娘和林少爺嘗嘗,咱們榮國府里的糖蒸酥酪可比其他地方不同,捨得用料,可不比宮裡的差了。」

說著,還捧起了糖蒸酥酪,想要親手喂碔哥兒嘗嘗。

小孩子都愛吃甜食,而且自甄家事敗之後,奶嬤嬤對碔哥兒的吃食上也沒這麼仔細了,再想著這糖蒸酥酪是寶玉、黛玉、碔哥兒都有的,當下也沒拒絕。

正當碔哥兒張口要吃之時……

「且慢!」黛玉按住了碔哥兒,瞧著那一碗糖蒸酥酪,眼神微冷,「把這碗糖蒸酥酪先給寶玉!」

柳嫂子刷的一下,整張臉頓時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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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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