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真相
花景話音剛落,伊妃便已邁步向床錢走去,在這緊急的關頭,裳兒機智地伸出了一隻胳膊,放在了錦被之外。伊妃微微眯起雙目,看向床上伸出的胳膊,原本打算掀掉錦被的她,腳上的步子,瞬間頓住了,她很確定,那胳膊上的衣料,絕對不是丫鬟所能穿的!
這若上去掀開了是王妃本人,可就是犯上!想到剛見到她的時候,那一臉的冰冷,伊妃就更加躊躇了,她要不要冒這個險?
她若是掀開進被,躺在床上的人就是王妃本人,那麼,王妃今日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雖然說她身懷王子,可是,她更加確定,這樣一個年紀尚淺的王妃,絕對不會顧及這些!因為一個連大王都敢刺殺的女人,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
經過昨日太醫一事,伊妃很清楚大王的態度,若是出了事情,大王是不會責罰她的,她不是已經在冷宮了嗎?
一番思量,伊給轉身,冷冷地看著花景說道:「既然是王妃的習慣,那你們做奴婢的也好好生侍候著。」
伊妃話畢,頭也不回地,邁步向著冷宮門外走去。
伊妃離開冷宮,走了一段路,狐疑地問道:「小雨,你覺得那床上躺著的會不會是王妃本人?」
「娘娘這話的意思是……那床上躺著的不是王妃嗎?」
伊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恩,本宮懷疑那床榻上躺著的並非是王妃本人,王妃床前怎麼會放著一雙宮女的鞋子?這太詭異了!」
小雨詫異地問道:「啊?娘娘若此一說,奴婢也覺得奇怪,方才奴婢也正為那鞋子,感到奇怪呢!娘娘,方才您為什麼不掀開錦被看看?」
「方才是不敢確定,她畢竟是王妃,若是床上躺著的是王妃,那本宮豈不是以下犯上冒犯了王妃嗎?」
「娘娘,那床上到底是不是王妃啊?」
丫鬟的鞋子?蒙頭寢睡?片字未語,丫鬟的阻擋,一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的原因?難道是……王妃在不冷宮?
伊妃經過這番推斷,篤定地說道:「小雨,那床上躺著的十有八九不是王妃!」小雨微微一愣,立即說道:「啊,娘娘,那現在去揭穿她!」
伊妃猶豫地說道:「要是方才還好說,現在……」
等待伊妃說下文的小雨,見伊妃揉著眼睛,急忙問道:「娘娘,你怎麼了?」
「本宮的眼睛進了沙子,不礙事了。」伊妃一邊說,一邊放下擦著眼睛的手。
小雨看著遠處的耶律瀚明說道:「娘娘朝這邊走大王來了!」
伊妃聞言向小雨注視的方向看去,她的心,猛然一沉,心口疼痛了起來,那遠處漸漸走近的一身白衣便裝的男人,不是耶律瀚明,又會是誰呢?
那個女人,真的進入到他的心中嗎?一股忍不住的熱流,湧上了伊妃的心頭,淚水瞬間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流落下來。
伊妃迎上幾步,行禮言道:「臣妾叩見大王!」
瀚明不解地盯著伊妃紅紅的眼睛,問道:「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伊妃遲疑了片刻,垂下雙眸,用手帕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一副含糊其辭地說道:「大王,臣妾是……眼睛里進了沙子!」
瀚明面色不悅地問道:「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便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孤要知道真相!」
「大王,臣妾……王妃她身子不適,想必脾氣稍稍大了點,不見臣妾……」
瀚明冷冷地盯向小雨,說道:「小雨,你來說,是怎麼回事兒?」
小雨瞟了一眼伊妃,立即上前回稟道:「回稟大王,娘娘她給王妃請安,王妃沒有見娘娘,便給娘娘趕了出來,還說……說娘娘不配給王妃請安……」
瀚明一聽,臉色瞬間凍結了下來:「竟有這樣的事情?她簡直太惡劣了!」
伊妃立即上前說道:「小雨,不許亂說!大王,不是王妃趕臣妾……這怪不得王妃,都是臣妾不好!」
瀚明憤憤地說道:「伊兒,你的性子就是太柔弱了,你不用為她說好話,你隨孤一道前去,孤倒要讓她看看,到底是配還是不配!瀚明說完大步流星地向著冷宮的方向走去。
裳兒剛從床上下來,但見花景一臉的慌張,走了起來,狐疑地問道:「花景姐姐,出了什麼事情?」
裳兒很清楚,依照花景冷靜沉著的性子,不是出了大事,她是不會這樣慌張失態的。
「裳兒,這次真的出了大事,大王和那個伊妃向這裡趕了過來,你再上床躺著,一切就得看天意了,我先出去迎接聖駕!」
花景剛走出內殿,到了廳堂,耶律瀚明便已經走了進來。
「奴婢叩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伊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瀚明冷哼一聲,隨口問道:「王妃呢?」
花景立即應聲說道:「回稟大王,王妃身子不適,已經歇息了。」
「歇息了?」瀚明繞過花景,便向裡屋進。
「大王,王妃她剛剛熟睡……」
伊妃冷聲喝道:「大膽奴婢,你連大王的聖駕也敢攔阻嗎?」
耶律瀚明冷聲言道:「讓開!」
步入內殿,耶律瀚明一見床上錦被蒙頭的人,一陣訝異,狐疑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花景快步跟上,聽到耶律瀚明的問話,立即上前回稟道:「回稟大王,這是王妃的習慣!」
耶律瀚明蹙起的眉頭,又深下幾分,不由肅冷地說道:「習慣?你們這些下人是怎麼時候的?如今天氣炎熱,容易中暑,難道不明白嗎?」
花景立即跪地應道:「奴婢該死,奴婢一定謹記大王的教誨。」
瀚明等了片刻也不見寧蘭從床上下來行禮,雙目又是一片黝黯,想到寧蘭不舒服睡著了,方才一肚子的火氣,一瞬間無理由地熄滅了,沉默片刻的瀚明轉身對著花景說道:「恩,王妃既然身體不適,就讓她歇著吧,你們這些做奴婢的,要好生侍候著!」
瀚明話畢,對著他身後的吉索,言道:「你去太醫院,讓太醫們過來給王妃看看!」
「是,大王!」吉索應聲之後,快步奔出內殿,向著太醫院趕去。伊妃聽完瀚明的話后,眼底一抹陰暗瞬間湧上心頭,一種幾乎讓她窒息的嫉妒,衝擊著她的心扉。讓她正視了一個她不願意去正視的問題,一個她不想承認的事實。
一直以為,她深愛的大王,是那種不會關心女人的男人,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錯了,徹底的錯了!
