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表達不出愛意
許是離別情澀，梵星一晚上都沒睡好，半夢半醒中，腦海里全都是溫一言的身影。
早上七點，她就掀被子起床了。
用過早餐后，她火急火燎的跑到溫一言家裡，看有什麼需要幫忙收拾的。
看到她過來，劉佳敏笑著問了一句，「小星，你吃早餐了么？」
「阿姨早，我用過早餐了。」梵星笑著回應，打過招呼后，直接走到溫一言的房間。
「早啊！」
正在收拾行李的溫一言抬頭看向由門口走進來的梵星，低聲說：「早。」
「需要幫忙么？」梵星走到床邊瞄了瞄地上大開的行李箱，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幾本書和一些摺疊好的衣服
「不用，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哦。」梵星鼓了鼓腮幫子，坐到床邊，凝眸看著他單腳跪在地上合上行李箱，緩慢拉上拉鏈。
「一言，收拾好了么？時間差不多了。」門口忽然出來劉阿姨的催促聲。
溫一言一把提起行李箱，讓它豎立站在，自己也站了起來。
「好了。」
劉阿姨道：「走吧，車不等人。」
梵星也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去車站的路上，劉佳敏開車，溫一言和梵星坐在後邊。
跟天下許許多多送別孩子的母親一樣，劉佳敏絮絮叨叨地叮囑一些事。
「到學校後記得打電話報聲平安。」
溫一言應著：「嗯。」
「沒事的參加點社團活動，多交些朋友。」
溫一言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
梵星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這，心裡忍不住補了一句，多交些男性朋友！女的就不用了。
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和低著頭的梵星，劉佳敏嘴角微揚，眸中笑意縈繞。
到目的地后，找車位停好車子，三人一起進了車站。
取了票，劉佳敏仍不忘對兒子念叨幾句。
「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睡覺，別老是鑽進實驗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還有啊，有什麼假期就多回家，不要總是一個人留在學校里。」
「……」溫一言道：「媽，我知道了。」
母子兩聊了一會，把該交代的事交代好了，劉佳敏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待在一邊的梵星，對溫一言示意了下，說：「跟小星道個別吧。」
驀然被點名的人，愕然抬起頭，梵星對上劉佳敏含笑的雙眼，臉微微發燙。
見她害羞，劉佳敏善解人意地背過身，把空間留給小小年輕。
梵星偷偷瞄了瞄已經轉過身的劉佳敏，輕輕吐了口氣，將拿在手上一直收在身後的紙袋子提到前面來。
她將袋子遞給溫一言，「吶，給你的，遲來的生日禮物。」
溫一言垂眸看著眼前的袋子，有瞬間的怔愣。
濃墨般深邃的眸子停駐在她的臉上，意味深長，溫一言緩慢伸手接過，低聲道：「謝謝。」
梵星裝若無事地看了看四周，喃喃開口，「路上小心，還有，要照顧好自己，多吃點飯，別把自己熬瘦了，這樣就不帥了。」
溫一言低低笑了下，淡淡「嗯」了一聲。
「你別笑，我是認真跟你說的。」
「知道了。」倒是越來越像管家婆了。
「還有就是，就是……」梵星臉頰紅暈散開。
溫一言凝視著她，靜待后話。
「嗯，就是，好好學習，就，就別別交女朋友了吧。」梵星越說越小聲，心虛到不行。
眼中掠過笑意，溫一言凝眸看著她，低低應了一聲，「好。」
得到回應，梵星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心花怒放。
只要他不交女朋友，那她就還有機會。
就在梵星兀自開心之時，車站內的廣播響起，溫一言看了看腕錶，開口說了一句，「暑假見。」
梵星先是一愣，然後是狂喜，望著他的眼睛都發亮了，「暑假你回來么？」
不用留校做實驗什麼的了？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會回來。」溫一言給予肯定的回答。
「我等你回來。」梵星圓溜溜的眼睛睜的老大，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時間差不多了，溫一言該進站了。
臨離開前，溫一言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說了一句話。
「好好學習，不準早戀。」
一向清透的水眸湧起一層水霧，梵星抿著唇目送他離開，「我知道，我會的。」
待溫一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安檢門后，梵星才緩緩收回視線。
劉佳敏看向梵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輕聲安慰，「別難過，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暑假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梵星抬頭朝她笑了笑，「阿姨，我沒事。」
只是有點小傷感而已，很快就好了。
劉佳敏也沒再多說什麼，只道：「我們回家吧。」
「嗯。」梵星扭頭往安檢門內看了一眼，隨後跟著劉佳敏走出了車站大門。
車上靠窗的位置，溫一言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好一會收回視線，看向手中印刷精美的紙袋子。
他伸手，從裡面摸出一個禮物盒，打開，裡面安安靜靜躺著一塊黑色男士手錶。
骨骼分明的手指繞著鏡面輕輕撫摸一圈，拿起手錶，溫一言這才發現下面還壓著一張皺巴巴的紙。
指尖微動，翻開紙張，溫一言凝神閱讀上面的字。
「親愛的一言，我們認識好多年了，自我認識你以後，我生活中處處都是你的影子。你可能難以相信，你不在的一年半里，我經常在看電視的時候，裡面的男主會突然變成你的樣子，照鏡子的時候，我的臉也會變成你的，一個人在街上走著的時候，看到一個和你差不多高的男生，也會莫名其妙看作是你……」
這段話後面有一句話被劃掉了，紊亂的線條下掩蓋了字詞原本的樣子。
被劃掉的那句後面又接上了，「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我爸經常讓我以你為榜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也真的努力去嘗試了，因為我想離你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一言，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不然為什麼天天有事沒事都愛想著你……」
話到這裡，筆觸開始變得凌亂起來，後面的話倒更像是寫這封信的人的自言自語——
「哎，天啊，我到底在寫什麼啊，不行不行，不能這麼寫，這一點也不能體現出我對他深如大海一般濃烈的愛意。」
看到這，溫一言嘴角禁不住上揚，傻瓜。
一張清冷無欲的俊臉驀然柔和下來，眸中笑意閃爍，他摺疊好那張大概是半途而廢的「情書」，放回禮物盒裡。
解下手腕上原有的手錶壓在紙張上面，將梵星送的那隻手錶戴上。
側頭重新看著過往的風景，放光的玻璃上，彷彿有一張熟悉的嬌俏小臉映在腦海中，盈盈碩碩。
他就這麼看著，眸里的笑意久久未退。
溫一言離開后的好幾天，梵星都渾渾噩噩的，對所有事都提不起絲毫激情，就連胖丫約她周末一起去看電影，她都隨便扯了個理由拒絕了。
日夜更替了將近五個輪迴，梵星才慢慢緩過氣來，徹底接受溫一言已經離開的事實。
沒事的，他說了，暑假他會回來的，她等就是了。
她沒有特長，但等待是最拿手的。
周五晚上，梵星一如既往地端坐在書桌前做作業。
寫著寫著，突然有些模糊的記憶映上腦海。
情書，情書？
對了，她之前寫的情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