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土蚓和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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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晴。
今天，陸有貴沒有穿長衫，說到這個長衫可是有講究的，長衫在帝國的律法中是有明文規定的，只有貴族和官員、學子才可以穿著長衫，而且連長衫的配飾都用明確的規定，不過這些東西執行起來大家都不是那麼認真，事實上，現在在帝國中有錢的人都喜歡穿長衫，這個律法也成了擺設，但是配飾的執行還是很嚴格的，亂戴配飾輕則罰款，重則入獄。
7月石山領已經是盛夏時節了，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像樣的下雨，按照老人們的說法，今年很可能要鬧旱災了，好在陸有貴一直都有糧食儲備的計劃，即使真的旱了，應該也能靠著糧食儲備熬過今年。何況，石山領雖然貧瘠，但是，石山領的泉眼十分爭氣，幾十年來不論多大的旱情，從來沒有斷流過。加上陸有貴不久前才主持了對水利設施的重整，在溪流靠上游的部分有開挖了幾個飲用水蓄水池，並且為了衛生還加了頂蓋，有了這些準備，陸有貴對即將到來的旱情並不憂心。
穿著無袖褂子和短褲，踢啦著腳上的木拖鞋，陸有貴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地球上，一身的輕鬆。
拉著臉上有些紅霞的陸湘，陸湘涼涼軟軟的小手握起來舒服得很。陸湘今天也穿著與平時不一樣的衣著，寬鬆的七分褲和碎花布的短袖衫，栗色的頭髮梳成兩條垂到肩膀的辮子，末端用紅色的細繩扎著，白皙的皮膚如軟玉似的，也不知道這個窮山惡水是如何養出這個小美人的。說起這個問題陸有貴也是滿頭霧水，石山領這個地方確實比較邪行，這麼個貧瘠的地方偏偏這裡土生土長的人皮膚否特別好，這讓膚色有些黑的林大有特別沮喪，他在這裡就像是來自南方沙漠的沙族黑人似的。
這些衣服都是來自少爺的設計，既能節省布料，穿著有涼爽輕快，除了容易將皮膚晒黑好像也沒什麼弊端，不過，這個問題在石山領不成問題，所以衣服一做出來就大受孩子們的歡迎，甚至幾天以後，連大人甚至老人都這幅打扮了。沒辦法，陸湘如果還穿著老樣子不免有些不大合群了，再說，少爺設計的衣服穿起來確實涼爽，而且，少爺看著她白皙的皮膚偷偷吞口水的樣子她也十分喜歡。
陸湘滿心歡喜的打著手裡的紙傘，幫自己和少爺遮住猛烈的陽光，一邊不時偷偷看看身邊得意洋洋的少爺，雖然還是一臉淡然的神情，但是陸湘跟少爺相處久了，自然知道少爺此時心情很好，事實上，大多數的時候少爺的心情都很平和，極少有沮喪和生氣的時候，只不過大家都不了解少爺，還以為少爺是個很嚴厲且不苟言笑的人。
兩人穿過小橋南邊的田畝，正在給黑麥除草培土的耕作組的成員恭敬的向少爺問好，少爺也禮貌的點頭回禮，有時候還停下來問問，這些有一尺高的麥苗長勢如何。以往，田畝里的農事各家都不大一樣，有人侍弄的好也有人種得不怎麼樣，經過黑石農業的組合以後，耕作組十幾號人都是公認的種田高手，加上按照少爺的吩咐，事前進行了種植經驗的交流和探討，甚至少爺還指定小芬進行了記錄和整理，將所有的農事都制定了書面的計劃和規定。按照這些耕作組的成員的說法，本季的黑麥長勢比往年要好，不管是從粗壯程度還是高度，即使現在天旱，但是澆地的水還是有保證的，特別是新的澆灌用的廢水蓄水池完成後。
陸有貴的目標並非是農田，剛才的問話純粹是好奇心作祟，事實上田畝的事情自有陸安平去管，少爺才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事情，他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行了，貴族的優越感是陸有貴十分珍視的東西。
這次頂著烈日出來的目的地是田畝南邊靠近山坡的試驗田，不是種植黑麥和作物的試驗田，而是養殖土蚓的試驗田，今天上午上課的時候，接到以小六子和小文為首的少年們的報告，聲稱他們的土蚓人工養殖實驗大獲成功，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了，並再三邀請不大相信的少爺前來視察，陸有貴推搪不過這才當作消閑一樣的頂著烈日來看熱鬧。