眼前的這個一向冷漠如冰的耶律瀚明,他有關心女人的時候,他的心,被這個進入大汗後宮不過數日的女人,給奪去了。
一陣失神后,伊妃在瀚明走至內殿門口時,失聲說道:「大王,王妃是不是病得很厲害?為和王妃抖動的這樣厲害?」
瀚明聞言,立即回頭看向床榻,只是瞬間,便毫不猶豫地三兩大步走到了床榻前,大力掀起錦被,不由一愣,臉色瞬間而下,黑壓下來。
裳兒見假扮的事情被揭穿,惶恐之極地從床榻上滾落下來,跪倒在地,叩拜道:「奴婢叩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奴婢叩見伊妃娘娘,千歲,千……」
瀚明臉上一片陰冷,打斷了裳兒的話語,怒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妃人去哪了?」
裳兒惶恐地說道:「回,回稟大王,王妃……王妃,奴婢不知道……大王恕罪……」
瀚明按耐住想要打人的衝動,再次冷聲問道:「說!不要讓本王再說一次!」
花景原本慌亂的心情,在耶律瀚明掀開錦被的那刻,平靜了下來,回聲應道:「大王恕罪,奴婢失責,不曉王妃去了何處,請大王降罪!」
她不在冷宮,去哪兒了?看來這冷宮還真是管不住她了!
耶律瀚明一張威嚴的容顏,冷鷙了下來。冷漠地盯著跪在他身前的奴婢,強忍著內心的怒火,向內殿的門口走去,直奔後花園。
伊妃跟在瀚明的身後,小聲地言道:「大王,息怒,王妃初來大汗國,對這裡定是不熟悉,想必這會兒在哪裡迷路……」伊妃的話兒說到一半,便聞得院牆的隔壁,傳過來的瑟聲。
瀚明眉頭緊凝,這曲子?這首曲子不是寧蘭那日彈奏的嗎?母妃的宮中怎麼會傳出寧蘭的曲子?難道寧蘭她進入了思悔宮?
伊妃聞音,微微一愣,瞟了一眼高牆,盯著瀚明的臉,細聲說道:「大王,這首曲子真好聽,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想必彈奏之人,定是蕙質蘭心之人。」
瀚明聽后,心中更是疑惑萬分,她的母妃已經很多年未去撫琴弄瑟了,此時怎麼會撫起瑟來?自從數日之前,他去過一趟思悔宮,不知……不知他的母妃現下如何了……想到那日踉蹌的背影,瀚明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來。
單跡說的沒錯,他不只恨他的母妃,他也愛著他的母妃!雖然知道人與人此生相遇,只有今生,沒有來世,雖然他也想過試著原諒他的母妃,可是,他還是無法原諒他的母妃!因為,他永遠也忘記不了,他的父王是怎麼死掉的!
思及,瀚明的俊容瞬間冷卻,大步流星地向著思悔宮走去。
伊妃緊跟其後,心裡一番深思,這院牆那邊是什麼宮殿,她比誰都清楚。當年她初入皇宮,曾經服侍過那位主子。所以,當伊妃聞得瑟色,便知道撫瑟之人會是何人了。
在這大汗後宮,誰人敢提及那位主子?這個新來的王妃真是膽大,竟然擅自進入思悔宮?看來有好戲看了!
瀚明走到思悔宮的大殿門口處,停下了腳步。遲疑了片刻,推門而入,一路尋音繞過假山向著宮殿的後方花園處走去。
瀚明繞過假山腳上的步子,不由停了下來,便遠遠地看到花園旁邊的涼亭里,正坐著的兩個人。
大王為何不發火?這說不過去,不行,今日可是她搬到那個女人的最好機會,絕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伊妃想到這裡,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雨。
小雨得到伊妃的眼色,立即言道:「娘娘,王妃她在那兒……」小雨的話音一落,亭子里的晚妃以及寧蘭不由看了過來。原本談笑風生的晚妃和寧蘭,在見到瀚明的時候,笑容瞬間凍結了。
瀚明直接沖了過去,一把拽起坐在瑟旁的寧蘭,怒吼道:「你怎麼來這裡了?誰准許你來的?啊?」
寧蘭看了一眼晚妃,皺起眉頭,掙脫不了瀚明緊攥著的手腕,不由惱怒了起來,憤聲說道:「耶律瀚明,你放手,你抓疼我了!」
瀚明被怒氣沖昏了腦,見寧蘭大叫疼痛,緊攥寧蘭手腕的手這才鬆開許多,冷聲言道:「你也知道疼?你跟孤走!」
寧蘭見耶律瀚明完全不將道理,氣怒地掙扎了起來:「耶律瀚明,你要走,你走,本宮不走!」
瀚明聞言,原本鬆了的手,不自覺地緊了起來,怒問道:「你說什麼?你不走?你當真以為孤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嗎?」
晚妃見寧蘭疼的臉色發白,立即大聲喝道:「明兒,你還不放手,你想把她的手腕給折斷嗎?」
瀚明對著晚妃大聲回喝道:「住口,孤和王妃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她是孤的女人,孤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有什麼資格管孤的事情?」
瀚明對晚妃的態度,讓寧蘭猛然一愣,隨即大聲質問道:「耶律瀚明,為人子女者,以孝為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母后說話?你簡直太惡劣了!」
瀚明聽到寧蘭如此說他,不由暴跳大怒:「怎麼對她,那是孤的事情,你竟然也想教訓起孤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惡劣?你竟然敢如此說孤?你活得不耐煩了?」
寧蘭怒道:「本宮只要一天是你的王妃,本宮就能說得!你就是惡劣,本宮就說了又怎麼樣?耶律瀚明,你簡直是蠻不講理,不配為人子女,你就是個混蛋!」
「王妃?混蛋?你信不信孤現在就可以掐死你?」瀚明說完,只手掐住寧蘭的脖子,不停地加大力氣,晚妃見勢上前便去拉架,不想被氣怒中燒的瀚明,不小心推倒在地……」瀚明一見他的母妃被他揮倒在地,滿胸的怒火瞬息消退了下來。
