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戰（1）

空氣中彌散著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令藉助夜色向前移動的唐城精神為之一振，看來自己這是找對了地方了，上風位置不遠應該有一處日軍的救護營地。唐城原本計劃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只是沒有想到，處在下風位置的他居然會從空氣中嗅到了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所以唐城才會離開藏身之地一路前行，因為他認定前面會有日軍的救護站。

唐城猜的不錯，距離他藏身之處幾個街口之外，有一個日軍的臨時救護站。但如果嚴格意義上講，這個被日軍佔據的地方並不能算是救護所，實際只是一支和大部隊失去聯繫的日軍滲透部隊所佔據的一個據點。趁夜前行的唐城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發現了一處日軍救護所，而在日軍救護所里，會有很多受傷失去戰鬥力的日本兵。

悄悄越過一道已經被炮火摧毀的廢墟，唐城隨即壓低了身形，雖然只有擁有夜眼的自己能夠在如此的暗夜中看得清東西，但唐城還是習慣性的做出隱蔽動作。遠處人影竄動，但唐城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燈光，看來這些日本兵實施了夜間燈火管制。夜色中的唐城滿是不屑的撇嘴一笑，對自己而言，有沒有燈火似乎關係不大。

小心的避開地上的雜物和磚瓦，貓著腰的唐城閃身貼靠在一堵半截牆的後面，而和他一牆之隔，就有兩個日本兵正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小野前輩，你說我們明天能聯繫到中隊長他們嗎？我怎麼覺著支那兵不像中隊長說的那麼容易對付？要不然咱們小隊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唐城屏氣凝神，正好聽到了這段話。

「八嘎，次郎，你這些話可不能被小隊長聽到，否則，小隊長一定會教訓你的。」另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明顯是個日軍老兵，但唐城聽的出，這個後面說話的日軍老兵並不是要真的指責先前說話的日本兵。唐城暗自撇嘴，看來不只是國軍內部有軍官欺壓士兵的事情，日軍中也是如此。

時間一點點過去，唐城耐著性子在斷牆下蹲坐了約莫有五六分鐘，在他的耐心觀察中，斷牆的另一面似乎就只有這兩個一直喋喋不休的日本兵。稍稍定了心神，唐城緩緩抬起手臂的同時，整個人也繃緊了肌肉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唐城早已經把那支伽蘭德步槍背在身後，此時使用的是一支從光幕中兌換出來的毛瑟衝鋒手槍，也就是被中國人俗稱為20響盒子炮或者快慢機的毛瑟1932衝鋒手槍。

唐城兌換這支毛瑟1932衝鋒手槍，並不單單是因為他對這種駁殼槍很是熟悉，還因為就目前而言，他唯一能從光幕中兌換出來的連發武器就只能是這種20響盒子炮。唐城現在的殺戮點只能夠他兌換出一支手槍，而在眾多的手槍中，唐城一眼便看中了這款堪稱二戰經典的連發手槍。木質的槍盒沒有被唐城捨棄，而是在第一時間就連接到駁殼槍握把上，這樣，唐城就有了一支彈容量20發子彈，而且能夠選擇單發或者連發射擊的半自動武器。

和那支伽蘭德步槍相比，唐城覺得自己兌換的這支毛瑟手槍似乎更加的划算，比較自己花費一個殺戮點只能從光幕中兌換出一個彈夾裝量的8發伽蘭德步槍子彈，而現在自己卻能用一個殺戮點從光幕中兌換出一個長彈匣裝量的20發毛瑟手槍子彈。唐城一口氣花費了6個殺戮點，從光幕中兌換出6個滿彈狀態的長彈匣，唐城期待這120毛瑟手槍彈能為自己獲得更多的殺戮點。

一點點站起身來，直到唐城已經能看到那個背對自己的日本兵，這才把充當槍托的木質槍盒緊緊頂在肩頭。「啪」唐城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激射而出的第一發子彈準確的擊中背對自己的那個日本兵，不等另一個日本兵反應過來，唐城稍稍移動槍口，「啪」的又是一槍打出。

如此近距離的射擊，即便是日軍中最為優秀的老兵恐怕也無法做出反應，況且斷牆後面的這兩個日本兵壓根就沒有想到一牆之隔會出現一個襲擊者。首先被唐城從背後開槍打中的日本兵就是那個新兵次郎，子彈從他的背部射進去，然後直接穿透他的身體在他的胸口開出一個酒瓶蓋大小的傷口。而另一個日本兵就有些幸運了，被子彈直接擊穿了腦袋，第一時間便斷了氣。