一大群孩子們早已經等得有些焦急了，看著不緊不慢的少爺踢踢踏踏的走過來，趕緊呼啦啦的迎上前來，小六子和小文忙帶著他們睿智的少爺挨個查看搭著低矮遮陽篷的小塊試驗田，一邊指指點點敘述著。
由於遮陽篷太矮，陸有貴只有蹲下來才能看到試驗田裡的情況，看著小六子用一把小木鏟將不深的泥土翻開，裡面的土蚓一堆堆的扭曲著企圖逃竄，黑亮壯實的身體看起來有孩子的小手指粗細了。
「嗯，不錯，看起來很。。。肥！是不是，湘兒？」陸有貴仔細的打量著試驗田裡的土蚓，試驗田裡的泥土顯然有些不大好聞的東西，讓陸有貴不滿的皺了皺鼻子。
「是呀，數量如果真的像小六子說的增長了兩倍，那麼，土蚓的養殖應該是成功了。」陸湘的話引起孩子們的一陣歡呼，不過大家還是很緊張的看著少爺。
「嗯，小六子、小文，你們將最有優勢的養殖方法整理一下，還要考慮一下如何正式的大規模養殖土蚓，並且要根據我們石山領的實際情況估算出養殖的規模等等，然後今晚到石堡來，你們要跟陸安平村長商量一下如何正式開始進行土蚓養殖了。」
少爺的話等於肯定了這些孩子們最近一段時間的辛勤工作，這讓憋著一股勁要作出成績的孩子們獲得了空前的滿足感，少爺的話音未落，孩子們已經歡呼著跳躍相慶了，巨大的歡呼聲連遠處勞作的農夫也給驚動了，好奇的向這邊伸頭張望著。
過了好一會，孩子們才再度安靜了下來，陸有貴微笑著掃視了一圈充滿喜悅的孩子們，大聲的說道：「我正式宣布，本次土蚓養殖實驗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恭喜你們，以後我們有更多的雪雞和雪雞蛋吃了，呵呵。。。」
少爺的話再次引起孩子們的歡呼，少爺耐心的等大家安靜下來，才接著說道：「你看，我說過，你們都是很棒的，只要我們掌握了思考的方法，並敢於去嘗試，總會有所收穫的。接下來，大家的任務還很多，首先，我們要將大規模養殖土蚓的方法設計出來，並加以實施，當然，會有大人來幫忙，以後養殖的工作也要養殖組的大嬸們來做，但是，大規模養殖與實驗養殖肯定是有差異的，所以大家還要在大規模養殖的過程中進行不斷的總結和改進。另外，有了大量的土蚓以後，雪雞也會面臨大規模養殖的問題，如果還是散養在各戶會造成管理的不便和勞動力的浪費，我的意見是在南山的果樹林里圈出一塊養殖地放養雪雞，並在山坡下建設雞舍，進行集中養殖。一方面雞糞也可以給果樹提供養料，同時雪雞也能防治果樹的蟲害，這些設想需要你們來證實和規劃，這兩個任務就是你們下階段的任務。」
陸有貴一口氣說了半天，停下來抿了抿嘴唇，看這身邊滿是堅毅和躍躍欲試神情的孩子們，心情輕鬆的繼續說道：「雖然大家取得了巨大的成績，但是，希望大家戒驕戒躁能繼續踏實的進行研究工作，未來的石山領要靠你們來建設，大家都要努力哦！呵呵。。。」
說著說著，陸有貴就笑了起來，這些套話似乎他始終也說不習慣，畢竟不是搞政治的人啊！說這些不著邊際的空話還是覺得很滑稽，一個不小心就會笑場，將緊張嚴肅的氣氛都給破壞了，真是得不償失呀。
「好了，我決定了，首先，要將土蚓養殖技術整理成書，署名的時候要將你們都寫上去，以後大家也是名留青史了，呵呵。。。還有，今晚晚餐都到石堡來，我獎勵大家吃大餐，有小芬姐姐做的酸莓蛋糕哦，回去跟家裡父母說好啊！好了，該幹嗎幹嗎去，散了！」
孩子們再次熱烈歡呼，似乎酸莓蛋糕的魅力比青史留名大多了，從那些鼻涕娃流出的口水就知道。嘻嘻哈哈的孩子們很快就分散了，有的去收集柴火了，有的在小六子的指揮下去周圍平緩的山坡上計算測量，大多數還圍在幾個試驗田裡挖掘土蚓，清點土蚓的數量，準備晚上討論大規模養殖土蚓時候的具體數據，小六子和小文也分開來指揮記錄，有模有樣的工作著。
陸有貴拉著陸湘走到不遠處才移栽不久的野梅子樹下，掃了掃樹下光滑的石塊，看來這裡是孩子們的基地，擺放成圈的石塊都很光滑，陸有貴和陸湘收起紙傘，坐在陰涼的樹蔭下，接過陸湘遞過來的蜜糖菊花茶，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頂著日頭冒著油汗的孩子們歡快的工作，一邊順手將水壺裡的糖茶分給幾個嘴饞的鼻涕娃。
不一會，小芬提著一桶涼涼的野菊花蜜糖水來了，孩子們一擁而上，圍著小芬聚集在樹蔭下，大口的喝著香甜的茶水，一點也不介意旁邊安靜的看著他們嬉鬧的少爺，只是在喝完茶水離開的時候，才挨個過來老老實實的給安坐的少爺行禮並大聲謝過小芬姐姐后才離開樹蔭，繼續做他們的事情或者遊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