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戰（2）

跳進彈坑裡的一瞬間，唐城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跳進了一條死胡同里。可眼前的形勢，卻迫使他不得不跳進這個彈坑裡，因為剛才的連續射擊，早已經暴露掉自己的位置，繼續縮躲在那堆瓦礫後面，只會令自己更加的危險。日軍投擲過來的手雷連續爆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日軍屍體不停被飛旋的彈片擊中，而唐城卻在快速的思索著，考慮自己是不是要衝進那邊的建築物里去直搗黃龍。

唐城有夜眼，佔據著這些日軍士兵們所沒有的優勢，但他的夜眼卻無法看透建築物的牆壁，也就更加無法知道那建築物里還有多少日本兵。「轟」又一枚手雷在彈坑邊緣爆開，強忍著嗆人的硝煙味，唐城在爆炸之後從屍體下伸頭出去左右張望。在彈坑外那些殘存火苗的映照下，2個日軍士兵此刻正壓低了身形朝這邊摸過來，街道上殘留的這些火苗為他們提供了前行所需的光亮。

「啪」「啪」唐城舉槍便打，兩個試圖摸過來的日軍士兵一前一後中彈倒下，而唐城緊接著便隨手抓起半截磚頭大力扔了出去。黑乎乎的半截磚頭在空中飛旋著，像極了手雷，唐城不顧一切的在扔出磚頭之後，繃緊了身體翻爬出彈坑。「啪」唐城才剛剛翻爬出彈坑，從身後便傳來一聲槍響，沒顧上那許多的唐城只覺得一股疾風從自己的右臂上飛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彈給打中了。

才剛剛靠近那棟建築物洞開的大門，唐城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眉頭皺起的同時，壓低身形的唐城已經把手中的駁殼槍平端起來。身後的街道里還有兩個擁有戰鬥力的日本兵，而已經摸到建築物大門邊上的唐城並沒有過多的耽誤時間，只是靜立在暗處靜默等待了十幾秒之後，啪啪兩槍便解決了麻煩。

被唐城認定是日軍救護所的這棟建築物，是這條街道里為數不多的三層小樓，原本高懸在門頭的店鋪招牌此時只剩下不到一半，煙熏火燎的也認不出那是個什麼招牌來。側身站立在門外的唐城先快速的探頭向裡面張望了一眼，之後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磚後退到了臨街的一扇窗戶邊，一揚手，把那塊碎磚從窗戶扔了進去。

「咣當」一聲響，唐城從窗戶外面扔進去的碎磚也不知道砸到了什麼東西，看到突然出現在窗戶邊的那張臉，靜立不動的唐城舉槍便打。因為驚嚇出現在窗戶邊的日本兵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槍聲響起，對方便慘叫一聲仰面倒下。唐城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日本兵的腦袋被子彈爆開，手中的駁殼槍卻紋絲不動，同時手指接連扣動扳機，在槍火的掩映下，竄出槍管的子彈一粒接著一粒從窗戶外飆射進屋內。

彈匣里剩下的子彈被唐城連續打出去，直到子彈打光，唐城這才停止射擊向建築物的大門走去，同時給打光子彈的駁殼槍更換上新的彈匣。唐城的這整個動作熟練而流暢，先前接觸到武器的那種生澀感早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唐城已經漸漸恢復成曾經的那個百戰老兵。唐城把駁殼槍調節到單髮狀態，雖說單發射擊的火力輸出強度不如連發射擊，但擁有夜眼優勢的唐城即便會出現失誤，也可以馬上補槍彌補。

小心翼翼的走進大門，唐城立刻閃身站在一邊，讓自己隱身在暗處，而滿是血腥味的大廳里，早已經躺滿了屍體。靠近樓梯的木質貨架和櫃檯，讓唐城辨認出這好像是一間裁縫鋪子，只是不知道日軍為什麼會選擇這裡救治傷員。唐城正準備朝樓梯走過去，卻見木質的樓梯上咕咕咚咚的滾下來一枚手雷，心中暗叫不好的唐城快速向後躲開。

「轟」順著樓梯滾下來的手雷突然爆開，措不及防的唐城被爆炸的氣浪撞的翻到在牆邊，雖說辛運的沒有被手雷破片擊中，但唐城的耳朵里卻不停嗡嗡作響。心中大駭的唐城腰腿用力，把自己仰面朝天的姿勢，調整為側身卧伏的姿勢，手中的駁殼槍也因此斜斜指著那座木質樓梯。像唐城現在這種姿勢，是不方便射擊的，但唐城知道或許在對方投出手雷之後，便會順著樓梯殺下來。