「母后!」寧蘭一把揮開失神中的瀚明,扶起晚妃。
扶起晚妃的寧蘭,關切地問道:「母后,您有沒有傷著?」
晚妃淡淡地搖頭說道:「蘭兒,母后無礙!」
瀚明抿了抿嘴巴,乾澀地說道:「這樣一摔能有什麼大事?!」話畢,一把將扶著晚妃的寧蘭給拽到了他的身邊,轉身向外拉。
「耶律瀚明,你這個混蛋,你放手,你要給母后道歉!」
因怒氣失去理智的瀚明,冷笑道:「道歉?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你竟然如此和孤說話?你還真當你自己是王妃了不成?孤告訴你,你只不過是大齊國送來給孤暖床的女人,和那軍中的妓女沒有什麼兩樣……」
瀚明的話語還未落下,但聞『啪!』的一聲,寧蘭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一個耳光,甩在瀚明的左臉上。
瀚明雙目通紅地瞪著寧蘭,喝道:「你竟然敢打孤?」
寧蘭的一個耳光,將瀚明僅有的一絲理智,給打光了,瀚明想都未想,揚手便是一個巴掌,朝著寧蘭那白皙的臉頰打了下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將憤怒中的二人,瞬間炸醒!
盯著寧蘭白皙的臉頰,出現了鮮紅的手印,以及寧蘭嘴角溢出的鮮血,失去理智的瀚明,瞬間,懵了!
他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瀚明不可置信地瞟了一眼發麻的手掌,隨即看向寧蘭瞬間那湧上雙目的淚水,心,疼痛了起來,原本打在寧蘭臉上的巴掌,到彷彿是打在他的心上一般,心,糾疼的厲害,後悔了起來……
寧蘭怔了片刻,憤恨地看著瀚明,嘴角挑起,雙目含淚,冷冷地盯著瀚明,冰冷地言道:「耶律瀚明,你竟然打本宮,你竟然連女人也打?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寧蘭憤恨地說完,轉身便向外跑,不想沒有跑出幾步,便被大步追上來的瀚明,本能地從身後緊緊攔腰抱住。
當瀚明一把掌打在寧蘭的臉上時,寧蘭的心,徹底的絕望了。世上竟然有如此惡劣的男人?而這個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一雙漆黑的雙眸,冷淡下來,不帶任何的感情盯著瀚明抱著她腰間的雙手,冷漠地言道:「放手!」
寧蘭淡漠無情的聲音,讓瀚明整個人都僵住了,抱著寧蘭細腰的雙手,又加緊了幾分。在這一刻,瀚明感覺若是他鬆了手,寧蘭就會飛走一般。
「你讓孤放手,孤便要放手嗎?」
寧蘭再次開口,決絕地說道:「耶律瀚明,你再不放手,本宮就死在你的面前!」
寧蘭決絕的話語,直刺瀚明的心頭,一種窒息的疼痛,讓瀚明緊抱著寧蘭的手,慢慢地鬆開了。他很清楚,他抱著的這個女人,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
寧蘭擺脫了瀚明的束縛,盯著血色的手印,向著思悔宮外走去。此時的她,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若是可以死,若是死可以解決一切,她真的想死去。
伊妃見瀚明跟在寧蘭的身後向外走,不由提步欲要追去,走了不過幾步,便被晚妃給喝止住。
晚妃大聲一喝:「給本宮站住!」
伊妃聞言,停下了腳步,眼巴巴地看著瀚明追著寧來離去,心裡是又急又氣又無奈。
晚妃冷冷地問道:「伊兒,你如何見到本宮,都可以漠視到無睹的份上了嗎?」
伊妃立即轉身跪地叩拜道:「臣妾叩見母后,千歲……」
晚妃冷冷一笑,鄙夷地說道:「住口!本宮何時承認你這個兒媳了?」
伊妃跪爬到晚妃的面前,惶恐地哭求道:「母后……伊兒知道錯了,母后,你就原諒伊兒吧,伊兒真的知道錯了……」
晚妃在瑟前坐了下來,一臉平靜地邊撫瑟,邊問道:「哼!今日這一出,這場戲,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啊?明兒怎麼會突然來到本宮的宮中?你是希望本宮早點升天呢?還是希望王妃早點死掉啊?伊兒,你到是說與本宮聽聽!」伊妃聞言,花容失色地回稟道:「娘娘,冤枉啊!大王來娘娘的宮中,絕非伊兒慫恿,請娘娘明察,伊兒對娘娘也絕不敢有冒犯忤逆之心,娘娘,伊兒就算是有十個腦子,也萬萬不敢對娘娘存有不敬之心……」
晚妃冷冷地抽起嘴角,冷冷地再次開口,說道:「哼!伊兒,你的意思是本宮老了,腦子不管用了,盡會冤枉無辜,是嗎?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本宮,今日一切,都是巧合啊?」
伊妃立即哭泣地說道:「回稟娘娘,伊兒聽聞王妃身體不適,便帶了些糕點看王妃,心繫王妃的大王也隨後而至……大王見王妃在不冷宮,又聞得瑟曲,便尋音來到娘娘的宮中……娘娘,伊兒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伊兒承認,對王妃確有嫉妒之心,可是,在伊兒的心中,伊兒真的沒有想置王妃於死地的心啊!請娘娘明察!」
「哼,到底有沒有那樣的心,本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伊兒,本宮念你往日跟隨過本宮,今日之事,本宮就不再追究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了。不過本宮今日到有幾句話說給你聽,做妃子的,就要安分守己,明兒有一天若是知道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搗鬼,那個搗鬼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可就不得而知了!」
