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木已成舟了嗎?
寧蘭見齊迥不語,繼而又說道:「父皇,大汗國提出和親,如果大齊駁回,他便有了入兵大齊的口舌,如今大齊,暫時不適宜用兵征戰了。」
齊迥冷冰冰地問道:「寧蘭,你可知……你這番話並非兒戲?」
寧蘭平靜地回道:「兒臣知道,兒臣身為大齊國的公主,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
齊迥深嘆一聲之後說道:「皇兒你起來吧,讓父皇再想想。」
寧蘭一臉堅決地言道:「父皇,兒臣心意已決。」齊迥瞅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寧蘭,暗想:她這淡定的心性,適合嗎?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淑婉性子驕縱、淑鈺性子太過弱、淑寰心性尚未成熟,寧蘭則是最佳的人選,他又何嘗不知呢?御書房裡的其他官員,皆不語,卻都面帶尊敬,不是對著一個公主的尊敬,而是對著一國公主的尊敬。選哪個公主去和親?這不是臣子可以諫議的事情,這是一個父親和一國之主的抉擇。此時,御書房內,心裡最不是滋味的人,應屬右相大人吧?他是極其喜歡寧蘭公主的,看來……終究是與他的獨子煥兒無緣了!皇上怕是已有決斷了!已是木已成舟!
走出御書房的寧蘭,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眼裡沒有絲毫的情緒,她知道,在這個皇宮中住不久了。看著熟悉的御花園、看著熟悉的聽雨軒、看著熟悉的葶蘭閣、看著熟悉的伊禮宮、看著熟悉的一襄河,仿似真的可以如同這一襄河的水,隨波逐流了去,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煥,該是恨她的吧?想來她這個一國之女的命運也不過如此!後悔嗎?不,她不後悔,也容不得她後悔不是嗎?
大齊國一襄河
「我,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看著水中倒影的男子,寧蘭笑了,淡淡地回問道:「是嗎?是啊。」即使不回頭,不看水面上熟悉的影子,不聽說話人的聲音,就那輕輕的腳步聲,她便已知道他是誰。他不是大齊國的二皇子榮祿,又能是誰?
榮祿幽怨地看著水中的寧蘭問道:「你後悔嗎?清煥他知道嗎?你捨得嗎?其實你可以不去的……」
「這樣可一點也不像你,太不穩妥了!一連問了這麼多的問題,皇妹該先回答哪個啊?」寧蘭微地打趣著她的這個一向溫文儒雅的二皇兄。
榮祿溫怒地欲言又止:「你,你……」
寧蘭立即轉身看向榮祿,微笑地說道:「好啦,二皇兄,皇妹給你賠個不是還不行嗎?別擺著臭臉嘛,笑笑。」
榮祿臉上露出苦笑,還是不甘心地問道:「你真的決定了是嗎?呵呵,想也知道,不然也不會親自請旨!」
寧蘭凝起眉頭:「二皇兄……」
榮祿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寧蘭的話,「別叫我二皇兄。」
寧蘭輕嘆一聲說道:「好,好,好!這樣說吧,皇妹乃是大齊的三公主,於國,必須去,於親,只能去。」
榮祿別開面容低聲說道:「你不是大齊唯一的公主!」
寧蘭下垂的睫毛掩蓋了心中的情緒幽幽地說道:「二皇兄,她們也是你的妹妹。」
榮祿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心中只認你這個皇妹,我希望去的不是你!」
「淑婉、淑鈺、淑寰,都不適合,你是知道的。」寧蘭轉身面對榮祿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里沒有慌亂,沒有平日里的淡定,只有決絕,榮祿知道,她真的會離開這裡。
榮祿雙手扶著寧蘭的肩膀,大聲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沒有人可以勉強你的,包括父皇,我可以幫你。」這樣近,又是那麼遙遠,這就是寧蘭,就只有她可以這樣。前一刻還覺得自己和她是相識多年的知己,下一刻彷彿是個陌生人。
「你,不能,這關係到的是一個國家。父皇也不能。你不是很清楚嗎?多說無意!」寧蘭說完,拿開榮祿的手,轉身離去。
看著起身而去的寧蘭,他,心竟有被撕裂的感覺……逃避不是問題的解決之法,他不能在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他是個皇子!和親之事即便是木已成舟,他也不甘就此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