「啪」越過斷牆的唐城給第一個被自己擊中的日本兵補了一槍，這並不是唐城心狠或者是好心，只是他不想在自己的背後還有一個沒有斷氣的日本兵存在。三聲槍響劃破夜幕，不遠處的建築物里竄出十幾個端著步槍的日本兵來，而越過斷牆的唐城卻已經壓低了身體翻找這兩具屍體腰間的手雷，之後更是快速縮躲去了街邊的掩體里。

夜色便是唐城最好的掩護和依仗，在只有他能看清楚周圍動靜的情況下，已經縮躲進日軍掩體里的唐城並沒有把前方那十幾個日本兵看在眼裡。心中默默看著夜色中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日本兵，唐城蹲坐在沙袋壘就的掩體里，把剛剛翻找來的三枚手雷中的兩枚拉掉保險栓，猛的磕擊之後大力的將兩枚手雷投擲出去。

「轟」「轟」一前一後落地的手雷瞬間爆開，順著槍聲摸過來的十幾個日本兵被手雷爆開后發出的火團映照的無所遁形。「噠噠噠噠噠噠」唐城抓住時機，從沙袋掩體里伸出槍管，用連發的形式對著不到10米距離的日本兵們將彈匣里剩下的子彈全數打了出去。「咔」彈匣里剩下的17發子彈在幾秒鐘內全數的打了出去，在空槍掛機的瞬間，一擊得手的唐城側身翻出掩體。

「啪」「啪」在受傷同伴的慘叫聲中，已經有反應過來的日軍士兵舉槍對著剛才飆射出槍焰的沙袋掩體開槍，而此時的唐城已經快速給駁殼槍更換過新彈匣，還手腳並用的移動去戰場的側翼。「轟」在同伴的掩護下，一名日軍士兵把手雷扔進那沙袋掩體里，藉助爆炸發出的光亮，已經移動去側翼的唐城舉槍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唐城這次還是選擇了連發射擊，面對急促的連續射擊，衝出建築物試圖射殺的十幾個日本兵中，陸續有人中彈倒下。第二個彈匣里的子彈全數打光，停止射擊的唐城蹲坐下來，而那些日本兵們也原地靜止不動，剛才還充斥著槍聲和喊叫聲街道里瞬間寂靜下來。停止射擊的日本兵們極力的在判斷襲擊者的位置，而唐城則一邊更換彈匣，一邊確定自己的視線里還有多少活著的日本兵。

似乎反應過來的日本兵中突然有人高聲喊叫起來，原本同樣寂靜的建築物里出現火光，至少有三扇窗戶里都出現了人影，唐城知道這是躲藏在建築物里的日本兵想要把手中點燃的燃燒物拋扔出來幫助在外面作戰的同伴。一旦有了可以照亮的燃燒物，那些靜止不動的日本兵也就有了和自己對戰的機會，已經看出對方心思的唐城自然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啪」「啪」「啪」一直躲在暗處的唐城舉槍便射，在暴露自己位置的同時，建築物里準備拋扔燃燒物的三個日本兵相繼中彈倒下。「轟」不等發現唐城位置的日本兵們開槍射擊，唐城身上最後那枚手雷打著旋的落地即爆，而就在那些日軍士兵躲避爆炸的時候，唐城卻狡猾的繼續移動位置，躲避到了一堆瓦礫的後面。

唐城此刻躲避的這個地方很有些意思，這堆瓦礫距離那些日本兵先前藏身的建築物不算很遠，只要唐城再越過兩個炮彈彈坑和一扇橫在地上的破爛木門，他就可以進入到那棟建築物里去。「啪」「啪」夜色中滿是日軍士兵開槍之後綻放出的槍焰，趴伏在瓦礫后的唐城不甘示弱，舉槍和對方進行對射。幾輪對射下來，唐城並沒有吃虧，他用三個彈匣的子彈換取了5名日軍士兵的陣亡。

十幾個衝出建築物的日軍士兵，到了這會，只剩下7個人還活著，在這7個人當中，也只有4個人還有戰鬥的能力。「呼」建築物里的日本兵們沒有放棄努力，終於從一扇窗戶里扔出一團著火的衣服，光亮瞬間照亮建築物外大片街道，而匯聚在一起的四個日本兵卻怎麼也找不到襲擊者在什麼地方。

唐城實際並沒有走遠，他此刻正縮躲在一個炮彈彈坑裡，而且還在身前拖拽來一具日本兵的屍體作為掩護。「轟」「轟」步出唐城所料，在光亮出現的那一刻起，最後活著的四個日本兵便開始瘋狂的投擲手雷，唐城先前躲藏的那堆瓦礫便是日軍手雷轟擊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