伊妃憤憤不平地問道:「為什麼?娘娘為什麼也幫著她?伊兒侍候娘娘多年,難道都抵不過剛來大汗國才不過幾天的王妃嗎?」
嘩啦一聲,晚妃只手掃弦,冷嗖一聲,看著雙目忿恨的伊妃言道:「為什麼?哼!伊兒,你這是在質問本宮嗎?你是不是覺得本宮不中用了?」
「伊兒不敢!伊兒只是心冷!」
伊妃淺淺一笑:「心冷?虧你還知道心冷一詞!你走吧,本宮不想見到你,以後你也休要再來本宮的宮中,你與本宮的情誼,恩斷義絕!還有,王妃你動不得!」
伊妃聞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嫉恨地說道:「娘娘以為伊兒還是當年的那個一無是處的奴婢嗎?」「在本宮的眼中,你是什麼樣,一點不重要!本宮奉勸你一句,本宮可以扶你做明兒的妃子,也可以隨時讓明兒廢了你!」
伊妃攔在晚妃的身前,一改恭謹的態度,跋扈地譏笑道:「娘娘好大的口氣,若是在幾年前,伊兒會毫不懷疑地相信,如今,娘娘,伊兒已經不再是那麼天真的小姑娘了。大王對娘娘到底是如何看重,伊兒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娘娘是大王的母妃又能如何?若是在伊兒和娘娘之間選擇,伊兒相信,大王一定會選擇伊兒的!」
「哼!」
伊妃見晚妃冷笑,也不動怒,一臉淡笑地繼而又說道:「娘娘,你是不是覺得伊兒在說笑?哦,對了,伊兒忘記稟告娘娘一件事情了,伊兒如今肚子里正懷著大王的王子!」
晚妃詫異地問道:「你有懷孕了?」
伊妃輕哼一聲說道:「不錯,伊兒肚子里正懷著大王的王子,娘娘,您說大王在他痛恨的母妃與心愛的王子之間,會選擇誰呢?」
晚妃問怒地喝道:「放肆!你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本宮說話?」
「娘娘,伊兒這樣對您,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小雨,擺駕回宮!」伊妃一臉陰冷地說完,朝著晚妃展現出挑釁的微笑,一搖一擺地向思悔宮的大門走去。
喜鵲氣憤地說道:「娘娘,她簡直太無禮了,您應該教訓教訓她!」
晚妃看著喜鵲,淡淡地說道:「算了,她也是因愛生妒,一切都由她去吧!」
「那她會不會對王妃不利?」
晚妃走到花叢旁,只手撫摸著花兒,問道:「喜鵲,你也喜歡王妃嗎?」
「恩!」
晚妃平靜地說道:「放心吧,明兒愛著她,有明兒在她的身邊,她是不會有事的!」
喜鵲狐疑地說道:「娘娘的意思是,大王愛著王妃嗎?可是,剛剛大王還……還打了王妃……」
晚妃輕輕搖頭,笑道:「知子莫若母,明兒若不是愛著她,又怎麼會如此的大發雷霆?」寧蘭走出思悔宮,走在長長的亭道上,竟然不知道該去往何方。臉頰上的火熱,讓寧蘭倍感屈辱,她何曾被人打過?大汗國王,耶律瀚明,她的夫君,這個男人竟然打了她?為什麼她的心,竟然在痛?是因為屈辱嗎?
一眼望不到邊的青磚瓦房,路,到底還有多遠?
一直跟在寧蘭身後的瀚明,看著失魂落魄的寧蘭,心,好像被撕碎了一般。這樣的疼痛,來的那麼突然,來的那麼急切,讓他應接不暇。看著寧蘭亂了步調的步伐,瀚明的頭,一陣劇烈的疼痛,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身穿鵝黃羅裙的女子背影,同樣踏著零碎的腳步,同樣的失魂落魄,她到底是誰?只手按著疼痛的太陽穴,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寧蘭的胳膊問道:「你到底要去哪裡?」
寧蘭雙目一片淡冷,平靜而陌生地盯著抓著她胳膊的大手,言道:「放手!」
瀚明溫怒地言道:「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逼孤對你不客氣!」
寧蘭冷抽嘴角,質問道:「耶律瀚明,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的不客氣是什麼?殺了本宮?還是以本宮的國家來要挾?或者是搬出本宮的母妃?」
瀚明微微一愣,原先後悔打了人的他,被寧蘭的冰冷給觸怒了,憤聲說道:「若是你希望孤那麼做,孤絕對會成全你!」
「耶律瀚明,你的血是冷的嗎?你到底是不是人?」
瀚明深陷的眉頭,又增添了幾道黑線,寧蘭冷漠的眼神,鄙夷的表情和語氣,深深地刺傷了他,她驚人冷視他?不由冷笑道:「是不是人?王妃竟然不知道嗎?看來是孤沒有做好!那好,孤今日便親自告訴你答案!」
瀚明話音一落,猛然一推,將寧蘭抵在亭柱上,只手托起寧蘭的下顎,在寧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吻住寧蘭的雙唇,霸道而有粗魯地索取著紅唇上的芳香,將他心中所有的緊張和憤怒,化成了瘋狂的霸佔和掠奪!「唔……」
許久后,瀚明離開了寧蘭的紅唇,在寧蘭的耳邊,沙啞地輕笑道:「你的反抗,是為了挑逗孤嗎?你知道嗎?你越是反抗,孤就越想征服你!你最好別動,不然孤可不擔保在這裡還會做些什麼!」
寧蘭憤恨地說道:「耶律瀚明,你是個畜生,你不是人!」
瀚明扯了扯嘴角:「畜生?畜生可以這樣抱著你嗎?畜生可以這樣吻你嗎?畜生可以讓你如此喘息嗎?」
「耶律瀚明,我恨你!」
寧蘭的話語,讓瀚明的心,忍不住地一窒,狠狠地在寧蘭的紅唇上咬了一口,他受不了她的冷視,他要讓她記住他,就算是恨也要恨的最深!就像他此時故意咬傷她一樣,他要讓她知道疼,因為,他的心在疼,她就要陪他一起疼!
