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剛剛還說我笨
「你剛還說我笨。」
他一本正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她可以選擇性失聰么？
「走了，這一點也不好玩。」梵星瞪了那些字條一眼，咬牙切齒道。
不能再玩這個了，太暴露她的智商了，很傷自尊啊有木有。
她也是一個有骨氣的柔弱女子。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手臂卻突然別拉住，少年清清涼涼聲音從耳邊響起，「不是要猜么，我教你。」
梵星翻身看向溫一言，燈光投射下的他的臉龐越發精緻絕倫了，心口微微躍動，好仿似漏了一拍，緩緩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後面的每個字謎，在她思考之際，他都會給出有些提示，讓她有思考的方向。
「我知道了，是哭對不對？一隻狗，兩個口，誰與它誰發愁。夠就是犬，上面兩個口，一哭起來不都會愁么。」
溫一言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不錯，有進步。」
梵星笑的像個被誇獎的小狗，就差沒搖頭擺尾起來了。
「小姑娘真聰明，來，這是你的獎品。」攤位老闆是個大度的人，拿起一個小白兔公仔就遞給梵星，還不吝誇讚一下。
梵星猶豫了一下，沒接，眸光眼睜睜的看著攤內某個黃色一坨的東西，伸手指了過去，小聲問道，「老闆，我能要那個黃色的熊寶寶么？」
「沒問題。」老闆爽朗一笑，轉身拿了那熊寶寶公仔遞給她。
梵星抱著公仔笑的更開心了，眉眼彎的幾乎都看不見眼睛了。
「謝謝老闆。」道謝后，她抱著公仔對溫一言傻乎乎地笑著。「你看，熊寶寶可愛不？」
溫一言深深地看著她，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淡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沒心沒肺的。」
梵星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小手無措的蹂躪著懷中的小熊公仔。
溫一言嘴角微勾，往四周看了看，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低聲說：「走吧，去看看其他項目。」他也想陪她玩完所有項目。
「嗯嗯。」梵星單手抱著公仔，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夜還很長，城市仍舊人聲鼎沸……
……
「真好！」梵星看著夜空中零散的幾顆暗淡的星星，笑容閑適溫暖。
玩了一圈遊戲，有些累了，她拉著溫一言來到廣場邊上的一個涼亭上休息。時間有些晚了，街上行人少了很多，涼亭里除了他們兩沒有別人。
「什麼？」溫一言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
梵星看向他，眉眼間笑意盈盈，「能和你一起逛元宵節，真好！能和你玩那麼多遊戲，真好！天上星星閃爍，真好！總之，一直都很好很好。」
因為有你在。
所以什麼都很好。
溫一言凝視她良久，低笑一下，聲音清淺，「傻子。」
梵星咧嘴笑的更歡了，「才不是，在別人面前我聰明著呢。」
溫一言笑意清淺，眸色深凝，沒有說話。
兩人靜靜地在涼亭里坐了許久，梵星突然問了一句，「一言，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溫一言沒怎麼猶豫，「會先考研。」
「繼續讀醫學方面的？」
「嗯。」
梵星微微斂眸，想起那天無意間聽到劉阿姨和溫叔叔的對話。
年三十的前一天，溫叔叔從國外回來過年。
當天晚上，父親做了些湯圓，讓她端一些到溫家去。
剛走到門口，裡面便傳來劉阿姨有些傲然清遠的聲音，「也是時候考慮一下一言以後的事。」
「什麼事？」溫叔叔低聲問。
「以後工作的事，醫學這條路太辛苦了，我不希望他一直走下去。從政我想他興趣也不大，所以我想讓他畢業後進公司，或是自己創業都行。」
「你怎麼認定他對商場就感興趣了。」溫叔叔質疑的聲音響起。
劉阿姨道：「從商起碼比醫學輕鬆一些。」
「那只是你認為。」
「你一定要什麼事都和我對著來嗎？」劉阿姨聲調徒然上揚。
「我不是跟你對著來，我只是就事論事，他喜歡幹什麼就隨他去好了，我們沒必要過多干涉。」
劉阿姨冷笑一聲，「當然不會過多干涉，你怕是連干涉的慾望都沒有吧，除了那堆老的連年份都理不清的東西，你對什麼上心過？」
「你簡直無理取鬧……」
記憶的最後，在溫叔叔和劉阿姨的爭吵聲中，她默然轉身，捧著已經冷卻的湯圓回了梵家。
思緒回籠，梵星呢喃出聲，「如果有人阻止你學醫，你會怎麼辦？」
溫一言抬眸看她，目光深邃堅定，聲音低沉，「我一定會走下去。」
「那如果劉阿姨和溫叔叔都不同意你從醫呢？」
未免他心生疑慮，梵星直勾勾盯著他，又加了一句，「我只是說如果。」
溫一言深深地看著她，緩聲道：「我的路由我自己決定。」
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堅不可破的信念。
燦然一笑，梵星笑彎了眉眼，「那就好，你要記得，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永遠支持你的。」
溫一言看著她默了一會，突然笑了下，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聲說：「好好學習。」
變聰明一些，傻丫頭。
夜深了些，氣溫更低了，天空飄落星星點點的雪花，梵星抽了抽泛紅的鼻子，呼出的氣在燈光下縹緲。
溫一言突然往手心哈了口暖氣，捂到她耳朵上，幫她取暖。
「回家吧。」
梵星把手重新放回他的口袋裡，甜甜笑開，點點頭，「嗯。」
兩人並肩往家的方向走去，身後落下一地雪白。
元宵節過後，寒假結束，梵星要回學校上課了。
溫一言開學比較晚，還能在家多待一個星期。
因為能夠見面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梵星特別珍惜和溫一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每天下午下課後，她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以最快的速度騎車回家。
父親最近很忙，沒時間回來做晚飯，她基本都溫家蹭飯吃。
一般吃完飯後，她都自然而然的留在在溫一言房間里做作業。
而他則坐在一旁看書。
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梵星心中不舍的情緒也越發激烈。
幾乎每一天，她都要問上一句，「你還有幾天回學校了。」
「四天。」
「你還有幾天回學校？」
「三天。」
「你還有幾天回學校？」
「兩天。」
而今天晚上，她沒有再問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明天他就要走了。
寫完作業，臨走前，她說：「明天我和阿姨一起送你去車站。」
「好。」他說。
聲音是一貫的清冷淡然，別人窺不得半分情緒。
摟著書本和文具盒，梵星站了起來，挪了挪嘴唇，斂著眸，最終轉過身，輕聲說了句，「你早點休息，晚安。」
溫一言側身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回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