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將計就計
趙飛鳶聞聲回頭,裝作是才看到他一樣:「咦,蕭侍衛什麼時候過來了?」
難道不是她喊他過來的么?可是看她的樣子,卻是一點準備也沒有。早上不小心碰到一下,就要死要活地喊著非禮,晚上又這樣衣衫不整的,她到底是想鬧哪樣?
蕭寅立即背過身去,悶聲回答道:「啟稟王妃,屬下來拿,您的臟衣服。」
這話怎麼說都覺得彆扭,偏偏某人卻聽得十分舒坦,朝一邊不起眼的角落,努嘴道:「就在那裡你自己拿吧。」
他是背著身,並未看到趙飛鳶的動作,聽到她這樣說后不由得一陣惱火:「還請娘娘自重,若是實在不方便的話,就讓人拿出來遞給屬下也可以。」
誰知趙飛鳶也來氣了,當下就砰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讓你拿個臟衣服,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至於擺架子么?」
蕭寅一愣,當下就覺得冤枉,可張嘴想要辯駁時,才意識到趙飛鳶分明是在針對他。
「娘娘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么?若是這樣,那屬下讓您打一頓出氣,以此兩消如何?」蕭寅皺著眉頭,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誰知趙飛鳶卻毫無徵兆地嗤笑出聲,邁著緩緩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
蕭寅望著視野中突然出現的一抹倩影,驀地睜大了眼睛,剛想起來他此時應該閉上眼睛才對,便被她凌厲的目光,逼視得忘記了有所反應。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么,本宮剛來王府人生地不熟,就只認得一個你,要不然也不至於喊你來拿本宮的臟衣服。」趙飛鳶冷冷地注視著蕭寅,用自認為還算客氣的語氣,同他解釋道。
而他現在哪裡還顧得上趙飛鳶的話,滿腦子想的都是萬一待會兒洛雲霆突然進來,眼前這副場景該如何解釋才好。
也不知是他幸運還是他倒霉,剛想到洛雲霆,抬眼便看到門外飄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毫不遲疑地對著那個身影跪下去,口中恭敬地喊道:「屬下參見王爺。」
洛雲霆抬眸,瞥了眼只穿著一件中衣的趙飛鳶,思緒卻不禁回到了早上,演戲被人非禮時,可是把聲譽看得尤為重要。
可是她此刻又毫不避諱地和外男獨處,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在乎名譽的女人。
被他打量得心下發慌,趙飛鳶只好趕緊脫身,拉著茵茵一起走到角落裡,二人合力抬著一筐臟衣服,丟到了蕭寅面前。
看到眼前堆積成一座小山的臟衣服,蕭寅的臉色幾經變幻,最終目光複雜地看向了洛雲霆。
他先是淡淡地看了眼,隨後亦是語氣淡然地說道:「王妃初來乍到確實不懂,你身為王府的老侍衛,多擔待些。」
一聽這話,蕭寅愣在原地,顯然是聽懂了洛雲霆的話外音,日後若是趙飛鳶有需要的話,可能都要麻煩他。
但這是洛雲霆的意思,他不敢反駁,連忙低下頭去,輕聲應承了一句:「屬下明白。」
而後便站起身來,拿著一筐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的衣服,悶聲悶氣地退出去。
蕭寅離開后,茵茵看到屋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於是就非常知趣地下去,走之前還不忘將門給帶上。
眼看著房門被關上,趙飛鳶立馬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對上洛雲霆那雙琥珀色的好看眼眸,委屈巴巴地說道:「王爺不是說以後就我一人住這院子么?」
她頭皮發麻,雖然他的確很養眼,抱著睡起來也很舒服,必要的時候還能用來保命……
這都什麼跟什麼,趙飛鳶甩了甩腦袋,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通通甩出腦子。
她好像也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就是逗弄了一下蕭寅,可那還不是為了做足戲份,省得引起他懷疑么?畢竟能在洛雲霆的眼皮子底下隱藏這麼久,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要不是因為考慮到洛雲霆的安全關乎到她的生死,堅持要把侍衛也給檢查一番,就不可能這麼早地將蕭寅給找出來。
「我想了想,覺得我們最近還是不分開住比較合適。」洛雲霆越過她,徑直走到了床榻邊,優雅地坐下,說得甚是理所當然。
可是聽到他的話后,趙飛鳶當下就傻了,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不就是說,她還要提心弔膽地和他住上一段時間?
這日子什時候才是個頭,一想到身邊待著個隨時都能要了她命的大殺器,雖然對她動手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想想就還是會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王爺是不是覺得沒有合適的理由分開?沒關係,咱們可以對外宣稱是因為你身子不好,需要一個人獨自靜養才行。」
趙飛鳶轉身,很是真誠地望著洛雲霆。
彼時他正靠著床榻,面上一派悠閑自得的模樣,聽到她連分居的理由都想好了,不免覺得好笑:「你說的,也挺在理。」
聽他意思是有迴轉的餘地,可看他身子卻並未有所動作,顯然是說說而已。
「可是跟蕭寅有關?」趙飛鳶突然想到什麼,於是便大膽地猜測了起來。
洛雲霆依舊淡淡地笑著,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床榻邊上輕輕地敲打著。
過了許久都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就那麼悠然地坐著,目光偶爾狀似無意地掃過趙飛鳶的臉上。
被他這麼看得心裡發怵,於是又把自己的經歷給想了一遍,實在是挑不出錯來,索性跟他開門見山:「你有什麼就直說。」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何必拐彎抹角地讓她猜?萬一她猜錯了意會錯了情,誰來承擔這個後果?
即使她知道洛雲霆是絕對不可能憐惜她的,可他總這麼有事沒事地跑來看看,真的讓她吃不消。
「前兩天你歸寧時,惹怒了你的父親,你可知道?」見她實在是猜不出來,洛雲霆便好心出聲提醒。
猛地聽到他提起趙鵬,趙飛鳶不禁若有所思,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聯想起來,隱隱萌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天地可鑒,我絕對是忠於王爺您的。」趙飛鳶立馬伸出右手對天發誓,以此表明她的衷心。
原本以為只有趙雪茹他們是蠢的,誰知她這個名義上,精明了半生的爹,也是個蠢得沒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