男性的陽剛之氣,越來越濃,瀚明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嘶啦一聲,寧蘭的衣領被瀚明一把撕開,白皙而性感的鎖骨袒露了出來。
袒露的肩膀,碰觸到涼冷的石柱上的時候,讓寧蘭整個身子忍不住地輕顫,一陣失神過後,拚命地捶打著瀚明的後背!
瀚明不顧寧蘭的捶打,如同雨點般的親吻順著臉頰落到了寧蘭的頸脖之處,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耶律瀚明,到底如何做,你才能放過本宮?」
「放過你?今生都別想,除非孤玩膩了!」
寧蘭放棄了掙扎,絕望地對著扯拉她裙帶的瀚明,言道:「若是你想要的是本宮的身子,本宮就如你所願,你隨時可以拿去,只是求你,放過本宮,就此放過本宮,好不好?」
扯拉裙帶的大手,在聽完寧蘭的話后,瞬間僵住了。寧蘭的話,像是一碰冷水,澆在瀚明的頭上直至心底。
原本意亂情迷的雙目,剎那間冷卻,面無表情地盯著寧蘭面如死灰的嬌容,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這是怎麼了?他都做了些什麼?盯著寧蘭絕望的臉,惱憤起來。「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給孤再說一遍!」
寧蘭睜開緊閉的雙目,淡淡地說道:「大王若是想要得到的是本宮的身體,本宮就如你所願,只是求大王在得到本宮的身子后,放過本宮,讓本宮在冷宮裡孤獨死去,自生自滅吧!」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竟然要用她的貞節來和他討價還價?為了讓他放過她,她竟然連貞節也可以不要了?在她的心中,他就的如此讓她不屑嗎?她當他是什麼人?
瀚明冷冷地鬆開寧蘭,殘忍地說道:「你以為孤會對你這瘦扁的身子有興趣嗎?你想做孤的女人?你還不配,滾!別再出現在孤的視線里!」
「你!」寧蘭忍不住揚手便是一把掌,巴掌在離瀚明不到幾個毫米的距離時,生硬地停了下來。
瀚明一把攥住寧蘭的手腕,鷙冷地說道:「孤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妄想打孤,惹惱了孤,你絕對會後悔!怎麼?為何這樣看著孤?你想要殺孤嗎?你有這樣的本事嗎?再孤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滾!」瀚明說完,一把揮開攥著寧蘭的手,轉身背對。
看著瀚明的寧蘭,在這一刻,若是她有刀,若是她可以殺了耶律瀚明,她絕對不會手軟,這個天殺的男人,他是如此羞辱她的!寧蘭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了,緊了又松,憤恨地提步跑開。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瀚明緩緩轉身,看向那抹消失在視線里的倩影,思緒一片凌亂。她那麼的驕傲,方才自己的那些話語,一定讓她恨的更深了吧?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是恨他,而是愛著他!
「大王,天要下雨了,是否現行擺駕回宮?」
「吉索,你現在就讓格勒準備馬匹,孤,明日一早要去往瓊所!」
「是!」
「慢著!」
吉索立即恭謹地問道:「大王還有何事需要吩咐奴才去辦的?」
瀚明沉默了片刻,說道:「孤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王妃那邊多看著點!」
吉索立即應聲言道:「是,大王!」大王為什麼要去瓊所?吉索看了一眼瀚明的背影,快速地離開了。
裳兒焦急地問道:「天要下雨了,公主怎麼還沒有回來?公該不會出事了吧?」
花景咬著嘴唇,看了看天色,說道:「我先去找找,你照顧落兒。」花景交代完裳兒后,從後院越出,在宮中接連尋找了好幾個時辰,始終未能尋到,不由折轉回道了冷宮。
花景見到守在門口的裳兒,在裳兒還未開口,領先問道:「裳兒,公主可回來了?」
裳兒聽完花景的詢問,不由焦急地說道:「沒有!花景姐姐,你還沒有尋得嗎?裳兒一直在這裡守著,都沒有見到公主回來啊!」
花景搖了搖頭:「沒有!」
裳兒急急地問道:「那公主去了哪了?公主是不是出事了?會不會被大王給帶走了?這天都下雨了……」
「蒼穹宮?對啊,蒼穹宮我還沒有找過……」花景話畢,立即轉身向外走。
裳兒關切地說道:「花景姐姐,你先換了衣服再出去吧,你的衣服都濕透了!」
「不礙事!」
裳兒瞅著地上的水腳印,一臉認真地說道:「花景姐姐,蒼穹宮那邊需要小心才好,你留下腳印了。」花景低頭一看,蹙起了眉頭,猶豫了片刻,進屋換起衣服。
一邊換衣服,一邊關心地問道:「裳兒,落兒的傷勢現下如何了?」
裳兒平靜地說道:「落兒的燒已經退了,太醫說,太黑之前,應該可以醒來。」
花景聽后,詫異地問道:「太醫來過嗎?」
裳兒點了點頭說道:「恩!就在你剛走不久,是吉公公帶來的!」
花景緊張地問道:「他們沒有發現什麼吧?」
「應該沒有,他們看過落兒的傷勢后,囑咐了一番便走了!不過,那個吉公公到是囑咐了奴婢,說:大王不在宮中的這段日子,抓藥的事情依然照常如舊,讓我不用擔心!」
「是嗎?他的意思是大王近期要離開皇宮?」「恩,應該是真的,量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散布謊言。」
花景淡挑眉頭問道:「他為何要告訴我們大王要離開皇宮?」
裳兒想了想說的:「應該和那道旨意有關吧!自從太醫來給落兒看病後,門口的那些侍衛,對我們的態度,好多了。」
「恩,我先去蒼穹宮那邊尋找公主。」
「花景姐姐,你要小心啊!」
「恩!」
花景換過衣服,雨,已經小了許多。潛入蒼穹宮,花景四處都未尋得寧蘭的身影,正待轉身離去的時候,內殿的傾榻上,傳來了瀚明的聲音:「你膽子不小,竟然沒有孤的應允,偷偷闖進蒼穹宮?」
