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好的苗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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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堡二樓的客廳里，吊在房頂的燈架上點上了十支蠟燭，因為今天要在這裡議事，陸湘才這麼大方的點上奢侈的十支蠟燭，平時都是點上一支蠟燭，跟小芬和少爺三個人都呆在書房裡看看書寫寫東西。
陸安平、陸忠、石鎮遠、林大嬸、小六子、小文還有陸湘和小芬，當然還有陸有貴大少爺，圍坐在小客廳里，聽著小六子用有些發抖的聲音彙報著關於土蚓養殖技術的實驗數據。
「。。。。如果要大量的養殖土蚓，我們經過討論和仔細的計算，認為採用一分大的坡地，填埋四到五寸厚的渣土，然後添加些發酵過的糞肥和草葉菜葉，拌勻后當作養殖基土，養殖田上需要搭建草棚遮陽，地隴用石塊堆砌，低處留出排水孔。我們計算了一下，估計村裡如果要養殖2000隻雪雞需要這樣的養殖田5畝左右，當然，雪雞還需要餵養麥麩和草籽，草籽可以讓孩子們收集。」
林大嬸是養殖組的組長，手底下都是大媳婦小姑娘老頭老太太，林大嬸大號林大妞，是陸全的老婆，為人熱心，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的，很有幹勁，現在養殖組任務不多，只是飼養著村裡的牲口，剛剛才接了照顧果樹果林的任務，將老頭老太太安排了下去，讓這些閑的已經有意見的老人們消停了下去，這會子養殖土蚓和雪雞的事情就能讓清閑下來的婦女們忙活上一陣子。
仔細的聽著小六子的彙報，林大嬸偷偷的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少爺，這少爺的本事實在有些嚇人，原來光覺著小六子這個孩子王皮得要死，這在少爺手下才調教了一個多月，居然就能弄出一個大規模養殖土蚓和雪雞的技術，哪裡還是個皮猴子的樣子，整個一個小村長的架勢。
「六子，你這個計算結果是怎麼得來的？還有，為什麼我們村裡是要養兩千隻雪雞而不是一千或者三千隻？還有，是不是先要準備好土蚓才能開始購買小雪雞？」陸安平在小六子說完后立刻問道。
小文翻了翻手裡的記錄本，用清脆的童音回答道：「爹，我們計算的根據是土蚓生長的速度跟雪雞的食量，雪雞的食量我們已經專門觀察記錄過，一隻大雪雞，哦就是成年雪雞，一天要吃掉一斤左右的食物，如果吃土蚓和麥麩草籽混合的食物，一天需要半斤土蚓，二兩到三兩的麥麩和草籽就可以，這個是有根據的。不過畢竟是算出來的，肯定會有差誤的。」說完眼睛看向坐在旁邊的姐姐，看到姐姐微笑鼓勵的目光，輕輕呼了口氣，嘴角彎彎的偷笑著。
小六子接著說道：「兩千隻雪雞是根據我們土蚓最大養殖量確定的，再多的土蚓我們的糞肥和草葉菜葉會跟不上，這會影響土蚓的生長和產量，達不到最高的養殖效率了。而且少爺說了，不要一下子養殖太多的雪雞，集中養殖雪雞會出現什麼問題還不好說，像雞瘟什麼的如何防治我們也不大清楚，所以這次我們建議只養一千隻雪雞進行實驗，目標是讓每人每天能吃上一個雪雞蛋。」
陸安平與陸忠交換了下眼神，林大嬸插嘴問道：「那麼什麼時候購買小雞仔？」
陸湘回答道：「這個可以立刻購買，小雞開始是不需要太多食物的，就用試驗田裡的土蚓餵養已經足夠了，等小雞長大了，土蚓養殖田也就能提供足夠的食物給雪雞了。另外，這次先準備三畝養殖田養殖土蚓，多比少好，最多讓雪雞多吃點就是了。」
陸忠點點頭說道：「不錯，整個規劃都安排的很周到，這個事情安平和大妞接手做吧，需要的人手你們自行安排，材料什麼的不能在村裡解決的拉個單子讓運輸組的人去鎮里買，順便讓他們購買雪雞仔，一下子一千隻需要預定吧。六子、文丫頭，這次你們做的很好！」
小六子和小文臉上紅紅的，不知道是忠爺爺誇獎的有些害羞還是興奮引起的，事情定了下來，大家將眼神一起轉向了半天都沒有出聲的少爺，等待少爺的決定。
陸湘伸手拉了拉正在走神的陸有貴，覺得少爺有些丟人，不就是因為沒有成年不讓他喝烏梅酒么，至於這麼盯著爺爺面前的酒杯發獃么，真是的！
陸有貴回過神來，看了看盯著自己的眾人，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問道：「商量好了？商量好了就散會吧，大家各回各家了。」
眾人無語，陸安平哭笑不得的說道：「林家嬸子，六子還有小文，你們先回去吧，明天上工的時候我會讓工程組派人找林家嬸子報道，小六、小文也一起去，就這樣吧，你們先回，我們還有事情跟少爺商量。」
陸有貴目送行禮告退的幾人消失在門口，用疑問的目光看向表情嚴肅的陸安平，拉住想要迴避的小芬，指了指椅子，示意她不必迴避，小芬也是陸有貴重點培養的幫手，以後陸湘會始終跟在自己身邊，家裡也還需要一個管家坐鎮理家，忠爺爺年紀大了也需要有人照顧，而聰明好學的小芬就是理想的人選。