唐城的反應足夠快，樓上的日本兵速度也不算慢，就在唐城努力恢復聽力的時候，一個大腿上裹纏著紗布的日本兵，正端著一支步槍順著樓梯慢慢摸了下來。唐城此時慶幸這會是晚上，黑夜便是自己最好的幫手，從樓梯上下來的日本兵未必能一眼就發現自己，可擁有夜眼的自己卻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對方。

斜躺在地上的唐城一動不動，槍口卻隨著樓梯上的那個日軍傷兵慢慢移動著，只等著這個大腿受傷的日本兵接連下了幾個台階，唐城才穩穩扣動扳機。「啪」槍焰在大廳里一閃即逝，正在樓梯上極力找尋唐城的日軍傷兵被子彈打了個正著。一直斜躺著不動的唐城猛然發動，整個人像豹子一樣從地上竄起，幾步衝上樓梯，越過摔在樓梯上的那具屍體，唐城幾個箭步就已經順著樓梯奔到了2樓的轉角處。

衝動是魔鬼，衝上2樓轉角處的唐城牢記著這句話，一個急停壓低了身形，蹲跪在2樓轉角處的唐城輕輕呼出一口氣，平端在手中的駁殼槍槍體向自己的左側傾斜大約20度，右手扣住扳機的食指已經快速的扣動扳機。槍口不住的跳動著，每一次跳動就意味著一枚子彈射出，同時也意味著出現在唐城視線中的日軍傷兵中有一人中彈。

唐城快速的開槍射擊，激射而出且連續不斷的子彈，就像是死神在暗夜揮舞起的索命鐮刀，肆無忌憚的收割著2樓里那些日軍傷兵的性命。在唐城用夜眼看到的景象里，所有的圖像全都是黑白色的，所以從日軍傷兵身體上噴濺出來的血箭也遠沒有白天那麼顯眼，但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依然刺鼻。

槍聲如炒豆子般響個不停，由近及遠一個接著一個中彈的日軍傷兵，沒有絲毫躲避和反擊的機會，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中彈慘叫或者當即失去生命。蹲跪在樓梯處的唐城沉默不語，可手中的駁殼槍卻不停綻放出奪命的槍焰，每一次槍焰的出現和迸發，就代表著一名日軍傷兵生命的消失。

一整個彈匣里的子彈全數被唐城打了出去，彌散著硝煙和血腥味的2樓里滿是屍體，雖說這其中還可能混雜著為數不多瀕臨死亡還未斷氣的日軍傷兵，但更換過彈匣的唐城卻已經順著樓梯向3樓衝去。把守在3樓樓梯口的兩個日本兵被唐城輕鬆擊倒，但隨後看到的一幕，卻令唐城手中已經子彈上趟的駁殼槍不禁垂了下來。

唐城不知道在2樓被自己射殺的日軍傷兵有多少個，但上到3樓的他，一眼就能看清楚這裡有幾個日軍的救護兵，而且這幾個日軍的救護兵還都是女兵。「你們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唐城垂下槍口，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準備放過眼前這幾個驚慌失措擠坐在一起的女性救護兵，雖說對方的胳膊上帶著紅救護兵的袖標，但她們的身上都穿著日軍的軍裝。

唐城的日語說的不算流利，但磕磕巴巴的至少也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這幾個早就已經被駭的花容失色的日軍女救護兵中，突然站起來一個，唐城不禁抬手就是一槍將對方擊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中如果還有誰要拿槍威脅我，她就是你們的榜樣，我不介意殺光你們所有人。」面對唐城言語中的殺意和手中的駁殼槍，原本心中膽戰的這幾個女救護兵七手八腳把肩頭中彈的同伴拖拽回身邊。

同樣的問題，唐城一連重複了幾遍，卻只見這幾個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女救護兵只顧給同伴包紮傷口，卻不見有人回答自己的問題。唐城心頭火氣，不禁惡從膽邊生，隨即舉起手中的駁殼槍啪啪啪的就是一陣亂槍，把這幾個對自己翻白眼的女救護兵全數打死在屋角。「媽的，我才不管你們是女人還是軍人，只要你們穿著日軍軍裝那就行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們穿上了這身軍裝。」

在唐城看來，老天讓自己有了一次重活的機會，就是為了自己心中鬱結多年的執念。擊殺手無寸鐵的日本女兵，這對於重活一世的唐城而言，根本不能算是個事情。只要是侵略中國的日本人，唐城就覺得該死，尤其是像這樣身穿日軍軍裝甘心情願為日軍服務的日本女兵更是該死。