花景正欲使用輕功從窗口潛逃時,不想,一枚硬幣如同流星一般,從窗口反彈到花景的身上,點住了花景的穴道后,掉落在地上。
一臉冰冷的瀚明,從床榻上走了過來:「說,你來孤的蒼穹宮做什麼?」
瀚明見花景不回答他的問話,冷冷抽起嘴角,伸手以內功,吸氣掉在地上的硬幣,眯眼瞅著手中的硬幣,冷聲言道:「孤想知道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閉口不答!你是想讓孤來責罰你們的主子,你才肯回答孤的問題嗎?」
花景一番思量,開口說道:「回稟大王,奴婢是來尋找王妃的,王妃她不見了……」
瀚明微眯著的雙目,在聽完花景的話語后,瞬間凌厲起來,狐疑地再次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花景立即回稟道:「回稟大王,公主不見了,奴婢來此是為了尋找公主的!」
瀚明快速地解開花景身上的穴道,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回稟大王,自從大王和伊妃娘娘離去之後,便一直不見王妃回來!」
不見了?她不是向著冷宮的方向走的嗎?難道去了母妃的宮中?
瀚明一邊向外走,一邊問道:「宮裡的其它地方都尋找過了嗎?」
「回稟大王,能找的地方,奴婢全找過了。」瀚明再次進入思悔宮的時候,晚妃正坐在窗前聽雨,當她看到瀚明冷臉走到她的身前時,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黛,一字未語。
瀚明站在殿門口,淡淡地看著窗前坐著的晚妃,忽然有些心酸,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老了?怔了片刻,沉聲問道:「她是不是在你這?」
晚妃沉默了片刻,扭頭看向一臉陰沉的瀚明,平靜地問道:「大王指的是何人?」
瀚明抿了抿嘴唇,再次開口問道:「王妃她是不是在你這?」
晚妃關切地站了起來,狐疑地問道:「蘭兒她不見了嗎?」
瀚明見晚妃關切的表情,眼眸微微一沉,不耐煩地問道:「到底在是不在?」他的母妃也很喜歡寧蘭嗎?她也會關心別人?
晚妃擔憂地說道:「蘭兒與你爭吵過後,不曾來過,宮中其他的地方都有找過嗎?」
瀚明有些吃味地說道:「不用你多管閑事!」瀚明說完,轉身便向外走。
晚妃追出幾步,言道:「大王,蘭兒她是個好姑娘,既然你喜歡她,你就要好好珍惜她,有些人在的時候不珍惜,若是失去了,就追悔莫及!」
瀚明一聽到追悔莫及這四個字,心裡便忍不住惱怒了起來,忽然轉身,冷笑道:「你也會知道追悔莫及這四個字嗎?你說的追悔莫及指的是什麼?是父王?還是你那個該死的姦夫情人?你又在追悔什麼?」
晚妃微微一愣,瀚明的話像是鋒利無比的刀子,割著她的心,讓她猛然一窒。
看著瀚明冰冰的臉,怒恨的雙目,深深地一聲嘆息后,轉身背對著瀚明,向床榻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本宮該說的話,都說了,本宮的事情,也無需向你回稟!你竟然這般的恨本宮……你走吧,本宮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本宮不想再見到你!」
「你以為孤想來嗎!你以為孤想見到你嗎?孤只不過是來找王妃的!哼!」不想再見到他嗎?看著晚妃憔悴的背影,瀚明的眼睛瞬間布滿了血絲,憤憤地說完,拂袖而去。她會去哪兒?難道她真的會想不開,自殺了嗎?瀚明一想到自殺二字,心,都糾結成團了。不行,她是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死,不能出事,他不允許她出事!她會去了哪兒?瀚明的眉心,一片黑暗,幾分無法掩飾的擔憂,浮上面容。
瀚明走出思悔宮,看了一眼花景,冷聲說道:「你先回去,若是王妃回來了,立即去蒼穹宮稟報!」
花景立即應聲道:「奴婢遵旨!」
她不在思悔宮,那她會去哪兒?難道……難道她去了贗梨宮?瀚明思及立即向著贗梨宮奔去。
寧蘭向冷宮跑去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讓她熟悉的背影,一個糾起她整個心臟跳動的背影,便想都未想,一路緊追來到了贗梨宮。那個身影,在她追到了贗梨宮的時候,瞬間消失了。整個贗梨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被她找了個底朝天,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正待她要離開的時候,天,下起了傾盆大雨。
難道是她看錯了嗎?那個熟悉的背影,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嗎?寧蘭四處一番尋找后,淺淺一笑,自嘲地想道:看來,是她出現了錯覺吧?他怎麼會到了這裡,他應該在大齊才對。寧蘭摸著發燙,燒疼的臉頰,在看向窗口的時候,愣住了,怔了片刻,狐疑地問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天目一身黑衣著裝,背光的臉上,一片幽暗,一如既往的淡冷無情的口吻回道:「屬下不放心公主的安危!」
寧蘭平靜地說道:「我們之間相約的期限,已經過了,你如今是自由的人!」
天目看著窗外的細雨,眼神很淡,卻又很冷,沉默了片刻之後,幽幽地說道:「屬下知道,這……是屬下自願的事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寧蘭再熟悉不過的天目,淡冷地說道:「你不是很討厭皇宮的嗎?你……不該來此,你不欠本宮任何,本宮一切都很好!」天目淡淡地說道:「屬下知道!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屬下只想做喜歡做和想要做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來到大汗國的?」