小芬被少爺給拉了一下手，臉蛋紅紅的，胸口也像揣了個小兔子似的蓬蓬直跳，小芬在石堡呆了快一個月，平時也都住在石堡，可是每次看到少爺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這次頭一次給少爺拉了一下手，心臟緊張得都快要停止了，直到坐下以後，才又開始用力的跳動著，將她小臉都憋得通紅。
陸湘看了看低著頭的小芬，燭光下白皙的臉蛋飛快的爬上艷艷的紅霞，所謂燈下美人就是這樣吧，小芬自從來到石堡以後枯黃瘦弱的丫頭好像忽然綻放的花朵一樣，一天一個樣，變得越來越嫵媚，弄得陸湘都有些妒忌了，不過小芬是個很淳樸的女孩，見到少爺就有些緊張，只是經常趁少爺不注意的時候痴痴的偷看少爺，似乎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陸湘並不怪罪小芬，小芬會這麼好喜歡少爺很正常，而且小芬也沒什麼野望，就算自己現在這個管家身份到將來也最多是少爺的妾侍，小芬要想有什麼名分就更難了，不過小芬的心思陸湘明白，她跟自己一樣，只要能一直呆在少爺身邊就行，這些淳樸女孩的心總是這麼乾淨和醉人。
陸有貴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在小芬和湘兒的臉上掃過，最後停在陸安平的臉上，陸安平對少爺留下小芬並無意見，這是少爺的決定，他不會反對，自己女兒的心思做父親的怎麼會看不出來，女兒的選擇很難說對錯，既然女兒已經決定了，做父親的當然希望少爺越信任小芬越好了。
陸安平和石鎮遠交換個眼神，還是由陸安平開口：「少爺，我們最近發現一些不好的苗頭，嗯。。。怎麼說呢，我們發現各組中都出現一些喜歡偷懶的人，大家幹活的時候，這些人總是挑輕鬆的干，要不就一會兒解手一會兒喝水，吃東西的時候也是搶著好的吃。。。」
陸有貴彷彿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連眼皮都沒有抬，隨聲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們應該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吧，說說看。」
忠爺爺動了動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下了想說的話，眼神看向陸安平，陸湘和小芬也都被陸安平的話吸引，有些緊張的看著陸安平，陸安平被少爺的態度弄得有些愣怔，恍惚了一下才回道：「啊。。。是，我們找幾個組長一起商量了一下，還向忠叔請教過，我們覺得是不是可以採用更細緻的管理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如果放任不管，會造成大家的情緒不穩，到了幹活的時候就變成比賽偷懶了。」
陸有貴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陸湘知道，那是少爺對陸安平的話有不同的看法，不過少爺沒有說話，陸湘自然不會多嘴，順便將目光看向小芬，發現小芬也明白少爺的意思，似乎想要提醒父親，不過又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果然女生外向啊！嘻嘻。
「是么？這麼嚴重。具體說說你們考慮的管理辦法吧。」陸有貴看著陸安平，又看了看石鎮遠，還是沒有表示意見，只是繼續追問。
少爺的不表態給陸安平帶來一些壓力，有時候陸安平甚至覺得，這些情況其實早在少爺的預料之中，陸安平輕輕晃了晃頭，想要將這些無畏的想法晃掉，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是，少爺。我們打算對工作進行定量，然後按照完成的工作量來確定薪酬，當然，工作完成的質量是需要由組長來檢查保證的，不符合要求的都不能計算工作量。這樣一來，想要偷懶就會被降低收入，應該可以杜絕偷奸耍滑的情況，而且，我想這樣做還能提高工作效率，畢竟多干是能多算工作量的。」
陸有貴望向有些忐忑的看著自己的陸安平和石鎮遠，心裡有些感慨：這都是人才呀！這才幾天呀，居然能想出定量工作制度，還要按勞分配，誰說農民笨了？
陸有貴掃視了一圈，仍然沒有將自己的意思直接說出來，什麼事情都由自己來決策還不得累死，現在他們能有自己的思考非常好，以後自己就更輕鬆了，所以，自己還是引導他們思考為好：「這樣啊，是可以防止偷懶，還能提高效率，看起來不錯，不過。。。這樣做有沒有不好的地方呢？凡事都會有利有弊，這麼做的弊端是什麼，你們能告訴我么？」
陸有貴的問題讓眾人一起愣住，弊端？好像誰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