天目想都未想,介面說道:「屬下昨日剛到。」
寧蘭蹙起眉頭,問道:「昨日?本宮母妃她,還好嗎?」
天目平靜地看著寧蘭說道:「回稟公主,娘娘她很好!」
寧蘭關切地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
天目看了一眼窗外,言道:「公主不必為屬下擔憂,天目自有住處。」
「你走吧!本宮希望你離開皇宮,去你想去的地方!」
「天目……」天目話音還未落下,贗梨宮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寧蘭雙目瞬間冷下,催促地說道:「快走,來人了!」
瀚明進到贗梨宮內殿的時候,只見一抹黑影從窗口一閃而過。武藝超群的他,又豈會不知有人剛剛離去?他原本想追出去,可是瞥見寧蘭眼目間的凌亂,立即定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盯著寧蘭。
瀚明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寧蘭確定天目已經遠走後,不理會瀚明的問話,轉身就向門口走。
瀚明對著寧蘭的背影,冷喝道:「站住!」
「大王還有何事?」
瀚明大步一邁,來到寧蘭的身前,質問道:「說,剛剛從窗口逃走的男人是誰?你來贗梨宮是為了見他是不是?」
寧蘭反口冷笑道:「本宮不懂你在說什麼!」
瀚明陰下面容,說道:「孤會讓他從此逃走,自然有方法抓住他,你信不信?若是讓孤抓住他,你想孤會怎麼處置?」
寧蘭隱起眼底的擔憂,淡定不帶感情地看著瀚明,說道:「本宮也很想知道,那就請大王抓儘早抓住你口中的那個人!」
瀚明一把托起寧蘭的臉頰,被寧蘭激起的怒氣,在瞥見寧蘭紅腫的面容時,淡了下來:「回去用冰水敷面!」
寧蘭掙開瀚明托著臉頰的手,冷冷地抽了抽嘴角說道:「不需要你的關心!」瀚明背對向門口走去的寧蘭,面色陰冷地瞅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道:「孤,要離開皇宮一段時日!」
寧蘭足下的腳步,在聽完瀚明的話后,頓了片刻。
瀚明緩緩轉身,看向寧蘭的背影,冷聲說道:「你最好安分守己,要不然,孤會讓你後悔!」
寧蘭原本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起了風波,轉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瀚明,頭也不回地離去,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從此以後不用再見到他,她也不想再和他多說隻言片語!
看著憤憤離去的倩影,瀚明冷俊的容顏,多出了一抹笑意,他又將她氣惱了吧?他就是要讓她時刻都記住他,時刻都想到他!他不允許他的女人心裡想著別人,當他得知寧蘭不見時,他的心,非常惶恐,他很怕她出了事情!瀚明從懷中掏出紫玉環佩,拿在手中,面色凝重地盯著紫玉正正失神……
那窗口閃身離去的男人是誰?
「大王,你既然喜歡王妃,又何苦故意惹惱她?」
「是你!」
「臣,叩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瀚明蹙起眉頭,微微不悅,淡瞟了一眼幕僚,將一對紫玉環佩裝進了懷中,淡冷地說道:「免了,太傅老頭,以後沒有外人在場時,你就不用給孤行禮了!」
幕僚聽完瀚明的話后,恭謹地一拜:「臣,叩謝大王。」話畢,站了起來。
「太傅老頭,已經很多年過去了,你還愛著那個女人嗎?」
幕僚挑起嘴角,露出儒雅的笑容,淡然地說道:「往事已矣!」
「既然是往事已矣,那你為何要幫助王妃?她可是司徒熙和齊迥的女兒,難道你的心中,就沒有任何的芥蒂嗎?」
幕僚燦然一笑,言道:「臣,心裡一片坦然,在幕僚的心中,這都不重要,曾經能擁有那段真摯的感情,如今可以成為回憶,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瀚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幕僚,沉聲說道:「太傅老頭,你真是心胸寬廣,若換成是孤,絕不會如你這般!孤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幕僚聽完瀚明的話后,欲言又止,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瀚明鑒幕僚未語,繼而又問道:「太傅老頭,你來見孤是為何事?」
幕僚沉聲回稟道:「臣,是來向大王請辭。」
瀚明面不改色地轉身向外走道:「請辭?太傅老頭,你想退隱嗎?」
幕僚一臉認真地說道:「正是,臣,進來體力不支,無心於朝政,特此懇請大王應允老臣請辭歸田。」
「太傅老頭,你看,天又下雨了。在這炎熱的夏季,這樣的濛濛細雨真讓人歡喜,那乾燥的大地,被雨水滋潤之後,會更加富饒。這大汗國的天空,降雨也是為了大汗國的土地,你說是不是?」
瀚明說話間,伸出手掌,去接那天上的玉珠。
「是!」
瀚明面色幽暗,問道:「太傅老頭,你還記得孤少時,你說過的那番話嗎?」
幕僚狐疑地看了看瀚明,恭敬地問道:「老臣,愚昧,不知大王所指的是……」
瀚明彷彿閑談般地說道:「孤年少時,太傅老頭你有說過,身為大汗國的王子,就應該為大汗國的百姓謀取好的生活,這話,孤一直不曾忘記,亦是不敢忘記。因為這句話,讓孤得到了大汗國的皇位,也得到了萬民的敬仰!太傅老頭,你還記得嗎?」
幕僚聽完瀚明的話后,臉色瞬間凝重起來:「老臣記得!」
瀚明平靜的俊臉,一剎那間冰冷,陰鷙。冷冷地盯著幕僚,厲聲大喝:「既然你記得,你為何還要請辭?你身為大汗國的老臣,孤的太傅,多年以來,不在朝中為百姓謀事,如今,你回國如朝,孤,可以既往不咎,依然尊敬你!可是,你才回來不過數日,便要向孤請辭回鄉歸田,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幕僚,你好大的膽子,你是不是仰仗著曾經是孤的太傅,孤便不可以斬了你嗎?你當真以為孤養你,就是讓你如此造次的嗎?身為朝中重臣,大汗國的子民,你是不是該為大汗國的百姓做點事情了?」幕僚立即跪地,神情平靜如水,低頭言道:「老臣惶恐,老臣有罪!」
「你是有罪!你身為大汗國的老臣,卻置身他國,背棄自己的國家,為他國做貢獻,這就是死罪!大齊國去年遇到旱災時,那個行善不留其姓名的施糧大善人,孤若是沒有猜錯,那人應該是你吧?你可知罪?」
幕僚面色凝重,深深地叩頭,言道:「老臣知罪,老臣罪該萬死!」
瀚明見幕僚承認,惱怒地喝道:「你是該萬死,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插手,孤早就把大齊國給滅了?如今天下太平,這不是滿足了你心中所想嗎?幕僚,孤說過,孤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孤這話,可不單單是指女人!孤念你曾經輔佐過孤,孤今日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戴罪立功!若是你真的知罪,就收回你剛剛的那番請辭的話語,回府好好的思過,寫出一篇像樣的文字,為戰後的大汗國的百姓謀福!」
幕僚聽完瀚明的怒喝,凝重的面色,淡然許多:「老臣領旨,老臣叩謝大王不殺之恩!」
瀚明見幕僚不在說辭官的話語,語氣緩和了許多,依然冰冷,嚴厲地說道:「恩!蘊谷地區的蝗蟲之災、禾壑南邊的水災、禾壑北邊的旱災等等,孤希望從瓊所回來之後,可以看到你遞交上來的有用奏摺!」
幕僚立即應聲道:「老臣,領旨!」
瀚明抬起雙目,看了看昏暗的天空,輕哼一聲,說道:「恩,你退下吧!」瀚明話畢,丟下跪在地上的幕僚,頭也不回地邁步向蒼穹宮走去。
天上的濛濛細雨,漸漸大了起來,雨點一滴一滴地打在他那如同黑墨般的鬢髮上,順著他威嚴的面容,緩緩滴落,最後掉落在大地上,形成一幅極美的畫面。
幕僚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漸漸離去的身影,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大王了!他是一國之主,更是千年難遇的曠世明君,他天生就是帝王,比起先王,更是過之而不及啊!伊妃冷冷地問道:「這消息是準確的嗎?」
跪在地上與的宮女,小聲地說道:「回稟娘娘,大王已經令吉公公準備行禮了,明日一早便走。」
伊妃把弄著手指,言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伊妃說完,給小雨遞了個眼神,眯眼假寐。
小雨走到宮女的身邊,掏出了許些打賞的銀兩,送宮女走出了內殿,折轉而回,一把給伊妃搖著扇子,一邊問道:「娘娘,大王這個時候去瓊所,是為什麼?」
伊妃淡淡一笑,言道:「本宮也猜不透,不過,這倒是件好事兒,宮中可要有熱鬧可以看了!」
小雨不明所以地瞅著伊妃問道:「熱鬧?有什麼活動嗎?」
伊妃神秘地扯起嘴角,令道:「小雨,你去讓御膳房的御廚,準備些大王平日最愛吃的點心,對了,大王最愛吃的螃蟹不能少,意會就好!」伊妃話畢,慵懶地伸了伸腰,站了起來。
「是,娘娘!」小雨應聲后,向外走去,在小雨走至門口時,又開口說道:「去過之後,到蒼穹宮一趟,稟告大王晚膳的事情。」
小雨扯起嘴角,俏皮地應道:「奴婢領旨!」
小雨離去之後,伊妃進入寢宮,換去身上的盛裝,穿上她平日里常穿的那件鵝黃錦衣,畫了個淡雅的輕妝。
她篤定瀚明在去往瓊所之前,會來到她的宮中,以往每每如此!即使是如今,她也篤定瀚明回來,因為,她肚子里正懷著大汗國的第一個王子呢!
不出所料,二柱香的時間未到,瀚明便真的趕了過來。
瀚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膳飯,面色不由柔和了許多,對著行禮的伊妃柔聲說道:「伊兒,你如今身懷有孕,在你的宮中,就不用向孤行禮了。」
伊妃聞言,柔柔地淡笑謝恩道:「臣妾謝大王恩典。」
瀚明點了點他對面的位子,淡淡地說道:「一同坐下用膳吧,可別餓壞了孤的小王子!」
伊妃聞言,隨口問道:「誰說一定是小王子呢?若是個公主怎麼辦?」
瀚明聞言,手中夾菜的筷子一頓,臉色陰沉了下來,抬起明眸,盯著伊妃的嬌顏,冷聲言道:「孤喜歡王子!」
伊妃臉上的淡笑,在瀚明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瞬間凍結,心裡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
瀚明見伊妃坐著不動,夾了一塊螃蟹,放在伊妃的碗中,提醒道:「用膳吧,飯菜都要涼了!」
伊妃立即恭敬的應聲道:「是!」
低頭用膳的瀚明,在聽到伊妃溫順的應聲后,眉頭瞬間蹙起,抬起黑亮的眸子,淡掃了一眼伊妃,心裡有些失落。
伊妃的長相,在大汗國的後宮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此時,在瀚明的眼中,看起來竟然有些素淡無味。以往他不是很喜歡女人順應他,迎合他的嗎?為什麼伊妃的順應,讓他心裡低落呢?
要換成寧蘭,定然不會如此順從他的意思,她向來都是和他唱反調的!她定然會不屑地瞪視著他吧?想到寧蘭生氣的樣子,瀚明便不自覺地揚起了嘴巴!
在瞥見伊妃錯愕的目光時,斂起了面上的笑意,說道:「明日孤去往瓊所,你在宮中安心養胎。」
伊妃聽后,思索了片刻問道:「大王此去何時回宮?」
瀚明平靜地說道:「少則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